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還你的……”面具男對於那句‘窮光蛋’感覺很不好。
隱修的眼角掃到面具男腰間上掛着的一把劍,頓時笑了起來,一手把劍從他腰間取出,扒開,不禁讚歎道:“不錯,是把好劍……”
面具男聞言後,臉色緩和了一些,剛張開口話還沒說出來,隱修接着道:“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等面具男反應過來,隱修就一個縱身跳躍上旁邊的屋頂,幾個跳躍後,瞬間消失在綿延的屋頂處。
面具男看着消失的身影,臉色很不好,那把劍已經伴隨着他十多年了,如今卻……
面具男擡頭,看着隱修剛剛離去的方向,心下不禁有些暗自佩服起來。
剛剛隱修的那些針法,分明就是內功高強的人才能做到,這個隱修不但醫術高明,還是一位武功高手。
頭似乎有千斤重,就連眼皮也很重,聶可清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眼睛緩緩睜開。
入目就是暗黃的屋頂瓦片,緩緩移動着目光,發現這裡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小木屋。
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從旁邊的一個大木桶裡傳來,聶可清頓時感到一陣噁心作嘔的感覺。
伸手捂住嘴巴,聶可清登時一驚,她的手何時變得這麼的……光滑細嫩?!
她被無數的刀劍刺傷,按道理來說是渾身疤痕纔對,這是怎麼回事?!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聶可清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所有的神經高度謹慎起來,一個過於急切的起身,導致暈眩跌倒在地。
門外的面具男聽見屋內有動靜,頓時一陣緊張,打開門衝了進來。
而聶可清身上的蓋着的外袍滑落,整具嬌軀就這麼印進面具男的眼中。
“啪”的一聲,面具快速把木門關住,面紅耳赤,靠在木門處,呼吸有些紊亂。
而聶可清也被關門聲驚醒,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毫無一物。
還有就是……她身體上的傷痕,就連胸口上的那塊令她痛不欲生的印記,都全部消失不見了,就連一點痕跡都看不見。
正當她滿眼不可思議,發愣之際,面具男在門外道:“你還好吧?”
聶可清回神,快速站起來,趕緊撿起地上的衣袍穿上,然後目光快速環視一圈木屋的周圍。
發現她的那個包袱還在桌面的角落放着,心這才鬆了下來一些。
面具男見裡面久久沒有動靜,害怕聶可清出事,於是把門推開,兩人目光就這麼對上。
“無影?!”聶可清幾乎是脫口而出,一顆心又揪了起來,難道她是被夙靳言救起來的?!
面具男愣住,低垂着頭緩緩走了進來,聶可清卻是一臉的防備看着他。
“這個世上再無無影這個人。”面具男輕聲道。
“那你是誰?”聶可清蹙眉,這聲音跟體型,還有那眼神沒有一個地方不像無影的。
“我是誰,重要嗎?”面具男聲音淡淡的。
緊接着,隱修的聲音傳來:“哎呀!這麼快就醒了啊!比我預算的要早許多。”
隱修手裡拿了兩個酒葫蘆,一臉滿足地走了進來。
“你是
誰?”聶可清一臉的謹慎地看着隱修,緩緩退後了幾步。
直覺告訴她,這個老頭不簡單,而且武功很高。
“哎喲!小丫頭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隱修臉上全是喜滋滋的,眼眸上下不斷打量着聶可清。
片刻後,隱修有些驚訝,頓時收住笑容,快速出手,一把捏住聶可清的手腕。
聶可清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就已經被抓住了手,登時想要掙扎起來,同時無影想要對隱修出手。
隱修正色道:“最好不要亂動,如果要殺你,老頭我又何須要救你!”
聶可清蹙眉,沒有再掙扎,無影也退開了一些,緊緊盯着隱修跟聶可清。
隱修閉着眼,手指搭在聶可清的脈搏上,凝神片刻後驚歎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痊癒得這麼快,而且一點病根沒有落下,真是令老夫我吃驚。”
聶可清蹙眉,不敢掉以輕心,依然防備地看着他。
隱修鬆開她的手:“真是沒想到在老頭我的有生之年,還能見證到這般的奇蹟,真是三生有幸。”
聶可清也被隱修的話撼住,她自己也是想不通,爲何她還能活着,都已經油盡燈枯了不是?!
見她的身體已經沒什麼事了,隱修會心一笑,恢復剛剛老不正經的樣子,拿起那酒葫蘆在聶可清面前搖了搖,道:“這可是陳年女兒紅,要不要來一杯?”
