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告訴我,你在南王那兒安插了細作?”這個消息若是事實,可真真是驚呆了蘇祐仁,淳歌得是有多厲害啊,能在南王眼皮底下將人給安插進去。
“我是南方人,遲早會與南王碰上,早年我是小嘍囉,南王不注意我,自我是應當利用這般好的時機。”淳歌抿嘴一笑,他雖不願與南王爲敵,但可不保證南王不會與蘇見豫爲敵,既然蘇見豫有了隱患,身爲徒弟的淳歌自然是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哦”蘇祐仁由衷感嘆淳歌的深謀遠慮,忽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在南王那兒淳歌都能安插間諜,難保北王府,不會有淳歌的人。
“你不用多想。”淳歌朝着蘇祐仁那兒扔了一個水果,說道:“三王的內部都有我的人,唯獨你北王府,猶如銅牆鐵壁,再加上王爺對我知根知底,我是萬萬不能也不敢安插人手的。”淳歌說的倒也是事實,北王在淳歌的成長期便關注了淳歌,再者說北王此人深藏不露,不到萬不得已,淳歌是不敢招惹的。
“呵呵”蘇祐仁見心中所想被淳歌看破,只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同時有爲淳歌犀利的眼神而歎服。
“不過,你在南王那兒人是誰啊?”然而蘇祐仁還是很好奇的,能在南王手下而不被發現,只怕那人也委實了不得。
“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少一個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安全。”淳歌嘆了一口氣,補充了一句:“那人在我心中,與樂山的地位是一樣的。”
“哦”蘇祐仁不再說話,樂山對淳歌來說有多重要,他心中明白,所以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好了你也不必在此久留,畢竟你與淳歌鬧翻了。”林洎揮了揮手,心頭不是滋味。淳歌一忙,就忘了自己。
“呃”蘇祐仁一個字恰在喉嚨裡,林洎這是送客的意思嗎,他不解地看向林洎,哪知林洎回了一個‘就是這個意思’的眼神。
蘇祐仁牙齦一緊,本想着賴着不走,可轉念想了想,林洎此言不無道理,便也只能說了句:“那我先走了。”
“你可以選擇在門口罵我幾句。”淳歌品着茶。一本正經地提着意見。
蘇祐仁的一顆玻璃心瞬間就破碎了,踱着小步子,噘着小嘴。慢慢地往門口移動。見淳歌是真的沒有挽留的意思,只能淚奔出去,但跨出門坎的那一刻,北王世子便換了一副樣子,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了一句:“什麼玩意兒。”並且附帶着蘇式甩袖,絕塵而去。
“娘子”蘇祐仁走後。林洎笑嘻嘻地貼上了淳歌,低聲叫道。
“你啊,何必呢?”淳歌沒好氣地瞧了林洎一眼,他怎能不知道林洎是故意將蘇祐仁支開的呢。
“我好餓啊。”林洎揉着肚子可憐巴巴地望着淳歌,小嘴不停顫動。似乎淳歌只要說一句重話,他便要潸然淚下了。
跟在林洎後頭的林木。堅決不敢相信,前頭的那個人是他家公子,成親之後,他家那個冷靜淡漠,帶着仙氣兒的公子,到底哪去了。
“我這就去。”淳歌受不了林洎這套,伸了伸懶腰,便到廚房做早餐了。
話說成親的第二天,林洎吃了淳歌做的早餐,硬是愛上了這味兒,三天兩頭纏着淳歌不說,還時不時地自己動手,那架勢簡直和專業煮夫有得一拼。
淳歌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林洎也不閒着,聽秋大舅說,水果有營養,他便成天將水果切碎,弄成汁,讓淳歌搭配着早餐喝下,不得不說,在林洎的要求之下,淳歌還真就胖了幾斤。
就在這倆小夫妻,興致極高地做早餐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驛館。
“浸之。”來人的聲線柔和,光是聽着就有一種享受的感覺。
林洎一轉身,猛地瞪大了眼,心中哀嚎,怎麼是她啊。
原來來人是南王之女蘇祐菀姑娘,當初淳歌還是在這姑娘的刺激下,纔對林洎吐露真心,不得不承認,蘇祐菀是淳歌與林洎成婚的紅娘級人物。但是林洎還真不敢感謝這姑娘,萬一淳歌一個激動,不理他了,那他可就得不償失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郡主,這般的閒,竟又到了驛館。
林洎當然不知道,人家蘇祐菀可是回過王府一趟,陪着南王再度到北方來的,南王的目標是淳歌,那蘇姑娘的目標則是林洎了。
“菀兒。”林洎愣愣地開口叫道。
“浸之在做什麼?”蘇祐菀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開着林洎便是要動手幫忙。
