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番空口白話,但神秘人也成功的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
那兩個神秘人對望一眼,心裡想,果然如同聖女所說的一樣。記得當時聖女是這樣說的:
“只要你們把時下最熱的話題往那個大家都不知道跟腳的凌先生身上引,再把他和明聖教扯到一處,大家就算一時之間並不相信,但也會遲疑起來。
一旦疑心起暗鬼生,那些不明不白的迷案,衆人自然會歸咎到那個姓凌的和明聖教身上去。要是能引起英雄門和明聖教的衝突就更好了。”
神秘人繼續想到,一旁的那個歐陽山也的確聰明,沒有這個時候跳出來,那人觀其年齡該是歐陽家的核心弟子。既然事情已經被明聖教洞悉,眼下此行的目的也已經達成,還是早早離去,回稟教中作好準備吧。
於是他開口作別:“事情已經告知諸位,爾等信與不信,就不是我能干預的了。我倆先行告辭,後會有期。”
說罷,兩人輕輕一躍,凌空而去。在場幾個大派都派出弟子從後尾隨。
許小松見狀,對歐陽山說:“先天,我去吧。”
歐陽山擡手把他攔住,“不需要,跳樑小醜矣,讓他先蹦躂蹦躂,自有人處理。”
許小松聞言靜下心來,山弟如此說,肯定另有主意。
歐陽山雖然口上這樣說,但心想此事還是要儘早告知凌先生。
兩人離去,英雄門沒有攔下,只要知道這兩人去處就行了。至於他們說的話,待暗查之後再作安排。
朱少商把之前按下沒說的話,高聲宣了出來:“誰的陰謀又是誰的詭計,現在還言之尚早。自身無漏,萬法不侵,我等平日還是約束自家弟子爲宜。今年英雄大會到此結束,稍後有晚宴款待各位,敬請留步。”
伴隨着話音落下,大會隨之落幕。
探月樓上衆人酒飽飯足之後,又到了分別之時。
上官玄琳覺得要儘快回去把此行的聽聞回去告訴哥哥和母親。
小飛燕:“師父,我明早用過早飯就要跟小姑回去了。你和歐陽哥哥明天來送我吧。這一次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柳環心裡暗歎,是啊,此別經年,不知何時才能與歐陽哥哥再聚。若是我年長几歲,或者就可以和他一起浪跡江湖。咦,那不是要做他的新娘子。想到此處她的臉又紅了。
小和尚在思考,明天要不要緊去送飛燕呢?送,好像有點刻意,那不是說明我緊張她,不行。但不送,好像不太夠朋友,而且。
葉空看了看身旁各自糾結的兩人,明早去再吃一頓?
歐陽山看了看許小松,“飛燕,明早你請我和小松師父吃早點,我倆就去送你。”
小飛燕心中頓感光明,立刻答應道:“好,一言爲定啦。到時候我們再來十……”
“給我打住。”歐陽山和上官玄琳同時阻止小飛燕說下去。
小飛燕不太盡興,望向許小松。
許小松想了想,開口對歐陽山說:“山弟,你送柳環姑娘他們回去。等下我帶飛燕去遊一下堰都。你說可好?”
歐陽山聞言只見小飛燕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過來,同時又感覺到另一邊有一道同樣熾熱的眼光向着自己。他搖頭失笑回答道:“好,就這樣決定。”
小飛燕跳起身來拉着許小松的手臂,“師父,你說我們去哪裡好呢……”
柳環小姑娘也很高興,“麻煩歐陽哥哥呢。”
歐陽山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走吧。”
許小松拉起小飛燕,“抓緊了,師父帶你去飛一趟。”
說罷,許小松抱着小飛燕踏前一躍,凌空而起,飄然落到另外一家的房頂。
小飛燕只覺晚風呼呼呼的在耳旁掠過,眼前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景緻。她心跳加快,緊緊的抱緊許小松。
許小松並沒停下,再度躍起繼續向城中“飛”去,幾個起落便不知所蹤。
柳環小姑娘看得都有點羨慕,這大狗熊輕功真好,怪不得爹爹整天練武,看來我也要學會一二,練個身法就好了。
上官玄琳並不擔心飛燕,許小松也不是好惹的。
與衆人告辭,她就尋那百名金槍殺衛去了。
歐陽山一行四人漫步走向英雄門。
一路無驚無險,小和尚還在糾結,殊不知某隻胖子早已幫他做了決定。
告別時柳環依依不捨的目光,讓歐陽山覺得好像有點問題。不過一個十四歲大的小姑娘,要說未來,未來好像也太遙遠了。
歐陽山並沒有回去東聖閣,而是尋了間偏僻的房子,一蹬一踏,越過圍牆就進到屋裡去。
“什麼人?”裡面一家四口看得一個陌生人落到院子中來,都十分緊張。
只見歐陽山隨手一揚,不知哪裡來的白色粉末隨之飛散開,四人還沒看清面孔就昏睡過去。
此時,歐陽山感受了一下應該沒其他人來,纔開聲說道:“鬼老?!”
