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璐向武夫人請過安後,便把劉喜發家的事兒一說。
“媳婦昨兒個私自處罰了幾個奴才,未經凜告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其實,武夫人早就知道徐璐把幾個管事婆子給捆了關進柴房裡的。這些管事婆子又還都是武夫人使得順手的人,如今都讓徐璐給捆進了柴房,儘管武夫人大度,但徐璐一聲不吭就把這些人給關了起來,未免擅專張揚了些。
如今聽徐璐一來就請罪,武夫人哪還有氣,笑着說:“你性子一向隨和,從來不會任意打罵奴才。這回想必是奴才們犯了事兒吧。”
徐璐說:“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昨兒個,我要出府,讓車馬房的準備馬車。那劉喜歡家的當時正賭錢賭得歡,連主子的吩咐都敢置之不理。我一時氣不過,這些奴才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趁着夫人不在府裡,公然聚賭。顯然是把夫人的命令當耳旁風了。夫人才一離府,她們就迫不及待的聚賭,所以媳婦一時氣忿,待查清了事實,就把這些參與賭錢的奴才統統綁了,並關到柴房裡去。這些奴才雖說犯了府規,可是處是罰,最終還需得夫人定奪。”
武夫人暗笑,這個媳婦,果真有一套。明明就是她一時衝動把奴才關了起來,又怕自已有微辭,趕緊過來描補。還挺會說話的,先是請罪,然後告狀,緊接着又辯解出手的理由,讓自己無刺可挑。反而還要贊她一聲好。
武夫人說:“聚衆賭博,府裡一向明文禁止。想不到這些奴才倒是膽大包天。爲了賭博,連主子的吩咐都敢推卸,膽子倒是不小。你做得很好。”
婉容在一旁笑着說:“奴婢也覺得少夫人做得很好,府裡有些奴才,確實該好生收拾了。”
武夫人說:“婉容,你立即領着人,把這些犯事的奴才,每人打上二十板子,卸了手頭的差事,每人罰奉半年,罰去灑掃房。那劉喜發家的,打三十板子,罰去漿洗房勞役。”
婉容神色複雜地看着徐璐。對付這種犯了事的奴才,徐璐這個年輕媳婦並未因對方是長輩的人就手軟。但也並未衝動行事。而是先捆了關進柴房,再跑來向長輩請罪並申辯。既顧全了長輩的面子,也保全了身爲少夫人的威嚴。徐璐以這般姿態來請罪,雖說有告狀之嫌,但武夫人不但不會怪罪她,反而還要贊她一聲好,並且還會順着徐璐的意思,狠狠處罰這些人。這樣一來,徐璐面子裡子都有了,在府裡的威信也樹立起來了。
要知道,在下人眼裡,徐璐是先捆了這些人,再向武夫人請罪的。而武夫人不但沒有怪罪她,反而還重重處罰這些人。這樣一來,下人們便會認爲,少夫人在夫人跟前是有臉面的。日後誰還敢在少夫人面前使經年世僕的威風?
處罰了那些犯事的奴才,又樹立了身爲少夫人的威信,還能讓婆母舒心愉悅,不再怪罪自己擅自作主。徐璐自我感覺良好,但面上對武夫人越發恭敬體貼。
對於武夫人而言,媳婦立得起來,有手腕有本事,進退皆宜,將來也好放心把凌家交到她手上。自然也是高興的。
……
描春在葛長青家的安排下,與御珍坊的掌櫃之子連小青喜結連理。消息傳出後,描春便來華馨院向徐璐磕頭謝恩。
徐璐雖然不喜歡描春綿軟的性子,但比起畫眉芝蘭來,又要好太多,矮個子裡拔高個,也就給了她三十兩銀子作嫁妝。描春謝過恩後,徐璐便讓依香替了她的差事,安心在屋子裡繡嫁妝。
描春下去後,豆綠便皺着眉對徐璐說:“少夫人,我怎麼覺得這描春不大對勁呢。”
徐璐側頭看她,“你也瞧出來了?”
豆綠蹙眉,“是呀,也太安靜了。先前在泉州的時候,少夫人給那些丫鬟配人的時候,這些丫鬟無不扭扭捏捏的。就算心裡頭高興,面上也必是羞澀的模樣。可這描春,卻也太沉靜了吧。我覺得,反常必有妖。”
徐璐也瞧出來了,這描春確實很安靜,臉上並無找到歸宿的喜悅,連賞賜她銀子,也是八面不動,太冷靜了,反而讓人覺得這事兒蹊蹺。
“難不成,描春不滿我給她找的婆家?”徐璐暗想,“還是她本就有意中人?”
