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拿着要地申請去找田本元。
田本元問:“老闆知道?你沒跟老闆打個招呼?”
香杏笑着說:“你是農業書記,管村裡的事,跟他說幹什麼!”
田本元心裡本來就有數,只不過是隨便一問。
聽了香杏的話,心裡更有底了。
裝模作樣地說:“我先答應了,讓玉壯動手幹就行了。老闆那裡有我,到時候他頂多罵我幾句。哈哈,老闆那人你瞭解。好辦事,就是嘴上不饒人。要讓他辦也沒問題,就是得走程序。”
田本元滿口答應,東河的樹林,地方任選,大小不限。
香杏想不到事情會辦得如此順利,她當天就捎信給香桃。
香杏高興地把這件事又告訴了陳建文。
陳建文洋洋得意地說:“怎麼樣?這件事在老闆眼裡真不算是事,田本元又巴不得討好你;這樣,事不就成啦?”
“多虧你提醒我,當時我真犯愁。”
“事在人爲啊!”陳建文感嘆道。
“建文,咱廠裡除了老闆,就你有本事啦!”香杏誇讚說。
“還有一個人很厲害!”
“誰?你說是劉增德?那人老實、厚道。”
“他城府最深,這人以後很厲害,等着瞧吧!”
“你們男人,……真琢磨不透。”
“瑞華,你哥蓋房子沒說讓你幫他什麼?”
“只說了幫他要地方,沒說別的。”
“你哥沒什麼錢。”
“是啊,全靠我姐。”
“我提前給你提個醒,到蓋房子時,你姐一定會讓你幫你哥的。”
“對,我想起來了,讓我根據自己的條件支援點錢,可是我也沒有多少錢啊!這事兒我姐她應該清楚。”
“這樣吧,到時候你就答應你姐,你負責蓋房子的磚瓦、水泥。”
“我……,我怎麼負責呢?我到哪裡去弄?你說着玩呀!”香杏不高興。
“你答應下來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你?……不,不!”香杏搖搖頭。
“瑞華,相信我吧,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嗎?”陳建文雙手握着香杏的手臂,晃着問。
香杏看看陳建文,一臉地誠實,香杏沒法回答。
“瑞華,你對我真心地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給你弄到磚瓦、水泥!”
“你弄到了,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啊!”香杏還是搖頭。
“如果要你出錢,還用我給你辦?你放心,一分錢不要你出,我保證把磚瓦水泥給你送到家!”陳建文說得十分乾脆。
香杏很感激,撲倒陳建文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他。
陳建文撫摸着香杏的頭說:“是我的一份心意,也算是對你的一份報答。瑞華,我只能做到這些。”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香杏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陳建文,今晚上只能一切由着他來……
能夠給香杏辦事,讓香杏開心;陳建文覺得很成功,今晚上特別快樂。
第二天,香杏把信傳給香桃。香桃當天就對弟弟說:“你這就回家吧,先把地方談妥了;然後咱就對付錢,蓋房子,越快越好。選地方時找個明白人,幫你先瞧瞧。這可是個大事,那些老講究,還得信。”
玉壯一直點頭,好好地記着姐姐說的話,回家把原話告訴娘。
他娘黑牡丹說:“我去找你宗貴三爺爺,他是老蓋房的老匠人,人也厚道,不會給人虧吃。”
黑牡丹當天就去找陳宗貴,宗貴爽快地答應了。
黑牡丹領着玉壯一起跟着陳宗貴到東河樹林選了一塊好地方:北高南低、背風朝陽、有路靠水。
黑牡丹覺着真是好地方,當時就砸下木樁,選定房子的地址,然後又在房子四圈出了四畝地。
房後要植九排高低參差的樹,抵擋冬季的北風;房前的路稍微拓寬,可以跑三輪車。需要打一眼水井,陳宗貴看看就在房前偏西,靠近雞場進門處路北面打井,一切都規劃好了。
陳宗貴像是規劃自己的雞場一樣用心,木樁定好了,也就算是有了規劃圖,這個方案誰看了誰稱讚:規規矩矩地,合乎風水要求。
香桃對玉壯說:“宗貴三爺,人真好,以後別忘了老人家!”
田玉壯是既興奮又激動,他約了田野和田工農到家裡來喝酒,要把喜訊告訴他倆。
三個人是發小的好朋友,也不客氣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海吃海喝。
黑牡丹怕三個人喝醉,再出去鬧事打架,就過來囑咐:“田野,他兩人聽你的,今晚上要是有誰喝醉了,我找你算賬!”
