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聽到此處有些鬱悶，當初要不是自己，這件事怎麼會如此順利？可父親和師兄都因爲這件事風光無限，而自己卻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入宮爲妃，而且連入宮的資格都沒有，能不讓人鬱悶嗎？不過在父親面前自己卻不能露出任何不滿情緒，只是笑着說道：“這還不是父親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知道了這件事，師兄怎麼可能如此成功，說白了，是你們配合的好。”一句話把曹生明說的非常高興，樂得合不攏嘴，曹若燕趁此機會，又說道，“既然師兄現在入了宮，那我以後陪王伴駕，是不是也可以和他經常見面了？”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的身份畢竟不一樣，所以還是不要接觸，以免惹人閒話。”曹生明提醒道。
這個事情曹若燕早就知道，所以不願意讓父親提醒，心裡有些不樂意，但又不能反駁，只能說道：“放心吧，父親，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雖然我沒有進過宮，但宮裡的規矩我知道。現在過去，我是魯月琴的丫頭，我就會好好伺候她；以後我做了娘娘，看到師兄，我也一定會恪守本分，不會讓他們抓到把柄的。”
“那就好。”曹生明安慰地點點頭。隨後又皺起了眉頭，嘆着氣，半天也不說話。
曹若燕覺得父親這個樣子非常奇怪，好像有什麼爲難的事，便問道：“父親，你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朝廷裡又有人和你做對了？”
“如果是那樣的事，我也不會這樣心煩意亂。我知道朝廷裡的人和我合不來的越來越多，我早就習慣了，也不會爲這件事煩心。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曹生明說着，從衣服裡拿出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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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曹若燕吃驚道，這東西在江落城見過好幾次，曹若燕當然認得，只是覺得奇怪，“夜明珠不是已經交給皇上了嗎，怎麼又跑到爹爹這裡來了？”
“這是皇上給我的，不過並不是賜給我，而是讓我找出夜明珠裡的秘密。”
“夜明珠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用在這裡苦思冥想了。”曹生明苦笑道，“皇上也想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這才把東西就給了我，讓我儘快找到答案。可我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找？如果想不出來，只怕我的位置不保啊。”說完，曹生明長長地嘆了口氣，越想越害怕，心裡充滿了恐懼。
曹若燕拿過來，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幾遍，除了覺得它非常漂亮，做工精巧之外，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搖搖頭，說道：“女兒愚鈍，什麼也沒有看出來，爹爹是否知道這個夜明珠裡的秘密究竟是關於什麼的？”
“這個-------”曹生明非常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畢竟是皇室的秘密，沒有得到允許說出來是要砍頭的，曹生明不管胡言亂語。
從父親的表情上，曹若燕看得出來，父親是知道什麼的，可卻不願意說出來。曹若燕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如果可以知道什麼，以後的路就會非常順利。似乎看出了父親不願意告訴自己，曹若燕心裡非常着急，想了一會，故意說：“父親一個人在這裡苦思冥想是沒有結果的，你知道女兒也是非常聰明的，能不能告訴女兒，也許女兒會想到什麼，最起碼給你一些提示。”說完，充滿希望地看着父親。
曹生明聽完她的話，也有些激動，曹若燕非常聰明，在江落城他就看出來了。如果真的告訴了她，說不定可以早點找到答案。剛要開口，又想到了皇上說的話，心裡非常緊張，想了想，還是不要說了，以免惹禍上身。於是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就不要管了，回去休息吧。”
“爹……”曹若燕並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不依不饒地問着。
“好了，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就不要多問，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曹生明呵斥道，語氣裡似乎有點不耐煩，“時間晚了，你回去吧，我也睡覺了。”
父親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這讓曹若燕更是鬱悶，不過也讓她感覺到了這個秘密非同尋常，肯定事關重大，曹若燕越來越覺得興趣大增，她非常渴望瞭解這個秘密，可是父親這一關，顯然是沒有辦法的，肯定是不好說出來了，如果問得太多，反而容易讓他懷疑，看了只能通過別的辦法瞭解了。
離開父親的書房，曹若燕一邊走一邊想，怎麼樣才能知道這個秘密呢？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李嬤嬤的房間，出於好奇，曹若燕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李嬤嬤正在刺繡，非常認真的樣子。推了門，走進去，來到李嬤嬤身邊，看着她，不敢打擾。雖然沒有見過母親，可是李嬤嬤是自己的姨娘，也可以當成是母親。看着她，曹若燕就覺得自己的母親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李嬤嬤雖然沒有擡頭，但她非常熟悉曹若燕，知道是她來了，淡淡一笑，問道：“回來了，剛纔去了哪裡？”