聶可清蹙眉,已經看出這個老頭沒有惡意,還救了她,於是有些不太自然的地開口道:“不用了。”
“真沒意思,那老頭我一個人喝得了。”隱修美滋滋地打開酒蓋子,淺淺嘗了一口,那表情模樣陶醉得很。
隨後,聶可清在喝醉酒的隱修口中得知,自己被無影所救,再被眼前這個怪老頭隱修所救,所以這兩個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更重要的一件事,隱修把那張藥費單丟給聶可清了,然後她就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孩子安然無恙。
聶可清暗自吃驚,她傷成這樣都還沒流產,這孩子是有多強悍?!
多日後,聶可清帶着面具男出現在小鎮上的一家賭館門前。
不爲別的,就因爲欠下隱修的那筆鉅款,需要還清,還有就是要賺一筆路費。
因爲這幾日,隱修天天拿着那筆藥費來說話,把無影抓去試藥不說,還想要來研究聶可清肚子裡的孩子,看看它爲什麼這麼強悍?!
在無影誓死的扛衛下,隱修才肯放過聶可清,轉而繼續專研試藥,無影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所以,他們要擺脫這個怪老頭隱修,就必須要還錢,而最快賺錢的方法就是賭!
聶可清的容顏經過隱修那些藥水泡過之後,所有的刀傷疤痕都消失不見,肌膚像是換了一層皮,嫩得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配上本來就長得絕美的臉蛋,更加的風華絕代,讓人移不開目光。
聶可清爲了不引人注目,特意讓隱修給她做了一塊人皮面具。
只不過隱修卻是玩心大起,幫聶可清做了一個其醜無比的人皮面具,還大咧咧得道:“此面具,天上,地下,僅此一副!”
聶可清當場就被氣得吐
血,這位被傳頌得猶如神仙一般得人物,竟然是一個老頑童,還特碼是一個酒鬼,還是一個貪財的傢伙。
如不然怎麼會開出那麼一張天價的藥費單!!
反正聶可清對隱修已經是沒有什麼好感了,就是一個武功高了點,醫術高了點的怪老頭。
聶可清伸手戳了戳面具男,道:“無影,你待會,一定要伺機行動知道嗎?”
雖然面具男沒有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無影,可是聶可清從他的各個方面,已經確切的判斷出,此面具男就是以前在暗自監視她的無影。
雖然她不知道,無影爲什麼要帶一個面具?!
而且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無影似乎已經跟夙靳言沒有任何關係了,這讓聶可清稍微的放下了一點戒心。
無影的表情隱藏在面具下,聶可清看不見,只是知道他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聶可清現在可管不了這麼多了,爲了還錢,還有爲了離開楚國,使一些手段也是無可厚非的。
拉着面無表情的無影,聶可清的腳還沒踏進去,就被一隻粗壯的手給擋住了。
看着眼前彪悍的大漢,面容煞氣十足,聶可清登時就想起那次跟祐紫一起進賭坊,也是有那麼一個面容凶煞的人擋在門口。
聶可清扯開嘴角笑了笑,只是她忘記了,那人皮面具上被隱修故意弄出來一顆巨大的黑痣。
而黑痣上長出幾根烏黑粗壯的毫毛,在扯開嘴巴的同時抖上那幾抖,看得守門的壯漢是一陣的噁心。
“哪來的叫花子,走走走,哪涼快哪呆去。”守門大漢直接把聶可清當成叫花子了。
聶可清收起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
然後又堆積起笑容,把碎銀交到大漢手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只是那個大漢拿斜眼輕輕的瞄了一眼,看見聶可清手掌中的那塊碎銀後,嗤笑一聲道:“你還是留着自個去買個饅頭來吃吧!”
聶可清氣結,居然還嫌少,這可是她趁隱修不注意偷偷拿來當賭本的。
只是看着大漢絲毫不爲所動的樣子,聶可清只能在心中憤恨,然後一咬牙在從懷裡掏出一塊稍微大了一點的碎銀。
想要遞給大漢的時候,被無影一把抓住她的手。
無影搖搖頭,聶可清當然看得出來無影是在擔心什麼,這幾塊碎銀可是隱修要用來賣酒喝的,要是被發現了他們就完蛋了。
隱修的武功深不可測,他們兩個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無影這段時間是被隱修折磨得夠慘的。
聶可清道:“我只是借來用用而已,很快就會還給他的,你不用擔心……”
一邊說着,聶可清就把碎銀塞進大漢手裡,大漢還是一臉的鄙夷,不過終是不甘情願地拿了那塊碎銀,放他們進去。
無影的眉頭緊緊蹙起,一如當初聶可清被祐紫拉着進賭坊的樣子,不過現在只是換成無影了而已。
賭場都是人聲沸鼎的地方,激起四射,熱火朝天形容在貼切不過了。
聶可清拉着無影,一雙精明的眼眸不動聲色的掃視周圍。
幾乎都是一些忘乎所以的賭鬼,高昂的吆喝聲音充耳不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