但偏偏,着人打聽的結果便是,描春沒有心上人,以前一直都在華馨苑,就算凌峰去了福建三年,也沒與外院的小廝過多來往。按理說,這樣一個安靜綿軟的人,她給她找的婆家,家底可不低,連掌櫃是御珍坊的掌櫃,每年入賬數十萬銀子,連掌櫃得到的提成也是不小的數目。加上連家在鋪子裡,也不像府中的下人那般,每日定時點卯,守着諸多的森嚴規矩。府裡的丫鬟嫁給外頭的掌櫃,應該也是件愜意的事才成。
偏偏,這描春不喜歡。
儘管覺得描春不識擡舉,但徐璐仍然找來葛長青家的問,“那連小青,我聽說有些腿疾,是不是描春覺得委屈?”
葛長青家的訝然道:“少夫人這消息打哪聽到的呀?那連雲山的小子,雖說是有些腿疾,但也只是一點兒,並不影響行動的。那連家小子也是個機伶的,雖長得普通些,可也不醜。連雲山可是咱們府裡的八大掌櫃之一,頗有經商天賦,可受夫人器重了,家產可不菲的。描春能嫁給連家小子,那也是世子爺和少夫人仁慈。描春感激都來不及呢,怎會不高興呢?少夫人肯定是多慮了。”
葛長青家的這話聽來也不假,所以徐璐也沒再過多過問描春的事兒。只等黃道吉日一選,把描春打發出去了就好。
……
十二月二十一號,諸事大吉,宜祭祖,出行。
在這一日,凌家請了淩氏族人,並大開祠堂,攜淩氏族人祭拜祖先。
徐璐還是第一次進入凌家祠堂,幽深莊嚴肅穆的大堂,坐北的整面牆全放着牌位,由下往上,足足有十餘層,每一層都擺滿了牌位。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徐璐倒吸口氣,很是氣短。她們徐家也算是大家族了,可在凌家面前,到底又不夠瞧了。
徐璐眼力極好,很快就在最後一階牌位中,看到一個稍新的牌位,上頭寫着“凌門楊氏之位”,再上頭,還有個比較新的牌子,“先凌門白氏之位”,“先凌門許氏之位”,這兩塊版子一左一右放在另一個有些陳舊的靈牌旁邊,這塊靈牌上寫着,“先父凌公襄之位”,大概這便則凌峰的祖父吧。凌峰的祖父也娶了兩任妻子,元配嫡妻是白氏,繼妻是許氏。
祭拜了祖宗,徐璐正入記入凌家族譜。看着凌家族老一筆一劃地在族譜上畫着自己的姓氏,只有正式記入凌家族譜,纔算是真正的凌家婦了。
……
十二月底,是閣老方家嫁女的大喜日子。凌峰在方閣老面前執半師禮,加上凌家與方家一向走得近,自然也是要去的。只因要去上朝,需晚些纔去,徐璐便先與武夫人一道去了方家。
二十年前,方家還只能算是帝都新貴,二十年後的今天,方家早已脫掉了新貴的帽子,成爲仕林泰斗,執清貴牛耳的世家大族。
據說,今日是方家大奶奶周氏初次掌家的第一次大事,徐璐着意看了一陣,見下人來往待客都頗有章法,雖然忙碌,卻並不亂,不由暗自點了點頭,這位方大奶奶,果然是厲害的。改明兒可得請教一番才成。
方大奶奶出身也不低,永慶伯府的三房嫡長女,雖說永慶伯府已有些式微。但三房卻比較出色,方大奶奶的父親,出身勳貴,走的卻是正統科考路線,如今已在江浙地區任四品州府。雖然比不得方家,卻也不差了。
方大奶奶也是位八面玲瓏的人物,儘管客人繁多,卻招呼得頭頭是道。她本人並未在垂花門處招待客人,卻是在廳堂正中居中指揮。
“安國侯凌夫人,世子夫人到。”隨着丫鬟的唱喏響起。武夫人和徐璐也一道踏進了廳子裡。一身大紅色刺繡寶相花錦緞褙子的方大奶奶趕緊迎上前來,臉上是滿滿的笑臉,“凌伯母,弟妹,你們來了,母親早就望眼欲穿了,偏這時候纔來。等會子被罰了酒可怨不得我哦。”
武夫人與方大夫人素來交好,說話自然隨意。
徐璐對方大奶奶笑道:“今兒的客人可多呢,聽說姐姐今兒第一次掌家,不知忙得過來不?”
“還成。妹妹若是得空的話,就幫我招呼客人吧。”說着抓着徐璐的手就走,還對武夫人笑咪咪地道:“凌伯母,您兒媳婦就讓我使一會兒吧,您老人家千萬別心疼呀。”
武夫人笑罵,“抓壯丁我沒意見,只要你使得動。”然後對徐璐說:“三娘做事穩妥,待人接客自有一套,你可得多學學。”
方大奶奶閨名叫三娘。
徐璐笑道:“夫人放心,今日裡媳婦就是抱着偷師的心來的,一定要把姐姐的壓廂絕活學了去才成。”
方大奶奶笑道:“你就可勁捧我吧,再捧我也得替我幹活。趕緊的,你去幫我招呼客人去。”
徐璐笑道:“不急,還沒拜見方老太君呢。”
方老太君雖然穿得喜氣,但笑容卻較爲勉強,徐璐很是奇怪,今日的新娘子好歹也是她孫女呀,怎麼還臭着一張老臉?
