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你------”魯月琴十分生氣,曹若燕居然這樣說話,可也不能反駁,因爲她知道曹若燕話裡有話,如果不聽她的話,自己、父親、何華鋒,甚至何仲,統統完蛋,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咬咬牙,說道,“好吧,我聽你的話,不和你對着幹。我沒有得罪你,你也不要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事,否則的話,不要怪我破釜沉舟,如果我死了,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大不了,同歸於盡,我不怕你。現在我就要出發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說着,伸出一隻手,看着曹若燕,曹若燕明白她的意思,急忙扶上,跟着她,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外面,走下樓梯,扶着魯月琴上了馬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喊--------
“琴兒,琴兒。”
魯月琴知道是父親,拉開簾子,趕快喊道:“父親。”
過了一會,魯望遠走了過來,看了看旁邊的曹若燕,又看看魯月琴,說道:“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定不要害怕,也不要屈服,有爹在這裡。有什麼事就想辦法告訴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千萬不要自作主張。人善被人欺,必要的時候也不要心慈手軟。別忘了,你是宸妃娘娘,沒有人敢把你怎麼樣。我就不相信,後宮裡有人敢一手遮天、誣陷忠良。”說着,狠狠地看了曹若燕一眼。
“父親,我知道了,你放心。”魯月琴堅定地點點頭,父親的話給了她力量,他說的沒錯,自己是宸妃娘娘,四妃之首,不能這樣軟弱下去,對曹若燕的行爲,決不能因爲害怕就聽之任之,如果她真的要對自己不利,自己還是要反抗的,決不能姑息養奸。
“魯大人,你是在說我嗎?”曹若燕笑着問道,“我現在就是宸妃娘娘的人,當然要聽她的話,怎麼會去害她呢?魯大人,你放心,我不僅不會害她,還會幫助她,讓皇上多來幾次。”
“如果是這樣,那魯某就要謝謝曹小姐了。”魯望遠說着,冷笑地做了一揖,然後接着說道,“曹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你也不需要花言巧語。魯某不求別的,只希望曹小姐好好對待月琴,不要欺負她。皇上不喜歡月琴,衆人皆知,我也沒有辦法。希望曹小姐不要因爲這件事爲難小女,後宮女子那麼多,月琴姿色平平,皇上看不上,她也無能爲力,希望曹小姐可以理解。”說着,對着曹若燕跪了下來。
“父親-----”魯月琴一看如此,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跳下馬車,扶起父親,緊緊地抱住了他,淚如泉涌。
“魯大人說的什麼話,你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啊。宸妃娘娘可以答應拉我一把,曹若燕已經是求之不得,怎麼敢責怪她。榮華富貴,都是天命,不能強求,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我也知道事在人爲,只要我們努力,就一定可以夢想成真,你說是不是,魯大人?”曹若燕笑問道,“魯大人,你看都這個天色了,我們也該走了,如果皇上突然召見,見不到宸妃娘娘,那就是罪過了。”
“是啊,父親,我們確實該走了。你也回去吧,下次我再來看你。”魯月琴也說道,看着父親,無奈地搖搖頭。
魯望遠不想讓女兒爲難,也只能搖搖頭,放開她,看着她回了馬車,和曹若燕一起走了。但心裡還不放心,又對曹若燕說道:“曹小姐,雖然曹大人功勞不小,可不管怎麼樣,都是皇上的人,不能太囂張,如果皇上不滿意,任何人都救不了你,所以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對你有好處。皇上喜歡聰明的女人,更喜歡低調的女人。如果曹小姐可以學學淑妃娘娘,我相信有朝一日,一定可以讓皇上看見。”
曹若燕愣了一下,沒想到魯望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魯望遠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張揚,對自己不好,也是好意,於是笑笑道:“多謝魯大人提醒,我當然知道那個淑妃娘娘深得皇上的寵愛,對於這樣的女人,我曹若燕確實想見一見,看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讓皇上喜歡這麼久?不過對於皇上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也研究過,就不用魯大人告訴我了。別看淑妃娘娘得了寵,可我覺得不僅僅是因爲賢惠,賢惠的女子多了,比如宸妃娘娘。”說着,得意地看了一眼魯月琴。魯月琴知道曹若燕是故意諷刺自己雖然是宸妃,卻沒有得到寵愛,心裡十分氣憤,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去。曹若燕看她這樣,知道是被自己言中了,明明心中有氣卻不敢撒出來,心裡更是得意,於是接着說道,“宸妃娘娘也是賢惠之人,卻沒有得到寵愛,這就說明皇上喜歡的不僅僅是賢惠,淑妃娘娘肯定還有地方讓皇上喜歡,只不過魯大人不知道罷了。沒有人喜歡千篇一律,皇上也不例外。所以,一個