一位黑衣人從暗處現身:“少主,房裡沒其他人。他們兩人落腳在華悅客棧。”
歐陽山微微一笑:“鬼叔叔,你叫我山兒好了。他們兩人不重要,不過誤打誤撞罷了。您得親自去通知凌先生這事,保護一下他的安全。還不知道背後的人是針對我們明聖教,還是針對凌先生布局謀劃。”
鬼老:“衝着明聖教來的吧,而且他們已經知道山兒你的存在。你的安全最重要。”
歐陽山:“他們只知我是歐陽家的,應當不知我身份,不然不會打草驚蛇,而且知道我身份的人本就不多。何況有許小松在我身邊就是碰上天外天境界的絕頂高手,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對方有可能就是借我是歐陽家的身份,給凌先生拉張虎皮,並不一定是衝着明聖教而來。不過不論如何,對方肯定是要對付凌先生的,江南佈局多年,現在是關鍵時刻,鬼叔叔你就去他那邊幫一把吧。”
鬼老思考了一下,纔回答歐陽山:“好吧,不過你自己萬事要小心。”
歐陽山:“您放心,有機會我就跟着他倆,看能不能摸到背後之人。沒機會就算了,因爲估計希望也不大。”
言畢,兩人各自離去。
天鴉歲晚寒,十月初五的月光
兩個神秘人所在的華悅客棧內,昏暗搖曳的燭火,映照空蕩蕩的過道和大堂。初入冬,天漸冷,小二和店家不過普通人,早早就已經安然入睡。
客棧外有七間民房,油紙窗透出淡淡的亮光。這裡面的人監視着客店的一舉一動,但凡有人出入,都盡在他們的觀察當中。對於他們來說,今晚是註定的無眠之夜。
恰在此時,不知哪裡傳來微微的喘息聲。“啊,唔……”
哎,誰在幹那不可描述之事。幾個在守候的人望了天上的那輪月亮一眼,漫漫長夜,心中都不禁一聲苦嘆。
一間客房之內,兩道人影在漆黑中上下翻滾,激烈異常。
一番巫山雲雨過後,那個女子玉靨略紅,兩眸春水瑩瑩,緊緻的肌膚上凝了些許汗珠,顯得分外妖嬈。她趴在那個男子的胸膛,低聲耳語:
“廉蛇哥,外面的小蒼蠅着實惱人,要不是聖女交待過不能殺掉他們,哼。”
“杜鴉妹妹,這次任務實在兇險,你不應該跟來。”那名叫廉蛇的男子一手攬着女子的肩膀,一邊用柔和的眼光望着,一邊輕聲細語的對她說。
杜鴉用自己絳脣吻上了廉蛇。纏綿過後,她才繼續說:“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既然你不負我,世間亦難見白頭,我自當隨你到天涯,同死共生。”
杜鴉知道,聖教對廉蛇大哥來說,大恩如山;教中兄弟姐妹,亦情同手足。而廉蛇大哥爲人重情義,又怎捨得忍棄。自己也正是因爲這樣才深愛着他,不能自拔,既然如此,儘管不得善終,也求風雨路上,活得轟轟烈烈。
廉蛇本想說,終究是我累了你。不過話到嘴邊,他又張不開口。
最後,他深深的吻了杜鴉一口,纔對她說:“外面的小狗,就讓他們在寒夜中受盡煎熬也未嘗不是一番懲戒。現在還不是驚動他們背後門派的時候,一會兒先把人弄暈,明早我們就裝着倒夜香的店小二離開。”
杜鴉伏在廉蛇的胸膛上不發一言。
夜半,客棧內過道上,兩條黑色的人影,緩步行走着,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突然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店小二縮着脖子,走了出來。
二牛原本人有三急,無奈起牀上茅房。不料推門而出的時候,眼角掃到一個黑影。正慾望個清楚之時,只覺一道殘影掠過,頸後一痛,兩眼一黑便昏睡過去。