“放心好了。嬸,我們都是大人了,有數。”
“好,有數就好。酒喝多了,壞事的!”黑牡丹說。
“娘,我們是要好好說話,商量正經事,不是爲了喝酒。”
“這就好,這就好。”黑牡丹放心地說。
“大壯,養雞的事怎麼樣啦?”田工農問。
“別急,先端端!”田玉壯領着端酒杯,“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倆這件事。”
兩個人放下杯子,看着大壯,聽他說。
“幹了半年多,養雞的路數基本上摸透了,自己乾沒問題。”
“你現在可以啦?”田野問。
“馬上就要動手!我今天叫着宗貴三爺去定了樁。只要建築材料一齊,馬上就奠基蓋房。”
田玉壯笑容滿面,洋洋自得。
“這麼快呀,連聽說過都沒有,不可能吧?”田工農不信。
“真的,我不是說着玩的,叫你倆來就是告訴你倆。”田玉壯說。
田工農有些吃驚,看看田野,又看看田玉壯:“太快啦,有這麼容易啊?”
田玉壯說:“都是我姐幫我,你倆還不瞭解我?”
“你姐?”田工農驚訝依舊。
“我姐,這幾年養雞,養得挺好。”
“那蓋房子的地方,村裡能給?”田工農疑問。
“老書記,宗貴三爺幫我看的地方,定下的樁。”田玉壯說。
“你不用問那麼多,反正能開始幹了,這就很好。大壯咱三個人數你好。”田野說。
“田野,你也行啊,有葡萄園幹着。也有個實落地方,哪像我呀!”田工農有點喪氣。
“跟着你表哥幹建築也行啊!先幹着,慢慢來!”田野說。
“媽的,表哥那東西不正幹!”田工農罵。
“你別跟他學壞了就行!”田玉壯囑咐。
“沒辦法,他出去吃飯唱歌就叫着我,經常喝醉啦!”
田野說:“我家那點葡萄園也沒幹頭兒,只是我媽一個人幹太累了,我沒辦法只得跟着泡在那裡。”
“你建華表叔的果園不是很大嗎?很有名氣!”田玉壯說。
“是啊,跟建華表叔幹!”田工農說。
“以後就得那樣,在田莊咱是發不了財的!”田野說。
田工農忽然想起了田震中:“同學當中,咱三人和震中最要好。如果震中能跟他爸說說,在廠裡給咱安排個好工作……?”
田野說:“震中隨他爸,太精了,不像咱三人這麼實誠。再說他爸是什麼人?能幫咱嗎?那人不會幫助別人的。”
“哎,田野,你讓你爸去找田嘉禾,一定成。你爸對震中那麼好,田嘉禾一定會給你爸面子的。”工農說。
“我爸不會求他的;即使我爸去求他,我也不會去化工廠的,震中他爸那人心眼不正。”田野說。
田玉壯說:“那以後震中跟咱仨就不能是好朋友啦?”
田野說:“肯定不能,上學時跟咱好,是需要咱。玉壯有勁,工農打仗野,沒人敢惹咱;所以他跟着咱。”
田玉壯說:“我是爲了抄他的作業。”
田工農說:“現在人家他爸是大老闆,他又是大學生,他瞧不起咱。”
“咱也要有志氣,好好幹,以後說不準咱比他強!”田野說。
“以後,咱三個,不管誰闖好了,風光了,也不許忘了兄弟們!”田工農說。
“不會的!我爸說,做人就要講究個‘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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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壯說:“咱仨結拜吧?”
“好!咱仨結拜把兄弟!”工農說。
田野沉默:“……”
“田野,你不樂意嗎?你也要跟震中一樣嗎?”工農不高興了。
“田野,你瞧不起我倆?你不結拜,我跟工農結拜,我倆跟你就不是好朋友啦!工農你說呢?”
“田野不跟我倆結拜嗎?我倆就不認你這個兄弟啦!”
“你倆嚷嚷什麼?”田野被說急了,“你倆敢喝白酒嗎?”
“敢!”玉壯毫不含糊。
“我更敢!”田工農嗓門更大。
“拿針刺破手指,把血滴到酒裡。”田野說。
“咬破算啦!”玉壯說。
三個人用針刺破手指,把血滴到酒裡,一飲而盡。
三個人醉了,合衣躺在牀上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