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有和別人不同的地方,纔會讓男人過目不忘。魯大人,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魯望遠笑着點點頭:“曹小姐說的話的確不錯,如果可以有和別人不同的地方,自然可以讓皇上感到好奇,然後念念不忘。但我覺得不管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想要得到男人的心必須溫柔似水,如果這個女人太過於強勢,只能讓男人對她敬而遠之。”
“魯大人是在說我過於強勢嗎?”曹若燕挑挑眉,不甘心地問道。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說她,心裡面非常不舒服。
“難道不是嗎,曹小姐在江落城的表現,我們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除了曹大人,沒有人可以說的過曹小姐,有時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曹小姐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說的頭頭是道,毫不畏懼。難道這不是過於強勢嗎?”魯望遠故意說成這樣,似乎想激怒曹若燕。
曹若燕知道他想幹什麼,偏不讓他得逞,笑了笑,說道:“魯大人這樣說就不對了,在江落城我是情勢所逼,迫不得已,如果我軟下來,別人就會硬起來,我就成功不了,成功的就是別人,我當然不能軟弱,要不然我就不會有今天了。其實平時我不是那樣的女人,對待喜歡的男人,我也是非常溫柔的,如果對方是皇上,我肯定會倍加溫柔,不遜色於任何女人。所以魯大人不必擔心,對付男人,我自有分寸。”
“曹小姐如果可以這樣,那我就放心多了。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句,曹大人現在的情況不比以前,我想用不着我多說,曹小姐應該知道。我勸曹小姐爲人做事低調一些,不要張揚。如果曹大人有一天不行了,如果曹小姐可以獨善其身,那時候也不會受到連累。”魯望遠好意提醒道。
“魯大人,難道你以爲沒了我父親,我曹若燕就不行了麼?我曹若燕這次入宮,不靠天不靠地,靠的是我自己,我要讓皇上離不開我,即使父親完了,我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說不定還會一步登天。魯大人,你看着吧,會有這麼一天的。”曹若燕莞爾一笑,肯定地說道。停了一會,接着又說,“魯大人,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我們該走了,你多多保重,後會有期。”說完,也不管魯月琴同不同意,就讓車伕趕車。
魯月琴不敢說什麼,無奈的看看父親,長長地嘆了口氣,合上了車簾。
魯望遠看着女兒的馬車漸漸遠去,想到以後她和曹若燕在一起,心裡就非常擔心。曹若燕現在是不會欺負魯月琴,可以後呢,如果曹若燕得了勢,第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魯月琴。魯月琴生性軟弱,肯定不是曹若燕的對手。想到這裡,魯望遠憂心忡忡,後悔答應曹若燕的要求,可是那個情況,不答應怎麼辦。現在只希望一切平平安安的,不要發生任何事。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曹若燕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肯定不會隨隨便便,說不定就會做一件大事,會是什麼樣一件事呢?魯望遠猜不透。
“這次入宮是你父親的主意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坐在馬車上假寐的曹若燕突然聽到魯月琴問了這麼一句。睜開眼睛,看着她,不耐煩地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奇,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在做。你親自來找我們,而且現在就這樣一個人和我們走了,曹大人一直沒有露面。我就奇怪了,難道曹大人不關心這件事嗎?”魯月琴好奇地問道。
“他怎麼不關心?”曹若燕反駁道,“你也知道他現在的地位,想要鞏固,就必須後宮有人。他巴不得我早點進去,然後馬上當上皇后,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麼說,你入宮是你父親的主意,而你自己不想進去?”
