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似乎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不過花滿樓正在煩惱的卻不是案子,而是小樓的門。
但凡他在的時候,小樓的門是從來沒有關過的,如果他不在,溫姬如何做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但泡芙對他說:
“土豪!咱家的門破了個大洞!”
門上還有鎖,溫姬出門去了,她有記得鎖門,但門上還是破了個大洞,大洞的位置很低,在兩扇門中間並且靠近地面。
街道上的攤販們沒有特別的表現,如果這隻大洞是人爲的,一定會有人注意到,然後在他回來的時候順便把這件事告訴他。
但他和泡芙回來的時候衆人只是和平常一樣和他們打招呼而已。
泡芙蹲在門上的大洞旁邊研究了幾分鐘,然後把頭伸了進去往裡面瞅。
裡面光線很暗,陰影濃重的地方有些嚇貓,泡芙立刻把頭縮了回來,繼續觀察門洞。
門洞的破損是鋸齒形的,看上去像是被牙齒咬出來的,她在上面發現一個閃閃發亮的青黑色東西,十分堅硬,有些像精心打磨過的寶石,她鼻子湊過去嗅了嗅,表情驚訝,隨即把頭縮回來,走到花滿樓腳邊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和把廚房偷光的賊、偷走我尾巴的賊味道一樣!而且我敢肯定,那傢伙一定還在裡面!”
花滿樓手上拿着鑰匙,這是溫姬臨走前交給武大郎煎餅小哥暫時保管的,煎餅小哥見花滿樓回來就還給了他。
“我們要進去嗎?”花滿樓問,並且準備開門。
泡芙震驚道:“進去?!我們家裡有個不是人的賊!當然要先報官了!生命誠可貴,抓賊這麼危險的事情一定要交給專業人員來做!我們只需要在賊被抓到的時候吃掉它就可以了!”頓了一下她豎起一根爪子補充道,“我已經決定以後只吃熟食,不過到底是紅燒還是油炸可以讓你決定。”
花滿樓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他正和泡芙吃路邊攤的時候上官飛燕和崔一洞闖進小樓的那次。
他完全相信,只要他走到街上告訴任何一個人小樓遭了賊,熱心的小販們一定會大聲爲他叫來車捕頭。
花滿樓嘆道:“你覺得車捕頭也抓妖嗎?”
泡芙:“你在搞種族歧視嗎?妖怪也有蹲大牢的權利!小青花,對吧?”
小青花乖乖的贊同:“喵~”
泡芙沉默了一下,滿臉狐疑的問花滿樓:“你有沒有覺得小青花的聲音離我們很遠?”
花滿樓也沉默了一下,表情嚴肅的說道:“它好像已經進去了。”
泡芙:“……”
“嗷!”泡芙一蹦三尺高,“土豪快開門!小青花堅持住我來救你了!”然後她對準了門洞,後退一尺,憋着氣使勁兒前衝,一腦袋紮了進去。
而花滿樓的鑰匙纔剛剛j□j鑰匙孔裡,他低頭看了眼只剩身體不見頭的泡芙貓,板着臉把鑰匙輕輕一扭,“咔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他推開門,被卡主的泡芙也從兩扇門中間的洞裡解脫出來。
她立刻朝廚房衝了過去,她神情冷峻的奔跑着,目不斜視的注視着前方,整隻貓就像身處電影超級慢動作的畫面情景當中一般。
花滿樓長長的嘆息一聲,道:“如果你怕的話,可以在這裡等着。”
然後從容的超過了她。
泡芙繼續“奔跑”,緩慢的張開嘴,緩慢的發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花滿樓笑道:“好消息是小青花很好。”
泡芙動作一滯,眼神犀利的擡起頭:“壞消息呢?!”
