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你把我邀出來卻又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張君冉看着面前一直打量自己卻不說話的趙豔萍,臉色越來越難看。
趙豔萍勾脣一笑,她當然不能急巴巴的告訴張君冉她想知道的一切消息,那時候就變成她有求於她了。現在張君冉先開口,就反過來是張君冉找着她,而她稍微示個好就行了。
“張小姐急什麼,還有好戲沒看呢!”趙豔萍說着示意她往茶樓下面看。
張君冉疑惑的朝樓下看,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
姚文昌和王元榮要在翰林院編修文集,於晉然因爲得了皇上特赦,又要跟畢溫良研習醫術卻是不需要的。所以姚若溪身體轉好,嚴如卿讓她也出來逛逛,於晉然就陪着姚若溪出來了。
既然於二太太說了姚若溪是她的親戚,姚若溪來京都好幾天,自然要上門拜訪一下。之前從新安縣帶來的土產都已經送過去,嚴如卿也給她準備些表禮,讓她不至於空手上門。
於晉然卻笑着推拒了,“師妹已經送了好些東西,反倒是家裡一直在享用師妹的贈予。這次就不用帶什麼東西,等會我陪師妹到外面買些點心也就是了。”
姚若溪帶來的還有一扇雙面繡插屏,她很是喜歡,這會思慮過,怕姚若溪被於家旁的不瞭解情況的人看輕,也忍痛拿了出來,“哪能空手去,就把這些東西拿上吧!”真要空手,於二太太不會說什麼,旁的人可不一定怎麼看待她家徒弟了。
“師孃……”姚若溪張口要說,被嚴如卿阻攔了,只能聽她的。
於晉然還是陪着姚若溪出來逛了一圈,“過些天有廟會,晚上的夜市也很漂亮,到時我陪師妹換了裝出去好好逛逛。”
姚若溪左右看了下,街道上很是熱鬧,更有不少人眼神投注在丰神俊朗,淡然脫塵的於晉然身上。聽他說換了裝,不僅一笑,“古有絕世美男子潘安,每次出行,愛慕其女子們便以鮮花瓜果擲之,師兄若是效仿,以後不愁瓜果享用了。”
於晉然愣了下,頓時笑開了,清絕的笑聲如名琴低弦,“師妹這是嫌棄你家師兄我還不夠俊美,沒有免費瓜果給師妹享用嗎?”
姚若溪被他的笑容恍了下眼,見周圍人的眼神更都瞪大眼了盯着於晉然,幾個小姑娘滿眼愛慕,都要圍上來了,低聲提醒一句,“師兄!再不走,怕是走不掉了。”
天冬和地生也是從來沒見過於晉然這麼明亮愉快的笑容,彷彿能把最寒冷的冰融化般,那溫潤的目光裡藏着的情意,也點點滴滴的傾瀉而出,如光華的明月般,讓倆人都愣住了。聽姚若溪提醒,忙醒過神來,挪動幾步擋在於晉然和姚若溪外面。
“改天我們換了裝再出去,現在,還是快些回去吧!”於晉然自然也看到了,他不知道潘安是誰,可是被心繫的女孩如此讚美,他心情止不住的愉悅。
姚若陽已經拿了新買的桃酥桂花酥和花生酥等點心快步過來,臉色有些隱隱發黑,暗自瞪了眼於晉然。笑的這麼招人,是在勾引他妹妹吧!?
於晉然看他略喊戒備的眼神,微微一笑,伸手扶了把姚若溪上馬車。
“我來扶!”姚若陽急忙上前攙住姚若溪。這於晉然雖然好,可他妹妹已經定親了。而且這於家好幾個房頭,人多事兒雜,就算三妹心裡聰敏,他也不喜歡她放着門戶簡單的王元榮不要,進這樣的人家。天天勾心鬥角,那也不是三妹喜歡的日子!