曹若燕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誰說我不想進去,如果我不想入宮,沒有人可以逼我,我爹也不行,我既然來了,就是心甘情願。我是爲了我自己,不是爲了任何人。所以我當然要自己努力,爲了自己的目標,不惜一切代價。現在走到這一步,可以說是成功了一半。”
“你真的是自己想入宮嗎?可你剛纔說你爹……”
“那是他的一廂情願。”曹若燕打斷她的話,“做不做、答不答應、能不能做到,全是我自己決定,沒有人可以管得了我。如果我想幫他,我就幫他;如果我想害他,我可以讓他毀在我手裡。”
魯月琴一聽曹若燕說出這樣的話,嚇了一跳:“你怎麼可以這樣,曹生明畢竟是你父親,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曹若燕逼近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難道只能讓他曹生明利用我,我卻不能利用他嗎?別以爲父女之間就可以無條件付出,別以爲我是
曹生明的女兒,我就要爲他做事。他是在利用我,你應該看得清楚。可你覺得我是一個可以被人利用的人嗎?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利用我的人統統都會毀在我手裡。”
“曹若燕,你真可怕。”魯月琴脫口而出。這是有感而發,一個連自己父親都要利用的女人,該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女人啊。
“可怕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的苦衷。”曹若燕苦笑地嘆口氣,搖搖頭,“沒有任何人明白,永遠不會有。”
“你有苦衷?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幫忙。”魯月琴好奇而關切地說道。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曹若燕不應該從來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她這樣做應該是有原因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既然曹若燕說出來了,她就想問個究竟。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曹若燕警惕地問道。
“曹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只是關心你,沒有別的意思。”魯月琴急忙解釋道。
“關心我?我用不着別人的關心,別在我面前假惺惺,我噁心這樣。”曹若燕非但不領情,反而惡言相向,“我什麼都不會和你說的,你不要想從我這裡套出任何話,包括我的秘密、我的計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曹若燕,你怎麼回事,我是一片好心。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憑什麼說我是假惺惺?”魯月琴對她的態度有些憤怒,忍不住指責道,“別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心懷鬼胎、得理不饒人,喜歡利用別人的、想害別人的是你,我和你不一樣,你------”
“好了。”曹若燕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看着她,認真地說道,“魯月琴,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也承認自己和你不一樣,有點壞、有點狠。但我不得不這樣做,否則我活不到現在。用不着你對我諄諄教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你如果想要幫我,就好好地配合我,這樣也可以讓你和你父親平平安安的,如果你可以讓我滿意,你的位置就會一直如此。好了,我不想再說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如果見到了皇上,我可要好好地表現一番。你知道嗎,爲了今天,昨晚我根本就沒有休息。所以希望你暫時不要打擾我,如果到了地方,你再叫我。”說着,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魯月琴看她這樣,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不想打擾她。曹若燕的話句句帶刺,魯月琴聽了不好反駁,也無話可說。咬咬脣,看着曹若燕,想到從今往後,天天和這個女孩在一起,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但卻是敢怒不敢言。面對曹若燕,只有兩個字,那就是-------認命。
一輛貌似普通的馬車拐進了一片紅牆綠瓦,馬車走得不快,慢吞吞的,顯得很慵懶。馬車的簾子忽然被拉開了,魯月琴從裡面探出頭來,看看外面的景象,終於到了,再看看身邊的曹若燕,似乎還在休息。魯月琴並不想打擾她,可既然已經到了,也應該叫醒她了。輕輕地推推她,喚道:“醒醒,醒醒,到了,到了。”
曹若燕懶懶地睜開眼睛,揉一揉,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怎麼了?”
“到皇宮了。”魯月琴平靜地說道。
曹若燕身體一震,有些埋怨地說道:“什麼,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說完,馬上拉開簾子往外看,也不等魯月琴回答。魯月琴知道曹若燕這樣,根本不會聽進去任何解釋,索性也不解釋,由着她去。曹若燕向外看了一會,似乎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來,看着魯月琴問道,“這是皇宮嗎,怎麼和上次父親帶我來看到的不一樣?”
“我們是在內宮的外面,過一會,我們就直接進入內宮,也就是後宮。那個地方只有皇上、妃嬪、宮女、太監才能進入,你父親是朝廷大臣,沒有允許是不能入內的。”魯月琴解釋道,“所以你上次看到的是前門,大臣們走的。”
“原來是這樣。”曹若燕恍然大悟,心裡也是高興。如果是這樣,父親入不了後宮,就沒有辦法看着自己,自己和付瑞海就可以擺脫一切監視。想到付瑞海,又問道,“在內宮能不能見到我師兄?”
“你是說付公子嗎?”魯月琴問道,“當然可以,他現在是御前侍衛,還是可以在那裡走動的。那天我還見過他呢,本來想讓他把這個消息帶給你,可他說現在自己不能隨便出宮,更不可能經常見到你。所以我才自己出去找你。”魯月琴淡淡地說道,顯得非常無奈。
曹若燕看出她好像並不高興,就有些不滿,冷笑地說道:“看來你是不願意見我,不願意幫我辦這件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