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對於金芸來說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很熟悉,熟悉到不用轉身便能知道來的人是誰。
“隱刻。”她小聲重複着那兩個字,再次伸手準備摸上牆面。
卻不想,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方亦烜說道:“牆面涼,裡面有不少這樣的兵器,如果金姑娘無事,不如我們一同進去瞧瞧?”
金芸回身望向他。
仍舊坐在輪椅上的一個人,微微浮起的嘴角,靜靜的望向她,看向眼底,彷彿就此一人。
她微微有些慌神,連忙點了點頭,便率先進到了兵器鋪。
兵器鋪很大,剛進去,裡面擺放着的所有兵器都能入眼。
並沒有眼花繚亂的感覺,而是裡面放着的兵器很少。
三面牆,三個大的展櫃,每個上面放着的兵器不會超過五把。
店小二知道兩人對什麼樣的兵器感興趣,便將幾人迎到了正對面的展櫃前,說道:“兩位,這上面放着的兵器上,都附有隱刻,兩位公子姑娘可以先看看,有瞧得上就告訴小的一聲,小的這就給兩位拿下來看看。”
一共四把兵器,一劍三刀。
金芸發現,有着隱刻的兵器,劍身刀身都很寬,最起碼是比一般的刀劍來的寬一些。
而這樣的設計,怕是因爲隱刻的關係。
劍身比刀身來的窄一些,所以金芸瞧着那把長劍上的紋路並沒有大刀上的來的靈活,略顯的有些死板。
“隱刻雕刻有些難度,位置不夠,沒法順暢的下手,一般用在刀上的較多。”方亦烜輕輕解釋,伸手指着放在最上面的那把大刀,說道:“就這把。”
不怕有人看上眼,就怕沒人感興趣,店小二趕緊着應答了一聲,從展櫃的後面搬了個小凳子,熟練的踩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將大刀給拿了下來。
同時,他一邊說道:“公子好眼光,這把大刀上的隱刻最爲出色,大刀揮舞,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生動,令人根本移不開眼呢。”
大刀有些重,店小二不確定這位公子是否能拿得住,便雙手捧着湊上前,給兩人觀看。
金芸瞧上一眼,不由就有些失望。
不說雕工好不好,這把大刀卻是虛有其表。
刀得設計完全就像是爲了配合雕工,而不是雕工襯托着刀的本身。
刀面太寬,不說她這個姑娘家,就是一般的壯漢子用起來根本就不順手,除非那些高壯異人的漢子,使用起來倒是有可能適合。
可那樣身材的人,又能有幾個?
不過,不談兵器的本身,就說說這個雕工,還真是特別。
金芸不用伸手去摸,就能看到上面的紋路,如同外面牆面上的一般,平整無比,沒有絲毫的起伏。
她道:“這把大刀多少銀子?”
店小二拿着大刀顯得有些吃力,卻極力的忍耐,他道:“這兵器好就好在雕工上面,價錢有些貴卻也值得,白銀五百兩。”
說完,他頓了頓,聲量放小,說道:“不過,這把大刀來的重,小的不過擡了許許,就覺得有些吃力,怕是不適合姑娘,如果姑娘需要,不如看看旁邊的軟劍,麟靈劍倒是非常適合姑娘家。”
“呵。”金芸輕笑出聲,這下好了,完全不需要再去想別的活計,光是打鐵就能掙到不菲的銀錢來養活自己。
就這麼把破刀,不過加上幾筆紋路,就值五百兩銀子。
這簡直比搶錢還來的容易。
’隱刻‘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有些難,可對於身有異能的她來說,容易的很。
用異能改變整把兵器,說不定還有些費力,但不過就是抹平雕刻凹凸不平的地方,那是再容易不過。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金芸對於自己打鐵所鑄的兵器是萬分有自信。
“麟靈劍輕巧,卻不適合你。”
金芸還未決定,方亦烜便開口說道。
麟靈劍是近年來在女眷中最爲流行的軟劍。
劍身又細又窄,極爲有彈性,就是連卷兩個彎都不一定會折斷,重量更是輕到可以忽略。
可同樣有個弊端,麟靈劍完全就是給一羣姑娘家當玩具所鑄,根本不能稱之爲兵器,硬要說,還不如說是姑娘家身上的飾物。
沒錯,現在不管在那裡,都能隨處可見姑娘家腰間繞着一圈的麟靈劍。
客人不喜,店小二也不繼續吹捧下去,而是小聲道:“兩位也可以看看別的,一樓看不上,咱們這還有二樓。”
三面爲牆,一面便是大門口,可沒見到有什麼地方能通往二樓。
如果不是因爲氣度不凡坐在輪椅上的公子,店小二也不會開口如此說道。
他們店裡確實有二樓,只是這二樓並不是對誰都開放的。
當然,這也不過就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罷了。
別的不知,上京金家的鋪子,這裡的人誰會不知道,只是一般人不敢亂闖,不一般的人他們會主動相請而已。
“如何?”方亦烜詢問着對面人的意思。
而金芸不知道再想着什麼,微微一頓,倒是搖了搖頭不準備上去一趟。
她道:“這裡最好的兵器是哪把?”
“這好的是一把短劍,姑娘先等等,容小的先將這把刀放好。”說着,又是小心翼翼的踩在小凳子上,將大刀放回原位,下來的時候還不忘從兜裡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擦拭一下。
做完一切,他歉意的笑了笑,便將人迎到了另外一邊,這邊已經站了一夥兒,其中一人正拿着把短劍把玩着。
店小二輕聲道:“這位公子手中拿着的便是這裡最好的一把兵器,價值千兩。”
他的話剛落,那拿着短劍的手就是微微一頓,之前不經心把玩的動作便得緩慢一些,顯得有些僵硬。
而且,金芸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她發現這個店小二表現的很是恭敬,說得話卻有些異樣。
不過短短得一句話,一是提醒着’這裡‘,再來一個便是’價值千兩‘。
前者仍舊暗示着這間店鋪裡面還有個二樓,後者自然是因爲拿着短劍把玩的公子手上太過隨意,想要顯出價格來震一震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