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山人長得高大雄壯,煉製出來的器具大多外表也十分大氣、粗獷和古樸,可內在卻十分精緻。
這車廂裡面也是如此。
空間大不說,各種設置更是完備、舒適,裡面除了必備的廚房外,甚至還有一個煉丹房和一個煉器房。那用來起臥的廂房更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一點都看不出修者淡泊和苦修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幾間不知用途的空房,有的極大,有的很小。
“你竟然還弄了一個泡澡的浴室?”庚二神色古怪。
“你不是說喜歡泡在水裡嗎?”
庚二回頭揮舞拳頭,“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壞蛋!”
傳山嘴角勾起心照不宣的笑紋,掀起後衣襬在車前坐下,庚二也鑽出車廂。
車前座也是看似狹窄,但實際卻寬廣、舒適,兩個人哪怕躺在上面睡覺打滾也足夠。
庚二也不用傳山指點,自己就找到了竅門,不但弄出了能靠背但看不見的舒適椅背,還摸出了一個小餐桌。
“你閉關兩年,弄明白你的身體之前爲什麼會突然靈根不穩定嗎?”庚二坐下嘗試感覺,一邊問道。
傳山朝他那裡坐過去一點,“我現在大概明白爲什麼我的修煉情況跟別的修者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庚二被他擠得難受,就伸手推他。
傳山索性把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除了你給我的功法有問題,你當初幫我煉製的那具身體也有問題。”咦?怎麼身上的肉肉摸起來手感不太對?
庚二拍他,別亂摸,還有怎麼都怪我?
“不是怪你,我是在謝謝你。”傳山懷着疑惑,一點點用手去探索。
庚二怎麼聽這句話怎麼怪異。
“你說過遠古時候的神魔們並沒有**和元神之分,對嗎?”嗯?好像沒有以前柔軟了?
“嗯。”
“那就沒問題了,我應該跟他們一樣,把**和元神同時修煉了。我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修煉出元嬰,而是我身體的每一部分……或者說每一微毫都可以變成一個元嬰,不……不止。我有種感覺,如果我一直修煉下去,我可以讓自己的**化身千萬,可每一個都是我。換句話說,只要我的身體有一絲微毫存在,我都不會真正消亡。”
大黑長長叫了一聲,轉頭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庚二,“二爹,給咱也弄個這樣的不死之身唄?”
庚二踢它屁股。你以爲那樣的身體想弄就能弄來的?一邊玩去!
看庚二那止不住的得意,傳山忍不住使勁揉了揉他。
“如果只有混沌魔功,沒有這具身體,我可能還是會選擇分開修煉的方式,因爲那樣更快、更簡單。可因爲有這具身體讓我沒有了壽命之憂,**和元神同修對我來說就有莫大好處,哪怕修煉進度會很慢也值得。二,謝謝你,無論是我的身體,還是你給我的混沌魔功都非常好。”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大黑偷偷轉頭瞪着雙大眼睛一直看着兩人,你們這算不算在教壞小孩?
傳山揮手卸下車廂,隨手把偷看的大黑送出花園外,他已經快憋不住了。
“你是誰?你是我家的小龜龜。龜啊,遠古時候人類的身體是不是都很強大?”
“遠古時不止人類,獸類、昆蟲、鳥類,甚至植物的**都很強大。”
“疼?抱歉,我一激動,身體就有一部分魔獸化。”
“他們的壽命也很長?”
“如果沒有死於非命的話……唔……”
“怪不得。笨龜,你給我乖點!”半魔獸化的某人突然變臉。
“不要用魔獸身!”
“好好好,我知道。乖點哈,心肝,讓哥好好疼疼你……”
“哇哇哇!說了不要用魔獸身!你這個大混蛋!”
事後,大黑被召回來套上車子上路,臨遙城很快就被拋在他們後面。
庚二很不高興,盤膝抱臂坐在騾車上渾身散發着冷氣團。
高大的男人懶洋洋地靠坐在車廂門上,一臉得到滿足後的放鬆和愜意。
庚二再一次發誓自己要練成肌肉男!看以後誰欺負誰。
“寶貝,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男人舔舔嘴脣,恬着臉再次貼上他家寶貝龜。
庚二轉身,揚手就扇了男人後腦勺一巴掌,“來個鬼!你還要摸到什麼時候?”
