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啓武醒過來,能說話,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要交貨。
拿不出,就得賠償對方六百兩的銀子。
這天晚上,用過晚膳後,金芸跟着金老爺子身後,等到周圍沒人後,她開口:“我明日想上山一趟。”
金芸再三提起後山,金老爺子就知道她是有打算,可這麼一個閨女,又怎麼可能放心她去那個吃人的地方,更何況家裡已經躺了一個,他不想再多一個。
他嚴厲的道:“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如果被我發現你去後山,我定打斷你的腿,也省得你將命留在山裡。”
金老爺子即使對小女兒恩寵萬分,卻一生都是板正着臉,就是兒女小時候他內心充滿欣喜都很少去張開手抱一個。
也正是因爲如此,家裡兒孫雖然對他尊敬卻不親熱,特別是現在,話才說完,金芸就低頭轉身離開,邁着步子離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金老爺子突然有些悔意,說話的語氣過重,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而他不知道的,金芸又怎會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心中早就下了決定。
所以第二天,金芸悄悄離開,向着後山出發了。
而金家其他人沒有發現,是因爲在金芸剛出門沒多久,家裡就來了貴客。
這才讓她得以輕鬆入山。
後山她來的次數不少,哪樣植物在哪個方位,她大概也都清楚。
正是如此,剛進山沒多久,背後的竹筐裡面就塞的差不多。
來的路上她就有想過,甚至說是欲欲躍試。他們一直說後山的恐怖,遍地猛獸,可金芸去過多次,卻一次都沒見到,除了幾隻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野雞野兔之內的。
也許是經不起唸叨,前方叢林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瞧着野草被拱的偏倒,想來是一個體型較大的生物。金芸雙手扶住旁邊的樹幹,兩手用力,雙腳一蹬,蹭蹭蹭爬上樹杈。
纔剛站穩腳,就看到前方轟出兩頭碩壯的野豬,其中一頭更是兇悍無比,兩隻獠牙鋒利,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直望着金芸。
它卻沒有向前,而是率先停下,急躁的四肢不斷拱着土地。
動物的本能卻是很敏感,因爲這時候的金芸確實是在打它的主意。
竹筐裡除了摘的植物以外,還一把金芸專門帶在身的菜刀,就是那把刀身變得光澤的菜刀,雖然刀刃不夠鋒利,對於粗皮糟肉的野豬來說,也許一刀砍下去,還磨不開一層皮。
即使這樣也架不住,金芸身有異能以及力大無窮。
野豬有些急躁,本能想向後退,可身後的略小的那隻卻四肢蹄子飛奔過去,狠狠的撞在金芸所站的樹幹上。茂盛的大樹很是挺拔,卻也耗不住野豬用盡全身力氣的撞擊。
一下又一下。
之前那隻卻有些退縮,它張着嘴嚎叫,還是喚不回銅板,四肢緩緩向後,像是有什麼不對就要立馬撤退。
“真聰明。”金芸輕笑一聲,她手握菜刀,將腳邁出一步,算準時機,身子急速下降,撐着野豬撞樹那時,用手中的菜刀狠狠砍到它的頭部。
刀直沒頭頂,野豬還想掙扎就被金芸用身上的力量將它壓的死死,根本沒法動彈。
而另外那隻一直在警惕的野豬反應很是速度,卻帶着一絲遲疑,對於同伴的慘狀它想要伸出援手,卻無能爲力,可就是這麼一絲絲的猶豫,被金芸看到了機會。
身下的野豬有出氣沒進氣,癱軟的身子趴窩在地,金芸雙手擡起,旋轉一甩,兩百多斤的野豬甩出去,將另外那隻準備掀起蹄子就要跑的野豬撞倒一旁。
撞到的野豬哀叫不停,金芸像是沒有聽到,她邁着步子。
一步兩步,舉手,刀起刀落,利落無比。
這纔是像她以往生活的日子,充滿了危機以及血腥。
可並不讓她懷念。
兩頭野豬加一起大概有四百多斤,讓她扛着回去當然能做到,可金芸不願意,她現在就兩身衣裳,而且都是被洗的發白,扛着野豬必然會弄的一身血腥,到時候洗不洗的掉還是問題。
如果洗不掉,那她以後就只有一身衣裳可穿,或者就得穿着一身帶血的衣裳見人,想想就覺得比砍殺野豬還來得可怕。
金芸一手提着一隻野豬的後蹄子,就這樣拖着向前走,配方里面的植物還沒采摘完,好在都是離這個地方不遠,繞兩個圈子就能找到。
她一手一個,完全沒費多少力氣。
金芸帶着大豐收的喜悅,不知道金家人這時急的茫然亂轉。
迎着貴客上門,金家人在自個院子裡面都拘束起來。
他們除了在鎮上瞧瞧餘光打量以外,還沒見過這麼雍容華貴的人。
特別是這樣的人專門跑到了他們家。
院子外面來了三輛罵出,金啓文對打頭來的那人並不陌生,正是趕集時在鎮上遇到的樑嬤嬤,只見樑嬤嬤下車後趕緊小步跑到了第一輛馬車邊上,恭敬的站在那裡,卻不斷的對着金啓文打着眼神。
可現在別說金啓文,就是其他人都是沒有反過神,直到不知怎麼的將白昱之等人迎進門,交談幾句後才知道,原來又是一個爲這配方而來的大富人家。
金老爺子突然想起,三郎之前說過,沅裡鎮有三大家,孫、孔和白家。
如果真要將配方交出,他心中極其不願意和孫家有交易,先不說其他,就爲了二郎折腿一事,就是非常不甘。可即使不甘,真到了那時候,他們不交也得交。
就如雞蛋碰石頭,金家沒有那個實力去拼去鬥,唯一的只能妥協,甚至在妥協後還要祈禱着人家不會再上門找麻煩。
金老爺子一時間想了很多,這麼多年來,他待在這個小小的村子中,就是連鎮上都沒常去,就是想做到不聞不問。
可現在卻對毫無頭緒的自個感到懊惱。
現在白家人上門,事情就有了另外的轉機,問題在於,白家會不會是另一個孫家?
他又要不要嘗試着一次大膽的冒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