於晉然眉頭微挑,已經扶着姚若溪上了馬車。
姚若陽眸光閃過慍意,也隨後上了馬車坐上。
幾人一行往於家的方向去駛,直到看不見了,張君冉才憤恨的收回目光。
“從未見過這樣的於晉然吧?可以說他這個看似溫潤如仙,卻對任何人都淡漠疏離的很,而對姚若溪卻那副溫柔如對心愛人的態度。平時對待你們閨秀小姐也都視若無睹,對姚若溪卻完全破功。”趙豔萍看她手裡的帕子早已經被她擰的不成樣子。抿嘴笑道。
“你到底什麼目的?”張君冉冷冷的看着趙豔萍,她雖然見到那樣溫柔對待姚若溪的於晉然,刺心又無比嫉恨,可她不傻。趙豔萍這樣約她出來,必有所圖。
“我想拜國醫聖手畢溫良爲師,可惜他不收我!”趙豔萍聳聳肩,答非所問。
張君冉冷哼一聲,“無數人想拜他爲師,可是除了於晉然,他連皇子都拒絕了!你想讓我幫你拜師,怕是想多了!”
“不!他還收了姚若溪。”趙豔萍冷笑。
張君冉瞪大眼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姚若溪她是畢溫良的徒弟?!怎麼可能!”
“於晉然是畢溫良遊歷時收的大弟子,當時他收的還有另外一個弟子,就是姚若溪。他們是師兄妹,很早便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於晉然更是每逢姚若溪生辰,都會精心準備了禮物送過去。不然你以爲姚若溪憑什麼入住神醫館,得畢溫良夫婦寵愛!?”趙豔萍笑着解釋,眼裡同樣閃爍着嫉妒之意。當初的姚若萍真是蠢貨!要是也順勢一塊拜師,也不用她現在費那麼多功夫!
張君冉想到姚若溪在神醫館的住所,想到於晉然派貼身小廝去接,又親自接到碼頭,總算都明白了。他們是師兄妹,姚若溪竟然也是國醫聖手的徒弟。憑什麼!憑什麼!她堂堂天之嬌女都還比不過一個低賤的鄉下土包子!
“她有夜盲症,夜裡伸手五指不見。”趙豔萍看着她越來越憤恨的表情,面上笑意更深了。
張君冉目光突然灼利的盯着趙豔萍,“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目的?”
“還有,別看她腿瘸,可武功不低。”趙豔萍並不相信畢溫良的醫術能跟現代高科技醫術相比,徹底治好姚若溪的腿。能治成那樣已經是奇蹟了。筋脈不全的雙腿殘疾,在現代都沒法醫治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要多少銀錢,還是想讓我幫你辦什麼事兒?”張君冉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從來都是她利用別人,這個趙豔萍不過也跟姚若溪一樣,憑什麼來牽引利用她!?
現代可都是她高高在上用這樣倨傲的神情很口氣對別人的!趙豔萍眸光飛快閃過一抹幽暗,嘴角笑容不變,“我只是好心,告訴了張小姐想知道的問題。困擾多日的答案解開,張小姐一句謝也就是了。”她可不認爲張君冉能幹掉姚若溪。不過她想試一試。試試到底是姚若溪更強,還是她趙豔萍爲尊。
既然上天讓這個世界出現兩個穿越女,不能齊頭並進,那必定有一個會是炮灰的命運。她可不甘心淪爲炮灰。可是現在姚若溪雖然低調,暗地裡籠絡美男,攀附高權,又武功醫術在手,還是那樣一個學霸,怎麼看都是她的主角。可姚若溪是主角,那她趙豔萍算什麼!?不到最後誰也不能定輸贏。
不過她現在卻也不想跟姚若溪明面爲敵,所以不願意跟這個被於晉然拒親的張君冉攪和到一塊。姚若溪還有用,她還有很多事兒要借用姚若溪的知識。
張君冉看她真的無慾無求的樣子,想她也是姚若溪的表姐,莫名其妙的告訴她關於姚若溪的秘密,必然也是因爲嫉妒姚若溪。想到這,她冷冷的拍出一張銀票,“那你就當從來沒見過我吧!”
