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聽了趙子沐的話,有些爲難的道:“可是,出來的時候,娘說這兩天讓我回家去住呀,哥哥你不是也聽到了嗎?”
“……”趙子沐。
夏氏出門時,的確是說了,讓荷花回去住。
話說,荷花自從來了京城,幾乎就是長在靖王府了,以至於夏氏覺得對自己的這個小女兒,都快生疏了。
現在荷花馬上就要去南夷了,夏氏當然想和女兒好好的說說話,交代一番。
“世子哥哥,還是讓荷花回我們家吧。”雪花意有所指的道:“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盯着荷花的一舉一動呢,況且,荷花的四周,不知道暗中有多少人守着呢,現在這種情形,還是讓荷花住在我們家比較穩妥。”
雪花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她相信,荷花的周圍,肯定有同晉帝佈下的人暗中監視着,當然,也可以說是暗中保護着。
至於怎麼樣理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
荷花現在成爲了南夷的靈女,對於同晉帝來說,是他最樂意見到的事了,所以,對於荷花的安全問題,相信同晉帝定會暗中做安排,以確保南夷的靈女,是荷花,不,是大燕的女子。
趙子沐聽了雪花的話,雖然滿心的失望,但也知道雪花說的是實話。
其實,不僅是同晉帝,就連靖王府,也派了暗衛暗中保護荷花了。
古雅身爲南夷靈女,被人算計的事還沒查到幕後黑手,相信幕後之人,肯定也會對荷花虎視眈眈了。
趙子沐和雪花兩人,同時暗自嘆了一口氣。
荷花如此單純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就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
雪花回到國公府後,先去了老道的院子。
她們去南夷,老道是必須要跟着同去的,不僅是爲了找到天靈草後給荷花解毒,還爲了去了解一下南夷的巫蠱之術。
雖然荷花成了南夷的靈女,但是對於南夷,雪花覺得還是要提防着點,最好是能做到知己知彼。
老道對於去南夷,是欣然應允,他早就想去南夷見識一番了,畢竟,南夷的許多東西,都是很神秘的,外人根本無法窺探一二,此番有了這個機會,老道當然不會放棄。
說好了出發的時辰,雪花正要走的時候,老道又問了一句,“韓小子是不是同去?”
“不是,他沒說要去。”雪花有些喪氣的道:“我是請了聖旨的,他是朝臣,沒有皇上的同意,怎麼能私自去別國?”
話說,雖然韓嘯現在這樣,讓雪花恨得牙癢癢,但是一想到要和韓嘯分開,雪花還是非常不捨,非常不願意。
可是,韓嘯若是不去,她能逼韓嘯去嗎?
若是以前,她相信,即便她不說,韓嘯也一定會想法子陪她一起去的,可是現在,雪花再也沒有那個自信了。
一個只有是非對錯的人,你能指望他用情感去戰勝理智嗎?
“你能去請旨,他就不能嗎?”老道一瞪眼,說道:“你是他媳婦,你去,他能不去嗎?”
雪花撇了撇嘴,“他也就還知道我是他媳婦罷了,其餘的,免談。”
老道看到雪花這樣,忽然覺得有點心虛,“這個……丫頭呀,俗話說的好,有志者事竟成,別灰心,沒準哪天韓小子就……”
“怎麼樣?”雪花立刻追問道。
老道的意思,彷彿韓嘯的問題還能解決,雪花的心裡,一瞬間充滿了希望。
看着雪花一臉希冀的樣子,老道有些爲難的打着哈哈道:“那個,丫頭呀,哈哈……那個……”
一看老道那副閃爍其詞的樣子,雪花的心,立刻涼了。
從老道的院子裡出來,雪花直接去了隔壁紫影和顧賢住的院子。
紫影臉頰圓潤,滿臉紅光,因爲剛生完孩子不久,身體略顯臃腫,特別是胸前的某處,簡直是波濤洶涌。
雪花沒想到,紫影生完孩子後,胸圍竟然長了好幾碼。
“我那天就說吧,你肯定是假死!”紫影一見雪花,立刻大叫。
“籲,夫人,您小聲點,小心嚇到孩子。”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立刻說道。
紫影連忙回頭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小男孩,見男孩依然睡得香甜,這才吐了吐舌頭,對雪花繼續道:“我早就算出來了,你和世子情緣未了,而且世子和那個什麼古雅,根本就無緣,世子最後根本就不可能娶那個女人。”
“你算出來了?”雪花懷疑的道。
“當然了。”紫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
“你師父都沒算出來,你竟然算出來了?”雪花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師父沒算出來嗎?”紫影滿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我都算出來了,師父會沒算出來?”
