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墨趕到家,姚若溪已經做好了飯。
陳昊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見到姚若溪反而更加激動興奮,霹靂啪嗒的把試鏡片場的場面講給姚若溪聽,還不忘誇她,“回到家你就做好了飯,真是太幸福了!”
姚若溪微微揚着嘴角,她仔細看了蘭陵王的戲路,蕭恆墨若用點心,屏棄些偏執的觀念,定然能演出獨一無二蘭陵王。
倆人一個說,一個吃,蕭恆墨黑着臉默默的放寒氣。
直到陳昊一轉頭,看到蕭恆墨的黑臉,頓時卡殼了一樣,瞬間一個激靈,說了句,“下星期去劇組報道。”就埋頭扒飯,連蕭恆墨眼前的那兩盤菜都不敢夾了。
“快吃。快吃,等會午歇。”姚若溪給他夾了一條黃花魚。
蕭恆墨臉色這才轉好,不過目光掠過陳昊,無不小氣的想。他帶着錢包,不在外面買着吃,還非要跟到家裡吃他和小乖乖的飯。以後吃飯的時候要把他踢出去!
陳昊一陣風似的扒拉完碗裡的米飯,招呼一聲,急忙就上樓去了。蕭恆墨那個傢伙,他還真……怕他!吃啥東西長得,明明一俊美無匹帥美男,一個眼神都彷彿能殺人一樣。看來他以後只能等他不在的時候再討好若溪了!
樓下的兩人吃了飯,蕭恆墨看了看剩菜,沒有倒掉,放進了冰箱裡。晚上再做了給小乖乖吃,他就吃剩菜吧!
“還有一星期的時間準備,昨晚沒睡好,午歇一會吧!”姚若溪做了一會康復鍛鍊,洗了臉,拉蕭恆墨去午歇。
蕭恆墨還以爲她說午歇是有話和他說,沒想到她倒頭就睡着了。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他目光柔軟,寵溺的凝視着她的小臉。他的小乖乖,他又怎麼能讓她費心銀錢生活方面的苦惱。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他又怎麼會忍心!?
低頭輕吻她的臉頰,蕭恆墨也閉上眼睡過去。
等一覺睡醒,下午就在給姚若溪泡腿施診按摩穴道中過去,蕭恆墨一點點的往金針上加內力,姚若溪雖然還能忍受,但越往後會疼的越劇烈,姚若溪也必須忍着。
沒兩天,蔣昀打電話來,說進口的治療儀器到了,費羅托夫教授也很快就到,讓姚若溪準備好手術,“手術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就當提前預支了。反正你老闆我也不差那倆錢。”他說笑。
姚若溪不想再欠他,可錯過這次機會,就要去國外做手術,會拖上一段時間,而且更麻煩。
於澈過來送藥,也說起費羅托夫教授和新引進的治療儀器,力勸姚若溪去做手術,“我祖父雖然上了年紀,不過到時候他也會參加,在手術室坐鎮。我父親也可以去做助刀醫師。成功率你放心,你的情況不算最糟的,跟着費列托夫教授一塊來的也有幾位著名的醫師,到時候都會親臨手術室。手術費你不用擔心,醫院裡先墊付着,回頭你多治幾個病人就好了。”
竟然大方的要幫姚若溪墊付手術費,這是一筆不菲的金額,姚若溪詫異了下。
於澈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合時宜,又道,“你的藥方十分珍貴,你的醫術我想也能堪比我父親,一位好大夫,創造的價值,是不可估算的!”不知道爲什麼,他打心底想對她好,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對此他不敢深想,她的未婚夫就在身旁,而且是個很出色的人。
金錢上,姚若溪誰都不想有糾葛,最後想了下,還是給蔣昀打了電話。她這邊的程序已經完成了一半,要不多久就可以交差。正好抵掉酬勞吧!
