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回信的王梅聽到消息後,又哪來的精神去招呼村裡的姐妹。
只能僵硬的扯出笑容後,將幾人送出府,轉頭就想着辦法怎麼向大夫人賠罪。
回到家時天色還早,剛下了馬車,就在邊上看到了一個很久未見的人。
許氏。
許氏被趕回了孃家後,金啓雙也被勒令不住去接,這麼長時間,她是從一開始的滿腔憎恨到一絲的悔意,到如今的不安。
心裡存在着僥倖,還以爲金老爺子只是一時的氣氛,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是三郎不親自上門接人,也會讓人過來通知一聲,可一天天的過去,什麼消息都沒有。
許氏越來越慌,派着家裡的弟弟上三合村偷偷打聽過不少次,每次都沒見着三郎的人,就是兩個兒子都是拘在屋裡不出門。
瞧着嫂子弟媳們從開始的笑語迎接到現在暗地裡的不滿,她知道自個無論如何都不能等下去了。
時間拖的越久,對她越是不利。
這纔有了今日的上門,而爲了更加的保險,她是將爹孃也一併帶了過來,就是想着能將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可沒想到的是,金老爺子居然如此不給她臉面,當着爹孃的面,還不准許她入屋,只能拉着一張臉站在外面。
瞧着馬車行駛過來,許氏還望了幾眼,剛看到下來的是金芸,就覺得上下嘴脣疼的厲害。
當時被趕走,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孃家,因着太晚都沒發覺,自個是又恨又累便帶着疼痛睡了過去。
還是第二天大早被嫂子發現叫了郎中,將她脣上的東西給取了下來。
不取還好,因着時間太久,都鑲在了肉裡面,那滋味就像是在挖她的肉似的,疼得她是淚如雨下。
好不容易取了下來,郎中又說因爲傷口太深,怕是得留下印記,果然,直到現在,上下脣上還有兩個小洞,難看的要緊,偏偏又消不了。
這時候乍看到金芸,先是一股恨意,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懼意,許氏低垂頭,向着邊上不由的挪了兩步。
依着許氏的性子,想要讓她不找麻煩,是肯定不可能。
可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等將金老兩口安撫好後,自會騰出手來收拾這臭丫頭。
她裝做看不見,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金海帶着幾姐妹上前,她道:“三嬸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進去?”
許氏悻悻然擡頭一笑,苦笑道:“爹還氣着呢,我在這待待沒事。”
早就在這些小輩面前丟盡了臉,許氏這是破罐子破摔,盡往苦裡來,指不定這幾個丫頭還能爲她說上幾句話。
微微擡着頭,許氏的眼睛就沒有移開過,金家的這些姑娘,個個頭上都帶着一根銀釵,家裡接二連三的置辦物件,聽着前幾日剛買了十畝良田,不由責怪自個不和金蔣氏搞好關係。
這樣不至於將事情弄到如此地步。
說不定還能從裡面讓金老兩口掏出一些,她也是一葉障目,一步錯步步錯。
金海本想開口去勸,但想到如果真的是祖父祖母不讓進,她貿然出口,怕得怪在她頭上吧。
澀澀一笑,便低着頭越過許氏進了門。
許氏頓時就黑了一張臉,她還真的有打算過讓這幾個小姑娘帶自個進門,總有個下臺階,她爹孃又都在裡面,她只要進去了,金老爺子再氣,也不會再把她給趕出來!
偏偏這幾個臭丫頭都精的很,許氏道:“這是去哪呢?個個都花枝招展的。”
金海幾個聽的一羞,今日所見所聞簡直是以往都沒見過,開了眼見,更多的羨慕。
“梅子姐今日生辰,邀了我們去她府裡坐坐。”金海如實說道,話不由多了起來,她說:“姜府可真大,光是下人我看到的都有好幾十個呢。”
許氏眼珠子一轉,說道:“是梅子啊,那姑娘也是各有福氣的。”
她們這些小姑娘怎麼會知道那些,只看得到表明光鮮亮麗,又怎麼會知道里面那些骯髒污垢。
蔣小蓮一直是站在身後,她聽到這眼神就是一閃,許氏這般誇到,自然是不妥,可哪又如何,她低垂眼簾,不語。
金芸卻沒有這個性子聽她說下來,一人上前推開院子的大門,居然沒推開。
想來是裡面的人將門給關住,不讓某人進去。
金蔣氏居然如此做,到還出乎她的意料呢,別看着許氏現在雖然落魄,可等這件事一過去,定又是跋扈的性子,不治治她還真不行。
伸手敲着門,裡面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聲音,只聽到:“三弟妹,你也別敲了,爹孃不會同意讓你進來的。”
好聲好氣,舒氏的話卻頓時就讓許氏燥紅了眼,多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如一巴掌似的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瞬間讓她難堪萬分。
看着幾位侄女面色屹然,更是讓她不由垂頭下去。
心中將金芸罵的要死,如果不是她,她有如何會到這個地步,現在也同她作對,好好的敲什麼門,難道不會喊門嗎!
金芸當然會喊,她道:“三嫂不想進呢,二嫂開門吧。”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舒氏扶着門道:“這麼早就回啦,快些進來,家裡還了客人。”
說完又對着外面的許氏道:“原來三弟妹還不想着進來呀,那也好,省得爹孃看了生氣。”
許氏心中嘔的要死,偏偏還要辯駁一句,不然被裡面的人聽到,她還真進不去了,道:“二嫂別說笑了,我現在也是後悔不已,正懺悔着呢,要不你讓香寒妹子出來一下,我想向她道個歉。”
“香寒忙得很呢,親家上門,她專門在廚房備上了一桌,等下次見到,弟妹可得多說聲謝謝。”舒氏這話倒是真心,香寒並不是不知道許氏的事情,偏偏許氏爹孃上門,還忙着忙那,勤快的很。
將心比心,三弟妹還有一點良知,就應該領這個請。
可許氏臉上盡顯扭曲,她怎麼會領這個請,到還不如不管不顧來的好,總比這樣到處現着殷勤,更顯得她的不是。
許氏心中立刻就認爲這是香寒那女人故意而爲,就是爲了陷她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