趙豔萍看她離開的背影,拿起桌上的銀票一看,頓時臉色陰暗憤怒。她賣了這樣的消息給她,那個張君冉竟然不要臉的只給她一百兩!
其實一百兩銀子也夠京都普通人家花用好幾年了的。當然在大戶人家這一百兩銀子不值什麼。
張君冉也根本沒把趙豔萍放在眼裡,坐馬車悄悄離開,還特意轉到於家大門前,看了眼天色,分明已經晌午了,姚若溪到現在都沒出來,怕是於晉然留她吃飯了!不由心裡憤恨,不甘心的離開。
於家的確留了姚若溪和姚若陽兄妹吃飯,即使不看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弟子,和於晉然同爲師兄妹,姚若溪把黃金甲魚讓給於家,也算是對於家有功的。
這件事於家旁的人只知道是二房於廣旭弄來的,卻並不知道那進獻給皇上的黃金甲魚是出自姚若溪的手。所以大太太和三太太等人對姚若溪很是不以爲意,當她是個上門請安問好的管事家女兒。至於於二太太說姚若溪是她家親戚,外面的人相信,大太太和三太太卻不相信的,她們可沒聽說過二太太還有這樣的窮親戚。
對於於老太爺和於老太太這樣的知情人,倒是對姚若溪很是和善憐愛,給了不輕的見面禮。
於家大公子於錦銘眼神幾次瞄向姚若陽,帶着兩分難掩的嫉妒。
姚若陽敏銳的察覺到,略一沉思就明白過來。於老太爺給了他一塊硯臺,怕那硯臺十分珍貴,是這於大公子求而不得的東西。
沒在於家待太久,吃了飯,陪着於老太太和於二太太幾人說了會話,姚若溪就和姚若陽告辭出來了。
王元榮等在外面,見姚若溪出來,笑着下了馬車迎上來,“不麻煩於兄,我送若溪回去就行了。”目光和姚若陽同樣的戒備,不過藏的更深。
“我正好也要去師父那,一塊過去吧!”於晉然淡淡一笑,沒有如他所願的返回家裡。
王元榮呼吸一滯,點了點頭,仔細的看了下姚若溪的神色,見並沒異樣,想到於家衆人待人的態度,有幾個知情的知道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弟子,應該也不會爲難她。就送了姚若溪回神醫館,告訴她過兩天就搬家。
回到神醫館,嚴如卿聽是王元榮和姚文昌過兩天搬家,又去庫房找了些實用的擺設,到搬家這天給倆人送去。
趙豔萍知道姚若溪肯定會出面,也拉了趙書豪一塊幫着姚文昌和王元榮搬家。
倆人的東西都不多,姚文昌還是光桿一個人,盧秀春雖然讓姚若溪捎來一個大包袱,但搬到一個院子裡還是空蕩蕩的。
“小叔也買兩個伺候的,平常打掃看顧家裡,沒個人也不行的。”姚若溪看不大的院子,可要一個人住,還真是冷清蕭條的。
“已經買了一家三口,姓馬的,年紀大的兩口平常看顧院門,洗刷做飯,一個小廝跟着跑腿兒。我讓他們去置辦東西了。”姚文昌不是不管唸書不懂庶務家務的,也總不能還讓侄女爲他這些事兒操心。所以都打算好了。
正說着,外面馬叔一家挑着擔子回來,米麪油醋,各種調料青菜雞魚肉。看到姚文昌忙放下東西恭敬的見禮。
姚若溪打量了三人,馬叔和馬嫂子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兒子倒是才十二三的樣子,都很是誠懇老實,點了點頭。
姚文昌招呼他們給姚若溪和姚若陽見了禮,認了人,打發他們去做飯,“今兒個就都在我這吃飯吧!那些不熟悉的也都不請了。”主要是有姚若溪在,他那些同窗好友改天再請也就是了,沒得打擾他們一家人。
“那我去廚房看看。”姚若溪笑着應聲,到廚房。
趙豔萍也笑着跟上來,“你不方便,還是我來忙活吧!”
