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剛老白說對了,我和他都不喜歡聽廢話。我知道你也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我們乾脆開門見山。”
冥夜聽西子爵這麼一說,知道自己嬉皮笑臉裝傻充愣也無濟於事。早在他們來之前,他就接到老冥王的私信,老冥王更是囑咐加警告,說他不能參與西子爵和蘇沛白的事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冥府已經不歸天界管,但好歹得給天上那羣老傢伙一點面子。若是他執意幫了他們,別說職位不保,也許還有更重的責罰。
可是,冥夜曾被西子爵救過一命,這個恩不得不還。加上他之前已經拒絕過兩次,想來西子爵的耐心沒那麼好……
冥夜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刻意偷偷觀察了下西子爵的臉色,氣息凌亂微弱,看來重傷未愈。至於蘇沛白,氣定神閒,好像一點事也沒有,其實體內的靈也很弱。似乎那場大戰殆盡了他太多靈力,沒有一年半年是很恢復以前的鼎盛。
兩個重傷的大神,掂量他們此時的力量,自己逃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閻君……假設西子爵不顧一切揮兵直搗冥府,來個玉石俱焚,那陰陽兩界必定大亂。
冥夜思來想去都沒想到對策,眉頭微皺了會兒,忽然看向西子爵問:“大哥,那個女人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西子爵停頓了會兒,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未免強人所難,讓冥夜左右爲難。可是現在除了冥夜,他實在想不到其他救辛月牙的辦法。
“我只知道,沒有她在我身邊,悠悠歲月只是種折磨——”
“這樣啊。”冥夜又扭頭看着蘇沛白,若有所思的問:“沛帝,大哥爲了他的女人而來,你又是爲什麼而來?我可聽說了,你和大哥是敵人比朋友的可能性要大——”
“我?”蘇沛白髮現西子爵也在看自己,其實他也想問自己一聲,爲什麼還要管西子爵的事情。可當聽說他要去找冥夜,要讓辛月牙復活,他想也沒想的就跟來了。當時冰心可又哭又鬧……“對。我和他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敵人了。”
這個‘了’字很重要,說明他已經放下了。
說着兩人相視一笑,不需太多的言語,兄弟情依舊。
當那天西子爵看見他看着冰心時,無奈又寵愛的眼神時,他就明白了,蘇沛白已經放下了。雖然以前他一直說着不計較,但他清楚他因爲卿伢的事,一直在記恨自己。直到現在,兩人才算真正的冰釋前嫌……
冥夜卻鬱悶的輕聲嘟囔:“這兩人加起來都快五千歲了,說個兄弟情還弄得膩膩歪歪——”
兩人絕對默契的回頭問:“你在嘀咕什麼?”
冥夜頓時打了個寒顫,急忙搖頭否認。可問題還是擺在這裡,要是自己救活辛月牙,自己的結局會有點悽慘。可自己要是不救辛月牙,三界生靈的結局會很悽慘。
要不直接明哲保身?逃之夭夭?
不不不!左邊一個西子爵,右邊一個蘇沛白,自己還能跑哪裡去。
冥夜無奈的一聲長嘆,突然沒頭沒腦的丟出一句:“我不如地獄,誰如地獄——”
西子爵調侃的接上一句:“你不就是地獄的老大嗎,不在地獄待着想跑哪裡去?”
蘇沛白雖然沒說話,但閃爍淺笑的眼神,說明他在頂西子爵。
事到如今,似乎無路可退了。不對!也沒必要退,算是還西子爵的救命之恩。
冥夜豁出去了,可一想不能便宜了西子爵和蘇沛白。
“大哥,你非救那女子不可?”
“那是你大嫂~”
“哦。那你非救大嫂不可?”
西子爵歪着腦袋笑了笑,突然拍拍冥夜的肩頭,一副小老弟你還太嫩的表情:“假設出事的是你妹,就剛纔那個神經兮兮的閻君,你會怎樣?”
“肯定要救……”嘿嘿,就是這個辦法了。冥夜突然站起來,清清嗓子,見兩人目光看過來後,鄭重其事的說:“我可以答應救她,不過有個要求。”
西子爵不假思索的說:“別說有一個要求,就算百個千個,我都答應!”
冥夜視線往蘇沛白那麼一落,不懷好意的一笑:“那沛帝也得答應。”
“憑什麼我也要……”
“老白!”
