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事了,你們先下去吧。”沈疏果然一看就是能hold住場面的人,對着急匆匆趕來的兩個人友好地點了點頭,話裡的意思卻是讓這些人出去的。
未央用手指着還在喘着粗氣的大夫,吞吞吐吐地說道:“沈疏,你你你…你確定不用看看大夫嗎?”
“我從來不吃藥。”沈疏說了這句話便一把掀開了被子,下了牀去,昨夜出了一身的汗,他只覺得身上黏黏的,難受的不得了,因爲他唯一想要做的無非就是舒舒服服地去洗個熱水澡而已,未央也不想打攪他這份雅興,便很自覺地退了出去,至於昨夜發生的那些個婆子們想要佔他便宜的事…未央想了想,自己還是將這件事情爛在心裡吧。
等到沈疏終於洗完了,未央也吃完了早飯,正無所事事地趴在湖邊的欄杆上,看着湖裡四處遊動的魚兒發着呆。
“昨天我同你講的事情,你覺得如何?”沒想到沈疏的速度如此之快,冷不防出現在了未央的身邊,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未央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沈疏說的應該是買地那件事,說實在的,錢反正是沈疏說的,未央是求之不得的啦,只不過做人嘛,總歸是要含蓄些的。
因爲未央故意的表現得有些猶豫的樣子,嘴上更是說道:“我…我不想麻煩你。”
“行了,別裝了。”沈疏一看見未央這副扭捏的樣子就知道不對勁,一下子打斷了她即將說出來的話,“預計什麼時候開店?”
沈疏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未央只能吐了吐舌頭,“越快越好,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正是旺季,總不能等到夏天開店吧,誰會來啊?”
“說的有點道理。”沈疏點了點頭,“這幾日我會比較忙,所以派了幾個人跟着你,你卻使喚他們把,至於店裡的事情,自己出主意。”
啥?她沒聽錯吧?未央擺了擺手,一臉的震驚,“我連十歲都不到唉!”
“我知道,”沈疏沒有想到未央會這麼驚訝,遂回道,“你知道沈洛幾歲的時候開的這家長安客棧的嗎?”
沈疏拋下這句話就走開了,獨留下未央僵立在原地,品味着沈疏的話,許久都緩不過神來。
不過既然沈疏發話了,未央自然是不會讓他失望的,說幹就幹起來了,她看中的那塊地雖說正處於長安的繁華地段,卻很神奇地依山傍水的,位於長安的最南邊,本來就有一處幾位奢華的樓宇矗立其間,因着原先的主人不知道犯了什麼罪,纔將這座樓給封了,之後四處輾轉,才落到了未央的手裡。
未央仰頭看着這座高聳的樓宇,不由得嘆道,“真是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啊。”說罷就走了進去,出乎意料,並沒有未央所想的佈滿的蜘蛛網以及撲面而來的灰塵,屋子裡反倒是乾淨的很,就是空空如也,顯得也太冷清了。
不過空點也好,利於未央自由發揮。
“這位小姐,請問你想怎麼做呢?”隨行的木匠顯然不是很相信眼前這位瘦瘦小小的女孩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臉的不屑與不耐煩。
呵,還看不起她了還,未央倒是讓這位木匠好好瞧瞧自己的真本事,說罷,她就努力裝成了衣服飽經風霜的樣子,向前走了幾步,選了一個最顯眼的位置,虛空劃了一塊不小的區域說道,“這裡,我會做成一個開放式的廚房,知道什麼事開放式不?就是在這兒橫一塊質量上乘、做工精美的木板,這裡設置幾把座椅,然後在這兒…”未央一邊說着一邊還指手畫腳起來,“對,就是這兒,做成廚房的樣式,算了,這塊地方也不必告訴你,反正你這個木匠也做不來…”
未央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啊,說的這位木匠瞬間便是目瞪口呆,心裡那些不屑也立馬消失殆盡了。
“好了,我說完了,你聽懂了嗎?”未央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都說完,這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學會的,等說完了,她還得意地看了木匠一眼,看到他只能機械地點着頭,心裡不禁一陣得意,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便隨手拿起筆墨在圖上畫出了草圖,還好她美術功底不錯,雖然不是專業的,至少還能叫人看懂。
“就照着這個,幹活吧。”未央和沈疏相處了那麼久,充分學到了他的精髓,小手一揮,將紙張甩到了木匠的手上,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層的吧檯在未央看來只不過是前戲而已,未央這筆買賣的重心可不是放在室內的,本來她之所以看重了價值不菲的這塊地皮,便完全是奔着這棟樓旁邊的風景去的,不得不說,房子的主人確實很有眼光,這裡雖然是在長安最爲人來人往的地段,難得的是它竟然還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以及令人驚歎的風景,當然未央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眼前的房子帶動了這一片的繁華的。
不過,未央自始至終都很明確的一點,那就是,這筆買賣,不說她能賺到多少,但絕對不會讓她吃虧。
一想到這裡,未央便是信心十足,滿意地看着不斷有人將一臺臺鐵架搬到空地上,未央故意地指揮着一個個工人們將鐵架臺凌亂地擺放着,有些甚至藏在假山之間或是亭子裡,未央向來不是一個喜歡整齊的人,這樣失去了整齊擺放的呆板,反倒是會增添吃飯的樂趣。
一連忙活了好幾天,新店的裝修漸漸開始有了起色,而在未央的英明領導以及沈疏派來的人的鬼斧神工之下,製作出來的效果比未央想象的還要好上許多,效率也比預料得要快了好些倍。
趕在嚴冬之前,終於全都大功告成了。
剩下的,便只剩下店名的問題了,未央看着裡邊精美的裝飾以及華美的風格,獨獨缺少了一個霸氣又唯美的名字,不禁犯了愁,甚至都有些茶飯不思了。
這天在黎家的飯桌上,不知怎地,聽見了向來樂觀的段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