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面目可憎的傢伙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閃人。如今這裡沒有死神小組,亦沒有豐臣靛,我要是和它單打獨鬥那就是送死。於是我向着公園大門一溜煙小跑。
可是我的瞬步有待加強。明明逃得很努力,卻逃不出虛的攻擊範圍。
夕陽西下。
蒼茫大地被染上一層紫紅色的光暈。虛那張猙獰的臉孔在紅光的照射下顯得份外駭人。
它擡手,一拳落下。我踉蹌地往後退了三步,僅僅幾秒的時間而已,身前就留下了一個碩大的坑。我說,破壞環境可是要罰款的啊,破壞成你這樣是要坐牢的啊。
戰戰兢兢地拔出腰間的斬魄刀,我不確定自己還能苟活幾秒。可、可是要是我死的時候斬魄刀居然還是系在腰間的,那豈不是太坍臺了?最起碼也要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樣百個pose啥的。想到我曾經的偶像,於是我義無反顧地脫下了義骸。
虛往前踩了一腳,拳頭再次揮來。我側身往旁邊閃了幾步,本以爲又逃過一劫,卻迎面被它另一個拳頭打飛了。背脊狠狠撞上大樹,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虛轉過身,在確定了我的位置後,又是一拳要揮上來的樣子。我提刀,狠狠刺進它的手背。那丫立刻擡頭嘶吼,隨後大手猛地揮向空中。斬魄刀刺進它的手背後怎麼都拔不出來,原本坐在地上的我被拳頭帶起在空中甩了一圈又一圈。我蹙眉,不斷告誡自己不能鬆手,鬆手我就真玩完了。可是雙手還是在緊握刀柄半分鐘後,鬆開了。
整個人狠狠被甩向方纔和靛一起席地而坐的地方,背脊第二次撞上大樹。喉嚨口的腥味越來越濃,兩次猛烈的撞擊後,我似乎沒有力氣再挪動半分。可憐的斬魄刀依舊刺在虛的手背上,只是和虛龐大的體型比起來,那一抹銀光很難被發現。
看着那個離我越來越近的虛,我不禁妄想,如果我還有一把斬魄刀,該多好。
死神的世界果然不是人呆的。抱有這樣的想法,我咬牙微閉眼。只是那隻虛在離我五米遠的地方就沒有再前進了。不,準確地說是無法前進。
黑髮在空中亂舞,衣袖在風中搖曳。
死神的世界不是人呆的,可是很幸運我認識一個叫豐臣靛的男人。
靛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斬魄刀走到我身邊,修長的手指在空中逗留了很久遲遲沒有放下。
我扯了扯嘴角,“混蛋。”
放下手中的斬魄刀,他伸手將我攬入懷裡。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抱着我時強烈顫抖的雙臂。然而,他說話時的語調也略帶顫動,他說,“嗯……我混蛋……”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一輪彎月高高地掛於空中。靛依舊維持那個動作一言不發。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道,“我保證。這樣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瞅着月亮反覆眨了幾次眼,不知爲何,眼淚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
浦原商店。
讓我大跌眼鏡的是,當我在包紮傷口的時候,浦原喜助也在包紮。刀口自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肘處,一看便知是很長很深的刀傷。
“我說浦原大叔,您這是怎麼了?”
小雨跪坐在一邊替浦原清洗着傷口。浦原喜助倒是笑得一臉輕鬆,他擡起另一隻手未受傷的手撓了撓後腦勺道,“哦呀,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被人砍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於是我很詫異。
“喜助一向健忘。”靛一邊說着一邊將止痛藥放到了我的手心裡,“吃了它。”
“這不是健忘不健忘的問題吧。”我依舊詫異地看着浦原喜助前臂上纏滿的繃帶,“反正我又不會替你報仇,究竟是誰砍得讓我知道一下也無礙啊,我只是特別好奇在現世裡有誰可以把您老傷成這樣。”
浦原晃了晃腦袋,“多了去了。”
我扁嘴看着手心裡的藥片,隨後扭頭看着正在處理染血繃帶的靛,“沒有水你讓我生吞麼?”
