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白姑姑身子一抖,匆匆說道:“妖姬,不,聖女您再通融一會兒,我去想想辦法。”
蘇墨淺淺一笑,“哦?難道是崑崙山財政拮据?白姑姑也是做不了主的。”
白姑姑咬了咬牙,這個世子妃說話太誅心了,甚至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落她的面子。
當然,她的面子是小,崑崙山的威望纔是最大的。
在這個世道,真正有威望的人才能完全的掌權。
如今,吳尊子就是衝着威望來的。
白姑姑很是無奈,只好苦笑一聲說道:“聖女大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借錢的事兒雖然是我借的,但是還錢還是需要上面點頭,請您稍待!”她雖然心中懼怕這個聖女,但是拖字訣不管在哪裡都適用。
先拖過這些日子,剩下的吳尊子會處理解決。
只要不要在隱門衆人面前,暴露出崑崙山眼前的窘態就可以了。
蘇墨微微一笑,嘴脣勾起迷人的弧度,修長如玉的指尖輕擡,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聲音淡然如風地說道:“白姑姑,不是我催您,做錢莊生意的人都有規矩,向來都是要連本帶息的討要,一個時辰也要算錢,五天就要翻倍,您可知道這些規矩麼?”
白姑姑點頭哈腰,“知道知道。”
蘇墨美眸擡起道:“您說的籌錢,不過是拿崑崙山的靈石來抵數,可是這件事兒,我知道崑崙山的劍修們向來很清苦,以往姬白掌控崑崙的時候哪裡有什麼大筆的進項,吳尊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怕已經財政赤字,當然中飽私囊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不過你必須把欠下來的靈石還上。”
“肯定會還,肯定會還的。”白姑姑唯唯諾諾,“您放心。”
“我就一直在這裡等着,有沒有還錢,周圍的隱門貴族都是可以作證的,我也不能讓白姑姑吃虧。”蘇墨的水晶鞋從長裙中顯露出來,露出漂亮的腳踝,宛若最完美的藝術品。
雖然名爲爲白姑姑作證,卻是讓衆人留心此事。
旁邊的男人立刻叫道:“不錯,我們都可以作證。”
有人也不甘示弱道:“是啊!聖女,我們都會替你們作證的。”
蘇墨立刻擡起頭來,嫵媚笑道:“多謝諸位。”
衆人見狀心中狂跳,稍微定力差點的,不禁流出了鼻血。
有人也自作多情道:“瞧瞧,妖姬姑娘居然對着我笑呢。”
白姑姑愕然看去,沒想到這個妖姬如此難纏,而且比西玉鳳還要引人矚目。
她知道崑崙山雖然有些存貨,那都是姬白以往積下的,吳尊子確實沒有什麼功勞。方纔聽到蘇墨的話語,不想人家居然什麼事兒都知道一些,這個女人真是神通廣大啊!白姑姑的心頓時一沉。
西玉鳳看着蘇墨的派頭那麼足,她抿了抿嘴脣,心中也是不大舒服。
白姑姑接着嘆氣對蘇墨道:“聖女大人,實在不是我們有心拖欠,而是人手實在不足,所以還是要等一等的。”
“是麼?原來貴府人手不足啊!崑崙山也沒有委派多少助手!”蘇墨目光巡視了一圈兒,雲淡風輕,不鹹不淡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吳長老好像還沒有出現在宴會一次,而且這裡的菜品也很不佳,看來這個宴會並不受到重視啊!”
