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臉色未變,道:“趙將軍說笑了。”
泡芙四仰八叉的躺在軟墊子上,一隻前爪人性化的枕在腦袋後面,另一隻前爪不停的從身邊的碗裡拿小魚乾吃,翹着二郎腿,時不時的“喵”一聲,然後捧着黑皮書的老白就會乖乖的給她翻頁。
這樣詭異的場面,除非是瞎子,否則不會看不見。
然而溫姬早在趙將軍上樓之前就甩了個障眼法出來,泡芙和老白雖然就在房間裡,可陸小鳳是看不到的,連聲音也聽不到,既然陸小鳳看不見也聽不見,趙將軍又怎麼會注意到?
泡芙的耳朵動了動,覺得似乎有人提了“貓”這個字眼,敏感的往這邊瞅了一眼。
趙將軍衝它點點頭:“貓大人。”
泡芙動作一僵,笨笨的翻了個身,從軟墊子上掉下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她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全身的貓毛都炸起了了一樣,驚恐的瞪大眼睛盯着正在向她行注目禮的趙將軍。
他看到了什麼!我的形象全毀了怎麼辦?!
老白盯着泡芙的後腦勺,賊賊的把爪子伸向了泡芙的小魚乾。
但下一秒,他被一隻從天而降毛茸茸的小短腿給踹飛,“砰”的一聲張開四肢緊緊的貼在了牆壁上。
泡芙護崽子一樣抱着她的碗,看着“吧唧”一聲跌落到地上的老白,嚴肅道:“朋友之魚不可欺。”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猛然一僵,機械的轉過頭來,和趙將軍對視了一會兒,她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抱着小魚乾爬回軟墊子上,自言自語的說道,“他不可能看到我,一定是錯覺。”
然後用後爪翻了一頁的書,津津有味的一邊吃一邊看。
趙將軍:“……”
溫姬索性撤去了障眼法,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趙將軍,笑着退了下去。
趙將軍悄悄地鬆口氣,對花滿樓道:“我家前一陣子鬧狐狸,公子想必是知道的。”
話說開了,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花滿樓承認:“嗯。”他笑了笑,“趙將軍心情不錯,想必事情已經圓滿的解決了。”
“這倒是。”趙將軍回答,隨即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問道,“你的眼睛當真什麼都看不見嗎?”
花滿樓沉吟着,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並非什麼都看不見的,但的的確確是世人所說的瞎子。
趙將軍卻把花滿樓的沉默當成了自己戳到對方痛處的正常反應,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的神情,慌忙解釋道:“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心情不錯的?”
花滿樓淡然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卻比普通人多出一種特殊的本事,普通人能通過表情來分別一個人的喜怒,我卻能直接‘看到’一個人的內心。”他笑意加深,“比如現在,將軍心裡一定十分驚奇、很不可思議,對嗎?”
趙將軍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很給面子的露出了“真了不起”的震驚表情,見花滿樓並沒有因爲剛纔的事情生氣,便放了心,費解又奇怪的問:“到底是什麼本事?”
他竟然信以爲真了。
泡芙頭也沒擡,對從牆上滑下來躺在地上挺屍的老白說:“我懷疑土豪是貓咪一族不是沒理由的,所有的貓都有一張正人君子的臉,哪怕在它們使壞的時候……當然,我是特殊的。”
“因爲你最壞嗎?”老白膽大包天的說。
“不。”
老白露出了趙將軍一樣好奇的表情:“那是什麼?”
泡芙高深莫測道:“我最胖。”
花滿樓一本正經的說:“聽聲辯位。”
老白:“……”
趙將軍:“……”
再細微的聲響,也逃不過花滿樓的這雙耳朵。
能聽見花開的聲音,能聽到雪花落在屋頂的聲音,能從這些聲音裡品出生命的美好和生活的美妙,這樣的耳朵,這樣的本事,難道還不自以用“神奇”來形容嗎?
趙將軍沉思片刻,不由對眼前這名年輕人肅然起敬。
泡芙收回視線,挺着肚子懶洋洋的嘀咕:“愚蠢的……哼哼。”
花滿樓淡定的轉移話題:“趙將軍還沒有告訴我,爲何要讓八童給令弟做見證?”
