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有潘安之貌,空谷之聲,蘭竹之氣,隱約間還能感受到一種帝王之威。毫無疑問此人乃是當今聖上蘇見豫。
雖是初次得見天顏,但淳歌卻毫不慌張,只見他起身,整整衣褲,倒騰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隨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晚輩禮:“伯父安好。”
淳歌並未行大禮參拜,從?君那句官伯父可見這皇上還是很看重淳歌的父親,而那句叔平已然給淳歌一個提示皇上與官鵬相知甚深。若此時以天子之禮相待必會遭人反感,倒不如老老實實做個聰明的晚輩。
“你這禮,我喜歡。”起先在屋外聽淳歌與?君交談,蘇見豫便十分欣賞這個故人之子,如今淳歌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嘴角揚得更深了,心中直道,這孩子上道,真真上道。
“不知我這茶,伯父喜歡嗎?”淳歌另拿一杯,泡茶那動作行雲流水,不惹一絲凡塵味。不過也那怪,淳歌之父以及他那叔都是響噹噹的名士,泡茶都泡出精髓了,在這種環境的薰陶下,誰都能平白增的十來年的泡茶功力。
蘇見豫的眼底閃過難得的疑惑,他與官鵬的交情可謂亦師亦友,官鵬那套茶功,他自是瞭若指掌,可淳歌手上的功夫並不僅僅有官鵬的影子,還有一位幾十年前的清流司馬舒的那套。
“年紀小小,茶道頗深啊”蘇見豫略有深意地笑道。
淳歌要的就是這句話:“不是我自誇,我這茶道確實可圈可點。”語畢還故作神秘的一笑,說道:“我這手,可是我爹與我叔的合二爲一,他們都自嘆不如呢?”淳歌顯得很驕傲,可驕傲的背後卻是他自己知道的打探。
淳歌打探之人就是書老闆,那人一走音訊全無,淳歌對他的真實信息一概不知,就算心中如火灼般焦急也無可奈何。唯有先知道書老闆的真實姓名才能再做打算。
可幸,蘇見豫還真知道這麼個人,思索一會兒便出言詢問:“你那叔的手法倒是與司馬舒先生的手法相似啊?”
“司馬舒,是書籍的書?”淳歌問道。
“不,是舒適的舒,不過他倒是字愈書,自號書齋。你這輩還或許不知,此人名在三十多年前,近來更是毫無消息。”說着蘇見豫的語氣中露出了懷念的味道,可見司馬舒的名頭在當年該是何等的響亮。
“或許我那神秘的叔就是那位司馬先生呢。”淳歌適當的給了這位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皇上一點小希望,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當真?”淳歌那句話倒是真的喚醒了蘇見豫。
“若他不是老爺爺,且好清茶詩視書如命便八九不離十了”淳歌此刻是心情大好,依他的話來說知道了這人,就算是收屍也有屍體好收了。
“那我回京後可熱鬧了。”蘇見豫似是想到了京中情況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不知伯父今夜下榻何處?”淳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開始與他倆寒暄。
“住你家可好”那無聊的太子終於找到了插話的點了。
“你肯來,我就讓住。”淳歌看似調皮,卻又極具誠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