他愣了愣,應聲道,“我去拿水,你等等。”
“喲,店裡似乎沒水了,還要勞煩你燒一下。”浦原立即接口。
他又愣了愣,隨後點頭走了出去。
我目送豐臣靛的背影離去,狐疑地眨了眨眼。嘖嘖,不對啊。妖孽男什麼時候那麼服帖了?就跟個被惡婆婆欺壓的小媳婦似的。
“小雨,你先出去一下。”靛剛走不久,浦原就沉聲讓小雨離開了大廳。多年看連續劇的經驗告訴我,這廝有話要對我說。
浦原拖着那條受傷的手臂踱步走到我跟前坐下,露出奸商特有的表情,他道,“呀類,緋真你想快點知道斬魄刀的名字麼?”
我擰眉。“你要幹嘛?”
“我這裡有全套的訓練方案,保準你在十天之內學會始解。只不過相對的,危險性也很高。”浦原眼色忽然一沉,“可是一旦成功了,至少比別人少努力七年。”
我知道草莓君在你的手下不知道少努力了多少年。可是我不是主角啊,誰來擔保我的命。
“其實……我覺得吧……有些事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少努力‘至少’七年之久。”浦原再次強調。
嘴角抽蓄了一下,我往後退了一步,“呃……”
“喜助,你在實行你的訓練計劃之前,是不是應該和我這個前導師打個商量。”修長的身影斜倚在大門上,脣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靛說着便拿着水杯走進了大廳。
“呀類,是啊。怎麼說你也是她的前導師。可是前導師有時候會不會過於不相信自己的徒兒的能力呢?”浦原笑着說完這句話後,便繃着臉離開了大廳。
“誒?你和浦原喜助是不是鬧矛盾了?”
“沒有。”將水杯遞到我手中,他淺笑,“把藥吃了早點睡覺,我明天就送你回屍魂界。”
接過水杯的手忽然滯了滯,我問,“明天?”
“嗯,怎麼了?”
“……沒……那我睡覺去了……”
比較新奇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很快回到我,嗯。
“嗷……”我擡手指着他的鼻尖,“嗷……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沒錯,是霸王條款。誰讓你今天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我嘀嘀咕咕說完一大堆,他才點頭。
“話說,你的卐解叫什麼名字?”
碧藍的瞳孔一眨不眨,他看着我,彷彿我問了一個極其深奧的問題一般。約莫過了半分鐘,他垂眸道,“緋真,我不會卐解。”
騙鬼啊。又是去過零番隊,又是做過朽木白哉導師的。你不會卐解這件事聽起來比我變成朽木白哉的妻子還要驚悚啊喂。
“我知道你不信,事實上,我不會卐解這件事之前只有喜助一個人知道。要隱藏這個事實其實很簡單,一般戰鬥下,我喊得是錯誤的始解名。正規的戰鬥,我會喊正確的始解名。這一來一去,別人肯定認爲其一爲始解,其一爲卐解。我這樣解釋你能明白麼?”
我不明白。與其大費周章地掩飾自己不會卐解,爲什麼不花時間去研究卐解呢?其實你就是習慣性地誆我,不要再狡辯了。
“喲,那靛大美人你準備什麼時候練成卐解?”所以我決定配合他的謊言。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頭頂,笑容裡忽然有一絲無奈。“等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始解,我就會卐解了。”
“哦?”我挑眉,“那你就等着一輩子不會卐解吧。”
“我已經等了大半輩子了,不在乎再等個幾年。”
我說,你怎麼撒謊撒得跟真的似地,不但臉不紅心不跳,還一臉嚴肅狀。這不,嚴肅地我背都疼了。
“沒有疑問就去睡覺吧,不然明天拖着兩個黑眼圈去見白哉,不太得體。”
聽他說完這句話,我的背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