“廚房又被吃光了。”
泡芙衝了過來,速度快的簡直如同火箭一般,從花滿樓的腿邊擠進去,憤怒的大吼:“無論你是誰!我都要吃嗷嗷嗷嗷——了你!啊!”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如同蝗蟲狂風過境,鍋碗瓢盆東倒西歪,瓶瓶罐罐碎了一地,連一丁點的食物殘渣都看不到了的廚房時,泡芙的臉和她的心還是一起碎掉了。
“我路上餓了那麼久……”她顫着嗓子,委屈至極的對着貓爪,淚眼朦朧的說道,“足足有十五分鐘……就是爲了回家美美的吃一頓……”
廚房正中央盤踞着一隻粗長的青黑色大蟒蛇,蛇的額頭正中有一點紅色,它緊閉的嘴巴里露出了一根灰撲撲的、還在拼命動着的……老鼠尾巴。
在青黑色蟒蛇的旁邊,有一條把自己擰成了麻花正在努力的解救自己的小青蛇。
而青黑大蟒蛇的尾巴尖兒上,吊着一隻石灰色的小老鼠。
花滿樓站在廚房門口,面上帶着微笑。
小青花蹲在他腳邊,呆傻呆傻的看着大蟒蛇。
廚房裡的三隻在泡芙衝進來的時候,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僵住不動了,小老鼠滴溜溜的黃豆小眼盯着泡芙,門牙用力,咔噠一聲在大蟒蛇的尾巴上狠狠的一咬。
大蟒蛇“噗”的一聲把嘴巴里的小灰鼠吐了出來。
圓滾滾的小灰鼠咕嚕嚕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四腳朝天的停在小青花的面前,黑溜溜的黃豆小眼裡似乎有蚊香在轉。
小青花走過去,好奇的用爪子戳了戳小灰鼠,又扒拉一下,小灰鼠終於緩過神來,翻了個身和小青花大眼瞪小眼,又湊上前去使勁兒嗅了嗅,嗓音尖尖細細“吱吱”叫,似乎正在努力搞明白眼前比它大不了多少的是什麼東西。
小青花以爲它在和自己玩兒,溼漉漉的鼻子湊過去頂了頂它,把小灰鼠又頂了個四腳朝天,歡快的:“喵~”
“吱——!!”小灰鼠驚懼的跳起來,從鼻子僵硬到了尾巴尖兒,又咣噹噹一聲,硬邦邦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泡芙看了半晌,忽然喵哈哈哈的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大笑起來:“近視眼的老鼠喵哈哈哈哈!”
石灰色的小老鼠滴溜溜跑過來,咬着小灰鼠的尾巴往牆角的老鼠洞瘋跑,但是有位兄弟卻比它更快一步——那條見了泡芙後就僵住的大蟒蛇,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捲住麻花小青蛇一腦袋朝着老鼠洞鑽了進去,牆被它撞出了一個大洞,它使勁兒的往裡面鑽了兩三尺就再也鑽不動了。
泡芙笑夠了,跑過去抱着大蟒蛇的尾巴使勁兒往外拔。
小青花歡快的追着小老鼠滿廚房的跑。
花滿樓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些不知道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情形該拿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合適。
蛇精、老鼠精,還有一隻杯子變成的青花小貓,以及一隻身負奪食偷尾之恨的貓大人。
他想了想,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廚房裡的幾隻完全沒有發覺他的動作,直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香味忽然瀰漫開來,充滿了廚房的每一個角落。
泡芙頓住,看了看已經被j□j大蟒蛇,又看了看香氣傳來的方向,掙扎:“食材和食物……選擇哪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鬆開大蟒蛇的尾巴,循着香氣朝飛速的朝着後院奔過去。
小青花看了看被自己追的無路可逃的小老鼠們,又瞧了瞧泡芙尾巴消失掉的方向,放棄了小老鼠,追隨泡芙而去。
兩隻小老鼠對視一眼,吱吱吱的商量了一下,偷偷摸摸的跟在小青花後面。
大蟒蛇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細變短,變得有嬰兒手腕那麼細時才停下來,而小青蛇也終於把自己給解開了,大蟒蛇朝着它吐了吐信子,兩條蛇也循着氣味往後院爬。
小樓後面有一片不小的空地,空地上鋪着由很多張蘆葦編成的席子,席子上擺着小山堆似的白麪包子,熱騰騰的冒着白氣。
香味就是這些包子散發出來的。
而且小山堆似的包子正在增多。
花滿樓凝神傾聽,微微一笑,溫和的對眼前身體直立的小狐狸說道:“謝謝你,這些已經夠了。”
胡五妹道:“包子香嗎?”
