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昭壓根不敢再去看泡芙,哆哆嗦嗦的問:“吃的呢?”
“不是在這裡嗎?”一個聲音笑着說道。
衆人紛紛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一個泡芙並不陌生的女子抱着一個精緻的小蒸籠走了過來,看到了女子端着的小蒸籠,泡芙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爲她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味。
果然,這名款款而來的女子笑着說道:“我又多做了一些甜點,等久了吧。”
她沖泡芙笑了一下,慢慢的走了過來,正要落座的時候,隨意的往桌子上掃了一眼,她平和安然的表情忽然變得吃驚極了,足足怔了好一會兒,她才驚奇又好笑的說道,“我知道我廚藝好,但你們也不用跟個七八年沒吃過飽飯的乞丐一樣,連盤子都舔乾淨了吧?”
聽到她居然這麼講,花如令和他的幾個兒子們都用一種十分難以理解的糾結又悲苦的眼神看着她。
花滿樓僵硬的笑着,悄悄的揉了揉被泡芙撓的還有些癢意的肚子。
泡芙眼角瞥到他這個動作,臉上的表情一動,手不老實的又伸了過去。
這次花滿樓捉住了她的手腕,微笑着,不動聲色的把她的手給推了回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別鬧。
泡芙:嘎嘎。
飽受驚嚇的花明昭忍不住第一個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語氣略帶驚恐的說道:“奶奶,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纔來了一陣大風,呼的一下子把蠟燭吹熄了,我們把燈點上,菜全部不見了!只剩下了空盤子!”
因爲掃過臉上的毛毛觸感太輕太快,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況且說出來整件事情也未免太離奇了,於是忍住沒講。
至於花明昭的這位“奶奶”……
她看起來這樣年輕的女人,卻被花明昭這個十四五的少年郎稱作奶奶。
花如令保養的很好,看上去當然也不老,不過和他的夫人一比說他們是父女恐怕也有人信。
誰能相信她已經是七個成年男子的母親了?
難怪花如令的夫人有數十年之久都不曾見過外人,就算是對她幾個兒媳婦而言,她也是一個足夠神秘的存在。
“哦?”花夫人入座後,纔不緊不慢的,很給孫子面子的,故意做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那你有沒有看到一隻青面獠牙的大妖怪?”
花明昭知道她不信,加強了語氣,有些着急的說:“真的呀!”
花夫人得意道:“好了,你不用逗我開心了,再討好我下次想吃我做的菜也得等到十年之後,不過我做的糕點倒是可以每個月給你吃一點。”
聽到她這麼講,原本想說“這的確是真的”的花如令和他的幾個兒子們都默默地閉上了嘴。
他們不說話了,另外一個人卻忽然開口了。 wωw ✿тт kán ✿¢O
泡芙對花夫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狗腿兮兮的說道:“你做的菜比苦瓜大師的還要好吃。”
其他人震驚又糾結的看着她,先不說這諂媚狗腿的做派,就說那句“你做的菜”……你什麼時候吃過?
花六哥則瞥了眼自家七弟,表情糾結,他真的很想問一問花滿樓:其實真的是你的妖怪媳婦兒乾的吧!
花夫人似乎很開心:“這麼說你也嘗過苦瓜大師的素齋了,我一直聽說他的素齋天下第一,那一定是他沒有和我做的菜比過,來,乖孩子,糕點全部給你吃。”
泡芙:土豪的家人真是善良又大方。
其他人:“……”娘,兒子們還什麼都沒吃啊!
……
家宴已經結束了,菜一點沒吃到,吃了一肚子疑惑一肚子問題還有一點點詭異心態的衆人也都散了。
他們原本是想套一套泡芙的話,多掌握一點她的情況,結果奇怪的狀況一個接着一個的出現,花夫人來了之後他們更是沒有機會再去套泡芙的話,整場家宴下來對他們而言只能說是無功而返。
接下來自然是由花滿樓親自送泡芙回去。
等到追隨着他們的視線一消失,泡芙“噗”的一聲變成貓咪,對花滿樓說:“抱!”