傳山驚。他家小龜啥時候學會了他的習慣性動作?你看這一巴掌扇得多順手?
在前面拉車的大黑回頭,告狀道:“大爹啊,這兩年二爹就是這麼扇我腦袋的!”
庚二努力瞪男人。
傳山“撲哧”笑出聲,低頭親了他家小龜鼻尖一口。
庚二握拳揍他,“手拿出來!”
“跟我說說外面現在有何變化吧。”傳山拿出自己的手,改爲抓住庚二的手,一根根舔過去。
庚二腦部充血,瞬間變成小玉龜爬進了騾車中。
傳山扭扭脖子,很無恥地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下半身,對正在趕路的大黑說了句:“你走你的,沒事別來打擾”,說完就轉頭鑽進了車廂。
大黑……邁開蹄子狂奔,一頭把自己的大腦袋扎進了路邊的小河裡。嗚嗚,它也想要媳婦!
車廂裡,傳山使用各種手段“拷問”庚二,可憐的二龜不堪折磨,被逼出了一堆“口供”。
通過庚二艱辛的、斷斷續續的述說,傳山總算了解到這兩年間的變化。
兩年時間,羲朝境況大變,朗國勢不可擋,一路打到舊京。
因老皇突然駕崩,胡予父子帶着新登基的小皇帝和一幫朝臣提前逃跑,逃到南方寧安城建立了新朝廷,寧安也改名爲新京。
臨遙城因爲地處南邊,暫時避開了戰火之亂,城中也還算安逸,不過底下暗流洶涌,官員們也都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被朗國攻下的北羲,朗國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和安頓,北羲各地都有人揭竿而起,或自立爲王、或佔山成匪,也有不少仁軍義士渴望恢復國土,拉了一幫人到處給朗國後方添亂,並努力聯繫南羲,希望能得到朝廷支援,形成兩面夾攻之勢。雙河城勢力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完全把持了南羲政權的胡予父子志不在此,至少他們目前並不打算收回北邊國土,只打算先把南邊安頓下來,然後想法讓小皇帝禪位。
父子兩人還暗中聯繫朗國,明示朗國如果公開表示:“只要胡家人當皇帝,他們就暫時不攻打南羲”的意思,作爲交換,他們父子只要在世就不會興起收復北羲之念。
放過胡予父子的暗中謀劃不提,大致瞭解了情況的傳山再次出現在車座上,對大黑道:“走吧,咱們先去羅家村,再去新京。不用趕路,沿着官道走即可。”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實際看一下羲朝現況。
大黑沒看到二爹,正想多嘴問一句,被他大爹看了一眼,頓時身體一抖,閉上嘴巴乖乖邁開了腳步。
庚二龜此時正趴在傳山胸口,睡得呼哈呼哈,他有點被強行補過頭了。
大黑已開靈智,不需傳山吩咐,有人的時候他就慢慢跑,沒人的時候就撒開蹄子狂奔。
一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成羣結隊的逃荒百姓,這些人要麼是從北方逃難過來,要麼就是南邊受災地區的逃難者,還有一些不堪重稅盤剝、不想被拉去充軍就只能舉家逃離原籍的可憐人。
大概是心還不夠硬,傳山施捨了一次,結果卻遇到搶劫。後來爲了避免類似麻煩,再經過這些人身邊時,他乾脆展開了騾車上的隱身功能。
至於那些想要搶劫他的或難民或草寇或土匪們,他也就只是讓他們昏睡一晚了事。只有遇到那種喪心病狂的,他纔會下重手,就比如現在!
小玉龜從他懷裡爬出,“好重的血腥味。這裡怎……?”
小玉龜目光猛地一縮,他只不過睡了一小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家小魔頭周圍怎麼會堆了一大堆的屍體?最可怕的是他手上竟然還抓着一顆人頭,那人頭骨頭全裂了!