“是這樣的。”趙將軍坐直了身體,解釋道,“我弟妹的兄長……也就是前些日子鬧事的狐狸,他原本想娶舍妹,我怎麼能答應他,狐狸窩破破爛爛的,我家妹妹嫁過去豈不是受苦?折騰起來沒完沒了,又不敢真刀真槍的跟老子打,實在不勝煩擾,就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又親自帶着狐兵過來。”
雖說兩者“對戰”沒有造成什麼損害,但是趙將軍和一衆家將們幾乎每天都在戒備着,搞的大家煩擾不堪,趙將軍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聽說胡秀才也來了,就親自出去見對方。
胡秀才看到趙將軍出來,急急忙忙的躲到狐兵中間,趙將軍叫了他好幾聲胡秀才方磨磨蹭蹭的出來。
趙將軍道:“我自認之前對胡先生並無失禮之處,不知先生爲何要大動干戈。”
狐兵們本來是要用“箭”射趙將軍的,被胡秀才紅着臉給攔住了。
趙將軍見狀,索性把胡秀才請進了門,酒肉招待……然後把他說話更利索的弟弟給叫了出來。
趙將軍的弟弟明白自家兄長的意思,斟酌了一下語言,十分誠懇的對胡秀才說道:“先生是性情通達的人,應該能體諒兄長的苦衷。憑先生和兄長的交情,難道兄長還不願意和先生結姻親之好嗎?只是先生的馬車、房屋都與人世不同……”弟弟說的很委婉,到底有啥不同的,從那些一落地就變成麥秸稈之類的“兵器”可見一斑,“我家妹妹跟了先生,就算先生自己也知道行不通的,況且……強扭的瓜不甜,先生何必非要勉強?”
胡秀才聽了,果然面露慚愧之色。
弟弟再接再厲,道,“先生和兄長和我們家的情誼還在的,這樣吧……如果先生不嫌棄我們是塵俗之人,倒是可以把族中的女兒嫁來我們家……”
講到此處,趙將軍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聲,道:“舍弟原本是爲我考慮,不過我天生是克妻之命,所以……”
所以胡秀才十分高興,本來想給兄長做媒的可憐少年怎麼也沒想到娶媳婦兒的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自個兒,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趙將軍道:“公子家中的貓有神通,也是胡先生告知與我的,若是能請貓大人做個見證最好不過,以後說出去,胡先生也有面子……這也是胡先生講的。”
溫姬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悄聲對花滿樓道:“公子,不妨過去看一看吧,我們家這隻笨狐狸是個吃白飯的,但趙將軍家中的狐狸真真正正族丁興旺,本事不大,勝在消息靈通,陸公子的事情,正好可以問一問他們。”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但老白死活不肯在同族面前再當泡芙的坐騎了。
“貓大人……你給我點面子。”老白可憐兮兮的哀求。
泡芙想了想,點點頭:“好吧……老白,看這裡。”
老白聽話的扭過頭,然後對上一雙黑漆漆、圓溜溜、充滿了無辜可憐之色的貓眼。
貓有一種本事,讓它們那漆黑的瞳孔無限的放大,充盈整個眼眶,然後再用那又圓又大的眼睛專注而深情的望着你、望着你,默默地望着你。
每當這個時候,你都會覺得……
它看起來是那樣的乖巧,那樣的可愛,那樣的無辜、可憐、弱小、無助……惹人憐惜等等等等,你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和它對視了一秒鐘,便立刻有種心臟被擊中了的感覺。
理智說:嗷嗷嗷不可以啊!
它繼續默默地望着你,專注的看着你,眼睛眨也不眨的,有些委屈的耷拉了一點點的眼皮,越發的可憐無助,然後軟軟糯糯的——喵~~
老白:“……”
那種充滿了內心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感謝or再次感謝那麼然後呢、瑤非魚、離經易道、花兒的妹子、虛室之白、冷月悠然的地雷,二圈的二雷,尚夏的手榴彈————好幾鞠躬【嚴肅臉
這麼一看,忽然好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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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眼神萌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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