她今天走了很多路,好像比她一輩子走的路還要多,是好好放鬆的時候了。
花滿樓輕輕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泡芙搶在他前面一本正經的說道:“不要嚇到你的家人,有人在的時候要變成人——我都記得!我難道還不夠乖嗎?”她仰臉看着花滿樓,齜牙咧嘴的笑,臉上的表情和“乖”這個形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好像沒說你什麼。”花滿樓抱起她,故意板着臉說,“你這麼急着解釋,是不是因爲做了不好的事情心裡沒底氣?”
泡芙:“你指的是我把咱‘六嫂’給拍扁了這件事嗎?”
花滿樓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吃了蜜糖的小孩子一樣,不止嘴巴里甜,只怕心裡也甜的很。
有時候,花滿樓比自家的貓姑娘還好哄,一句話都用不着,只要一個字就能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他現在就覺得,用“咱”這個字眼的八童真的可愛的緊。
把泡芙送到了小菊花院落,等泡芙上牀後,花滿樓微笑着說道:“我就隔壁的院子裡,如果你有事,只要叫一聲我就能很快趕過來。”
泡芙吃驚:“土豪你要和我分牀睡嗎?!”
看到花滿樓點頭後,泡芙露出傷心的表情,哀怨的看着他,甩着尾巴不高興的問:“爲什麼?”
花滿樓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吐出兩個字:“避嫌。”
泡芙哀怨的表情瞬時破裂,露出了藏在裝可憐的表情背後的鄙視。
花滿樓淡然道:“你今晚睡覺最好也變成人,雖然這種可能很小,但若是真的被人撞見,恐怕不好解釋。”
泡芙:“人妖殊途……”
花滿樓溫柔的說道:“你若是覺得這樣睡着舒服,就這麼睡好了,家裡的僕人都很懂事,不會隨便亂闖貴客的臥房。”
泡芙抱着尾巴,仔細的梳理着上面的毛,頭也不擡,語氣害羞忸怩的說道:“你要不要……我一下再走?”
雖然沒聽清楚中間的那個字是什麼,花滿樓還是很好說話的答應了,目光柔和的望着她,脣邊噙着一抹縱容的笑容,點了點頭:“好。”不外乎抱一抱、順順毛、揉肚皮之類的要求。
梳理尾巴的泡芙擡起頭來,貓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片刻後,她緩緩的露出一個陰險至極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以舔了。”
花滿樓:“……”
泡芙直立起身體,兩隻前爪勾住了他的衣領,後爪踩着他的腰帶用力一蹬,爬到了花滿樓身上,花滿樓微窘,慌忙抱住他好減少施加在腰帶上的重量,泡芙就在這個時候舔了他一臉的口水,用一種精明算計的語氣說道:“我已經按照人類的規矩做了人類伴侶應該做的事情,你也要按照貓的規矩來做公貓母貓會做的事情……我臉這麼大,你可以隨便舔,當然,我不介意你舔舔我的尾巴。”
花滿樓沉默了一會兒,遲疑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在一起的公貓母貓會做你說的事情。”
泡芙:嗷嗷嗷!土豪竟然信了!
“我當然沒有騙你!”泡芙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喜歡被人圍觀,我只告訴了你!”她輕柔的用爪子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帶着些討好的意味,“我們以後就是合法夫妻了,貓咪的秘密我會一點一點的告訴你。”
花滿樓對泡芙的話都是持保留意見的,他剛剛遲疑並不是相信了貓的規矩就是舔來舔去這種話,他只是覺得泡芙那句“我既然按照了人類的規矩來,你也要按照貓咪的規矩來一次”很有道理。
但泡芙後半句近乎甜言蜜語的話卻令他心動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即使她承認了他們的關係,他們的相處模式也依然和從前一樣不會有什麼變化,他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情話來,讓他感覺到了她的真心——他期待的、他付出的並非沒有回報的。
花滿樓覺得感動,哪怕這只是她的一種“策略”,他也依然感動,依然感激,依然幸福。
他臉上彷彿籠着一層柔光,綻開了笑容,清潤的眸子狡黠的望着懷裡的貓,慢慢的說道:“舔一隻貓這種事情,很多人都會認爲,陸小鳳做得出來,但花滿樓卻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八童,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泡芙警惕起來,狐疑探究的望着花滿樓,謹慎的保持了沉默。
“我娘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年輕?”花滿樓忽然說起了與話題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我娘是怎麼保養的?”