“你師父自己說的,他說韓嘯的身上彷彿被什麼東西遮擋着,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爲什麼非要看世子,看你不是一樣嗎?”
呃?
“……”雪花。
是呀,爲什麼一定要看韓嘯?
看她、看古雅,不是一樣嗎?
不!不對!
雪花蹙眉。
看韓嘯,是看韓嘯身上的蠱王之毒到底能不能解除?看的,不僅僅是他的姻緣,還有他最終會不會變成新的蠱王。
試想,如果韓嘯身上的蠱毒不能解除,自己會離開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自己仍然會做他的妻子,哪怕他被天下人所不容。
不過,雪花還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紫影,你算出來後,和你師父說了嗎?”雪花問道。
“沒有呀,這麼簡單的事情,師父肯定早就算出來了。”
雪花聽了古雅的話,忽然有了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老道既然早就算出來了,那他幹嘛還要給韓嘯吃絕情丹?反正韓嘯最終也不會娶古雅嘛。
莫非,她又着了老道的道?
雪花的腦中,飛快的劃過了什麼,但是她想抓卻沒有抓住。
“哇哇……”
這時,炕上躺着的小嬰兒,突然哭了起來。
紫影顧不上雪花了,連忙去哄孩子。
“夫人,孩子肯定餓了。”一旁的婦人輕輕拍着孩子,說道。
紫影聽了婦人的話,立刻撩起衣服的前襟,開始當着雪花的面喂兒子吃奶。
雪花向炕上的小嬰兒看去,男孩閉着眼睛,看五官長得象顧賢的地方比較多,不過,對於皺皺巴巴的小孩,雪花覺得,其實很難分辨到底長得象誰,在她的眼裡,都是差不多的。
小嬰兒如今嘴裡有了東西,立刻開始拼命吸吮。
紫影的奶水,那真是不一般的充足。
孩子吃着一邊,另一邊開始向外冒。
婦人連忙遞給紫影一個布巾,紫影一邊喂兒子,一邊用布巾堵着另一邊。
布巾很快就被奶水弄溼了。
“太浪費了,要是師兄在就好了。”紫影惋惜的道。
婦人聽了紫影的話,臉立刻紅了,然後抿嘴嘴笑着,拿着一塊剛剛換下的尿布走了出去。
“爲什麼顧叔在就好了?顧叔在就不會浪費了嗎?”雪花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難道這些奶水還有別的用途?
紫影聽了雪花的話,很是理所當然的道:“那當然,師兄和兒子可以一人吃一邊。”
“咳咳!”雪花差點被口水嗆到。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剛纔那個婦人偷着笑了。
雪花看着紫影那兩個碩大的白饅頭,實在很難把它和顧賢那副斯文儒雅的文士模樣聯繫在一起。
“夫人來了。”門簾一挑,顧賢走了進來。
“師兄,這邊又流了。”紫影一見顧賢,立刻叫道:“你快點……”
“師妹,別胡說!”不等紫影說完,顧賢的臉就漲得通紅了。
雪花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顧叔,我不打擾你……”雪花說到這兒,看了一眼紫影的某處,硬生生的把吃奶兩個字嚥了下去。
不過,雪花那表情可是說明了一切。
顧賢的臉可以媲美關公了。
雪花走到院子中,仍然能聽到屋子裡顧賢那滿是無奈的聲音,“不是告訴過你嘛,這種事情是不能說的,不能……”
“爲什麼呀?你又沒吃別人的,你以前不就愛吃嗎?你自己說的,越吃越大……”
好吧,雪花覺得,她敗給紫影了,因爲她都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了。
**
松鶴堂裡,老夫人雖然吐字不清,面部表情也有些不好控制,但是聽到雪花要去南夷後,仍是讓人感覺到了她的不滿。
也是,雪花作爲孫媳婦,老夫人病了,她即便不是日日夜夜的守着侍疾,也不該出遠門的,不過,雪花有皇上的聖旨在手,老夫人不滿也只能是暗自生氣。
“小……兒……”老夫人口齒不清的道。
“母親是問嘯兒會不會去?”韓瑚連忙解釋老夫人的話。
雪花聽了,對着老夫人道:“回祖母,世子爺是否會去,孫媳不知。”
老夫人沒有聽到韓嘯同去,立刻滿意了,閉上了眼。
其實,老夫人真正在乎的,還是韓嘯會不會去,畢竟去南夷那種地方,山高水遠不說,有什麼危險誰也說不清,那裡又不是大燕的地盤,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韓嘯是老夫人唯一的親孫子,老夫人當然不希望韓嘯去冒險。
韓瑚看了一眼闔着眼的老夫人,輕聲對雪花道:“你馬上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肯定有好多東西要收拾,這兩日就不必過來請安了,自去辦你的事吧。”
“是呀,你祖母這裡有我們呢,你不必擔心。”二夫人也在一旁溫聲附和道。
其實,對於雪花沒死,韓嘯也沒有娶古雅,整個國公府都是歡天喜地的。
古雅弄出的那些毒蛇,給國公府的人,可是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所以,韓瑚和二夫人對雪花那是相當和善的。
雪花聽了兩人的話,低聲道:“祖母面前,就請姑媽和二嬸多費心了。”
說完,對着兩人襝衽一禮。
雪花這一禮,立刻讓韓瑚和二夫人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當初古雅對她們不但是不執晚輩禮,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等着她們對她行禮的。
雪花是郡主身份,對待她們一直是隻執晚輩禮,以前她們覺得理所當然,現在卻覺得倍感高興。
“自家人,不必多禮。”韓瑚連忙擺手。
二夫人則是親自拉起了雪花的手,把雪花送出了松鶴堂。
雪花剛出來松鶴堂,叮叮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嫂子,我想和你一起去南夷。”叮叮張口就說道。
雪花一愣,“你想去南夷?”
