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便有點理解了靛爲什麼會忽然不對勁。我從管家口中聽說,由於水魂的靈壓再現屍魂界驚動了山本總隊長,現在的瀞靈庭正以二番隊的刑軍爲首,對豐臣靛進行全面獵殺。我很想誇張靛的能力,告訴自己沒有人能緝拿他。可是寡不敵衆這四個字纏繞在我的心頭整整三天。
理所當然的,這三天我也沒再看見他。
這幾天,朽木白哉回朽木宅的時間都特別晚。我大概一天之內能和他碰上一次面都是奇蹟。管家告訴我,因爲緝拿豐臣靛的通知正式下達了,所以少爺特別重視。他的目的不是豐臣靛被抓住,而是親手殺了他。
於是我很好奇,靛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把朽木大冰山弄得如此憤怒。可是管家只是搖搖頭讓我早點休息,安分一點。說朽木白哉現在沒有時間來處理我犯下的事。
然而,最囧然的事情是。緝拿豐臣靛的命令讓瀞靈庭裡一個嗜戰的人蠢蠢欲動。我所參加的死神女性協會的第二次會議上,八千流很坦白地說——小劍最近一直都在流魂街尋找小靛。
我有種屍魂界進入暴動的感覺。
而暴動的原因就是靛偷了山本的內褲。
本期女協雜誌的主題被八千流定爲了隊長與副隊長的全面採訪。我看着音夢手中的分配表寫着:三番隊,六番隊和十二番隊。再看看卯之花手中的,是四番隊,七番隊,九番隊。最後瞅瞅碎蜂手中的,是二番隊,八番隊,十番隊。
頓時心裡冒出一股寒意。我顫了一下眉頭看着八千流。誰知她頂着那張攜有紅暈的小臉蛋看着我道,“小劍和浮竹就交給我了。”
我說,八千流你真的不可以仗着自己的loli體來欺負人啊!把山本那老頭扔給我是想讓我早死早超生麼?我絕望地看着她,她滿懷期待地望着我。
loli是可怕的,特別是八千流這種有劍八當靠山的。
*
一番隊。
會客室內,山本威嚴地坐在辦公桌之後。我憋屈地跪坐在他身前。
要進一番隊他不容易,要看到山本的廬山真面目更是難上加難。沒辦法,我只得在門口大喊我知道豐臣靛身在何處。一番隊的大門這才爲我敞開。
“他在哪裡?”
“屍魂界。”我如是所說。
“……”
在山本異樣的眼光下,我拿出紙拿出筆清了清嗓子。“山本總隊長,接下去有幾個問題要問您,我希望您能如實回答。”一連串敬語說完,我只覺得我的脾氣已經到達極點了。
“……”
“姓名,性別,年齡,愛好,特長,口頭禪,喜歡什麼樣的女孩。”說完最後一個短句,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此等是何地,由不得汝輩胡來。快點說出豐臣靛的下落。”
我伸手揉了揉跪疼的膝蓋小聲嘀咕道,“我不是說了在屍魂界了麼。算了你不回答那些問題也可以。”擡起頭,我嚴肅地看着山本,“請問,當年豐臣靛從你這裡偷走的內褲是什麼花式的?”
然後我就被一番隊副隊長連拉帶托地扔了出去。
我說,山本元柳斎重國。你不給我提供你的正確信息,是會後悔的啊。難道你不知道媒體的力量是偉大的麼!
翻開八千流給我的另一個任務,五番隊三個大字赫然跳入我的眼簾。想到藍染鼻樑上那幅黑框的眼鏡,我忽然很絕望。嗷,饒了我吧。這種明知道是在被催眠,還不能反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啊喂。
五番隊。
雖然鏡花水月讓人很無力,可是不得不說藍染這個僞紳士還是做得恰如其分的。聽說女協要求採訪,他便立馬把我放了進去,又是茶水又是水果的招待。說來這茶水和水果的食用也還真體現了我和藍染之間的關係轉變。
十幾年後的我是大吃特吃,幾年後的我是意思意思吃一點,而現在的我是一口不敢動。
隊長羽織掠過我的眼前,藍染微笑着坐到了沙發的一邊。副隊長的徽章從我眼前掠過,銀子站在了藍染的身後。話說回來,自從上次婚慶之後,我這是第一次看到銀子。
雙眸對視三秒後,銀伸手打招呼道:“下午好啊,朽木夫人。”
“下午好。”
我把一張事先準備好的表格遞給了藍染,一式兩份。“請你和你的副隊長按照表格上所要求的填寫。”
藍染微笑着將表格掃視了一遍之後問道,“銀也要麼?”
