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一聲令下,白遠當日便率軍出發了。多年未曾觸碰戰爭的白遠終於有了機會,再掌帥印。面對胡人的二十萬大軍,北王只騰出了六萬人對戰,但不可否認,六萬人都是北王府的精英。
八天,終於趕在胡人之前趕到了山谷,期間胡人早已做好了,被突襲的準備,奈何人家北王就是按兵不動,連兵馬都沒有調動。但是胡人卻忘了,人家北王是北方的王,他有多少兵馬連蘇見豫都不清楚,何況你們胡人呢。
“大汗,想來這些漢人已經放棄,將江山拱手讓人了。”一個頗具胡人味道的傢伙,屈着腰說道。
胡人一個具有寧折不彎的品格的民族,可如今卻多了許多卑躬屈膝的人們,爲了自己的私慾胡人不惜發動戰爭。當然了這戰爭的起源不僅僅是胡人一時的貪心,更多的是胡人骨子裡的好戰因素。然胡人卻偏偏在此時進攻,原因很簡單,胡人開始嫉妒北方的繁華。想也知道,胡人一直處在弱勢,尤其是在糧食的缺少的情況下,胡人更加眼紅這些年北方的收成,再加上南北的商家聯盟,將北方推上了一個史無前例的位置。
誘惑有了,胡人一直缺少一個時機,直到去年,蘇見豫開始對藩王下手,胡人便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時機終於來了。北王是北方的強者,同時也是僅剩的藩王,胡人明白,在這場削藩戰爭中北王雖然有一點損傷,但是更多的是保全了自己的實力。不知實力深淺的胡人,最後選擇進攻的原因,很簡單,那便是蘇見豫南巡。
天時人和,胡人都佔全了。胡人焉有不進攻之理呢。
“不可掉以輕心,本汗已得到消息,蘇皇已經將蘇祐啓派回京城。”那位胡人口中所稱的大汗,沒有胡人的急躁。多了分漢人的沉穩。
“是定山王。”不可否認,蘇祐啓這個名字在外族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畢竟在北王結束了一個光榮的時代後,就是蘇祐啓開啓了另一個時代。
“據本汗所知,京城現在的守軍也不過萬人,與我二十萬人相比,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胡人大汗很是堅信,北王在這場戰中的角色已經落幕,這也點也註定了。他一個外族,和漢人玩陰謀詭計,那便是三歲的孩子,和三十歲的大人的區別。
這廂很是放鬆的胡人,壓根就想不到。北王大將白遠就在不遠處的山谷等候着。
連路奔波的胡人,終於趕到了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山谷,此處被人稱爲防京山。這個名字的由來,便是有蘇的開國皇帝,當初那人攻下了防京山,最終迎來了戰爭的勝利,一日通天下。在有蘇建國的初期。防京山可謂是重要的軍事基地,但因北王一脈強勢興起,漸漸地這個軍事要地失去了原先的重要性。
有了前人的準備,當白遠到達的時候,只需要稍稍整頓一下,便有了臨時的駐紮地。這一次他不僅僅是帶了人來,更是帶了打量的馬匹。在所有將是疑惑的眼神下,白遠將三萬匹母馬安置在防京河的附近。爲什麼說是三萬匹的母馬呢,這一點許多大將也是不清不楚,詢問白遠。得到的卻是白遠嘴角一扯的沉默是金。
果不其然,當胡人到達防京山的第一時間,並不是駐紮營地,而是刷洗戰馬。胡人的馬,換個詞那邊是胡人的命根子,長時間的奔走,若是保養不當,那就是分分鐘死戰馬的節奏。要是戰馬少了一匹,胡人的作戰力便少了一分,故而胡人愛馬。好不容易遇到一條河流,不刷洗馬,那就是白瞎了這一份運氣。
胡人的馬,那檔次比得上漢武帝所求的汗血寶馬,尤其還是身經百戰的戰馬,這樣的誘惑,沒有人能拒絕,饒是見多識廣的北王,也不禁打起了主意。明搶,那是不可能的,胡人的兵力可不是吃素的,萬一偷雞不着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就太過得不償失了。索性防京山有一條防京河,這就給了北王一個極好的機遇,這不白遠就在這兒等着。
胡人洗馬,洗得盡興,可到了一半時間,許多人都發覺這事兒不對勁啊,他們的馬今日異常的興奮,似乎要扔下主人奔走的架勢。還不等胡人查清楚原因,河對面便響起了馬聲,胡人要是沒有聽錯,那是母馬的叫聲啊。這回,事情可大了。
爲了更好的戰鬥,戰馬一般都是公馬。當公馬遇上了母馬,出於本能,它將會求歡。就像是軍營中的將士長時間見不到姑娘,母豬都能覺得和貂蟬媲美一樣,更何況是畜生呢。所以當母馬的叫聲一響起來,公馬便擺脫了束縛直奔河對岸。