衆人也點了點頭,他們來到崑崙山,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一個內門弟子。
何況他們受到的待遇也並不是很好,感覺明顯比其他隱門的宴席要低幾個檔次。
不管怎樣,崑崙山的宴席實在不怎麼地道。
與此同時,白姑姑面色陰沉的厲害,被衆人望着,有種芒刺在背之感。
他們怎會不重視這個宴會,而是非常非常地重視,然而沒想到出了那麼多幺蛾子。
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白姑姑幾乎都要焦頭爛額了,而且這還突然出現了一個來者不善的絕色美人,這個妖姬美則美矣,卻是說話句句誅心。
沒想到他們苦心經營的局兒居然被她三言兩語就給破壞了。
白姑姑連忙笑了笑,亡羊補牢道:“聖女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個宴席其實是很受到重視的,但因爲吳長老剛剛出關,日理萬機,所以顧不得過來,而且姬白雖然不是神使了,如今還是崑崙山的執劍長老,第一劍修,在崑崙山中有一席的地位,按理說應該姬白出席這種宴席,吳長老並不想喧賓奪主,但是姬白大人這些日子裡居然不見了,吳尊子長老正在苦苦搜尋他的下落呢!所以人手不足就是這個原因。”
姬白失蹤了!衆人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有一部分人知道姬白已經失去了純陽,最後被取消了神使的職務,勒令面壁思過,而且近日崑崙山中發生了很多的變革,不管怎樣姬白也是一位長老,沒想到這次宴席居然都不露面了,也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杳無蹤影。
然而,蘇墨已在脣邊輕笑了一聲!
好一個不想喧賓奪主,好一個苦苦搜尋!
如今吳尊子對外並沒有明說姬白的下落,邀請信也用着崑崙山的名義,而不是他的私人名義。
如今沒有人知道姬白被囚禁,也並不知道姬白被罷免了所有的職務,衆人在不知道的情形下,還以爲是崑崙山的姬白怠慢了他們,到時候吳尊子出現後,反而會落得個好名聲,所以不好的名聲都會落在姬白的身上。
看來這個老東西居然把姬白當作踏腳石,還真是無恥。
蘇墨心中帶着一些惱意,卻挑眉一笑,“原來是這樣啊!”
白姑姑點頭如搗蒜,“是啊!姬白大人不見了,我們也很苦惱。”
然而,蘇墨淡淡地說道:“不過,這些日子我卻見過姬白。”
什麼?白姑姑瞪了瞪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她她怎麼會知道姬白的下落?她明明是無雙城的世子妃,和姬白有什麼關係?
然而,這個女人說的話總是那麼讓人不可思議,讓人覺着出乎意料之外,甚至沒有值得讓人相信的地方,但她的身份卻又令人無法質疑。
西玉鳳也詫異地看着蘇墨,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眸子微垂,深思。
她直覺中覺着對方沒有說謊,也沒有炫耀的意思。
雖然西玉鳳覺着自己認識的人很多,但是比起這個妖姬的人脈卻又差了一個層次,尤其魔界那裡本是人人嚮往的地方,身爲魔界聖女,她一定得到了花惜容的支持,更沒想到她居然連神使都認得,又居然知道姬白的下落,畢竟整個崑崙山的人都不知道姬白的下落,都在尋找着姬白,這個妖姬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於是,她瞪着眸子,不得不開始重新衡量這個妖姬了。
“那個,他……他在哪裡?”白姑姑慌忙問道。
“姬白這些日子都和我一起。”蘇墨微微一笑,笑得一徑雍容,當然是二人如漆似膠地在一起。
周圍衆人一怔,覺着太不可能了!
怎會如此?白姑姑又是一驚,這個女人簡直是在信口雌黃。
蘇墨立刻冷笑一聲,“白姑姑,姬白神使一直都在崑崙山,且在此地已經停留很久,先前被你們囚禁着,一直不肯放過他,最後他索性破壞了禁制,離開了劍洞來到了鎮子。”
“什麼?姬白居然被囚禁了!”衆人面面相覷。
“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你……你胡說?”白姑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兒,囚禁姬白的事情是隱秘,旁人只以爲姬白在面壁思過,以爲姬白兩三日就會被放出來,而後這次吳尊子又藉着崑崙山的名義邀請隱門衆人,雖然從頭至尾都是吳尊子發出的邀請,卻是利用了姬白的名聲,其中難免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而且事後還要過河拆橋。
蘇墨凝了凝眸子,語氣裡帶着一些惱意,“白姑姑,崑崙山鎮子上的居民都可以作證。這些日子我和姬白神使都一直在崑崙山鎮子內,我化名爲隱門弟子,也一直在崑崙山中,這些日子裡姬白大人也一直在救治病苦民衆,他纔是真正的日理萬機,而且我記得這個宴會與姬白沒有任何關係,他素來對這些沒有興趣,這次宴席的東道主並不是姬白。”
“聖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姑姑一雙眸子瞪着蘇墨。
“白姑姑,你逾越了,我想你的記性似乎不大好。”蘇墨淺笑着看她。
“聖女何出此言?”白姑姑亦脣邊冷笑。
“白姑姑真是貴人多忘事,如今,崑崙山的通緝榜上也有我的名字。”蘇墨指尖放在茶盞上,漂亮的紅色丹蔻把瓷器也映出幾分韻味。
“你……你是……”白姑姑腦子裡頓時糊塗了。
“罪名就是我謀殺了白家人,但是我覺着很冤枉不是?”蘇墨輕輕笑着。
“你是?”白姑姑面色複雜,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了,白姑姑,被靈石砸過的滋味好受麼?”