花夫人是人類,這點泡芙當然也能看得出來,她當然好奇土豪娘到底是怎麼保持青春不老的。
花滿樓輕描淡寫道:“其實也沒什麼難的,我娘她只不過每天都吃五十條蚯蚓、二十條壁虎,外加三斤毒蛇蟲蟻。”
泡芙身上的毛忽然炸了起來。
花滿樓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信。司空摘星和陸小鳳爲什麼一直用挖蚯蚓來做賭注?就是爲了孝敬我娘——你一定知道,我們三個還有朱停,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沒必要拿這個來騙你。”
泡芙敬畏的說道:“她胃口真好。”
花滿樓:“……”
花滿樓忽然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我們兄弟幾個,我是最像我孃的一個,我娘能做得出來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得出來。”
“那你吃貓肉嗎?”泡芙忽然問道。
努力的引導話題結果三番兩次被泡芙給歪到奇怪地方的花滿樓無可奈何道:“我吃貓爪子。”
他說的是第一次遇到西門吹雪那次,泡芙忽然把爪子塞到他口中的那件事。
泡芙捧着他的臉,討好的舔了舔他的鼻子,語氣充滿了誘惑:“舔了我,你晚上能睡的很香。”
貓姑娘冰涼溼潤的鼻子碰了一下花滿樓的,惹的他低聲笑起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至少泡芙推開花滿樓的門時,花滿樓一點也沒有被驚動。
大貓爬上牀,盯着花滿樓的睡臉看了一會兒,用肉墊子壓了壓他的臉,小聲喊:“土豪土豪,你醒着嗎?”然後她露出微笑,柔聲道,“八童,別鬧~”
說完,她抱着肚子躺在牀上無聲的大笑起來。
“美麗的土豪公主,我是英俊高貴的貓王子,你願意和我分享一張牀嗎?”大貓動作紳士,表情卻要多壞就有多壞,撅着嘴巴,半閉着眼睛湊近了花滿樓的脣,卻在即將親上去的時候,舌頭一伸,用力的舔了一下。
然後她掐着嗓子,努力的吸氣,好讓自己的肚子看上去苗條一些,換了個位置站着,羞澀的眨着眼睫毛,掐着嗓子說道:“我願意~”
大貓滾下牀,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人,左手臂繞過花滿樓的腋下,穿過他的背部,右手臂則從他的膝彎下穿過,這姑娘深情款款的望着花滿樓:“公主殿下,這是你最喜歡的姿勢。”
寂靜的夜幕之下,整個花府之中,還沒有老實睡覺的是不是隻剩下這隻壞貓了?
西南方某個不知名的院落裡,一扇門悄悄的打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溜了出來。
他在黑夜裡無聲無息的走路,打開了廚房的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他在裡面不停的翻找着什麼,忽然,廚房的角落裡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聲響,黑影一頓,厲聲喝道:“什麼人!”與此同時,他擡起了手臂,手裡一個東西一晃一晃的反着光。
“爹!是我!”
“大哥饒命!”
“手下留情!”
“啊啊啊,別別別!”
……
一時間,竟然有五六個不同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傳來過來,黑影大吃一驚,急急忙忙的點燃了燭火。
“明昭?還有你們幾個……”黑影自然是花家大哥了,一個個的從藏身之處走出來的正是他的兒子和兄弟們,花家大哥的臉比鍋底還黑,“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來玩捉迷藏嗎?”
六哥笑嘻嘻道:“大哥你不也沒睡嗎?”