“這些都是普通人吧?你怎麼會對普通人出手?”玉龜變成半大少年站在傳山身邊,眼中只有擔心。
傳山胸中憤怒仍舊難以抑制,壓着嗓子道:“你看周圍。”
庚二從那些屍體上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周圍。
這是一座原本還算富饒的村莊,村莊坐落在一條小河邊,背靠青山,自給自足。
小河對面田園阡陌,這面越過石橋就是一座座錯落有致、土木混搭的農家小院,小院戶戶種有青竹,和後山竹林交相呼應。
庚二甚至可以想象出:“遠處黃牛田間臥,近處雞鴨遍地跑,村中狗吠伴笑語,垂髫稚童林中繞”這樣一幅典型的江南水鄉小村落景象。
也許一個時辰前這裡確實就是這樣,可現在……
剛剛被熄滅的大火已經把村落燒去了大半,黑色的焦壁上出現一道道白痕,就好像這座村莊之靈的眼淚。
被烤焦的竹林不斷髮出噼啪的爆炸聲,活口壓抑的呻/吟和淒厲的哭喊聲環繞在村莊上空。
田野間、小河邊、石橋上、農園中到處可見死狀各異的屍體,有大人,也有小孩。
從村落裡一直延伸到村外的黃土路上灑滿了黑色的鮮血,還有掉在地上來不及撿拾的糧食穀物和衣物……
庚二目光一頓,他看到了一名半身赤/裸的少女披頭散髮地抱着自己的胸膛,麻木地捲縮在一座乾草堆下。
庚二深吸一口氣,擡腳走入被毀了大半的村莊,等他從村中走出,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和傳山一樣。
“殺的好!”
“我們來遲了一步。”傳山扔掉手中人頭,一腳踩爆。
大黑到達這裡時,那些強盜已經殺光村中壯勞力,一部分強盜正趴在女人身上發泄□□,另一部分已經發泄完畢的強盜則提着褲腰帶挨家挨戶的蒐羅財物。他只來得及救下了十幾個女人和二十幾個被大人藏到地窖裡的孩子。
“這些畜生連孩子也不放過!除了幾個他們準備帶上路繼續糟蹋的女人,其他人,無論老少,只要被他們看到的都被他們殺死了。”傳山的聲音中殺氣未泄。
“……還活着的那些孩子怎麼辦?”那十幾個被強盜留下來的女人也都是一些不大的少女,最大的可能還沒有十八歲。
“不怎麼辦,能活下去的會繼續在這裡生活下去。”
“我們不能做些什麼?比如多給她們一些銀兩?”庚二天性對雌性充滿同情心。
傳山十分冷酷地搖搖頭,“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有些人願不願意繼續活下去的問題。”
“爲什麼不願意活下去?好不容易得救……啊,我明白了。”庚二好歹也在人世間混過很長一段時間,不至於這點常識都沒有。只是他雖然明白卻無法理解。
傳山道:“我們可以抹去那些被糟蹋的女孩們的記憶,把她們送到別的地方,讓她們重新開始生活。可是她們貞潔已失,將來被夫家看出來又會是一樁波折,到時候反而會害了她們。”
庚二戳戳傳山,“呃,如果只是這個問題那很簡單。咳,那個代表貞潔的咳咳,我可以讓她們恢復如初,保證她們將來嫁人後夫家一點都看不出來。”
傳山愣了一下,他知道他家二龜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可以說是神醫,但他真的一時沒想到那裡也可以修補。不過想想也是,比起生死人肉白骨,再長一層薄膜那真的不算什麼了。
“既然如此,那就治好她們。我來修改她們的記憶,讓她們以爲自己在被糟蹋之前得救。這樣她們也能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其他地方說不定還不如這裡。我們不妨多給她們留一些銀兩,畢竟她們還要養活二十幾個更小的孩子。”
“留在這裡也好,這裡山清水秀,靈氣也足,人住在這裡就算不修煉也會有些好處。不過那些強盜……”
“我問過了,這羣畜生沒有山頭,只是一羣路過的流匪,一路跑一路燒殺擄掠,從泗州一直跑到這裡,一路也不知禍害了多少生命,一個個都死有餘辜!”
“那就好。可我們爲什麼不直接把人送去雙河城?反正大黑腳程快,一天就能跑一個來回。”
“一旦開仗,雙河城也不比這裡安全到哪裡去,還不如留在這裡。而且……以後這裡說不定會變成雙河城打入南邊的落腳點之一。”
“你是不是有了什麼想法?”
傳山點頭,正要回答。
“你怎麼在這裡?這小子是誰?你們竟然敢對普通人動手?他們怎麼惹你們了?”