“你……那個蘇墨居然是你。”白姑姑已徹底想明白了,沒想到那個被通緝的蘇墨就是眼前的蘇墨,難怪一開始她就覺着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她分明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但是無雙城世子妃,又是魔界的聖女,她居然會隱藏在隱門中,究竟是何意圖?
“不錯,是我。”蘇墨不緊不慢地說道。
“您,您要怎樣?”知道了對方真實身份後,白姑姑心中生出一絲恐懼,已是不敢輕舉妄動。
難怪這個女人一開始就來找茬,原來是自己先行得罪了她。
無雙城的世子妃,魔界的聖女,與她是雲泥之別,她該如何是好?
蘇墨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慢慢端起茶盞,悠然抿了一口茶,神態從容,姿容豔麗,紅脣輕啓,“我想這些日子崑崙山中的通緝令大家都看到過了,寶刀門的蘇墨就是我,上面說我謀殺了白家人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弄個清楚明白?因爲白家人當日和白姑姑一樣的待遇,其他人如果死了,白姑姑爲何還活着?”
白姑姑不由退後了兩步,雙手發抖。
如今,這個女人的氣勢尊貴無比,渾身都帶着上位者的睥睨姿態。
她覺着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就如螻蟻一般。
蘇墨接着笑了笑,笑意媚人,“如果白姑姑有誠意還債的話,就讓吳尊子親自過來與我談話,我還有五萬顆靈石留在此地,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周圍的人或許聽不明白蘇墨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也只有一知半解,但玉公子卻是聽得明白。
玉公子盯着蘇墨,心砰然地跳動着。
以前他只知道她是妖姬,如今才知道她居然還是魔界的聖女。
如此氣勢,不愧是魔界聖女,不愧是無雙城世子妃。
謝雙雙看了一眼謝千夜,巧笑嫣然地問道:“大哥,蘇墨她究竟想要怎樣?”
謝千夜面無表情,偶爾眉眼間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霸氣,淡淡說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定是要當衆揭露吳尊子的真面目,讓對方在隱門中身敗名裂,徹底擡不起頭來。”
他輕描淡寫的說着這些事情,整個人如同在高高的雲霧之上,目光深不可測,難以揣摩。
謝雙雙拊掌道:“吳尊子道貌岸然,但也足夠老奸巨猾,他會上當?”
謝千夜負手而立道:“看看就知道了。”
另一廂,西玉鳳深深看了一眼謝千夜,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看着那個周身散發着榮貴氣息的美男子,感覺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與往日裡高高在上的氣勢不同,彷彿離自己很近,又彷彿是那般的遙遠,對方的目光卻又一直落在蘇墨的身上,她有些不甘心,很不甘心。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的目光纔會落在她的身上呢?
白姑姑知道了蘇墨的身份後,越想越覺着蹊蹺,同時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懼。
她連忙尋到後院,親自吩咐一名劍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要求他迅速求見吳尊子,此番舉辦宴席,吳尊子當然不會漠不關心,他特意安排了一個心腹劍修留在後院中,什麼都不做,如果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立刻通告吳尊子。
那劍修知道發生了大事情,連忙御劍,朝向遠處山峰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