“是的。如果漏掉任何一項,草鹿副隊長會不開心的。草鹿副隊長不開心,更木隊長也會不開心的。”
於是,屍魂界裡最不安分的兩個人,成了最爲安分守己填完調查單的。收回表格,確認無誤後我擡眸看了一眼藍染。他依舊紳士一般微笑,等待着我的離開。
“能否問一個附加的問題?”
“當然。”
“請問,藍染隊長對於前任五番隊隊長怎麼看?”
褐色的眼眸內溫柔一直都在,絲毫沒有因爲這個問題而出現任何反常。藍染就是藍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之後,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倒是銀在聽到平子之後笑容愈發詭異。
鏡面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藍染沉聲道,“關於平子隊長,我認爲他是一個很好的隊長。”
由於山本老頭的不肯配合,再加上八千流那裡必須交差。我在山本的採訪記錄紙上寫下了:
一番隊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
年齡,正在計算。
性別,還需研究。
愛好,扎鬍子
喜歡的女孩類型,我想,或許,總隊長對男人更有興趣。比如豐臣靛那樣的。
女協雜誌發行的那天,我很自覺地爬去了禁閉室。可是管家卻對我說,不用睡禁閉室。
我很奇怪,追問理由。管家回答說,雜誌上沒有有關於朽木家的任何言論,只要做到這點,長老們便不會去深究我到底幹了什麼。他們維護的是家族的名譽,僅此而已。
於是我很開心。
也就是說以後只要我不提起朽木這兩個字,隨便說什麼話都是被允許的。
可是我同時也很難過,因爲雜誌發行的第二天我就被“請”去了一番隊強制性教育了一番。然後這一刊女協雜誌被勒令全部銷燬。很顯然,這個命令發佈後,八千流和老光頭卯上了。她命令音夢將存稿裡關於山本的簡介用鏡框表起來,掛在了自己的小辦公室內。
***
瀞靈庭每天都有事情發生,然而一些墨守陳規的東西卻不會被遺忘。比如,節日。
豐臣靛被獵殺的第十四天,朽木白哉破天荒地沒有帶隊出去搜尋。
這天已經完全步入了冬季階段。後院裡僅存的一點植物最終還是擰不過天之變,枯死了。在這樣一片光禿禿的土地上,那些含苞待放的臘梅倒顯得分外奪目。蒼白中的一點粉色,淡淡的。不似牡丹玫瑰那般嬌豔欲滴,卻吐露着別的花朵無法散發的芬芳。
我裹着厚實的衣服蹲在石橋上研究螞蟻搬家,時不時衝手心裡哈一口氣,然後搓一搓。
又一件披風搭在了我的肩頭,緊接着黑髮男子蹲在了我的身邊。聲音與這天氣比起來還稍微溫和一點,“緋真,進屋去吧。”
“屋內又沒有好玩的。”直至最後一隻螞蟻也鑽進了石頭縫裡,我才扭頭看向身邊的朽木白哉,“對了,朽木白哉,是不是隻要找到斬魄刀的名字就能從真央畢業?”
“……鬼道,白打,斬擊,瞬步也要考覈通過。”
我低下頭,用一邊的枯枝對準螞蟻穴戳了戳。又要找名字,又要四門全部通過。我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朽木宅做到獨立?
“天冷了,暫停去流魂街找妹妹吧。”
“嗷。”我應聲,用枯枝第二次往蟻穴裡戳了戳。兩三隻螞蟻迅速離開蟻穴開始四處逃竄。而有的螞蟻則是直接死在了枯枝上。我拿起樹枝湊到朽木白哉跟前,隨後呆滯地眨了眨眼眸,“我殺生了。”
回到屋內第一件事就是喝熱茶。幾杯熱茶下了肚,被凍僵的身體稍稍有了緩和。“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流魂街找你的美男導師?”
“今天是煙火季。”
“看放煙火的?”我知道我問得是廢話。
“嗯。”
“那有什麼好玩的。”趴倒在矮桌上,我抓狂地使勁用衣袖蹭着鼻尖。如果說正宗的緋真是病死的,那麼我一定是被無聊死的。煙火季這種浪漫主義色彩的背景,粗人欣賞不來。
朽木白哉也沒有再多勸。於是客廳裡安靜地彷彿沒有人存在一樣。
大約十分鐘後,我猛地坐直身子。“煙火什麼時候放?”
“傍晚開始。”
“在流魂街?”
“嗯。”
“嗷,那我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