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的後庭,被改造得徹底,米黃色的紗幔一圈一圈地圍在鴛鴦池子的四周,氤氳霧氣緩緩升起,瀰漫在四周,猶如置身仙境。
頂以金邊八角亭爲蓋,夏日遮暑,冬日擋寒。
聶可清置身在清涼的池子中,試圖利用冰涼的水來降低心中煩躁。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夙靳言抱着公孫淺歌的身影,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倔強的她絕對不會去承認,自己是因爲夙靳言而感到煩躁,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經住進心裡的事實。
強行壓下心中酸澀,就算難受也不能讓人瞧見半分。
不知多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聶可清睡意襲來,靠在池子邊緣眯了一會。
耳邊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聶可清一個登時激靈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條巨大的花斑舌頭,展現在她的頭頂。
那條溼漉漉夾帶着口水的大舌頭正往她的臉伸過來,聶可清頓時一陣惡寒。
能擁有如此花斑的舌頭,除了大黑還能有誰。
聶可清敏捷的一個閃身躲開。
然後那個龐然大物止不住腳步,“撲通”一聲,一頭扎進進池子裡,激起水花四濺。
聶可清那個鬱悶,趕緊起身上了岸邊,被大黑糟蹋的水絕對不能洗澡了,因爲大黑掉毛很厲害!!
身後又傳來一陣低沉腳步聲,聶可清蹙眉,不用想也知道來者是誰,赤着腳走到衣架處,挑起一件薄紗就裹在身上。
她不帶衣服來洗澡的這個壞毛病,看來得改改了,不速之客似乎來的有點兒頻繁。
轉過身,就看見夙靳言一臉淺笑地挑開紗幔走進來。
聶可清很苦惱,夙靳言怎麼每次都跟挑了時間似的,只要她一洗澡,他就準時到達。
無論她在什麼時間段洗澡,他都能來,跟掐指算過似的……
每次來了都是站在一邊看着,片刻後又會獨自離去,就好像沒有來過似的。
有時候聶可清都在懷疑是否出現錯覺,可是他卻是真真切切地來過。
“朕來得似乎很及時。”夙靳言挑眉,這次他沒有隱藏自己,輕佻的目光肆意上下打量聶可清的身材。
聶可清蹙眉,在考慮是不是該裝一扇鐵門,在加上一把銅質的鎖頭,這樣洗澡會安全一些。
大黑從池子裡爬了起來,渾身溼漉漉滴着水,很不應景地走到兩人的中間,來一個脫水神功。
一陣抖動下來,大黑身上的水分已經去掉一大半,只是……聶可清跟夙靳言就……全身都是夾帶着大黑的毛髮水珠。
夙靳言登時陰沉下來,身上被弄溼一大片,就連頭髮上也是掛滿了水珠。
聶可清暗叫不好,就在夙靳言突然出手的時候,趕緊擋在大黑身前,揚言道:“皇上不會跟一隻畜生過不去吧?”
“皇后認爲它還能有機會活命?”夙靳言暗沉着臉,眼眸殺意驟現。
“只要我在,它就不能死。”聶可清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本能的捍衛。
“是嗎?”夙靳言低頭,緩緩靠近聶可清,一字一字道:“那就讓朕看看,它能不能逃出朕的手掌心?”
夙靳言手指關節
兀自收緊,發出“咯吱”的聲音。
聶可清退後一步,心裡沒底,夙靳言要是真的要大開殺戒,按她現在的身手也阻止不了。
大黑似乎也感覺到危險的殺氣,低嗚兩聲,耷着耳朵躲在聶可清身後,不敢出來。
夙靳言越走越近,聶可清就一步步向後退去。
大黑忽然低聲嗚咽一聲,就邁開蹄子往外面跑去。
夙靳言嘴角揚起,深邃的眼眸殺意清明,手掌成龍爪狀,能看見一股氣流在掌中漸漸凝聚起來。
聶可清焦急了起來,夙靳言內力醇厚,如果這一掌打在大黑身上時必死無疑。
情急之下,聶可清上前一步踮起腳尖,雙手捧住夙靳言的頭就吻了上去。
事情來得突然,夙靳言剛剛凝聚起來的內力頓時驟失,嘴脣柔軟的觸碰令他瞬間慾望爆發,全然忘懷了方纔的事。
夙靳言雙手情不自禁地圈上聶可清的腰身,化被動爲主動,對聶可清展開強勢侵略。
聶可清分心偷看,確定大黑已經安然逃離,想要抽身卻發現……已經抽不開了。
夙靳言來勢洶涌,似永遠索取不夠一般,長驅直入。
聶可清被吻的暈乎,慾望也被勾起,身子發軟全然靠着夙靳言才能支撐住。
火焰一發不可收拾,聶可清此時已經做好了被夙靳言吃掉的準備,誰讓她先主動來着,就算被吃掉也是無可厚非,怨不得人。
裹在身上的薄紗在夙靳言掌中脫落,聶可清嬌柔的身軀全然暴露在空氣中,散發着誘人光彩。
“着火啦!”
