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就是憑空消失?!”聶可清有點不敢相信。
門衛還想說些什麼,眼角看見一個藍色的身型過來,立刻就閉了嘴,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門兩側。
藍色錦服的中年男子前來,上下掃視夙靳言幾眼,嫌棄的眼神:“就是你,掀的醫榜?”
夙靳言給聶可清使個眼色,聶可清立馬賠笑道:“這位大人您好,這是我家師傅,天生是個啞巴,您有什麼問我就行。”
中年男子把目光移到聶可清身上,頓時就會聶可清清秀雅氣得模樣吸引住,雙眼冒光:“這位小公子,長得真是脣紅齒白啊!”
夙靳言的火“唰”的一把竄上來,扯過聶可清在身後,目視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忽然被夙靳言強大的氣場震住,有些膽顫的道:“二……二位神醫,請隨我來。”
中年男人不敢再看聶可清一眼,專心引路,穿過蜿蜒崎嶇的迴廊,來到一座閣樓,風景清幽淡雅,幾顆柳樹隨風擺動,甚是賞目。
微風中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味道,有些苦澀,像是藥味。
中年男人領他們到門前止住了步,俯首道:“二位請在這裡候一會,待小的進去通傳一聲。”
夙靳言緩緩點頭。中年男人推開雕花木門,聶可清趁着開門的間隙,偷瞄了一眼,門就被“啪”的關上。
用手肘撞了一下夙靳言,道:“皇上,不覺得很奇怪嗎?”
夙靳言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侯爺太過神秘,又是世商之家,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是如此巨大的財富,將會對他的江山造成威脅,必須除去。
裡面的人不是一般人,他擔心聶可清會有危險,所以不惜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跟她一同前往。
這時門開了,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彎腰俯首道:“二位,侯爺有請。”
聶可清想要踏進門檻時,被夙靳言一把扯住,看了她一眼,他先走了進去,聶可清這才進了門。
“啪”的一聲,他們立即回頭,看見門被那個中年男子從外面關上了,似乎還聽見上鎖的聲音。
聶可清頓時警覺起來,她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裡暗藏殺機。
這間房子從外面看上去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廂房,走進來確實巨大無比,根本看不到盡頭,沒有一根蠟燭,白色的輕紗帷幔,隨風擺動。
聶可清不知道這些風是從哪吹進來的,陰風陣陣的感覺,很是駭人。
夙靳言走到她身邊,把她護在身後,謹慎的看着周圍,輕聲道:“跟緊我。”
一絲暖流劃過心窩,聶可清擡眼看了下夙靳言,下意識的手居然輕輕攀上他的腰身。
“咳咳……”一聲蒼老的咳嗽聲至盡頭處傳來。
夙靳言轉過身,謹慎的盯着前方。
“既然來了,就過來吧!”聲音就像一位快要斷氣的老人,聽着很難受。
夙靳言握緊聶可清的手,一步一步穿過重重帷幔,走了許久纔看見,盡頭處有一張牀。
全是白色的帷幔,牀上躺了一個人,看不清模樣,只能隱約聽見呼吸困難的喘息聲。
走到離牀還有五步遠時停下,夙靳言讓聶可清待在身後。
牀上的人動了一下,緩緩轉過頭來,一雙渾濁暗黃的眼球似泥地的漩渦一樣,要吸進人去。
銀白色髮絲,容顏衰老,就是一個九旬老者快踏進棺材那種。
夙靳言謹慎的看着老者,用力握住聶可清的手,不再向前移動一步。
老者眼睛上過一絲驚訝,然後緩緩撐起身子,坐好,眼眸掃過夙靳言身後的聶可清,頓時冒出精光,瞪的老大,全是驚訝!
“你過來。”老者指着聶可清,很吃勁的道。
聶可清滿是疑惑,看一眼夙靳言。
“你就是侯爺?”夙靳言閃身,直接擋住聶可清的身影,不讓老者窺視。
老者收起精光,把目光放回夙靳言身上,左右打量幾下,滿意的笑了,露出兩顆格外長的尖牙,笑得“咯咯”聲,很是駭人。
“終於等到你了,我還以爲這輩子就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過了。”老者自言自語道,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聶可清覺得渾身毛骨悚然,這個老頭太過怪異了。
夙靳言全身灌注,不敢有絲毫分心,早有耳聞侯爺身染怪病,導致十多年未曾見過光影,沒有知道侯爺到底是什麼樣。
因此,他不敢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侯爺?!
“過來,過來……”老者忽然說話,似一種飄渺的聲音,能吸魂牽引一般。
聶可清怔了怔,然後目光開始渙散,如同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的往牀邊走去。
直到手上傳來痛意,聶可清才猛然清醒,老者正咬住她的手腕,拼命吸食她的血,似打了雞血一般,眼眸神采奕奕。
聶可清大叫一聲:“啊!”