蔣昀心情很愉悅,立馬就見了費列托夫教授,安排好了姚若溪做手術的時間。
蕭恆墨的心肝脾胃腎都像泡在了醋裡一樣。
姚若溪給爺奶打完電話,說過些日子再回家,正好回家避暑。
姚老太和姚老頭忙問是不是要做手術,就要收拾了趕過來。
姚若溪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
老兩口跟姚若溪說讓她不要擔心,知道路,會自己過去,就把手機關機了,省的姚若溪不放心。收拾了一堆的土產,帶上攢的錢,怕不夠,姚老頭還想把這幾個月攢的蜂王漿也都賣了。姚老太不同意,說要拿去給小孫女吃,這才作罷。
這邊姚若溪也再次辦了住院手續,住進了醫院。
中西醫結合,給姚若溪的腿做了全面檢查,費羅托夫教授和幾位著名醫師,連同於澈的祖父和父親,市裡的名醫都來了,開了會,制定了幾種方案,讓姚若溪選。
姚若溪看了下,選了成功率最高的那個。
一般人都選保守治療,這樣風險相對會小很多,姚若溪正在練師父的獨門內功,即使手術失敗,她的腿治廢了,她也自信她能讓自己再次站起來。
反倒於澈有些不放心,如果一旦出現意外,姚若溪的腿就廢了。這種風險太高,誰也不能擔保不出現意外。
“風險伴隨收穫。風險越大,就代表收穫也越豐滿。”姚若溪衝他笑笑。
於澈愣了下,看着姚若溪點頭,心裡有些亂。他這是怎麼了?醫生不能給親屬下刀手術,是怕不能保證平常心態,冷靜處理,他是一個合格的醫生,怎麼會…。如此的…擔心。
蕭恆墨幾次給姚若溪施針下來,也掌握了些訣竅,冷冷瞥於澈一眼,也支持姚若溪的選擇。
蔣昀再三跟姚若溪保證,“他們不敢失敗,你就放心吧!不用怕!”費羅托夫教授不是浪得虛名,之前他就以蔣家的名義多次邀請他,他之所以不來,怕是沒把握。現在既然敢來,敢接手這個手術,就說明他已經有把握了。即使他把握不大,他身邊帶的那幾個人也有九成的把握。否則一旦失敗,他的名聲也不用要了,賠償他也讓這老外賠不起!
姚若溪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姚奶奶和姚爺爺還沒到。
這個手術是六小時的大手術,等她一進去,這邊老兩口就到了,電話打了過來。
蕭恆墨看屏幕上顯示的爺爺,忙接通電話。
“小溪啊!我們到醫院門口了,你在哪個住院部啊?”姚老頭爲了不讓小孫女擔心,話說的很平緩。
蕭恆墨想了下,道,“站那別動,我去接你們。”
姚老頭吃驚的看着手機,“咋是個男的?”
“啥是個男的!不是小溪嗎?小溪不是已經住到醫院來了!還是已經開始做手術了?”姚老太着急的問。
姚老頭又把電話打過去,臉色古怪,“還是個男的。”
姚老太一把抓過手機,“喂?你是誰啊?小溪是不是住院了?已經開始做手術了嗎?”
蕭恆墨遲疑了下,彆扭的叫了聲,“奶奶!她已經開始做手術了。”
姚爺爺的手機是老款的手機,因爲他有點耳背,聲音開的很大。聽見蕭恆墨說姚若溪已經開始做手術了,就開始埋怨姚奶奶,“都是你!這也要拿,那也帶,磨磨蹭蹭的,晚了一天才到,又在車站耽誤一天。要不是就趕上了。”
“這些東西都是小溪愛吃的,她在外面平常吃不着,又要做手術,遭大罪。還不興我弄點她愛吃的東西啊!”姚奶奶雖然自責懊悔,不過她也有理,“都怪你!把車票弄錯,我們纔在車站多耽誤一天的!”
倆人嘮嘮叨叨,蕭恆墨已經拿着手機過來了。
看着大包小包,幾乎像搬家一樣在醫院門口的老兩口,聽他們互相埋怨嘮叨,一心都是爲小孫女,蕭恆墨深吸口氣,上前道,“爺爺,奶奶!”
“就是你接的電話?你是誰啊?”姚爺爺一見這俊美的男子,就目光不善。小孫女基本不和外人多親近,更何況還是個男的。
姚奶奶用胳膊擠開他,着急的問,“小溪咋樣了?那麼快就手術了,是不是情況不咋好啊?”