“是呀。”叮叮一臉興奮的道:“從這裡到南夷,要經過大半個大燕,正好可以看看大燕的風光,然後再去南夷,體會一下異域的不同。”
“我們不是去遊玩,南夷之行未必順利,到時候若是發生什麼事,你一姑娘家,有個什麼閃失,那可怎麼辦?”雪花不贊同的道。
“嫂子,你們是以大燕使者的身份去,南夷肯定會好好的招待你們,而荷花又是南夷的靈女,能發生什麼事兒?我就充當你的侍女就好了。”
“可是……”雪花有些爲難。
叮叮的心情,雪花可以理解,就連她,其實也想去遊山玩水的,可是這個時代對女人的束縛太多,特別是叮叮這種真正的大家閨秀。
“嫂子……”叮叮開始搖晃雪花的胳膊。
雪花心軟了,“要不……”
“不行!”
醇厚的聲音傳來,定國公大步走了過來。
“爹。”
“爹。”
雪花和叮叮連忙行禮。
“嗯。”定國公點了點頭,然後對叮叮道:“明年春天就是大選的時候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出遠門?傳講出去,定會對你的親事有影響。”
定國公的意思很明白,明年叮叮肯定會借大選的時候定親的,人選也早就選好了,所以現在叮叮可是不能傳出一絲一毫不好的名聲。
“可是,爹,我想去……”叮叮嘟着嘴道。
“不行!”
定國公斬釘截鐵的給予了答覆,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雪花拍了拍叮叮的手,勸道:“你想去可以等成親以後再找機會,現在你的確不能去,否則就會被人當成把柄,成親後可能被婆家嫌棄,嫌棄你不遵閨訓,肆意出門。”
“你當初不也是隻身跑到京城來賣棗嗎?我哥哥不是也沒有嫌棄你嗎?”叮叮不服氣的道。
“那個……我……”雪花打住。
她能說她當初來京城的時候,路上一直有一個男人,和她同吃同住嗎?
“怎麼,沒話說了吧?”叮叮得意的道。
“什麼沒話說?”雪花癢怒的擰了擰叮叮的臉蛋,“我現在不就被你這個小姑子抓住把柄了嗎?這麼明目張膽的用話擠兌我?”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咯咯”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叮叮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去不了,就是你同意了,爹也不會同意的,更別提祖母了,我也就是想試試,萬一你說服了哥哥,哥哥再說服了爹,爹又說服了祖母呢?”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也嘆了一口氣,“你把我想的太高了,你就是說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哥哥的。”
“怎麼會?”叮叮擺了擺手,不苟同的道:“哥哥這些年來,哪一件事最後沒有依着你?你還想……”
“怎麼不會?我現在快鬱悶死了。”雪花煩惱的打斷了叮叮的話。
反正她和叮叮本來就無話不談,現在也沒有必要瞞着她。
她在孃家不能說,怕夏氏等人擔心,影響了胎氣,現在對着叮叮,當然要泄泄壓。
叮叮一看雪花苦惱的樣子,知道雪花不是在說笑,立刻小臉嚴肅了起來。
“怎麼了?你和哥哥……”
“你哥哥被道長餵了絕情丹,所以現在對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了。”雪花索性對叮叮全部說了出來。
“絕情丹?”
“不錯,絕情丹,忘記世俗的一切情感,心裡只有是非對錯,沒有感情。”
“怪不得這些日子,哥哥無論對誰,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即便祖母,哥哥也是冷淡的要命。”叮叮恍然大悟道。
“是呀,你現在明白了吧,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本事說服你哥哥,沒準還會一個不小心,被他休了!”
