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的想法,卻讓呂氏心中毅然的堅定,當天回到家,在飯桌上她就提出了這件事。
“爹孃,一個工人的月錢能有個兩三百文就頂天了。如今忙起來,人手根本不夠用,前天不見的鋤頭都能頂得上一個月的月錢了。”呂氏不過是想舉個例子說着,可一說起來,她心裡就肉痛萬分。
“大嫂還請什麼人,我如今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跟着你去店子裡忙活忙活吧。”許氏難得插上一嘴。
自從回到金家,後因爲嘉哥兒發生那事,這些日子以來她是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說,瞧着家裡過的紅火,許氏心中是百般不是滋味,大房那邊有個鐵鋪,二郎又有個做掮客的,兩房都是日進斗金,說是把錢都交給了金蔣氏,誰知道有沒有落下一些。
她是早就看的眼紅,二房那邊不說,他們這一房沒那個本事去當掮客,可鐵鋪就不同了。
啓雙礙着身份不能去,但大嫂能去她也可以啊。
與其花錢尋個工人,還不如讓她去,許氏自認比大嫂能幹,也識字認字算起賬來也是一把好手,自然能管理好一家鋪子。
許氏想起,呂氏也不幹了。
如果要去的人是二弟妹和香寒,她是想也不想就會答應,偏偏這個三弟妹,呂氏是萬分不情願,她假笑道;“那可不行,三弟可是功名在身,你身爲他的夫人怎麼能去鋪子裡當工人。”
許氏一吔,臉上扭曲一下,立刻又恢復自然,她笑着道:“大嫂可別這般說,都是自家的產業我不過就是去幫襯幫襯,真要付我月錢,我可是不會收的。”
工人?她可不是爲了當個工人而去的。
她是家裡的一份子,鐵鋪自然也是有她的一份,許氏突然有些慶幸,慶幸當時並沒有分家。
呂氏不由有些癟嘴,三弟妹就會說這些漂亮的話,可辦起事來,沒一見能入眼的。
瞧瞧,好好的一個有前途的兒子,被她連累成那般,兄弟相殘,嘉哥兒一輩子怕是毀了。力哥兒如今也是,被那麼嚇了一跳,性子瞧着都短。小了些許。
三弟妹不去好好寬慰教導兩個兒子,還有閒工夫和她來掙鋪子。
這般想着的也不是呂氏一人,金蔣氏也是如此,她道:“遲早要尋人的,就尋個人來幫忙吧,等以後再忙的時候,嘉哥兒娘再去。”
說着她到底還是開了口,道:“嘉哥兒如今情緒不穩定,力哥兒也是被嚇慌了神,你別想太多,兩個孩子還是得先顧好。”
許氏被說的一臉發白,感覺到飯桌上衆人的眼神,總覺得是在嘲笑她般,她擰着臉儘量讓自己勾起嘴角,輕聲道:“娘說的是。”
金蔣氏不管她是不是言不由心,三郎媳婦確實也不適合去鋪子裡。
呂氏得到許肯,剛好隔天就是趕集的日子,尋了個她孃家村子裡的人,就託了個口信回去。
自然不會自個屁顛屁顛的跑回家,怎麼得也要將架勢擺的足足。
雖然她現在想着孃家的人,可那會兒自己家的日子不好後,也沒看孃家的人想想她。
託了人,呂氏便在鋪子裡等着,她相信最遲不超過明日,孃家的人準得會來上一趟,到時候看到她照料這麼大的鋪子,她那幾個眼在頭頂的嫂子準得羨慕嫉妒。
這麼一想着,呂氏心中那是更加來力,沒想着的是,當天下午就來了人,還是一路上直接問到了鐵鋪裡。
來的人並沒有呂氏想的幾個嫂嫂,倒是爹孃帶着兩個孫子一個孫女而來。
自己爹孃來了,她哪還會擺什麼架子,端茶遞水的,還將新哥兒叫了出來見他的外祖父外祖母。
呂正才年紀看着比金老爺子還要來的大,操勞一生,臉上蒼老的只見褶子,他打量了下鋪子,不住得誇道:“不錯,鋪子氣派,你可得好好做事。”
呂江氏也是不住的打量,湊到女兒身邊小聲道:“這鋪子買來花了不少銀子吧。”
瞧着母親的樣,呂氏自然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也沒回答,而是問道:“我讓人帶去的消息爹孃也是知道,現在就差個人,你們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
呂氏這番話是當着衆人的面說的,她纔不會客套,哪會顧忌到幾個外甥外甥女的窘迫。
“怎麼說話的。”呂江氏正想一巴掌過去,可恰好瞧到女兒身上穿戴着的不是打着補丁洗到發毛的粗布衣裳,而是精細的棉布,不由瑟瑟的將手放下,說:“反正你家鋪子這般大,讓兩個外甥留下來就是。”
呂氏哪會願意,請一個就已經很捨不得了,再請一個相當於挖她的肉,她道:“不行不行,娘說了,暫時只要一人,等以後忙的很,再說就是。”
呂江氏還想繼續,就被老頭子給拉了一把,敲着站在一遍亭亭玉立的小孫女,拉了過來,便說道:“先不說那個,婷丫頭你可還記得,是你小弟的閨女。”
呂氏打量了一眼,小姑娘站在一邊被她望着,也不嬌羞還咧着嘴對她一笑,清亮的聲音道:“婷婷見過姑姑呢,今年姑姑還上家來一趟,可惜我還沒和您說上一句,姑姑便離開了。”
呂氏含糊點頭應了一聲,孃家的孩子多得很,雖然認的全,但真說上話的也沒幾個。
來的三個小輩裡面,到還是有一個熟悉,倒是大哥的小兒子,她道:“稻哥兒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麼,怎麼把他叫過來了。”
稻哥兒這孩子懂事,呂氏這般問也不是不喜歡他來,只是再過不了幾月,他就要成親,到時候與新婚媳婦相隔兩地,到是她的罪過了。
同樣的許氏也不希望,娘子外甥幹不了幾日就甩手不幹,還是長長久久的比較好。
呂江氏瞧着女兒有扯開了話題,她難免有些急,上手就是拉着呂氏的胳膊,說道:“我聽後你們家住了個外姓人可是?”
呂氏乍有些納悶,後想起了蔣小蓮,她點頭應是。
她還知,孃的下一句更是讓她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