馬嫂子忐忑的看着姚若溪,“小姐!您還是出去外頭等着,奴婢來做吧!這衣裳都沾上灰了,廚房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沒事兒,我在家也常做。”姚若溪吩咐她洗菜打下手,坐在案板旁切肉切菜。
趙豔萍也熱情的幫忙炒菜。很快一頓豐盛的飯菜就做好了。外面姚文昌幾人也把東西都歸置好,幾人坐在一塊吃了飯,開了一罈子桃花稠酒,算是慶賀了。
因趙書豪也趙豔萍也在,吃了飯,幾人只說些京都趣事兒,姚若陽講了些家裡的事兒。
趙豔萍聽着都是無聊的話題,就問姚文昌,“這邊都已經安置妥當了,表嬸不過來嗎?”剛纔姚文昌給馬叔一家介紹她是侄女親戚家的小姐,親疏遠近那麼明顯,她也再不能叫姚文昌小叔了。
“過些日子吧!”姚文昌當然想讓盧秀春過來,可盧秀春寫來的信已經說了,要在家跟姚若溪一塊開作坊做薰臘肉,要來也是明年的事兒了。
“那表嬸來了,我就可以跟表嬸一塊做點小買賣,光靠表叔的一點俸祿也沒法過起日子呢!”趙豔萍聽了笑着試探,看了眼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姚若溪,“若溪不如也留下來,回到家裡也沒多少事兒。而且京都這邊多名學大儒,你哥在這邊唸書也更能提高。”
“在哪唸書都一樣,我已經報名去青山書院,還離家近些。”姚若陽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卻也猜到她不會那麼好心。
王元榮是在青山書院待過的,就轉移了話題講起了青山書院的趣事兒。
趙豔萍和趙書豪又坐了會,也就起身走了。
“她還沒有死心,非要拜師?”姚文昌見他們離開,這才皺起眉頭。
“師父說兩個徒弟就讓他操碎了心,不會再收徒了。”姚若溪笑着拎了茶壺給幾人添茶。
“我來。”王元榮接過來,給每個人都倒滿。
“不收就好,我看她挺能折騰的,隔三差五弄啥新奇吃食小玩意兒的送到神醫館去。”姚文昌點點頭,放了心,又問瑄姐兒咋樣,姚若溪準備咋開作坊。
“小嬸要是來京都,作坊可以在京都也開一個。只是小叔外放之後,小嬸必然也是要跟着去任上,作坊留在京都就得需要妥當的人打理。所以還是先在老家辦着,高婆子和衛婆子兩人也是妥當人,歷練個兩年,即使小嬸跟小叔不在家,到時候她們也能獨當一面了。”姚若溪在家裡開辦作坊,也是因爲京都魚龍混雜,她們家在新安縣還是沒人敢打別的主意。
“你考慮的周到。到時候我們走到哪,就開間鋪子賣家裡出產的薰臘肉那些也就是了。”姚文昌贊同的點頭。他也不能光考侄女和媳婦。
姚若溪還有別的想法,只是現在還不夠成熟,想了下就沒有說。
王元榮一直笑着聽幾人說,心下卻有些迷茫自己該做什麼。他的願望就是高中進士,外放去做一方父母官,帶着姚若溪去過兩個人的生活。可是現在他已經高中,身在翰林院,想立馬外放只要走通一下關係也不是沒可能。只姚若溪現在還小,卻不能立馬跟他成親。姚文昌準備等着媳婦辦作坊,幫媳婦開鋪子,他要做些什麼呢?
回神聽姚文昌再問姚若陽科考的事兒,王元榮想讓姚若陽留在京都,這樣他也會覺得離姚若溪更近些。
姚若陽卻沒有打算,“我還是回新安縣,只要下功夫努力,在哪唸書都一樣的。小叔你們還不是高中了!”而且他也不想離開家那麼遠,回家見親人一面都要爬山涉水的。
“你要是留在京都念書,那朱敏兒不是也不能糾纏你了嗎?還有那個樑嬌嬌!”王元榮在新安縣的縣學念那麼長時間的書,可是知道那樑嬌嬌的脾性的。
姚若陽猶豫了下,朱敏兒的確讓他頭疼心煩,還有那樑嬌嬌性子蠻橫驕縱,也不是好打發的,可他不能因爲這些事兒就退縮到京都來,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朱敏兒等我定親自然不會再往上貼。樑嬌嬌就算她是個好的,被人摸了屁股,誰還會要她不成?!這些都不是問題。”
王元榮臉色僵着抽了抽。
姚文昌哈哈笑,留兄妹倆住下,“來回進出也方便些。住在神醫館進出也太打眼了!”