蘇沛白無奈,擺手表示答應。
冥夜才肯說出自己的壞主意:“我要你們半個月內陪着我的寶貝妹妹,不得私自逃跑,也不得埋怨!”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可結果是——
不就半個月嗎,忍忍就過來。西子爵心裡這麼安慰自己。當看見不遠處執意要下河抓烏龜的閻君,無奈的連連嘆氣。
他和蘇沛白說好了,一人一天。可這才第一天,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沒用,連個小妹妹也對付不了。
閻君到底是什麼奇葩!一會兒說要下河撈烏龜,一會兒說要看烏龜生蛋,一會兒還要抓天上的大鳥玩。他都忍了!可是當閻君說要騎炎龍時,他忍無可忍!炎龍可是他的兄弟,怎麼能借這丫頭……
不過幾分鐘後,他看着閻君騎着炎龍滿天飛,不住的扶額嘆氣,心裡一萬個對不起炎龍。
這一天算是折騰得他夠嗆,恨不得馬上天黑睡覺,第二天把閻君丟給蘇沛白。可這天咋黑得那麼慢。他盯得眼睛都痛了,還是青天白日大好陽光。
當聽見天空傳來閻君歡快的大叫聲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偷偷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後,雙手快速結印,拉來黑雲遮住了這邊天空。
“怎麼就天黑了?中午過去還沒多久啊——”
天空中傳來閻君的納悶聲。
他不由偷笑幾聲,起身看着炎龍,做了收回的手勢。炎龍帶着閻君緩緩落到地面,他走過去愛惜的撫摸了下炎龍,心想,兄弟我對不起你啊。
“天黑了,你哥應該要喊你回去吃飯了,你下來吧。”
“喏。”
西子爵看看閻君伸出的右手,不知道她想幹嘛,站在一邊不動。
“大叔,這龍好高,我一個弱女子下不來,你扶我一把~”
“切!”西子爵不情願的擡手過去,還一邊小聲嚷着:“等我媳婦醒了,你可不要告訴她我們之間的事,不然她會生氣的……”
閻君本來都要落地了,聽他這麼說,假裝要摔倒,直接靠到了他懷裡。感覺他要推開自己,她急忙抓住他的衣領,擡頭看着他滿是黑線的臉,洋洋得意的笑着:“大叔的懷抱好溫暖,臉長得又好看,我好喜歡啊~”
西子爵幾乎要抓狂了,心想這丫頭是不是有病,動不動就來調戲自己。他頓時恍悟,原來被人調戲是這麼不爽,自己以前真是個賤人。
閻君見他哭憋着臉不說話,雙手環住他的身體,靠在他胸膛上自我沉醉的說着:“我也好喜歡大叔的身體~不如我們……”
結果西子爵被嚇得直接推開她跳到一邊,拍着自己的衣服,悻悻的看着她:“小妹妹,你說話未免太……”
閻君突然可憐楚楚的看着他,我見猶憐,他這種偏愛女人香的男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想着不耐煩的擺擺手,收回炎龍往夜冥山莊走:“小妹妹,大叔我告訴你個真理,女人就算長得好看,也不要這麼主動,會嚇到男人了……喂!你有沒有在聽啊?嗯?怎麼突然沒聲了?”
西子爵疑惑的轉頭一看,頓時一臉黑線,又是一聲無奈長嘆。
只見閻君站在原地笑得歡脫,完全不像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我早就聽聞過幽蘭白帝的風流事蹟,說是花女人像走馬燈一樣,臉皮厚的根本不知道羞澀。沒想到我只是稍微動幾下,說幾句話,大叔你就亂了方寸。哈哈,大叔剛纔表情好可愛~有趣喲~”
說着閻君還繞着西子爵走了一圈,臉上帶着狡黠的笑,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清人心。
然後她拍拍他的肩頭,揚着好看的嘴角,淘氣的說:“大叔,我也玩夠了,該回去吃飯了,走~”
這丫頭,無敵了……
西子爵忘記了怎麼跟閻君一起回到夜冥山莊的,到房間後倒頭摔到牀上,回想起剛纔閻君的話,無語又鬱悶,惱怒的砸着枕頭,心頭一萬隻草泥馬咆哮而過。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閻君那個丫頭了,竟調戲到自己頭上來了!總是喜歡眯眼笑,乍一看覺得可愛,看久了竟覺得有點害怕。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終遇鬼,他女人玩多了,還真遇到一個完全拿她沒辦法的女人。
他覺得莫名的累,翻身平躺到牀上,愣愣的看着房樑,忍不住吐出一句:“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蘇沛白剛進來,聽到他發出這麼大的感慨,忍不住扭頭笑了,回頭還是面無表情。走過去踢踢他的腳,等他挪出位置後,他毫不客氣的坐下,手上拿着一個本子,看了眼後直接丟給他。
西子爵有氣無力的拿過扔到一邊:“什麼玩意?這時候不要打擾我,不然我會死的——”
“我讓冰心去查閻君的資料,只是她傳送過來的……”
西子爵急忙拿起來翻看,眉頭越來越緊皺,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突然揉着舒展的眉頭笑了。
“我還以爲她是個無腦花癡型的悍婦呢,沒想到……”
“那小妹妹可比冥夜,甚至比老冥王和滿天諸神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