一連四句詢問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一道身影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兩人身前。
傳山驚覺下還未來得及打量來客,就忽覺眉心一陣劇痛,忍不住用手指抵住了眉心。
“你、你……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庚二張大嘴巴看向來人。
那人瞅瞅庚二,搖搖頭,把目光落在傳山身上。
眉心的劇痛很快過去,傳山揉着眉心擡起頭。
這是一名外貌看起來相當普通的男子,普通到掉入人羣就找不到的那種。
男子年約二十後半、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修長,眼神很平淡,那是一種似乎經歷了太多而勘透了一切的平靜。
傳山仔細打量着男子,越打量目光越無法從對方身上挪開。
這人看着普通,卻讓人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去看第二眼,當你看了第三眼會覺得這人突然變好看了一些,然後你會越看越好看,看到後來甚至覺得這人就是你所能夢想到最美好的極致。
傳山心中最美好的極致是什麼?
他看到了他家妖孽版庚二。他也不覺得這妖孽臉就是美的極致,但就是覺得他家庚二最好!
傳山嘴角勾起微笑,目光從男子身上從容收回。
那男子也笑了,對着傳山點了點頭。
庚二悄悄呼出一口氣,腳下挪啊挪,一點點挪到傳山背後。
“不知前輩駕臨,在下失迎。”傳山抱拳施禮,他現在已經是相當於出竅期的修爲,可來人卻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旁,讓他和庚二都無法察覺,這人的修爲得有多高?
“你叫什麼?”男子問。
傳山恭謹回答:“姓羅,名傳山。”
“魔修?”
“是。”
“你是天生人種,還是……?”男子發現憑自己的眼光竟也有點難以判斷。
庚二驕傲地偷偷翹起嘴角。
“我是人,不過身體後天如煉器一般重新打碎煉製過,兼之服食過一枚骷髏果。”傳山很老實,男子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把身體當煉器一樣重新煉製……”男子無語半晌,“你還真敢!”
“一半也是迫不得已。”
男子看向傳山的目光又有所變化,誰也沒有他更知道身體被重新煉製的痛苦,這魔修本是凡人竟也能堅持下來,倒讓他生出一些惺惺相惜之感。
“當時你在他身邊?”男子又看向庚二。連他都看不透那魔修的身體,可見他當時煉製自己的身體時用了多少好料。而這些好料除了庚二,大約也沒誰能全部提供。
“啊。”庚二小小聲回答。
“就知道這種事肯定有你的份,盡亂來!”男子看向庚二的目光飽含指責和無奈。
庚二窩在傳山背後不肯伸頭。
傳山反手把庚二又往自己背後深藏了藏,帶笑詢問男子道:“前輩和我家二胖認識?”
男子眉毛微微一挑,貌似很驚訝,“你叫他……二胖?他跟你說的?”
“是。”
“你和他……”男子越發仔細打量傳山,看着看着臉色猛地一變,“你欺負他?!”
“我欺負他?怎麼會?”傳山莫名其妙。
男子的氣質轉眼鉅變,從看似溫和無害的謙謙君子一下就變成了快要爆發的活火山。
男子狠狠瞪着傳山,傳山暗自警惕。
男子身影忽然消失,等傳山反應過來,他家二龜已經給對方提着衣襟拎了起來。
“你這個不爭氣的!以前跟你說過多少遍,找雙修你也要爭取主動,什麼是主動你明白嗎?我讓你壓別人,不是讓你給別人壓。你說你堂堂一個……你們幾兄弟就你一個被壓的貨!你也不怕那朵爛桃花知道後把你嘲笑到死,你以後還想不想在上面混了?這事要傳出去,虛小子會第一個衝過來廢了那小魔頭你信不信?”男子拎着庚二,怒其不爭地破口大罵。
庚二低着頭,兩□□錯,兩隻胖爪子互相擰啊擰,一臉老實認罪任責罵的乖巧樣。
“你別以爲裝出這樣子就沒事了!你這沒生活常識的,你是不是給人騙了?”