“她情況很好!來的都是外國大夫,所以時間趕的有點緊。”面對姚若溪真正的親人,還是把她從小撫養長大的爺奶,蕭恆墨這一刻的忐忑比面對姚滿屯和王玉花更甚。他思慮着介紹自己,“我叫蕭恆墨,是……小溪的未婚夫。”
“啊!?未婚夫!?”姚爺爺跳腳了,“你啥時候成她未婚夫了?我咋不知道了!你提親了嗎?我們同意了嗎?你是幹啥的?家裡啥情況?小溪都沒提,你別是騙人的!”
他一連炮轟似的問題,讓蕭恆墨臉色僵了僵。
姚奶奶雖覺得太冒然了,不過他既然敢說是小孫女的未婚夫,這事兒小孫女肯定知道,不然等她手術完不就露餡了?所以她先上下打量了蕭恆墨一邊,覺得他長得太俊了,男娃子長這麼俊,不靠譜!小孫女別是被他給騙了!
拉了拉老頭子,“這在個醫院門口,小溪還在做手術,咱先過去再說!”
姚老頭也回神,看着周圍路過的人奇怪的眼神,沒好氣的看蕭恆墨一眼,彎腰拎着大包小包。
蕭恆墨上來接住,“我來拿吧。”
“東西很沉的,別摔壞了!”姚老頭不放手。這些都是給小孫女的。
再沉對蕭恆墨也不是事兒,等他提到手裡,心裡就是一暖。這麼多的東西,都是帶給小乖乖的。
看他輕鬆提起,走在前面帶路。老兩口在後面跟着小聲說話,眼神交流。
等蕭恆墨把東西放到病房,帶老兩口到了手術室門外。見到了蔣昀和於澈,一個介紹是姚若溪的好朋友,一個也說是和姚若溪亦師亦友。對着老兩口,蔣昀很是溫和,又說給姚若溪治腿的事兒,籌備了好幾年,讓他們放心。
於澈也不自覺的對老兩口溫和以待,說他祖父和父親都在手術室,一定會治好姚若溪,安撫兩老。
老兩口看着這三個各有特點都俊美異常的男人,對視一眼,全招呼着。看着這三個都很優秀,既然都這麼優秀,又都對小孫女那麼好,那他們就看看,挑個對小孫女最好的!
不過倆人都覺得相貌上更勝一籌的蕭恆墨看着不大順眼。那張臉,太打眼了!別是騙人的小白臉,或者中看不中用的!
這事兒等小孫女出來,可得好好商量商量!不能被美色迷住了眼!
這一等,就是六個半小時,姚若溪出手術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接近昏迷狀態,可又偏偏不能睡。
麻醉師還跟着出來,叮囑,“不停的叫着她,跟她說話,別讓她睡着了。麻醉還沒退下去,現在睡着有危險。”
一聽還有危險,姚老太老淚就出來了,“小溪啊!奶奶的小乖,你可別睡,啊!不能睡啊!”
