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未央極度不情願地回了阪潭村,不過她也發現了一個好處,在這兒她也方便在原料上把關,也給自己賺了個安心。
不過未央很快就發現了沈疏的一個驚人的秘密。
那一天她起了個大早,本來準備着去那種着各種生物的山坳坳裡去看看的,哪隻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夜下了場大雨的緣故,從山腰滑下來的泥土塊竟然堵住了未央的去路,未央看着眼前的障礙物,哭喪着臉,無奈之下,她只能繞路過去了。
雖然未央經常在山上溜達來溜達去的,只是從黎家出發到之前黎氏住的地方也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另一條雜草叢生,未央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蛇蟲鼠蟻之類的,因而幾乎從來就沒有走過。如今她也是很無奈,只能大着膽子摸索過去。
哪知道她這纔剛剛走到一半呢,忽聽得耳邊一陣震天的聲響,嚇得她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等到她好不容易纔站穩了,這才透過叢林間的縫隙看到不遠處影影綽綽地似乎站着一羣什麼人。既然是人,那又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未央便打着膽子走了過去,這一看啊,那可不得了,只見一羣身着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面具地男子訓練有素地站在林間被伐出一大塊的空地上,隨着帶頭的人一聲令下,整齊劃一地做出各種凌厲的動作來,唯一暴露着的眼睛裡更是帶着滿滿的殺氣。
敢情是在訓練特工啊,未央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貓着腰就想開溜,耳邊忽然又是“嗡”的一聲響,是熟悉的冷酷的聲音。
未央剛剛邁出的腳步就這樣又收了回來,找了個三木成林的地方遮着自己,沈疏的樣子清晰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雖然他也帶着面具,也是同樣的裝束,不過那是誰啊,化成灰未央都認得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未央勉強控制着自己不叫出聲來,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個個給我站好!”沈疏又是一聲令下,吼出來的略帶沙啞的聲音震得未央也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站的筆挺,耳朵裡是沈疏比平時還要嚴厲萬倍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頭要正,頸要直。眼睛,給我正視正前方!都給我站直了!!”
沈疏果然是沈疏,那氣勢簡直無人可當。他一說話,兩旁的樹葉就是無風,也要抖上三抖,未央是不敢再看了,她不知道沈疏究竟是在幹什麼。不過她知道就算她和沈疏交情再好,若是今天的事被他知道了,沈疏非把自己給做了不可,一想到這裡,未央三下五除二趕緊往回走去。
等到終於來到安全地帶了,未央這才送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便灰溜溜地滾回自己家裡去了。
等到未央躺在了自家炕上。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如今太平盛世的,沈疏沒事情做了去訓練他們作甚?想着想着她又聯想起之前在飯桌上,長輩們說的徵稅的事情來,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極爲嚴重的事實。沈疏是做生意的,受到的壓力肯定比他們這些個老百姓要大上好幾倍的。如此看來,沈疏他,難道是要造反?
造反?
未央被自己的這個想法也嚇了一大跳,騰的一下子就從炕上坐了起來,不過轉念一想,造反也得有千軍萬馬啊,剛剛她粗略估計了一下,也就二三十個人,就算他們是精英中的戰鬥機,也沒那麼大的本事,看來沈疏造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不過未央也由此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肯定和朝廷那啥的脫不了什麼關係,不然怎麼會和當朝太傅做朋友呢?
沈疏啊沈疏,未央右手拖着下巴,眼裡一道金光閃過,沒想到沈疏有錢又有勢,有他幫自己撐着“酒池肉林”,難道自己還怕金錢不會滾滾來麼?想着想着未央嘿嘿一笑,兩肩都不由自主地聳動起來。
“你幹嘛笑得那麼猥瑣(猥瑣二字是未央教給他的)?”沒想到這會子黎念澤剛好進了來,一看見未央不知道爲啥只坐在炕上奸詐地笑着,十分的不解,“你撿到錢了?”
“小舅。”未央這才平復下來,癟了癟嘴,對黎念澤說道,“瞧你這點出息!一定要撿到錢才能那麼高興嗎?”
“去!”黎念澤毫不客氣地將未央趕到裡邊去,自己坐在一邊的炕上,嫌棄地說着,“拿你幹啥要笑得那麼…那麼奸詐,感覺不是撿到錢,而是偷到錢了!”
“黎念澤!”未央哪裡能讓他這麼說自己,當即一個獅吼功,直震得他找不到北了,這才得意地說道,“找我幹啥?”
“還說呢,最近都無聊死了。”黎念澤說着往旁邊栽了下去,倒在疊好了的高高的被褥上,苦着臉說道,“晴兒最近裹小腳了,哪哪都不能去了,沒人陪我玩了嘍!”
“什麼?裹小腳?”未央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震驚地看着黎念澤,她之前一直把這種事情當成笑話聽聽的,沒想到這會子自己真的如此近距離接觸了。
裹小腳是什麼概念?還不就是意味着要遭受身心的折磨,肉體變得畸形不說,生理上的心理上的疼痛接踵而至,更重要的,裹了小腳,那豈不是要天天呆在自個兒家裡,看着別人在外邊玩耍,自己卻只能整天沒日沒夜地做做女工,打發打發日子了?
天哪,一想到如此無趣的生活,未央恨不得切腹自盡,晴兒都開始裹小腳了,那下一個輪到的,豈不是就是她黎未央了?不行,未央想着,自己必須要學會反抗,她決不能讓這個沒有女權的社會束縛了她們廣大女性的自由!!
這樣一想,未央趕緊便拉着黎念澤朝着晴兒家走去。
還沒到晴兒家呢,就聽見了隱隱的啜泣聲傳來,只見三姑六婆全都圍在了門口,晴兒與葉氏更是坐在屋裡抹着眼淚。
未央一下子就呆住了,停在原地,心裡想着,這架勢,簡直就是要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