夙靳言瞬間被驚醒,見聶可清被咬了,眼裡閃現怒火,一把衝過來就要奪回聶可清。
老者一隻手架起聶可清在頭頂,一隻手掐住聶可清命門,嘴角有鮮血緩緩流落,笑得瘮人:“真是想不到,老夫找了多年未果的人,居然親自送上門來。”
夙靳言青筋暴露,緊緊盯着老者的手,不敢輕舉妄動,聶可清在老者手上,隨時有生命危險。
“放開她,不然你會生不如死。”夙靳言咬牙道,眼眸裡全是殺意驟現。
“好不容易等來的解藥,老夫豈能放手!”老者很激動,臉上全是笑意凜然。
聶可清整個人暈乎乎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這是怎麼了?!
夙靳言見聶可清神志不清,開始焦急,可是命門被捏住,他不能出手。
老者笑了一會後,突然停住笑聲,眼神變得憂傷,傷懷道:“你知道嗎?我身爲侯爺,一世風光,卻遭人暗算下毒,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每個月都要依靠吸食人血才能維持生命。”
夙靳言一愣,原來他是中了毒,想起有一種已經滅跡的毒術,稱之爲蠱毒。
蠱毒分兩種,一種是活蠱,一種是死蠱,按照侯爺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中了活蠱。
當蠱蟲進入身體就會吸食人體的血,接着人會快速衰老,需要大量的血液補充供養體內的蠱蟲,不然就會快速死亡。
老者神情黯然:“那個晚上,我突然毒發,居然……居然把,最心愛的人給吸乾血致死!我……我不能原
諒我自己,我就是一個怪物,怪物!”
老者說的情緒激動,雙眼不斷四處瞟動,目光迷離。
夙靳言眯起眼,收緊拳頭,很好!就是趁現在。
如閃電的速度來到老者的面前,一把襲擊老者的手,聶可清頓時失去支撐掉了下來,夙靳言接住她,用力她拋起,在這瞬間已經跟老者過了上百招式。
收手接住快要掉落的聶可清,旋轉身退出五丈之外。
“你還好嗎?”夙靳言擔心的問道。
“就是全身無力。”聶可清虛弱道,心中暗自慶幸夙靳言也來了,不然必然命喪於此,這個老頭太可怕了。
“咯咯”的笑聲瞬間在屋子裡不斷迴盪,聶可清痛苦的捂上耳朵,這種聲音似有魔力,讓人喪失神智。
夙靳言用內力護體,強行壓迫心智纔沒有被攝魂,耳邊嗡嗡作響,手裡緊緊抱着聶可清,不讓老者有機可乘。
“你們是逃不出去的,死心吧!”老者的聲音近在耳邊,人卻站在五丈之外,看見內功深厚。
夙靳言在聶可清耳邊道:“等會要是有機會,你就先逃出去。”
聶可清還沒反應過來,夙靳言就把她拋在背上,快速的向大門方向跑去,就快要夠到門時,老者忽然擋在他們面前。
夙靳言止住腳步,與他對視。
老者看了聶可清一眼,道:“把她留下,你就可以離開這裡。”
“不可能,除非我死。”夙靳言堅定道。
聶可清如同被閃電劈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剛剛那話是夙靳言說出來的嗎?!感覺如夢似真,好不真實的感覺。
“不識好歹,那就一起死吧!”老者說完就一陣凌厲的掌風襲面而來,夙靳言險險躲過去。
夙靳言現在有些後悔了,不應該聶可清來這裡的,一想到她有什麼閃失,心裡莫名的慌張。
揹着聶可清,夙靳言不好施展拳腳,只是一味的閃躲,掌風所到之處皆是損傷,牆面裂痕四散,坑窪不平。
聶可清感覺被咬破的手腕似會麻醉一般,整隻手毫無知覺,漸漸的失去意識,昏迷在夙靳言的肩膀上。
不知爲何,卻是難得的心安,她真的好累,好想要有一個人可以依靠的肩膀。
夙靳言感覺到聶可清傳來均勻的呼吸心下一驚,大聲道:“堅持住,不能睡,睡了就不會醒了,不能睡!”
前面老者頻頻來襲,後面聶可清昏昏欲睡,夙靳言感覺焦頭爛額,糟糕透了。
忽然眼角發現牆角上唯一的一個燭臺,快速跳躍過去,凝聚內力,“轟”的一聲,蠟燭被點燃了火。
老者頓時臉色一變,露出驚恐的神色。
夙靳言勾起嘴角,果然,書上記載,活蠱怕火,遇火則融。
老者的臉色鐵青,體內的蠱蟲驚慌失措,不斷涌動跳躍,他的表情開始痛苦,糾結在一起。
夙靳言拿過燭臺,一步一步逼近老者。
老者驚恐的不斷後退。
夙靳言一個掌風把燭火打散,飛到周邊的輕紗帷幔,瞬間火光四射,整個房間都燃燒了起來。
老者滿臉驚恐,痛苦的大叫:“不!不要……不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