林洎哪敢啊,倘使淳歌知道蘇祐菀幫了他,那他要不要過日子啊,因此他忙端着自己弄好的果汁,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蘇祐菀多日不見林洎,以爲這是林洎客氣,便更加熱情地接過,與其說是接過更爲恰當的應該是奪過,林洎手中的果汁,笑道:“浸之,不用客氣。”
蘇大郡主,瞧着從林洎手中拿來的帶着金黃?色澤的水,似乎是從橘子裡榨出來,雖然她並不是十分喜歡吃水果,但是她還是害羞一笑,說道:“浸之知曉菀兒今日來,這是特地給菀兒做的嗎?”說罷姑娘也不等林洎回答,果斷地喝了一口。
林洎阻止的手還停在空中,那個悔的啊,這是給淳歌的好不好,什麼時候說是給她了,這郡主還真是自來熟啊。
說來也巧,淳歌此時正端着煮好的麪食走出來,看見的便是林洎似乎摸着人家姑娘的細腰,人家姑娘正喝着淳歌喜歡的果汁,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啊。
“官大人。”蘇祐菀看到淳歌像是很高興的樣子,搖着手裡的果汁,朝着淳歌說道:“官大人也來嚐嚐,很好喝的。”
林洎不敢置信地轉頭,他今日的神情比之前三十多年多豐富得多,他在蘇祐菀看不到的地方,使勁地搖頭,心中嚎叫着: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淳歌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道:“郡主客氣了,本官還要喂鳥,便不去了。”話音剛落,淳歌便將兩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往樹下一擱,那些鳥兒像是有靈性一般的,飛至下方,品嚐起美味來。
林洎的心在淌血啊,他的面他的面,他一個月也吃不到幾次的面,就這樣喂鳥了,他不甘心啊。
“本官還有事,便不打擾了兩位了。”說完淳歌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兒雲彩地走了。
“淳”林洎這廂話還沒開口,淳歌便已經走遠了,他又不能扔下蘇祐菀,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地陪着蘇祐菀了。
離開驛館的淳歌並沒有因爲林洎與蘇祐菀而吃悶醋,相反他倒是來到了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他便也覺着一陣輕鬆。前些時候俗事煩擾,或許他與林洎成親後,他的心便小了很多,也安逸了很多吧。
“官大人”是一男子的聲音。
淳歌在街上的一個餛飩攤子處瞧見了一個極爲熟悉的身影,他疾步上前,笑道:“秦將軍。”
這人原是蘇佑啓旗下的軍師,現在是邊境城的守城將軍,與淳歌曾在北夷一戰中合作密切,也算是頗有交情。
“竟不知會在此處見着官大人。”秦陵放下手中的筷子,自從那年淳歌被押解進京他便再也沒有見過淳歌了,今日的相逢倒也是偶然。
“這幾月本官都在這兒,只是不知秦將軍爲何在此?”淳歌是個遊手好閒的欽差,他沒事幹,瞎晃是正常的,可是秦陵可是守城大將,怎麼可以擅離職守呢。
“末將到了回京述職的時候了,便想着趁上京的路中,好好遊覽遊覽北方。”秦陵是蘇佑啓安在北方的人,現在蘇佑啓在京城發展,秦陵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王爺如今順風順水,想必將軍到了京師,也是能如魚得水的。”淳歌這話倒也不是恭維,現在就屬蘇佑啓吃得香,身爲蘇佑啓的人,秦陵的好處也應該是不少的。
“承大人吉言。”秦陵尷尬地笑了笑,蘇佑啓傳信來說,他與淳歌之間有了裂痕,秦陵起初還不信,現在見了淳歌,看到了淳歌那種疏離又禮貌的態度,他倒是不得不信了。
“不知將軍是否介意,與本官共進早餐。”淳歌看着秦陵,一時間計上心來。
“末將的榮幸。”秦陵趕忙給淳歌騰出個位置,叫了一碗餛飩。
“本官這兒有一買賣,不知將軍是否感興趣。”淳歌淺淺一笑,他在北方的事兒,雖然是蘇見豫允許的,但是他要對付的畢竟是南王,多將一些人拉進來,更爲保險,待到將來,大家平攤功勞,同樣的便是禍福同當了。
“願聞其詳。”秦陵一挑眉,能讓淳歌看得上眼的,通常都是大買賣,而他正好缺一個功績去堵京城衆人的口,好讓他理直氣壯地跟着蘇佑啓。
淳歌猜到了秦陵如今最需要的,這才貿然合作,反正他這事兒也是幫着蘇家父子辦的,將蘇佑啓拉進來,既能給他與林洎一個保障,也能讓蘇家父子放心,何樂而不爲呢。
一碗餛飩過後,秦陵也沒了時間去遊山玩水,趕忙照着淳歌的部署去安排,至於淳歌,他出來了好一會兒,總該回去看看那兩個孤男寡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