“去見一個朋友，商量一點事。”在李嬤嬤面前，曹若燕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她不可能出賣自己，更不可能告訴父親。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她無條件相信，那就是李嬤嬤。在曹若燕心裡，李嬤嬤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任何人都比不了，包括付瑞海。
“還是因爲夜明珠？”李嬤嬤問道。
曹若燕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次在李嬤嬤面前提起了陳雪音和皇甫夜，說他們已經死了。李嬤嬤的表情就特別奇怪，好像有些難過。從那以後，曹若燕就覺得李嬤嬤和陳雪音好像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可他們並沒有見過面。不知不覺的，有些不敢在李嬤嬤面前實話實說，如果李嬤嬤知道，陳雪音還活着，而自己還要殺了他們，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所以曹若燕並沒有說出來，只說是夜明珠，看着李嬤嬤的表情，並沒有懷疑。
“原來還是爲了這件事。”李嬤嬤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當初知道的人都死了，這是一個魔咒，你爲什麼那麼感興趣呢？和你又沒什麼關係，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的。”
“你怎麼也說這樣的話，剛纔爹爹也說這樣的話。”曹若燕奇怪道，“不是我想知道，而是它已經擺在我面前，我不能不去了解。嬤嬤，剛纔聽你的話，我知道你也是清楚這件事的，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曹若燕非常渴望地看着李嬤嬤，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有多麼重要？”李嬤嬤笑問道，“這件事發生在二十年前，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怎麼會和你有關係呢？”
“真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你一定知道，對不對？能不能告訴我？”曹若燕急切地問道，李嬤嬤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判斷就沒有錯，她肯定知道。見李嬤嬤還在猶豫，曹若燕拉着她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求求你告訴我嘛，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我就抓住了皇上的把柄，如果爹爹出了事，我也不會被他連累；否則的話，我也活不了。你總不希望看到我因爲爹爹身首異處吧。”
李嬤嬤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還是特別爲難：“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當時的我也就和你現在這麼大，也就是聽說了一些，具體的也不清楚。”
“那就有什麼說什麼，也許你說個大概，我就能看出來具體是怎麼回事。”
曹若燕都問成這個樣子了，李嬤嬤也不忍心隱瞞了，站起來，慢慢踱步，邊走邊說：“這件事好像和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有關，好像是一個人爭什麼皇位，結果沒有成功。想要逃走的時候，卻被發現了，你父親的人就把他們殺了。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那個人逃了，當今皇上就想找到他，然後一直沒有找到。大概就是怎麼回事，具體的可能再要你父親知道了。”
“我原來聽江湖傳聞，好像有這麼回事，他們說是什麼六皇子，我還以爲胡說八道，原來是真的，而且父親也有參與，真是不可思議。”曹若燕搖着頭說道，表示想不到。看來所謂的江湖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還是可以相信的。“那陳穆文當初是什麼人？”曹若燕突然問道。
李嬤嬤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曹若燕突然問起陳穆文，笑了笑，說道：“陳穆文當時還年輕，只有二十多歲，雖然中了舉人，卻只做了一個候補。不過他父親陳德銘當時可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和你父親現在的地位差不多。一個他，一個何仲，當初可都是萬人之上的人物。”
“那他們和誰的關係比較好，當今皇上，還是那個六皇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父親是太子黨裡面首屈一指的人物，所有反對太子的人都受過他的打壓、威脅，甚至被他殺了。你父親當年有一個殺手組織---四大金剛，四個人，專門幫他殺人，手段殘忍，令人髮指。”李嬤嬤說到這裡，唏噓不已。
“我好像聽說過這四個人，據說非常厲害，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曹若燕若有所思地說道，看着李嬤嬤，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若燕，你應該清楚你父親是什麼樣一個人，狡兔盡走狗烹，就是他們的命運。”李嬤嬤苦笑道，“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就是爲了一個目的，保住太子的位置。當今皇上登基以後，怕自己殺人的事情被人知道，就讓你父親殺人滅口。你父親雖然不願意，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殺了他們。你知道付瑞海是什麼人嗎，就是他們四個人其中一個的後人。”
