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趕上農忙,別說姚滿屯,連王若霞都走不掉。姚若溪還要看麥場照顧小四,所以她想着等過了這兩天,就讓姚滿屯把薄荷醬賣到酒樓裡,先攢點錢。不然手裡沒錢,她們什麼事兒都做不了。她發燒花那三十六文錢還讓程氏唸了兩天。
“姥姥把薄荷醬拿去賣錢了?”姚若溪眸光冷淡的看着程氏。
程氏愣愣的,也才反應過來那薄荷醬能賣錢,想到四閨女打聽那麼細,竟然自己得了好處,還一點沒有想着她,心裡就不悅了。畢竟薄荷醬是從自己家做出來的,要賣也該是她們家賣錢纔是!
姚若溪腦中閃過那個精明的小姨,看程氏的樣子,她是連程氏都沒吭聲,自己問了薄荷醬的做法,賣到了酒樓去,抿了抿嘴,不再說話。因爲她意識到,只要在這個家出的東西,都會被程氏視爲己有,她根本沒法獨佔。別說獨佔,連零頭都拿不到。
“這個鐵花也真是的,明明咱們家做出來的薄荷醬,她倒好,自己偷偷拿去酒樓賣了錢還獨吞!人家都是往孃家拉拔東西,她倒好,從孃家摳東西往婆家頂。”王玉花也很不滿,雖然家裡的財政大權都在程氏那,可王鐵花是嫁出去的,她是留在家裡招贅的,程氏生不出兒子,那家產就都是她的纔是。
晌午的時候,王鐵花過來了,笑容滿面,一臉喜色。她本是瓜子臉,顏色有些黑,顴骨上長了一顆痣,卻是很耐看的樣子,一雙大眼機靈盡顯。進門就從懷裡掏出一串錢,“娘!我不是在家拿了點薄荷醬回去,讓志權的那幾個朋友碰上,嘗過之後推薦到酒樓裡,得了一百文錢,昨兒個家裡正忙,這不,我這給你送錢來了!”
程氏一驚,臉上瞬間從不悅轉變成欣喜,笑着咧了嘴,“竟然真的賣了錢啊?還一下子賣了這麼多!”
“本來是賣了八十文,志權跟我商量給娘添了個整數。也算是孝敬爹孃的!”王鐵花抱着程氏的胳膊,一臉的好意。
“你們真是有心了,知道孝敬我這個娘!”程氏拿着錢,又聽王鐵花的話簡直心花怒放。
姚若溪眸光幽轉,這個小姨精明的很,會把賣薄荷醬的錢添了整送過來給程氏這麼好心!?
“那是!娘對我好,我當然得孝敬娘了!”王鐵花晃悠着程氏的胳膊撒嬌道,“娘!你懷着身孕不方便,家裡活計都又多,還要照顧小四,那酒樓說每天收新鮮薄荷的,要不就讓志權去做?”
姚若溪眼裡閃過了然,薄荷醬賣了一百文錢,可是每天收新鮮薄荷,那就是個長久來錢的路子,或許不多,但源源不斷,積少成多,根本不是一百文的事兒了。王鐵花的確精明!
程氏猶豫了下,可王鐵花先是把錢給她送來,還添了整,就在她手裡拿着,又說着好話哄着她,想着家裡的確忙不開,讓四閨女去做這樣的事兒,也能多得婆家人的喜歡。然後叮囑王鐵花,“你要是不忙,就自己摘了薄荷賣,也多少存點錢在自己手裡,別傻乎乎的都聽你公婆的話!”生怕王鐵花吃了婆婆虧一樣。
“娘你真好!放心吧!摘新鮮薄荷這事兒一天也就幾文錢,讓志權去做,也是爲了跟酒樓的掌櫃搭上關係,混個臉熟,我們住在鎮上做點小買賣也方便的!”王鐵花笑着把頭歪在程氏肩膀上。
姚若溪聽到這,轉身慢悠悠的回了廚屋。王鐵花該說是王三全四個閨女中最精明的一個了。如若不然也不會嫁到鎮上去,一個薄荷醬就能借着搭上酒樓的掌櫃,讓酒樓只收她的薄荷,還能爲她以後謀福利,而這個薄荷醬還不是她想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那薄荷醬是不是真的只賣了八十文錢!
王鐵花吃了晌午飯就匆匆走了,她雖然嫁到鎮上,那也是有地的要忙活的。
下午姚若溪照舊在麥場裡看着小四,地裡的麥子也很快割完了,都用板車拉到麥場裡,攤了一麥場。
毒烈的日頭火辣辣的烤着田地,小四熱的不舒服,姚若溪用井水洗了帕子時不時給她擦一下,扇着扇子。就這樣,晚上王玉花照看不到,小四身上也出了痱子。
王三全去了王金花家,把借去的牛牽回來,套上石磙開始在麥場裡碾壓麥子,脫粒。
到處忙的熱火朝天,也都在給麥子脫粒。
這時候地裡不用再去割麥子,王玉花和姚滿屯都在麥場裡,姚若溪也不用再到麥場裡看麥子了。家裡的菜地和照顧小四又成了姚若溪每天要忙的事兒。
等麥子脫粒後,各家田裡的麥子也都割完了,這時候就可以拾麥穗了。人工割麥不像現代聯合收割機過去,基本連個麥穗都不剩下,倒出來就是麥籽。田裡和路上會掉不少麥穗,勤快的孩子還有不忙的老頭老婆婆都會拿個布袋或者笆籃子去地裡拾麥穗。
王若霞和王若萍也拿着布袋出門拾麥穗去了。姚若溪腿腳瘸着,是不可能出門跑着去拾麥穗的,出門也就摘些薄荷回來。
不過這幾天村子附近的薄荷也被人摘光了,姚若溪看了下村子後面不遠的山頭,想到小四還在家睡着,就挎着籃子往山上去。
終於在山坡上找到了一片薄荷,姚若溪過去摘了一籃子,擡頭往山上看。
這座山不高,卻只是側峰,後面靠着一千多米的高山。忍了忍,沒有往山上去。她現在是需要儘快賺錢,卻不是辛苦掙了錢拿給別人花的。她要等這個農忙過後,等姚滿屯和王若霞閒下來。
挎上籃子,姚若溪轉身下山,剛走沒幾步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東西爬過草叢一樣。夏天多蛇蟲鼠蟻,尤其山上。
姚若溪輕聲走上前去,用柺杖扒開一片草叢,卻見不知道誰挖的一個陷阱,裡面掉了一隻野兔子,有四五斤。眼神閃了閃,伸手抓了那野兔子上來,拿石頭照着腦袋砸了兩下,直到那野兔子不再掙扎動彈,忙把野兔子裝進籃子裡,用薄荷葉子蓋住。快步下山回家。
這些日子家裡也就吃了幾回雞蛋,兩回煎臘肉,基本沒見葷腥。每天那麼重的工作量,連王玉花累的沾着枕頭就睡着,更別說姚滿屯了。正好拿這個野兔子回家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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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死兔子這事兒~俺小時候也幹過~好殘忍啊~可想到美美的兔子肉~下勁兒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