姚若陽看了眼王元榮,住在小叔這裡是方便很多,可同時也方便王元榮天天的見三妹了。小叔雖然是長輩,可畢竟年輕,再傳出閒話就不好了。可住在神醫館又方便了於晉然見妹妹,姚若陽覺得他現在很需要兄弟。多幾個兄弟來保護妹妹才行!
“還是算了。我來就是給師父賀壽的,過不幾天就該回去了,小嬸還等着我們回去開作坊。就陪着師父師孃吧!”姚若溪沒考慮那麼多,卻是不忍心嚴如卿那麼疼愛她,還搬出神醫館住。
王元榮幽怨的看着她,就幾天了還不總陪着師父師孃,都不多陪陪他這個未婚夫。
姚若溪擡眼看向他,眼裡閃過一抹疑惑。
“想不想吃臭豆腐?我帶你逛逛夜市吧!很多好吃的小吃攤呢!”王元榮看她終於注視到自己,柔聲問她。
黑玉般的眸子閃着柔柔的溫情,渴望的看着她,姚若溪想着還有幾天就回家了,她也沒有逛過京都,就點了頭。
姚若陽和姚文昌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一眼,倆人自然笑着一塊去。
於是傍晚的時候四個人就領着丫鬟小廝出了門逛街。
夜市上的極爲熱鬧,有唱皮影戲的,賣糖人的,油炸小吃食,各種胭脂水粉絹花簪子,在一片燈火下,更顯得熱鬧繁華。
姚若溪想到沒能去給王桂香送嫁,就挑了些胭脂水粉,小絹花,家裡的人也都買了些小玩意兒,回去送人。
姚若陽始終走在姚若溪左邊,而姚若溪右邊拄着柺杖,王元榮伸了幾次手,都沒能成行,暗自瞪了眼姚若陽,領着姚若溪指着不遠處的巷子口,“剛來的時候和小叔出來逛,看到那家的豆腐都壞了,就教了她們做臭豆腐。我們去嚐嚐吧!”
幾人到了地方,那老婆婆立馬認出王元榮和姚文昌,忙招呼兒子和兒媳婦,“趕緊給兩位少爺上臭豆腐。”又打量姚若溪,“好標緻的姑娘啊!”
“這是我未婚妻,她最喜歡吃臭豆腐,這臭豆腐也是她開創出來的,麻煩阿婆炸些過來。”王元榮笑着介紹,拉姚若溪坐下。
馮阿婆哎呀一聲,忙誇姚若溪長得好,人厲害,讓兒媳婦趕緊的上新鮮炸好的臭豆腐。
正歡喜的阿玉頓時一愣,臉色就白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姚若溪。
姚若溪察覺,擡眼看去就見一個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十四五歲的模樣,面色難看的打量她,不由奇怪。
阿玉看她淡淡如水的目光看過來,忙回神,一下子碰掉了一盤子臭豆腐。
“阿玉你這丫頭冒冒失失的,快撿起來!”阿婆看了直皺眉。
阿玉擡頭看了看王元榮,見他只看了一眼,眼神就轉而望着姚若溪,那麼溫柔溢滿情意,她心下慌亂不已,忙不迭的收拾了地上。
阿玉娘已經端了兩盤剛出鍋的臭豆腐上桌。
“嚐嚐有沒有咱家那的味道好。”王元榮夾了一塊沾了醬料放在姚若溪面前的碟子上。
姚若溪輕嗅了下,送入口中,“外酥裡嫩,炸的很好。”
姚若陽吃着,詢問的目光就看向姚文昌。那個阿玉看到王元榮熱切的目光,聽妹妹是他未婚妻時臉色發白變樣,說沒問題他可不相信。
姚文昌自然知道這事兒,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王元榮當初也是這馮阿婆可憐,要把臭掉的豆腐扔了,才提點一句,後來教了兩次,也是爲了姚若溪來京都也能隨時吃到喜歡的臭豆腐。
