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如洗,白雲悠悠,一輪紅日從浩浩碧波中噴薄而出,金光萬道,朝霞流舞。
遠處白鷗飛翔,歡鳴陣陣;海豚破浪而出,優雅地擺舞滑翔,此起彼伏。
拓拔野、雨師妾、蚩尤、晏紫蘇分騎兩隻太陽烏,沖天翱翔。晨風吹來,獵獵拂面,帶着大海潮溼腥甜的氣息,說不出的清新愜意。
四人當空盤旋,回眸望去,那險崖擁簇的海灣金光鍍染,熠熠生輝。銀白的沙灘上,夸父連蹦帶跳,大聲吶喊,朝他們使勁地揮臂告別。
四人莞爾揮手,目光繼續搜索,隱隱看見半山石洞中安詳端坐的神農石像。在他身旁,洛姬雅怔怔跪坐,依舊在入神沉思;空桑仙子則翩然側立,微笑着朝他們輕輕地揮了揮手。
雨師妾摩挲着橫抱於自己腰際的拓拔野的手臂,柔聲道:“你放心吧!有空桑仙子照顧,洛姬雅一定不會有事的。”
拓拔野按捺住心中淡淡的悵惘,微笑道:“誰說我在擔心啦?我只是在想:爲什麼大荒中的‘妖女’,都是情深意重的世間奇女子呢?”
雨師妾臉上一紅,笑吟吟地啐道:“誰對你情深意重啦?臭美得緊!”心中甜蜜,忍不住往他懷裡靠去。
蚩尤、晏紫蘇瞧得有趣,一齊笑將起來。但想到洛姬雅與空桑仙子鍾情同一個男子,現在卻只能依伴其石像,聊託相思,衆人不由又微覺傷感惆悵。
晏紫蘇嘆道:“若是當日流沙仙子準時趕到南際山,神帝或許當真不會死,大荒也不會發生這許多事啦!”
雨師妾嫣然道:“倘若如此,小野又怎會變成神帝使者?魷魚又焉能與他相識?咱們又怎會發生這許許多多的糾葛,走到今日?可見世間之事,原有冥冥天意,強求不來;但也正因如此,凡事不必思慮太多,只要衷情率性,問心無愧,那便成啦!”
蚩尤哈哈大笑道:“說得妙極!人生百年,管他天意是什麼,只要本心率性,做他個痛痛快快,轟轟烈烈,那就無怨無悔。”雨師妾說的是安於天命,到了他的口中卻變成了率性而爲。
晏紫蘇白了他一眼,妙目中卻閃過歡喜、愛慕的溫柔神色,嫣然道:“遇到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什麼理也說不通啦!”
衆人齊笑,拓拔野笑道:“魷魚說得也對;人的命運既由天定,率性而爲本就是順天之命。這些年的許多因緣際會,正說明天降大任於我們兩兄弟,我們只需順應本心,轟轟烈烈地做出一番大事,那就已經是替天行道啦!”蚩尤連連稱是。
雨師妾、晏紫蘇笑啐道:“好不要臉,哪有自認天降大任,替天行道的?你們倒是說說,上天要你們做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
拓拔野、蚩尤齊道:“那還用說麼?自是平定大荒,重建自由之城。”對望一眼,心領神會,忽然正色道:“但是現在卻有一件比這重要百倍的事情,迫在眉睫,須立即奉天而行。”
二女聽他們說得嚴肅神秘,心下好奇,問道:“什麼事?”
拓拔野、蚩尤忍俊不禁!忽地各自將懷中女子緊緊抱住,在她耳邊大聲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萬物。人生大事,自然莫過於娶妻生子!”
說笑聲中,四人騎鳥翱翔,朝着東海龍宮急速飛去。
東南海天交接處,風起雲涌,碧浪滔滔,一輪紅日在滾滾雲層的重疊掩映下折射出萬道金光,瑰奇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