武夫人拜見了方老太君後,就與方大夫人說話去了。依她們這般年紀,聊的話題也就是各自的子女。方大夫人育有四子二女,今日出嫁的便是方大夫人的二女。人稱方六娘,夫家姓君,是新科兩榜進士,出身並不高,但因靠着準備岳父的關係,已在翰林院授了編授,雖然翰林清貧,卻是個清貴之地。
只要不出差錯,熬過三年,便可以外放或是往上升一級了。
方大夫人身邊還立着位幾歲的小姑娘,武夫人笑問:“喲,這便是五孃的閨女,你的外孫女吧?”
方大夫人笑道:“是,巧兒,來,見過你凌奶奶和凌嬸嬸。”
叫巧兒的小姑娘生得文靜秀氣,聽了祖母的話,上前一步來,恭敬地福了身子,聲音脆嫩,“巧兒給凌奶奶凌嬸嬸磕頭。”
武夫人趕緊上前撫了起來,“想不到幾年不見,巧兒都這麼大了。咦,五娘呢,。今兒可是她妹子出嫁的大喜日子,她怎的沒回來?”
方大夫人道:“她家姨娘快要生了,懷相不好,就在家中照顧姨娘。”
武夫人皺眉?“還有這等事兒?五娘有子有女,嫡子都快十歲了,要姨娘來做啥?”
徐璐雖然沒有說話,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要知道,方大夫人與方閣老恩愛了一輩子,方閣老終生未納妾,這在“但凡官老爺必納妾,不納妾的必是沒面子”大流於行的大慶朝,自是千古難見的。方大夫人所出之女,卻沒有走父母路線,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方大夫人淡淡地道:“那位姨娘身份不一般。”
武夫人恨聲道:“什麼不一樣?妾是什麼?不過是玩意。用來替主母分憂解勞,傳宗接代的。五娘又不是不能生,她都替王家生了三子一女,王家還不滿足,還要納妾,這是何居心?”
徐璐低頭,嘴上說得倒是好,但若是換作自己的兒子,估計就不會這般大義凜然了。
方大夫人面色不怎麼好看,但方老太君卻說:“三娘這話可就不對了。男人納妾,天經地義。五娘給孫女婿納妾,我是極贊成的。反正妾只是個玩意,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讓她服侍爺們又如何?何至於緊張成這樣?”她看向方大夫人,哼了哼,“你自己要強了一輩子,把老大拘得跟什麼似的,還要怎的?難不成還要孫女也學你?哼,咱這孫女婿,可不是咱家老大,可以任你搓圓捏扁。好歹你也要替五娘着想,若五娘也和你一個樣,拘着姑爺不許納妾,成何體統?王家夫人可比不得我這般好說話。”
徐璐愕然,這,方大夫人好歹也是堂堂首輔夫人,連孫子孫女都有了,方老太君就這樣當着賓客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責,也太刻薄了些。
徐璐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婆母一眼,但武夫人卻是毫不在意。又發現其他賓客,要不低頭喝茶,要不四處張望,臉上毫無吃驚神色,顯然,方老太君與方大夫人的矛盾,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
方大夫人面不改色地道:“也不是我大驚小怪。而是妾室禍亂家族的事兒可沒少發生。咱們家也是吃過妾室作亂的苦。老夫人,您既然說妾室不過是玩意,那當初爲何還會出現張氏禍亂家族的事?”
方老太君滯了滯,半天說不出話來。正要指着方大夫人鼻子罵,方三夫人林氏趕緊說:“大嫂說得對,當年張氏可是把咱們給害苦了。我們做小輩的不好說長輩的不是。可依我說呀,男人要納妾也不是不可以,但主母沒本事管束,讓姨娘反了天闖出大禍,外人會說爺們的不是,難道主母就沒責任麼?”
方老太君啞了火,瞪着方三夫人,似要生吃她。
林三夫人才不理會她,又笑咪咪地道:“大伯是家中長子,見證了姨娘帶來的危害,不再納妾,那是再好不過了。大伯帶了頭,底下兄弟姐妹可就輕省多了。至於五娘,呵,我覺得呢,五娘也太賢惠了些。五娘能生能養,侄女婿還要納妾,這可說不過去了。咱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是什麼?男人若無子,四十方可納妾。侄女婿有子有女,偏還要納妾,可是嫌棄我們五娘年老色衰?還是覺得五娘所出子女令他不滿意?”
