“你個笨蛋,怎麼惹上了那姑娘。”淳歌與曾沉回到家中,慕容便迫不及待地無奈了,淳歌與陸雙雙在翰林院的那點事早就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慕容在京城也有個把年頭了,陸雙雙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那姑娘從長相上看就是隻溫順的小白兔,但是性格確是霸道果斷地緊,只要看上了什麼就非得要得到。京中衆人只當看在陸卿士的面子上並沒有與這小姑娘計較,但是這幾年,陸雙雙愈發霸道,就連陸卿士也勸不了她。慕容估摸着淳歌惹上了這隻老虎,不脫半層皮是絕對擺脫不了的。
“呦,瞧你這樣子,倒不像是爲我着急,更像是幸災樂禍啊。”淳歌坐在椅子上,冷眼一瞥,嫌棄地說道。
慕容見淳歌發現了索性也不藏着捏着了,光明正大地笑呵呵,其實他老早就像教訓那個自以爲是的陸大小姐了,只是不想惹麻煩這才一直擱置着,沒想到現在有個免費的勞動力能爲他效勞,他能不高興嗎。
“那個陸雙雙可是放出話來,非你不嫁啊。”慕容盡情的述說着這件八卦,他真是恨不得親眼在翰林院看看淳歌嚇得愣住的模樣。
聽了慕容這話,淳歌還沒什麼反應曾沉倒是默默地縮到了一旁,這事兒說起來還是他的罪過,那會子他就站在淳歌身邊,也沒有提醒淳歌,導致了淳歌與陸雙雙碰上。
“非我不嫁,你也不想想陸卿士會答應嗎?”淳歌白眼一翻,那個陸雙雙可是陸卿士的掌上明珠,他與陸派素來不和,試問哪個長輩願意將孫子嫁給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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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倒是小瞧人家陸卿士了。”慕容似是想到了什麼十分鄙夷的事兒了。
“一年前,陸卿士的侄女兒被林派之人求親。”曾沉倒是出聲說道:“那姑娘也是才貌雙全之人,只可惜心有所屬。但你猜最後怎麼着了。”
淳歌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但眼瞅着慕容曾沉的反應,想來那件事定然使陸卿士遭受了不少的唾棄。
“怎樣了?”淳歌心中有了數,但還是問了句。
“還能怎麼樣。”慕容嘴巴一撇,說道:“陸卿士以長輩之言硬是要人家嫁給那個林派的人。”
“那會兒正是挑選秋闈考官之時,本來皇上欽點的是那個林派官員,誰知事到臨頭。那官員竟自稱抱恙,將考官一職白白送於陸派。”其實慕容夜當時也是考官的候選之一。只是礙於秋闈那是林陸必爭之地,他才自動退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事兒背後是一筆交易。”慕容隨手端起手邊的茶盞,前些時候他聽說那姑娘年紀輕輕但卻鬱鬱而終了,想來正是被陸卿士所害。
“慕容。”曾沉就見不得慕容夜那種鄙夷天下的態度,在他們自己人面前還好,但要是養成了個習慣,不經意間被林陸兩派的人看到了,只怕纔剛剛消停的朝廷又有得熱鬧了
。
“怎麼,難不成你看上那個姑娘了,這般的火氣?”淳歌的餘光打量到慕容的表情。倒是多了分年輕時候的火爆脾氣。
“他陸家的人,我還看不上呢。”慕容朝着地上故意啐了一口,說道:“那陸卿士到處說着自己多麼賢明,弄得自己多麼清高似的,實際上。還不照樣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是爲了你,我早就掛官而去了。”
慕容夜生性就是個愛好自由,瀟灑坦蕩之人這樣的人最不合適的便是做官。慕容起初還不信這個理論,他天真的以爲自己能破除陳舊,打造出一片新新天第。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被無情的現實給擊垮了,連他自己都爲了生存放棄了許多。說真的要不是爲了與淳歌這份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真的不可能在京城這個染色缸裡待個五六年。
“看來你們對陸卿士的厭惡,比林相更甚啊?”淳歌真是沒有想到,陸卿士竟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失去了大批學子的忠心,而且前些日子,官二伯傳信來說,陸卿士再東南的家業,遭到了審查,還被充公了許多。
“沒錯。”慕容拍拍胸膛說道:“所以說,無論是我還是曾沉,都不希望你與陸派扯上一點兒關係,那個陸雙雙就算她是天仙,陸卿士死乞白賴地求着你迎娶,你也不準將她迎進府裡。”
“若是在兩年前我還會擔心陸卿士乎答應這門親事,可這個節骨眼,陸卿士是不會同意的。”淳歌又何嘗願意再娶一個姑娘呢,這門稀裡糊塗的親事本來就是個笑話,人家陸姑娘願意唱大戲,淳歌還不願意做笑料呢。
“陸卿士現在急需人才,不趁機找你,還能找誰啊。”慕容掰着手指頭,數了數現在朝中可以稱得上是人才的人,除了一個淳歌無門無派,還真就找不出別人了。一個香餑餑房子啊眼前,陸卿士怎麼可能不動心呢,想到這裡,慕容也沒了調侃的心,突然狠狠地瞪了曾沉一眼,都是這傢伙錯,否則淳歌哪會攤上這事兒。
曾沉也很無辜啊,他什麼都沒有幹啊,他還沒來得及跟淳歌解釋,淳歌就已經和人家大小姐槓上了,難不成他當着大庭廣衆的面,硬將淳歌拉走啊。
“就是因爲他急需人才,故而纔不可能將陸雙雙嫁給我啊。”淳歌神秘一笑說道:“陸卿士要的是忠心耿耿的人,你說,我與林陸兩派的仇怨那麼深,就算陸卿士給我十個二十個陸雙雙,難道就能撫平那道裂痕嗎?”