“沒。”
“沒有?我不信!你以前出門一趟都能給人騙個精光。”
“纔沒有被騙光……”
“是呀,你只是不停被背叛而已。”
庚二難受了。
傳山也隨之皺起眉頭。
“你這次甚至還把自己交出去……你就不怕再來一次背叛?”男子苦口婆心。
庚二偷偷瞟傳山,搖搖頭,很肯定地道:“他不會。”
傳山一肚子怒火忽然全消失了。他現在只想把他家小呆龜抱過來,狠狠地揉揉他,再重重地親親他。
男子被庚二氣個仰倒,“好好好,就算這小魔頭不會背叛你。我給你看過那麼多書、給你傳了那麼多房事玉簡,你都沒看嗎?你怎麼就讓他騎到你頭上來了?”
爲什麼這笨龜能讓人壓,死野火就不讓他壓?兩隻都是一個師父教的,爲什麼性格會相差那麼大?男子越想越不甘。
“……你什麼時候給我的?”庚二迷糊地反問。
“你這個白癡龜!虛說要跟你雙修時,我就給過你。”
虛是誰?傳山看向庚二。
庚二有點心虛,小聲地回答:“我一個師侄。”
“你經常提起的那個?”
“是他。”
“他想和你雙修?”
“這不是重點,我沒同意。他一個小孩子……”
“虛是小孩子?那他呢?”男子生氣地截斷兩人對話,質問道:“他纔多大?你多大?你就心甘情願被這個小魔頭壓?還把自己真名告訴他,你真動心了?”
“……嗯。”
“……我殺了你這具**,抹掉你認識這小魔頭以後的記憶,你重來吧。好歹我們相識一場,我不想看你將來傷心難過又睡上個多少年。”
“桃花……”
“你也知道桃花會更看不起你?不想那混蛋嘲笑你到死,你就給我重來!重來聽見沒有?”
“不要。”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這位兄臺,你當我是死人嗎?”沒有哪個男人能在自己愛人被抓後還能保持平靜,傳山看對方似乎和他家二龜交情不凡,本着儘量不要得罪媳婦孃家人的心理,一直對對方以禮相待。
可,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方不但把他家二龜給抓了,用訓孫子一樣的口吻訓斥他,竟然還試圖拆散他們倆?
這人比桃花還要混蛋有沒有?
“你不是我對手。”男子像是根本沒把傳山的挑釁放在心上。
“哦,不試試怎麼知道?”傳山瞬間化身金剛魔獸男,他要用最強的狀態來應對這個實力神鬼莫測的敵人。
“你先把庚二放開。”
庚二轉頭看看已經完全進入戰鬥狀態的傳山,再看看抓住他的男子,好聲好氣地道:“蟲蟲,咱們有話好商量,你先把我放下來好不好?我還沒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野火呢?他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我來查血魔獸一事。野火在鐵河星盯着另一隻。”
“血魔獸?你們也發現了?現在外面有很多嗎?”庚二表情一下變得嚴肅。
“不算多,但也不少。我們發現兩隻高階的,一隻五級,一隻六級。六級的野火盯着,五級的那隻被我從鐵河星一路追過來,到了這顆小星球后就不見了,我猜這裡很可能有個空間裂縫。不過現在看到你也在這裡,我開始懷疑這裡有更大的秘密。”
“我是偶然……”
“你從來不會偶然,就算真是偶然也會變成必然。你是徵兆,這點已經被無數事實證明過。”
“我纔不是什麼徵兆!放我下來!”庚二突然怒了。
“你怎麼又把自己吃這麼胖?”和蟲蟲這個軟綿綿的名字完全不搭配的男子不滿意地搖晃他,“你不能因爲名字叫二胖,就真的把自己吃成一個球啊。”
“你管不着。”
“我是你師兄的雙修伴侶,你師兄能管你,我也能管你。”
庚二臉蛋鼓起,如果桃花是唯恐天下不亂,蟲蟲就是蠻不講理的祖宗,兩隻沒一個是好東西。
“傳山,揍他!”
“你傻了?讓一個出竅期揍我?就算那小魔頭是渡劫期也不是我的對手……咦?!”
庚二看對方手下鬆動,立刻腳下抹油,迅速溜回傳山身後,還把無敵龜甲穿上了身。
變成金剛魔獸男的傳山相當興奮。
他鞏固修爲至今還沒有跟高手過過招,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強。
就算對方的實力也許大大超過他,但有時候實力和輸贏並不一定會劃等號,結果到底如何只有打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