徐璐乍舌,她以爲方大夫人已夠厲害了,想不到這方三夫人也不是善茬。雖然不明白方家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方三夫人字句間全影射方老太君。方老太君儘管生氣,卻敢怒不敢言。而衆賓客的習以爲常,也讓徐璐有了某種猜想。
這位方老太君,儘管是老封君,輩份最高,似乎不怎麼得小輩們的敬重呀。
當然,徐璐也確實不怎麼喜歡方老太君。可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我朝以孝治天下,方老太君再如何的糊塗,總歸是方閣老的母親,方家媳婦這樣對方老太君,萬一傳出方閣老對親長不孝,方閣老的仕途也會受影響的呀。
可事實上,方三夫人頂得方老太君胃痛肝痛,可衆人卻依然裝着沒看到似的,這就真令人奇怪了。
就算這些賓客懾於方閣老淫威,不敢說什麼。但人在官場,肯定會有政敵。方閣老的政敵就不會以此爲藉口攻擊方閣老?
正胡思亂想着,耳邊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三嫂說得極是。咱們五娘給王家生了三子一女,撫育兒女,服侍公婆女婿。還拿自己嫁妝給小姑子置辦嫁妝,給小叔延請名師,給公婆置辦珠裳。這般賢惠,放眼京城,誰能找出像我們家五娘這般賢惠的。今兒是六孃的大喜日子,五娘這個親姐姐不來給妹子送嫁,反而還留在家中照顧撈什子姨娘,什麼姨娘這般尊貴?哼,待六娘出了門,我倒要去王家瞧瞧。”
徐璐看了過去,說話的人她也認識,是慶昌侯府二房太太,楊二夫人。也是方閣老的妹子。
方老太君瞪了楊二夫人一眼,“你混說什麼呀,女人千般賢惠,不讓男人納妾,就是不賢不惠。你是我生的,那麼善妒,自已屋子裡不也有兩個姨娘。不像有些人,手指頭擰那麼緊,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不害臊。”
方大夫人神色平靜,讓方老太君這麼一指責,就站了起來,“老太君息怒,媳婦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自然不會拘着老爺納妾。可老太君好歹也要替老爺着想纔是。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再納妾,豈不害已害人?”
楊二夫人臉上閃過不耐煩,但很快就壓下去了,來到母親面前,“娘,您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操這些心做甚?你若真的心疼大哥,就不要總是逼着大哥納妾。娘您瞧瞧,那些妻妾成羣的,有幾個身子強壯的?”
方老太君在楊二夫人的勸說下,這纔沒再鬧騰,衆人又恢復了說笑,但這會子已沒人再理會方老太君了。不管方老太君如何的指桑罵槐,無論是方大夫人還是其他賓客,都沒有理會去,顯然早就清楚方老太君的脾性。
徐璐看得清楚,所有賓客當中,沒有一人是真正尊敬方老太君的。除了楊二夫人外。
也有賓客偷偷議論方老太君的糊塗和倚老賣老,甚至還說:“又不是親生的,方閣老拿她當長輩,她就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那是方閣老仁慈,若是換作是我家那位,早就拿刀砍人了。”
徐璐一驚,總算明白過來,敢情方閣老不是方老太君親生呀。
也難怪無人指責方閣老不孝,敢情只是繼母。
不過徐璐看得明白,楊二夫人在方老太君面前,也是強忍着滿心的不耐的。
徐璐樂了,做人做到方老太君這般田地,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帶着對方家的熊熊八卦,徐璐與一羣年輕奶奶們一道離了大廳,各自找自己的圈子。順便八卦一下方家的事兒。
雖然方家的八卦早就讓人聽膩了,但只要有人打聽,這些奶奶們,不拘身份,也非常樂意講給徐璐聽。
徐璐猜得很是正確,方三夫人剛纔那番話,隱射的便是方老太君。方老太君年輕的時候,讓一個姨娘爬到頭上騎了近二十年,因爲本事不夠,手腕不強,沒法子對付那姨娘,以至於讓那姨娘闖了大禍,讓已逝的老太爺幾乎丟官罷職。若非方家諸兄妹和姻親衆志城誠,熬過了難關,方家早就因那闖禍的妾室而湮滅。
方老太君和方家諸兄妹都是姨娘禍害下的受害者,方閣老吸取了教訓,永不納妾,直接杜絕妾室禍亂根源。但方老太君非但不吸取教訓,反而還慫容方閣老納妾,並屢生事端,方閣老夫婦再有孝心,也讓繼母這天長地久的折騰得心灰意冷。
“也虧得方大夫人忍得住,若是換作是我,早就找了由頭把她丟鄉下去了。”徐璐握着拳頭,如是想着。
但也只是臆想罷了。
------題外話------
天氣熱了,惰性又有發作的跡像,親們給我點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