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金家老兩口多天的商討,房子的事終於落定了下來。
與其修補一部分,乾脆將後院的屋子全部給修補一遍。
先不說金芸住的不方便,家裡的子子孫孫又哪個不是挨挨擠擠。就連三郎,在家裡也沒個正經的屋子,每次三郎一家回村子,晚上準不會過夜,根本沒地方去擠。
金老爺子將衆人聚在一起,他道:“後院加上前院一共九間屋子,如何分配,你們自己拿主意。”
他拿着長棍在地面上的沙地簡易畫出。
前院有五間,後院有四間房。
呂氏幾人到覺得沒什麼,都住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根本就不打算搬。
可幾個小傢伙就興奮的不得了。
於是,經過半天的商議,永新兩口子,金芸和金海幾個姐妹一併搬去了後院。
永華永革年紀漸漸大了,就將金海幾人住的房子收拾出來給他們備用,
永新的房子也給金啓雙一家人當臨時的住房。
後院有四間房,永新、金芸各一間,金海現在正是備嫁,也單獨選了一間,金河金葉和蔣小蓮三個小姐妹選了一間最大的屋子共住。
雖然不是推到重建,卻也不是小工程。
但想到家裡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如果又大張旗鼓的請人來弄,怕更會引人注目。
特別是里長上門後,金老爺子就決定,以後不管如何都要儘量低調。
那日隔天,老村正真的帶了幾人上門,來的人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少,可即使這樣,在那十幾人當中也有個別不知足,直接開口就想要個輕鬆的活,當時就被金啓武嘲諷回去。
辛苦一趟,到還憋着一肚子的氣回來。
這次屋子修補,除了買些必要的傢俱,金老爺子乾脆決定自己來動手。
金蔣氏合計了一下,房間雖然換了,但用的牀榻傢俱之內的都還是搬過去照樣用,只是金海本是和其他小姐妹擠在一起,這次單獨搬出房間,就缺了一張牀榻,需要採買。
再家上幾張櫃子桌子椅子之內的,還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金蔣氏板着手指算了許久,眉間擰着越來越緊,恨不得馬上反悔不修了。
修補不說,光是這些需要採買的物件,就得花上幾兩銀子,還沒捂熱的銀兩,金蔣氏怎麼捨得掏。
呂氏湊了過來,一臉討好的說道:“娘,既然要去打傢俱,不如也給金海打張牀做嫁妝吧。”
金蔣氏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她說道:“還陪嫁什麼牀,綢緞衣裳一穿,可以直接做少奶奶呢。”
別聽她嘴裡說的挖苦,既然現在不缺銀子,金蔣氏又怎麼會不爲自個孫女考慮考慮。
只是她就是見不得這大兒媳婦的好,做什麼事也不考慮下後果,全憑一時的衝動,如果不是現在家裡能拿的出銀子,等金海出嫁實用的嫁妝都沒,就一身只能看的綢緞衣裳,到時候指不定婆家怎麼想,外人怎麼笑話。
“娘,是我考慮不周。您要打要罵儘管來,可不能虧待您孫女啊。”呂氏湊上前說着好話,如果說之前還有些後悔,可看過新哥兒媳婦那一手繡工,頓時大驚大喜,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後悔。
綢緞上的污垢被絲線繡成的梅花遮掩,朵朵紅梅盛開,近眼一看還當是真花。
當時呂氏除了驚歎,臉上還有一絲的扭曲,瞧着小莫氏一手的巧工,不用說也知道她之前是藏了一手,她都不知道是該爲了小莫氏放下的戒心笑還是惱。
只能當做不知,該如何還是如何。
“那這樣說來,金海不就能一下打兩張牀,可真有福氣。”旁邊的舒氏彷彿不經意道。
搬了屋子,金海自然要加張牀,可這牀不過就是張木板牀,怎麼能和出嫁時的嫁妝相比,光用的木材相差就很大。
“還真沒永華永革有福氣,這不聲不響的馬上就得去書塾,以後指不定考個狀元。”呂氏說得酸不溜丟。
永新在外面跑了兩天,終於選定了莫橋村的書塾,書塾的夫子是個年邁的舉人,也是出生在莫橋村,曾經爲官兩年,因不得志便灰心辭去官職,在村子裡開了家書塾。
起先永新並沒有考慮這個夫子,雖學富五車甚至爲父母官,卻因爲他人的不賞識,只堅持了短短兩年便放棄了寒窗苦讀了十年的努力,光憑這一點,就讓人覺得此人心性不堅。
也正是恰巧,莫橋村的施大娘帶着客人上門,閒聊時,也正好聊了起來。
施大娘當時就極力推薦了他們村的書塾夫子。
因爲和施大娘有過約定,拉一筆生意,承諾給兩文銅板,短時間內永新便和施大娘也較爲相熟。
施大娘人非常的熱心,說的話辦的事都是有條有理。
永新當時推脫不過,便跟着去了莫橋村一趟。
不過半天的時間,永新對此就有所改觀。
夫子並不是一個很嚴厲的老人,書塾是開在了夫子自家的院子裡。
還未走進,就能聽到從裡面傳來的朗朗讀書聲,書塾讀書的孩童並不是很多,小小年紀一眼望去並沒有帶着濃濃的書卷氣息,可即使一個五歲的小娃,口出幾句,都讓人深思。
永新和夫子不過交談了不到十句,就肅然起敬。
對一個人敬佩並不是靠他的地位有多高、家產有多深厚。
而是一人發自內心的才氣。
在那一刻,永新就知道,外面的傳言並不可信,他不相信此人僅僅因爲上司的不賞識就貿然辭官。
永新回到家後,將所見所聞一一訴說給祖父,兩祖孫閉門商量了半晚,最終決定將雙胞胎送到莫橋村的書塾。
既然已經決定下來,這等大事自然要告訴金家的人,兩個小傢伙上書塾的費用一年就得二兩銀子,這還算少,再加上文房四寶之內的零零碎碎,就得嚇退不少人家。
呂氏知道後,雖然沉下來臉,卻沒有當場吵鬧起來。
要知道供兩人上書塾,最少也得十幾年才能見到成效,花上的銀子怕是數都數不清。
但偏偏都認爲會反對的呂氏在那一刻卻是閉口不言。
只是會拿上這個當着藉口,時不時刺舒氏一下,就比如如今。
舒氏被說的啞口無言,想反駁也沒得反,佔了大便宜本就是他們這一房,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只能扯着臉上的皮,要笑不笑的迴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