“顯然不可能的。”淳歌雙手一攤,無辜地眨了眨眼,說道。
“你要對陸派動手?”曾沉明顯從淳歌的話裡聽出了些苗頭,他周身的血液像是沸騰了一樣,直勾勾的望着淳歌。
“真的啊?”精神稍顯萎靡的慕容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猛地竄到了淳歌跟前,他喜歡和陸派槓上。
淳歌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的兩個好友果真是無聊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是他並不知道,慕容與曾沉在爲官這幾年的壓迫,慕容還好,曾沉簡直就是陸派嚴厲打擊的對象。所以說,對於倆個內心無比驕傲的男子來說,這些年的委曲求全,爲的可不就是一朝能一雪前恥嗎
。
“雖不全中,但也離之不遠。”淳歌在慕容與曾沉委屈的目光下,終是鬆了口。
相較於淳歌這邊的跳脫了陸雙雙的陰影,陸雙雙本尊就可憐多了。這姑娘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見向淳歌這樣的男子,明明不比她大多少,身上的光彩卻足以蓋過一切。她從很久以前就聽說過淳歌的名號,但他對淳歌的印象也就只有,那些人們口口相傳的功績,驕傲如她,她並不覺得淳歌有多麼的了不得。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淳歌出現的那一刻,全數改變,陸雙雙的世界就恍如全部轟塌了一樣。怎麼會有男子生得那般淡雅,只消微微的一眼,陸雙雙的心便丟在了淳歌身上。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纔剛與淳歌稍稍的分離,陸雙雙竟有一種衝動,追到淳歌家門口,偷偷地再看一眼。
“青鶯,我是不是瘋了。”陸雙雙捧着自己的腦袋,一直不肯坐下,來來回回地在房中疾走。
“小姐,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同老爺說這事兒罷。”青鶯是跟在陸雙雙身邊長大的,陸卿士對陸雙雙的重視她最清楚,而淳歌與他們老爺好像不太看對眼,只是小姐卻在衆人眼前,宣告自己要嫁給官淳歌,她有些不明白,那個聰明絕頂的小姐,怎麼會這般魯莽。
“雙兒,你今日做了什麼?”陸卿士顧不得什麼禮貌,帶着他妻子,推門而入,並且怒氣在他的周圍散發着。也是陸卿士倒黴,他今日回府的時候,所見官員皆是奇奇怪怪地看着他,還有幾個送上祝福。他經過一番打聽,終於是知道了今日翰林院門前的事兒,他這條老命差點就送了半條。
陸雙雙被來勢洶洶的陸卿士嚇到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青鶯,只見這姑娘的臉上明擺着一副‘你看,就是我說的那樣吧’的表情,可陸雙雙心中一定,眼神也不再遊離,擡起頭便是信誓旦旦。
“爺爺,我要嫁給官淳歌。”陸雙雙並不是開玩笑,她活了這麼些年,沒有像今天一樣清醒過,她知道她絕對不能錯過淳歌,否則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羞啊。”陸卿士是真的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素來寵愛這個孫女,而陸雙雙也是個明白事理的,只是今天就是見着了官淳歌而已,怎麼就這般失去理智了呢。
“不,官淳歌是我這一輩子的見過最好的男子,我一定要嫁他。”陸雙雙也是個死心眼,她認定的路就算是死也要走到底。
“你才見過他幾面,他徒手斬殺方宗禕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他面不改色的看着阿史那伊然千刀萬剮,你又知不知道,你瞭解他嗎?”陸卿士多少年了多沒有這麼激動,他甚至要將淳歌這個人赤裸裸地剖析在他孫女眼前,只求陸雙雙能稍微理智那麼一點點。
“我不用瞭解他,我只知道他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陸雙雙試着想象了淳歌白衣染血的樣子,她並沒有感受到淳歌的殘忍,相反她竟然有些期待,看到那樣的淳歌。
“他,他有說要娶你嗎?”陸卿士提起左手,真想給陸雙雙一巴掌,讓這姑娘好好清醒清醒,只是他終究還是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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