“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無意中聽你父親說的，他要培養新的勢力，而且必須對他死心塌地，所以必須從小培養。付瑞海的資質不錯，所以就選擇了他。”
“可我聽說師兄是被父親撿回來的，而且那個時候師兄已經七歲了。怎麼會……”曹若燕不解。
“不是爲了掩人耳目，讓付瑞海以爲曹生明救了他，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這是曹生明的慣用伎倆，沒什麼了不起的。”李嬤嬤無所謂地說道，眼裡透着冷嘲，“當初對待四大金剛，也是如此，四大金剛非常感激，對他死心塌地，可結果……”
原來在江落城父親讓我拉攏皇甫夜就是用的這個辦法，看來父親已經非常熟練了，居然還把它用在付瑞海身上，不過這一次他的棋好像走錯了一步，想到這裡，曹若燕一陣冷笑，道：“師兄可不是當年的‘四大金剛’，他是肯定不會被人利用的，尤其是我爹；何況他現在知道曹生明就是殺了他們一家的人，他現在對曹生明只不過是暫時低頭。她是我的人，我們會一起把曹生明打敗的。爲他父母，也爲了我的母親，報仇雪恨。”說完，曹若燕捏緊了拳頭，目露兇光。
李嬤嬤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勸道：“你不要這樣，如果讓你父親看到了會不好的。”勸了一句，看到曹若燕很是神情激動，李嬤嬤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放開她，接着說道，“付瑞海確實和那些人不一樣，他自主、獨立，有自己的見解，而且他似乎也不喜歡殺人，跟了你父親，的確是個錯誤。如果他不知道那些事，我覺得他會離開。而他知道了，就一定會留下來報仇雪恨。可是他是一個人，如果曹生明完了，也許他就會走，到時候你怎麼辦，會放了他，還是跟他走？”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他走，可他卻不肯承認他愛我，我也只好認爲他根本就不愛我。對於一個根本就不愛我的男人，我和他遠走高飛有什麼意思？”曹若燕哭嘆地反問道，“如果一切按照我想的那樣，到時候我就是皇妃、甚至皇后，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爲什麼還要和他走？得不到愛情，得到權力，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可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如果你因爲曹生明受了牽連怎麼辦？你必須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李嬤嬤勸道。
“知道破釜沉舟的故事嗎？我現在就是破釜沉舟，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沒有餘地。”曹若燕說着，走到李嬤嬤身邊，拉着她的胳膊，說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爲我着想。可我覺得你這種關心不太好，你看我現在是信心十足，可你卻總是怕我失敗，你應該相信我纔是。只要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以後的路就會非常順利。姨娘，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應該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而不是故意隱瞞，你明白嗎？”
“可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我當初就是個小姑娘，能知道什麼啊，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一點都不可信，你千萬別當真。”李嬤嬤苦笑地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姨娘-------”
“去吧。”李嬤嬤對她揮揮手。
李嬤嬤也是這樣，曹若燕無法，只好轉過身，慢慢地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停下來，回過身，問道：“我聽說陳德銘是因爲父親的打壓才被迫辭官的，你說會不會是因爲陳德銘是六皇子的人，父親纔會如此對他？”
“你怎麼會這麼問？”李嬤嬤奇怪，曹若燕怎麼猜的這麼準，卻依然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你就別再問了，我要睡了，你回吧。”不由分說，把曹若燕推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當曹若燕反應過來的時候，後面的那扇門已經關閉了，她有些鬱悶。轉過身來，想要再次敲門問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已經熄了燈，李嬤嬤是睡了，還是不願意把事情說清楚？曹若燕知道是後者。她不明白，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無話不談的李嬤嬤，居然在這個時候拒絕了自己，她不明白，李嬤嬤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根本不願意告訴自己？李嬤嬤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對自己多麼重要，可她就是不肯說，曹若燕也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房間。
躺在牀上，曹若燕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把李嬤嬤說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逐漸理出了一個頭緒。如果父親打擊陳德銘的確是因爲六皇子的事，也是替當今皇上排除異己，那陳德銘也就是六皇子的人，先皇也應該知道這件事。難道這個夜明珠跟六皇子有關，想到這裡，曹若燕一下子坐了起來。都說夜明珠裡的秘密和還是有關，是不是就是這個？曹若燕不敢肯定，卻覺得不無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