雪花越說,越是沮喪。
“不會吧?哥哥就算是沒有了感情,也不會把你休了的吧?畢竟,他應該還記得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叮叮根本就想象不出來,韓嘯會有一天把雪花休了。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嘆了一口氣。
“唉,我寧願他不記得,那麼我還有信心讓他重新想起來,就算他想不起來,我也有信心讓他重新喜歡上我,可是現在呢?”
雪花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有些無奈的繼續道:“現在他記得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可他就是對我沒有一絲感情。”
“這……”叮叮也爲難了,小臉上露出了擔心的樣子,“這可真麻煩了,其實你做事,有許多都不符合京城大戶人家的規矩,哥哥若是對你沒有了感情,不會真的哪天把你給休了吧?”
“看,你也覺得很有可能吧?”雪花哭喪着臉叫道。
其實雪花並不是說怕韓嘯把她給休了,而是怕韓嘯把她休了後,她和韓嘯的緣分就真的斷了。
雪花相信,她這輩子對別人,不可能有對韓嘯這麼深,這麼強烈的感情了。
這段感情,或者說韓嘯,幾乎就是她的命了。
這麼說或許會顯得她太軟弱,可是若因爲韓嘯服了絕情丹,失去這段感情,失去她和韓嘯以後的牽絆,她真的好不甘心。
“要不,你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別讓哥哥抓到休了你的機會?”叮叮皺着眉道。
“你不覺得,我一個女人,卻出使南夷,就已經是不老實的行爲了嗎?”雪花瞥了叮叮一眼。
她覺得,一直在她頭頂上飄着的那兩個大字——休書,離她又近了許多。
可是,南夷,她不能不去,否則,她不放心。
荷花是因爲她才中的毒,若是不能親眼看到荷花解毒,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的。
“是呀!”叮叮聽了雪花的話,立刻大叫道:“哥哥不會現在就休了你吧?”
“你這個烏鴉嘴!”
雪花這次已經不是瞥了,而是狠狠的瞪了叮叮一眼,瞪完了猶不解氣,索性伸手就去擰叮叮的臉。
叮叮連忙開始躲閃。
“好了,我錯了,嫂子……”
“晚了,現在認錯也不行了,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懲罰你……”
……
冬日的風,吹在臉上冷冷的,湖裡的水早就結了厚厚的冰,偶爾有乾枯的葉子刮到上面去,盤旋往復,爲那平靜增添一絲漣漪般的微瀾。
雪花和叮叮鬧了一陣兒,就分手回了玉香苑。
直到兩人都走遠了,一旁的假山後,才轉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濃密的眉,如遠山潑墨,深邃的眸,似千古寒潭,高聳的鼻,勾勒出剛硬的線條,微薄的脣,顯示出冷毅的性格。
斜陽打在那身紫色的錦袍上,爲那個挺立的身影,渡上了一層瀲灩的風光,宛如一道冬日裡的風景,在穿梭的時光裡,靜靜的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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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回到玉香苑,吃過晚飯,就早早的睡下了。
她已經不指望韓嘯回來吃飯睡覺了,反正她現在也不擔心韓嘯有別的女人了,韓嘯愛去哪兒睡,就去哪兒睡吧。
一個絕情絕性的人,她還擔心他會偷腥嗎?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雪花現在對韓嘯是無比的放心了。
不過,雪花不明白,爲什麼她早上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正緊扒着一個寬厚的胸膛?
不錯,是她緊緊的扒着人家。
因爲她的小臉紮在人家的懷裡,她的一隻胳膊,繞過人家的胸前,抓着人家的胳膊。
雪花貪戀的聞着鼻端那熟悉,彷彿已經刻在了骨子裡的氣息,然後慢慢的收回了手,悄悄的往自己的被窩裡移動。
真冷!
雪花打了個寒顫。
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回到自己冰涼的被窩,雪花的心裡是崩潰的。
明明旁邊躺着的是她的男人,她卻要向做賊一樣的偷偷滾回自己冰冷的被窩,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嗎?
雪花沒有注意到,當她悄悄退出那個懷抱的時候,旁邊的男人,眉頭跳了跳。
有暗淡的晨光,透過窗櫺照了進來,雪花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的看向旁邊那張俊朗的側顏,心裡劃過四個大字——
藍瘦,香菇!
隨即,雪花眨了眨眼,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
男人早晨不是大都會一柱擎天嗎?那麼韓嘯現在呢?
韓嘯現在是單純的絕情,還是因爲絕情,失去了X功能?
雪花又想起了韓嘯某處,那軟趴趴的觸感了。
不行!這可是個重要的問題。
雪花一瞬間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