黑衣人一記手刀過後,立刻扶着正要倒地的店小二。隨後將其拖入房中,悄悄平放在地上。至於明早,二牛是否失禁了一褲,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個黑衣人,也迅速進入到房中,輕輕把門掩上。
一夜過去,日出東方,天矇矇亮。
守候着的幾人,昨晚因爲某人那不可描述的事,已經弄了個一肚子火。
“呃~”客棧的後門開了,兩個夥計打扮的推着一臺雙輪車,載着兩個大木桶就走了出來。
大夥見有動靜都把目光投了過去,盯着。
沒走幾步,臨近的玄山派兩名弟子就跳出來攔住了去路。
“你倆去哪?這是什麼?”看了眼兩個年紀不一的小夥子,玄山派的弟子沒有懷疑,反倒是擔心起這兩個大桶是否內有奧妙。
年紀較大的開聲答道:“出城,倒夜香。”
“夜香?讓老子看看。”
說罷,那名弟子用劍鞘一挑,把桶蓋挑飛。另一名弟子也抽劍戒備。
豈料,沒有了木蓋的遮擋,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咳咳,咳咳。@#&”兩名弟子掩住鼻子,狂罵娘。
“快把蓋子合起來,快。”
不用他教,那個夥計已經迅速撿起蓋子把木桶蓋好。
“兩位好漢,不知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兩名弟子,現在都彷彿聞到那酸爽味,只想快點離開。
“走吧。真晦氣,昨晚那叫聲已經讓我整晚都沒睡好。今天一大早居然。”
說到此處,兩人心裡又狂罵了一頓。
邊上看着的幾派弟子,都是一頓大笑。以爲自己夠倒黴的,沒想到看見更倒黴。
“幸好不是我們守後門,不然……哈哈哈,現在想起,都叫我忍不住發笑。”
不過另一名耀華門的弟子卻是沉思了起來。
他陡然站起,叫道:“不好,剛剛兩人有詐。客棧的夜香是上門收的。”
十來名各派弟子迅速動了起來。耀華門和玄山派的弟子立馬循着兩個夥計離去的方向追趕,其餘人則闖入客棧一探究竟。
沒過多久,四名弟子在一條橫巷裡發現了那輛夜香車,不過人早就不知所蹤。
四人面面相覷,昨晚憋了滿肚子火,今早還鬧過一場,現在把人給丟了。
另一邊,許小松和歐陽山早上起來後,一人打了一套拳,一人舞過一道刀,梳洗好,就往上官家下榻的客棧而去。
上官玄琳覺得小飛燕今天練刀,練得特別起勁。難道昨晚許小松和她夜遊堰都,那飛來飛去的快感刺激了她?
小飛燕要是知道自己小姑如此想,她會大聲告訴她小姑,我當然不會這麼幼稚。
實在是,上官飛燕覺得自己若不勤加苦練,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和師父一起闖蕩,不用再分別。
太陽斜照,天色已明。幾大派落腳的客棧紛紛傳出一片喝罵聲。
小飛燕看見許小松和歐陽山聯袂而至,高興得快步走來:“師父,歐陽哥哥。”
“飛燕。”
“飛燕。”
許小松摸了摸飛燕的小腦袋。
上官玄琳見狀笑道:“過來坐下邊吃邊聊吧。這雲來客棧的肉包和米腸不比探月樓的差。”
許小松和歐陽山拱手行禮:“見過上官姑姑,見過諸位。”
衆人也回了一禮。
四人坐定,歐陽山笑着說:“讓我試過這裡的米腸如何。”
許小松拿起一個肉包子從中掰開,和小飛燕一人一半。
就在此時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衝了進來。
“不遲又不早,時間剛剛好。”
待他站定,衆人一看,不是葉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