什麼叫萬馬奔騰的場景,白遠今日算是徹底領悟力,在胡馬奔至對岸的那一霎那,這場戰爭已經打響。白遠所帶六萬人,兵分三路,一萬實力較弱的,負責攔住戰馬,兩萬進攻性較強的,發動攻擊,還有三萬放手好的,自是攔了胡人的退路,這三方以夾擊之勢包抄了胡人。
說戰馬這邊的一萬人,雖沒有其餘人的兇險,但也是忙得底朝天。他們以血肉之軀要攔着四條腿的馬,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還有白遠早作準備,一批批母馬身上帶着的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藥,就是大象聞見了也是倒頭就睡的。自然還有一些沒被藥倒的馬,將士們也是做了防禦工作的,所有攔住馬匹的護欄上,均有麻藥。不一會兒,數十萬匹戰馬,便在胡人的眼前到了下去。
胡人本就慌了神,見戰馬倒地,就以爲馬都死了,心中不勝悲慼,骨子裡的血腥被挑了起來,也不顧現在的局勢,定要讓白遠軍隊血債血償。白遠要的就是胡人的手足無措,意氣用事,兩方戰鬥中的軍隊,一齊後退,像極了被胡人殺得沒有還手的餘地,但仔細一看,這兩方後退的腳印卻是有條不紊的。這可惜紅了眼的胡人,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山谷,確確實實的山谷,被胡人僅剩的十五萬人給填滿了,而白遠的軍隊卻異常地消失了。胡人總算是有了時間,好好看清自己的處境,當衆人回首此處不宜久留的時候,山谷中響起了,白遠渾厚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永遠留下吧。”話音剛落,天便下起了雨。
這雨水來得蹊蹺,落到胡人的臉上,竟有潤滑之感,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這是油,嚇得一干人等抱頭鼠竄,其中又不知踩死了多少人。不稍一會兒,小火苗便從一旁落下,配合着原先的‘雨’越滾愈大,山谷入口山谷出口,更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這邊是白遠硬要分出一攻一守兩隊的原因,攻者,請君入甕,在出口燃火,守者,堅守陣地,在入口燃火。這樣一來,胡人便只能在谷中掙扎了。
北王從胡人進攻的開始,就不曾打算留下胡人這二十萬人,現在北王的另一員猛將,正帶着五萬精兵,直搗胡人大本營,只怕烈火焚身的胡人,至今還不知道,人家北王是扮豬吃老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大火足足燒了十天十夜,纔將胡人的骨灰,化爲灰燼。與此同時,傳來胡人歸降北王的消息。一時間,外族入侵卻轉變成了,外族投降。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胡人是投降北王,而不是投降有蘇。後者能爲國家增加一個附屬,前者卻是給藩王加大了封地,質的差別決定了北王如今成了蘇見豫的當務之急。
試想,人家北王有了胡人的戰馬,可以說是如虎添翼,又有淳歌借出去的糧食,那是軍糧充足。馬好糧多,再加軍中勢氣鼎盛,正是佔地爲王的好時候啊。
相較於蘇見豫,這個還待在南方的皇帝,北王算是佔盡了一切好處,所以當白遠班師回朝的時候,第一句問的便是:“這天下您要是不要?”
回答白遠的是北王略顯深沉的一眼,隨後北王便沒有了動作,像是銷聲匿跡一樣,彷彿胡人從未進攻,這幾個月來的,進攻對峙反攻都不曾存在。
如此平淡的北王才更顯其可怕之處,蘇見豫寧可北王有什麼大的動作,可他偏偏就是安分守己地帶着,蘇見豫師出無名,自然不能怎樣。然而就讓北王待在北方,這會讓蘇見豫連覺都睡不安穩的。將心比心,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得到了可以戰鬥的武器,卻沒了動靜,你能相信,那人是休息嗎。自然是不能的,北王只能是準備,準備着一切,等待着奮起一擊。
於是乎,南城熱鬧了,一南一北看似平靜,實則洶涌的日子開始了。
“我自幼便聽慣了北王的威名,雖知曉北王的厲害,但終歸過去了些時日,原是想,許是人家杜撰了。”淳歌搖頭笑道:“而今看來,北王旗下的一個將士都有如此之能,而況於北王乎,只可惜生不逢時,看不見北王年輕時驍勇的模樣,真不知,那又該是一場什麼樣的盛宴啊。”
淳歌得到北王與胡人一戰的情報,能說的便只剩下感嘆了,任誰有這樣一個對手,都將會是寢食難安的,真想與之較量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