花明昭狐疑道:“爹,你該不會也是來找吃的吧?”
花家大哥板着臉道:“我又不餓,找什麼吃的。”
他這句話才落下,某種特殊的鳴響分別從幾個人的肚子裡傳了出來,花滿樓的幾位兄長們頓時苦了臉,花家大哥臉上也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一聲:“找到什麼了沒?”
“生茄子。”
“生土豆。”
“生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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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芋頭。”
“生菜……”
“有饅頭嗎?”花家大哥問。
“沒有。”
幾人沉默了。
花家大哥忽然嘆口氣:“我回去想了很久,想來想去,倒是有些懷疑……”懷疑什麼他沒講出來,突然轉過頭問花六哥,“六童,我記得你之前去查過她的來歷,查到什麼了沒有?”
花六哥遲疑了一下,沒有把泡芙的身份出說來,心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她的來歷七童一直都知道的。”
“七童爲何不告訴我們?”
“說不定他有自己的主意,說不定再過一陣子他就告訴我們了。”
“何爲要再過一陣子才告訴我們?現在不能講嗎?”
花六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告訴家人自己的經歷,告訴他們那名“逃走”的“女騙子”根本就是隻披着人皮的惡鬼一樣。
花明昭忍不住插嘴道:“我小叔回來的時候,還抱着一隻好胖的貓,怎麼也不見了。”
“貓?”
“對啊。”花明昭點點頭,“小叔很寶貝那隻貓的,給我抱一下都不給我抱,還嚇唬我說那隻貓喜歡撓人,我後來才明白那根本就是小叔騙我呢。”
花六哥心道,那隻貓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如果他的兄弟再多想一點,把消失的飯菜和他那句“有容乃大”(肚子大吃得多)聯繫起來,說不定就能想明白這些事情了。
“說起來……”四哥遲疑着說道,“那陣風吹滅蠟燭的時候,好像有個毛毛的東西在我臉上掃了一下,是不是貓?”
他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自己,把腦海中與那毛毛的感覺相關的恐怖想法清除出去,卻沒料到,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另外幾個人的臉色竟然全都變得無比詭異起來。
花明昭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也感覺到了,好像……不是貓吧?”他嚥了咽口水,小臉白慘慘的,哀求的望着父親和衆位叔叔們,期望有一個人能站出來拍着他的肩膀堅定的說道,“你想多了!叔父親眼看到,那就是一隻貓!”
然而沒有人站出來。
只因爲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不可能是貓,貓根本沒有那樣快的速度。
對真相心知肚明卻不能把真相告訴衆位兄弟和侄子的花六哥目光同情的看着自己嚇自己的幾人,默默地把臉扭了過去。
這種事情,就算你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花六哥道:“誰會煮雞蛋?”
……
就在這幾個兄弟圍在廚房裡頭疑神疑鬼的推理“靈異事件”的真相時,另外一邊,有兩個人悄悄的潛入了花滿樓的院子——並不是小菊花的院落,而是花滿樓十歲之後居住的院落。
一個聲音抱怨道:“白天不講,非得晚上偷偷摸摸的過來,要是讓別的人給發現了,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有那位小八姑娘在,不是不方便嘛。”另外一個聲音慢慢地、好脾氣的說道,“老臉皮厚,你怕什麼。”
後者的聲音很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可一點也不溫柔,把第一個人氣的直翻白眼,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你嫌棄我老了。”
第二個輕聲笑了笑:“我嫌棄你老?不該是你嫌棄我沒臉沒皮嗎?”
第一個人忽然沒聲了,過了一會兒,疑惑的說道:“七童的門怎麼沒關?”
第二個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因爲他沒在這裡睡。”
這兩個人,自然是花滿樓的爹孃,第一個人是花如令,第二個人是花夫人。
花如令奇怪道:“不在這裡睡,那要去哪裡睡?”
花夫人不做聲,而是轉過了頭,看向隔壁的小菊花院落。
花如令:“!”