“光吃這個對腸胃不好,你先等會,對面有家小餛飩滋味很好。”王元榮隨口問了姚文昌和姚若陽要不要吃,就起身去了對面。
姚若陽看着,就打發了江遠也跟着去端兩碗過來。
不大會,王元榮就端了一碗小餛飩過來放在姚若溪面前。
“你們不吃嗎?”姚若溪拿了勺子看幾人。
“你先吃,等會就送過來了。”王元榮笑笑,給她滴了點醋到碗裡調味。這一碗是他半截攔了別人的,他們的還要等一會才煮好。
阿玉看着滿目柔情的王元榮,心裡難受個不行,又看姚若溪,相貌也不是絕色,除了穿戴打扮好一點,竟然還是個瘸子,不由得心裡更是難受,端了一盤臭豆腐過來放在桌子上,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這是公子的未婚妻嗎?長得真好看。我們家的臭豆腐還是公子教的,味道咋樣?”
“味道很不錯。”姚若溪看她隨意的動作,想王元榮教她們家做臭豆腐,也是認識的,就笑着讚了一聲。
“公子人很好,要不是他教給我們做臭豆腐,我們一家怕是要欠債還不上,就把我賣了呢!”阿玉說着打量了下姚若溪放在一旁的柺杖,因爲用的時間久,柺杖被摩擦的很是光滑。見姚若溪笑笑不接話,又道,“小姐跟公子是定的娃娃親嗎?你的腿……是生來就這樣嗎?”如若不然,王公子這樣品貌的人,又怎麼會娶一個瘸子!?
姚若溪動作一頓,看着阿玉沉思了下,才琢磨明白。這個小姑娘怕是對王元榮心生愛慕,來打探自己的。
姚若陽目光不善的看着王元榮,高高的挑起眉頭。
王元榮也皺起眉頭,他不是粗枝大葉的人,早發現這個馮阿玉對自己有別樣的心思,所以再沒過來吃過,今兒個也是帶姚若溪出來,想讓她高興,纔過來吃臭豆腐。見她這麼不客氣的打探姚若溪,臉色就冷下來。
“你好像很感興趣。不過我卻沒興趣跟你說。”姚若溪不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看自己,卻不代表什麼人都可以拿她的腿腳說事兒。
阿玉一驚,看向王元榮,見他臉色也冷下來,頓時驚慌道,“對不起小姐!我只是關心…隨便問問…我太冒犯了,還請小姐恕罪!”
關心?別人的未婚妻用得着她一個陌生人關心什麼!?隨便問問?人腿腳不好本就是塊傷疤,還上來隨便揭開!姚文昌瞪了王元榮一眼。
姚若陽也不悅的看着阿玉,見姚若溪還在旁若無人的吃着餛飩,知道她在家裡不管鬧啥事兒都很是淡定的吃自己的飯,擺了下手,“這裡不需要招呼,下去吧!”
阿玉看着他和姚若溪一樣的眉眼,猜出倆人是兄妹。換了別的客人這樣說,她自是笑着下去忙活,可被姚若陽這樣吩咐,她本能的覺得屈辱,難堪,目光看向王元榮。
王元榮卻奪了姚若溪的勺子,笑道,“前面還有很多,吃多了等會就吃不下了。”拿了她的柺杖拉她起來。
姚若陽自然不會再坐。
姚文昌正要掏錢,江遠已經掏出一串錢放在桌子上,拿上之前買的東西跟在後面。
看她們就這樣離開了,阿玉頓時臉上更白了兩分,眼眶就紅了起來。
馮阿婆還奇怪,咋一轉身王元榮就走了,買來的餛飩都還沒動,臭豆腐也只吃了一點。
阿玉娘一看就明白,扯了一把閨女,“傻閨女!你還做夢呢!那王大人就算沒定親,也沒你的份兒!”