一聲高亢的呼喊,登時把兩個人的慾望從頭頂澆滅到腳底,不知所動。
聶可清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夙靳言,彎腰撿起薄紗重新包好。
夙靳言被推開踉蹌兩步,面色不怎麼好,顯然是慾求不滿的狀態,眉頭高高蹙緊。
聶可清赤着腳跑出去,嬌奴抱着衣物前來,快速給聶可清套上一件外衣:“大黑不知搞什麼鬼,好端端地居然把燭臺給弄倒了。”
夙靳言剛好走到身後,嬌奴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臉色似乎更加陰暗了些。
聶可清有些發慌,這個大黑似乎也是重情義,不惜犯險來營救她嗎?
頓時覺得大黑能活的可能性有些懸了。
還有就是,感覺夙靳言今年是否跟狗犯衝?!
嬌奴抱怨着:“主子,你也太放縱大黑了,今兒個給你燒了偏殿,明兒個不知道還會給你弄出什麼事?”
聶可清氣結,一腳就踩在了嬌奴腳上,這傢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看見夙靳言一臉要殺狗的樣子嗎?!
嬌奴腳厚皮粗,聶可清踩上面就跟沒事兒一樣,只當成是她不小心踩上的:“主子,你猜到我的腳了。”
聶可清不服氣地又加大力道,展碾了幾下,見嬌奴仍然沒什麼反應。
嬌奴還是那句話:“主子……你踩到我的腳了。”
夙靳言繞過她們,由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就是黑沉着一張面癱臉。
幸好火勢不大,很快就被熄滅了。
蘇公公突然前來稟報,說大臣求見,夙靳言隨即離開了鳳鸞宮
,去處理事情。
聶可清登時籲出一口氣,無語地伸手抹了一把臉,攤開一看,全是水夾帶着一根根黑色絨毛。
而那個罪魁禍首正在耷着耳朵,趴在柱子底下沉思的樣子。
聶可清緩緩道:“去給大黑把毛給剃了。”
嬌奴大駭:“主子,你……你想幹嘛?不會是真的想要烤狗肉吧?”
“烤你的頭,你就那麼想吃狗肉?”聶可清伸手敲了一下嬌奴的頭,這傢伙在想些什麼。
聶可清身上全是狗毛,池裡的水已經被大黑污染過了,不能再用,只好讓嬌奴去提水,在內殿裡沐浴。
只是好事不來,壞事是接二連三的出現,祐紫見鳳鸞宮大門敞開,就連嬌奴這個厭人精也不知哪去了。
於是就這麼悠然的走了進來,還直接進了內殿,然後就……
祐紫慘叫一聲,被人從殿內一腳踹了出來,狼狽地模樣,剛好滾落在端着木盆的嬌奴腳邊。
嬌奴眨眨眼,伸腳踢了他兩下,有些嘲諷:“祐紫大人,是否跟大黑玩多了,也喜歡滾地兒玩了?”
祐紫趕緊從地上起來,揚起下顎:“像你這種身材,就是想滾都滾不起來。”
一句話,惹怒了嬌奴,手一鬆,手裡的實木盆子就這麼砸在了祐紫的腳上。
“啊!你這個該死的醜八怪。“祐紫捂住腳,單腳彈跳來開。
這時,聶可清已經換好了衣物,從內殿走出來。
祐紫立即放下痛腳,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地別過頭去,本就白皙泛粉的臉頰,此時更是紅到耳根去。
想起方纔看到的畫面,祐紫的心跳就按耐不住地狂跳,原來女人的身體是這麼的……好看……
祐紫對聶可清的看法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切!居然還臉紅。”嬌奴打趣着。
嬌奴只要看見祐紫犯窘就非要來踩上那麼幾腳,心裡才能舒坦,全然不知道祐紫是因爲何事才發窘的。
“我……我這是熱出來的,你以爲你啊!皮糙肉厚的,就算紅了也看不出來。”祐紫損人的功夫也是槓槓滴,把嬌奴氣得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樣啊?沒話說了吧!”祐紫鄙視地看着嬌奴,繼續損:“嘖嘖嘖……你看看你,長得醜就算了,還脾氣不好,嫁的出去纔怪。”
聶可清悠然走到一邊,隨口道:“既然祐紫大人如此關心嬌奴,那就賜給你得了,你們兩剛好可以中和一下。”
祐紫跟嬌奴大駭,紛紛瞪着眼睛,一副要以死明志的狀態。
聶可清滿不在乎,端起一杯茶,淺飲一口,繼續道:“你們一個太美,一個太醜,極端的表現,偏偏又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
嬌奴跟祐紫異口同聲,然後愣住,相覷一眼又憤恨的扭頭到另一邊去。
“共同點就是……你們都很嘴欠……”聶可清轉過身來,嘴角噙笑看着兩個水火不容的人,被堵得牙癢癢又不得發作的模樣,甚是歡喜。
“就這樣把這樁親事訂了,相信你們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熱火朝天的。“聶可清淡笑着挑眉,一副你們再膽敢吵半句,馬上就讓你成親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