“什麼?!”花如令道,“七童竟然……”
花夫人急忙安慰他:“你先別急,七童的衣服還在房間裡放着,被窩裡還是熱的,他已經睡下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連衣服鞋子都沒穿,就趕緊出去了。”
花如令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抱怨道:“那你爲何要看隔壁的院子,嚇的我以爲……我以爲他們這就睡在了一起。”
花夫人淡淡道:“我只是想,能讓七童連衣服鞋子都沒穿就跑出去的事情,說不定和隔壁院子裡的小八姑娘有關……你自己要多想,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能怨我嗎?”
花如令哽了一下,心道,什麼叫我多想,分明是你故意誤導我。
他聰明不去和自家夫人爭,跳過這個話題,不解道:“他出去也有一會兒了,怎麼還不會來?隔壁好像也沒別的動靜啊。”
花夫人沉吟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哎,我去恐怕不妥當吧?”花如令遲疑了。
花夫人好笑道:“你還敢說信任七童嗎?還敢說自己沒有多想?若他們真在一起,肯定相安無事,有我陪着,你有什麼不敢進去的?這樣吧,我先進去,若是我咳嗽一聲,你就別進來,若我什麼動靜都沒有,你只管進來,這樣行嗎?”
花如令點點頭:“就按夫人說的辦。”
窗戶是打開的,這樣月光就能灑進來,小菊花的香味也能飄進來。
牀上躺着一個人,還臥着一隻貓。
這個人睡的很香,這隻貓抱着他的腳睡的也很香。
花如令和花夫人來到門外的時候,泡芙的貓耳朵動了動,鼻子也動了動。
是土豪的爹和娘,不是小偷。
她平時很懶沒錯,睡着了吵也吵不醒也沒錯,但那都是因爲旁邊還有一個花滿樓在嗎,現在花滿樓睡的很沉,她自然就比以前稍稍警惕了那麼一點點。
意識來的是認識的人後,她又放了心。
哦,等等。
泡芙:土豪說,有人的時候,要變成人。
她眼睛沒睜開,身形拔長,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抱着花滿樓的小腿,臉也貼着他的小腿,繼續呼呼大睡。
就連有人敲響了門,在外面輕聲喊“小八”,她也沒在意。
花如令輕聲道:“會不會沒在?”
花夫人本想推門進去的,忽然看到窗戶是打開的,於是走了過去。
她站在窗邊,只望裡面瞅了一眼,就徹底的呆住了。
花如令疑惑的看着忽然呆住不動的自家夫人,由於花夫人背對着月光,他無法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只是覺得她這一眼看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
“夫人?”花如令小聲喊,“你看到了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好奇的走了過去。
花夫人張了張嘴:“等一下……”可惜她說的太晚,想要阻止花如令已經來不及了,花如令也走到了窗戶邊,困惑的往裡面瞅了一眼。
由於角度問題以及帳幔的遮擋,從他這個位置看只能看到牀上一半的情況。
然而一半已經足夠他了解清楚情況了。
仰面躺在牀上的青年,不正是他的小兒子花滿樓嗎?
花如令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死死的盯着放在自家兒子胸膛上的腳和小腿——他要是沒看錯,這是女孩子家的腿腳吧?
他呼吸急促,熱血上涌,腦袋上幾乎沒冒出煙來,看着這樣一幕,看着那隻腳趾頭時不時的扭動一下幾乎快要戳到自家兒子下巴的小腳,花如令忍無可忍,怒道:“腳拿開——”
花夫人被他嚇了一大跳,慌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飛快的逃離了現場。
睡夢中的花滿樓眼珠子忽然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又平靜了下來。
至於那隻“快要戳到下巴”的腳,懶洋洋的挪動了一下位置,屈膝壓在了花滿樓的肚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我昨天關的小黑屋,現在才掙扎出來_(:3∠)_?竟然把450分鐘算成了5個小時qaq……我們的祖國是花園,我就是奇葩李。
留言我只能明天回覆了麼麼噠~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