一句王大人,頓時讓阿玉身子晃了晃,轉身擦着眼淚跑回家。
王元榮有些忐忑的看着姚若溪的面色。生怕她不高興,怕她生氣了。
姚若溪倒是沒什麼,王元榮相貌英俊,又是新科翰林,得小姑娘喜歡實屬正常。
姚若陽看妹妹還沒事兒人一樣,真想敲敲她的腦袋,告訴所有人,他妹妹的腿腳早就好了,跟正常人一樣。可是看着姚若溪幾乎沒有破綻的走姿,更是心疼。是熟悉入骨,才能在腿好了之後,還能沒有破綻的如以前一樣走路吧?!
“三妹!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呢!你要是想買拿回家的東西,等明兒個我再陪着你出來逛。”看着都差不多的小攤,姚若陽詢問姚若溪。他知道三妹並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逛街別的小姑娘還好,她卻是不怎麼熱衷的。
王元榮頓時提起了心,“再逛一會吧!前面還有唱皮影戲的,很多京都特色的小吃食。”說着到姚若陽身邊扯他,一臉求饒的模樣。
姚若陽暗自哼了一聲,不準備理會他。這纔到京都多久,就有人貼上來了,他妹妹可要三四年纔會長大,到時候才能出嫁,他突然對王元榮沒有信心了。
姚若溪應着聲,又看到前面小攤上一排很漂亮的小木雕,想着買回去給瑾哥兒玩,就上前去看。
姚若陽看着就落後兩步,拉着王元榮小聲警告他,“你信誓坦坦的能讓我妹妹幸福,可別做出對不起我妹妹的事兒!到時候別怪我不幫着你!”
王元榮眼神卻追隨着姚若溪,“不用你說,我心裡只有她!”
突然一隊報喜的人歡呼的叫喊着當爹了當爺爺了,雙胞胎龍鳳胎,急衝衝的往這邊衝擊過來。
“若溪!”王元榮急忙過去拉姚若溪。卻是被人擠開。轉眼就找不到姚若溪的蹤影了。
等那報喜的隊伍一走,姚文昌和姚若陽幾人一聚頭,都驚了,“若溪呢!?”
“攔住那隊人!”王元榮心神驚懼,目光冷厲盯住跑遠的報喜的人,快步移身追上去。
姚若陽也飛快的跟上。
“我在附近找!”姚文昌不懂武功,也追不上,只能在附近等着。卻心驚是誰要對姚若溪下手,他們剛來京都也沒得罪啥人。若溪就更低調,基本沒人認識她的。
只是姚文昌和江遠把附近找遍了,也沒見到姚若溪的人影。
因爲想自在的逛逛,芍藥也沒跟着,誰也想不到姚若溪剛來京都,是遭了誰的手。
王元榮和姚若陽追上那報喜的人,卻發現那家人真的生了雙胞胎報喜,不過報喜的人只有四五個,卻不是剛剛衝擊過來的十幾個人,另外的那些人早找不見蹤跡了,他們也沒看見姚若溪。
倆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道從哪下手的感覺。這不是尋常的走丟了,而是有人故意針對。又同時開口。
“張君冉!”
“趙豔萍!”
王元榮一驚,“張君冉?禮部侍郎府的千金?被於晉然拒親的那個!?”
“她邀請三妹做客被拒了,上門探望也被推了。”姚若陽點點頭。
王元榮頓時心沉了下去,“去神醫館!”現在必須得找於晉然幫忙,找神醫館幫忙了。但只趙豔萍他還不怕,要是攪和進來個禮部侍郎府,就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
兩人匆匆趕來告訴姚文昌一聲,又急忙趕向神醫館。
於晉然這時候還沒回於家,聽是姚若溪在街上不見了,目光霎時一冷,“師妹剛來京都,不認識人。都是哪些人認識她?”