姚若溪低聲叫了聲‘奶奶’,想着爺爺也來了,又叫了他一聲。
“先推她去病房。”於澈給蕭恆墨使眼色。
蔣昀也隨後上手,幾個人把姚若溪推到了病房了。
姚若溪動的是腿,麻醉做的也是半麻,意識還在,就是困的很,眼皮重的難睜開。
於澈給她把了脈,看了下點滴,見姚老太和姚老頭都圍在旁邊,就退出去問姚若溪手術的情況。
看蕭恆墨被擠到一邊,蔣昀挑了挑眉。手術的情況他不用問,看樣子就很成功,具體效果發揮到哪一步,卻不是現在立馬就能看得出來的,得看恢復之後,若溪能不能站起來。
畢溫良也用過麻醉,不過那和現代精煉過的麻醉不同,藥效沒有那麼大。之前麻醉簽字也是蔣昀搶着把單子都簽了,看姚若溪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出來就有生命危險了,臉色一點點的白了起來,握着姚若溪的手緊緊的。
“蕭恆墨……”姚若溪叫他。
“我在這!小乖乖,我在!”蕭恆墨忙俯身,離的近些,聽她說話。
姚若溪又叫了,“爺爺,奶奶!他是我……未婚夫。定下親事的時候,情況特殊,沒跟你們說。”
這下老兩口看蕭恆墨的眼神,那頓時變成了探視,挑剔,不善,彷彿看仇人一樣。
看她說話費勁兒,蕭恆墨讓她別睡,“我來給爺奶解釋,你別睡,乖乖聽話。”
“嗯。”姚若溪點點頭。
蔣昀握了握拳,不過想到蕭恆墨已經入娛樂圈,他又鬆開手。
於澈皺着眉頭,覺得心裡有些堵,說不清楚的滋味兒。
蕭恆墨掃了兩人一眼,簡單介紹,“我跟小乖乖認識,是她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許。”
小孫女救了他的命?姚老頭抿着嘴,“她啥時候救了你?在哪救的?我咋不知道!”他們老兩口護窩子一樣護着長大的小孫女,能便宜了他去!?哼!
蕭恆墨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我落水,被衝到河邊,她……”瞥了眼蔣昀和於澈,他轉了話,“她奪了我的清白,我自然得找她負責終身了!”
“你放屁!”姚老頭驚的差點坐不住,他的小孫女,就算沒談過朋友,渴望談個對象,就算這傢伙長得皮相好,小孫女也不會糊塗到趁人之危,強了他!
“反正就是這樣,我們定了親,我已經是她的人了!”蕭恆墨心裡暗哼。想跟他搶小乖乖,再修煉個幾千年再來吧!
姚老頭看着蕭恆墨老臉抽了又抽,怎麼都不相信自己小孫女會強了他一個大男人。可他一臉認真,不像說假。小孫女又說當初定親的時候情況特殊……咋個特殊法?難道就是因爲,這小子說的‘已經是她的人了’,所以小孫女纔不得不跟這小子定親?還不敢跟家裡說?
他瞬間腦補了一大堆,姚老太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她想的更多。現代社會開放了,男男女女也沒有以前那麼矜持了。小孫女從早就出來,被社會傳染也是有的。年輕人容易衝動之下犯錯,他們當老人的要理解,不能再抱着老社會的舊思想來約束年輕人。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小孫女也承認了‘情況特殊’,看這小子還像個樣,應該也不算太差。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也只能這樣了。
這真是個美膩的誤會!
洞穿一切的蕭恆墨不準備解釋情況,他準備將錯就錯。從陳昊那得知,這個社會很開放,對名聲不是那麼看重。這裡除了自己人,就是敵人,也不會外傳。讓爺奶最快的速度接受他,讓敵人知道沒有機會,全部退散!一舉兩得!
姚若溪聽的默默瞪眼,姚老頭還以爲她困的撐不住,瞪瞪眼提神呢!
蕭恆墨半是委屈半是威脅的看着姚若溪,不讓她解釋清楚。
姚若溪覺得臉有些發熱,沒有威懾力的瞪他一眼,算是沒有揭穿他的小陰謀。
確保她不會揭穿自己,蕭恆墨揚起嘴角。
於澈看蔣昀有些發白的臉色,也覺得自己心口悶疼,就跟姚爺爺姚奶奶招呼過,先行離開,“我就在值班室,有事隨時叫我。”
知道他是個大夫,姚爺爺和姚奶奶對他很親和。
蔣昀看着病房裡的四人,彷彿自己是多餘的,他覺得身上有些發寒,僵硬着上去跟姚若溪打聲招呼,“公司裡還有事兒,我先去看看。這裡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會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忙完再來看你。”
“謝謝你。”姚若溪知道這次很多事都是蔣昀安排好的。
蔣昀點頭,又笑着跟姚老頭也姚老太招呼,離開。走前深深的看蕭恆墨一眼。
------題外話------
勞資着急碼字,有人囉嗦退親二十分鐘,簡直耽誤勞資寶貴時間(╰_╯)~
拖來拖去這麼久,總算恢復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