姚若陽忙把他和王元榮的猜測說了。
畢溫良臉色陰沉難看,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紅木雕花桌應聲,噼裡啪啦碎裂坍塌,“我畢溫良的徒弟也有人敢動!快去找!到有水的地方找!”
杜仲,杜衡和芍藥很快應聲,立馬閃身消失不見了。
“木棉也去!”嚴如卿冷聲吩咐了一聲。
隨後暗中響起一聲應是。
王元榮這會也沒心情驚歎幾人的武功,見畢溫良已經出動人去找,他沒有多待,讓姚若陽留在神醫館等消息,他快速的出門朝禮部侍郎府而去。
等他到地方,於晉然也到了,“我已經讓人去打探,如果是她對師妹下手,她人必然會在附近看着。”這樣也會更加容易找到姚若溪。
“多謝!”王元榮點頭,又快速的趕到趙書豪和趙豔萍暫住的院子。
趙書豪還在用功,趙豔萍已經歇下了。
王元榮一把抓住趙豔萍的脖子,目光冷厲的盯着她,“若溪她人在哪?”
趙豔萍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張君冉竟然真的動手了,還那麼快的速度,“我不知道啊!她出啥事兒了,對不對!?”
“我問你她人在哪?這京都的人就只有你知道她夜不能視!”王元榮聲音更冷,抓着趙豔萍的手收緊。
“王元榮!你要殺人不成!?快放開她!”趙書豪大怒,上來喝斥。
王元榮沒耐心廢話,一腳踢開趙書豪,犀利的盯着臉色漲紫喘不上氣的趙豔萍,“我再問你一遍,若溪她到底在哪?”
“我…真的……不…不知道…她會……武功…的…”姚若萍也是學了些的,只是她不用功,這會趙豔萍在王元榮這個日夜苦練的人面前就根本不夠看了。
趙書豪從地上爬起來,怒指着王元榮,“王元榮!你快放開!你殺人,你也活不成了!”
王元榮看趙豔萍像是真的不知道,咬着牙鬆開她。
趙豔萍被丟摔在地上,痛的臉都皺在一起,摸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通,“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怎麼會害她!”
“你最好祈求她沒有絲毫意外!”王元榮不再多留,大步離開。
趙豔萍鬆了口氣,王元榮真有殺她的心,就差一點。頓時也慶幸不是她動的手。
而姚若溪被人擠到了一旁的巷子裡,一瞬間她就反應過來有人朝她下手,只是還沒等她動手,就被一個高手製服,她怕被用藥,直接放棄了抵抗。卻還是被點了穴道,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人就在一個湖心小島上,周圍嘩嘩的水聲,她知道有月光,卻怎麼也看不見。依稀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熱鬧人聲,嘩嘩的水浪拍擊着岸邊,卻讓她止不住的想翻涌的深水,又伸手不見五指,掩藏心底的恐懼一點點一絲絲的升上來。
“嘶…嘶……”
一陣悉悉邃邃的聲音,姚若溪心下一凜,蛇!?
她現在看不見,若是姚若溪能看見,就會看見好幾條大花蛇正危險的吐着信子,一點點的朝姚若溪逼近。
姚若溪伸手一摸,她身上的匕首被搜走了,又一摸袖子,連她藏的銀針竟然也被搜走了,心頓時沉了下去。對方把她弄過來,卻不一下殺了她,而把她丟在這個水中小島上,那放在旁邊的幾條定然是毒蛇。對方也肯定知道她不會游水。給她的只有兩條路,卻都是死路。要麼被毒蛇咬死,要麼跳水淹死。等她死了,可以說被蛇咬了,落了水,總之不會懷疑到誰的身上。
幾條毒蛇齊齊朝姚若溪游過來,一條快的已經到了近前,高高的擡起蛇頭,月光下,毒牙閃着幽寒的冷芒,朝着姚若溪小腿上咬去。
姚若溪猛的退開,躲閃到一邊,卻因爲看不見,只能聽着聲音躲閃。可她又不能下水。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傾力辨認幾條毒蛇的方向。現在只能徒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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