“很香,比我吃過的任何包子都要香。”
胡五妹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了,胡大叔的燒雞做的天下第一好吃,驢肉包子可是天上地下第一好吃!神仙嗅到了都會流口水的!”她好奇的問道,“這些都是要給貓大人吃嗎?”
花滿樓正要說什麼,耳朵忽然動了動,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也許還有別的客人。”
“別的客人?”胡五妹鼻子動了動,蹙了蹙秀氣的眉毛,變色道,“聞到了一股討厭的味道,我要先走了。”
花滿樓道:“好。”
胡五妹轉眼沒了影子。
泡芙身後帶着一溜長尾巴衝了出來,身體迅速的變大再變大,二話不說,一口下去,小山堆似的驢肉包子頓時減少了一大半。
花滿樓怔了。
小老鼠傻眼了。
小青蛇們也傻眼了。
和想象當中的搶吃畫面差別太大!
泡芙第二口下去,“小山”徹底被夷成平地,席子上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五隻包子。
泡芙變回了原樣,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道:“搶吃的秘訣在於,一口下去要儘可能的吃的多一點,再多一點。”泡芙把剩下的五隻包子全部收集起來,看着傻眼的四隻,善良的問道,“你們想吃嗎?”
包子還是熱騰騰軟綿綿的,香味依然十分誘人。
蛇和老鼠忍不住點了點頭,垂涎三尺的望着泡芙懷裡的包子。
“我們有六個,但只有五個包子,要怎麼平均分配?”泡芙思考了一下,腦袋燈泡一亮,啊嗚一口吃掉了兩個包子,奸詐的微笑,“這樣我們就可以把它們平均分成六個了。”
花滿樓嘆了口氣,讓胡五妹搬來最誘人的包子安撫吵吵鬧鬧的幾隻的確很有用,但很顯然,再多的包子,只要有八童在,都是不夠吃的。
泡芙敏銳的捕捉到了花滿樓的嘆息聲,她驚訝:“我剛剛漏算了土豪!很顯然,三隻包子是沒辦法平均非給七個人、貓、蛇、鼠的。”她一口氣吃掉了剩下的三個包子,拍了拍肚子,賤兮兮的笑道,“這樣我們就沒有分配的煩惱了。”
蛇鼠們:“……”
經過審訊,花滿樓和泡芙得知了蛇精和老鼠的來歷。
這兩條蛇和海公子並無關係,額頭有一點紅的大蟒蛇叫二青,小的叫小青,它們兩隻原本是跟着一個耍蛇四處賣藝討生活的,後來兩隻長大了,就被耍蛇人給放回山林了,因爲耍蛇人叮囑過讓它們躲在深山裡不要出來亂跑驚擾路人,所以這些年二青和小青一直躲在深山裡頭向普通的蛇類那樣在大自然求生求存,遇到別的妖怪之前,它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和普通的蛇類有什麼不同的,理所當然的認爲所有的蛇和它們一樣都是有思想的聰明蛇。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深山裡來了一隻據說已經有上千年修行的大黑龍,把山裡頭的妖怪都給趕走了,二青和小青無家可歸,因爲不會化形,別的妖怪又不願意帶着它們一起在人間居住,它們只能四處流浪、一邊偷吃的餵飽肚子,一面尋找適合它們居住不被本地妖怪排斥的地方。
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二青和小青還特意爲花滿樓和泡芙表演了一段沒有耍蛇人指揮的蛇戲。
泡芙:“我的尾巴呢!”
二青吐着蛇信子:和別的妖怪打架的時候弄丟了。
泡芙呆住,好一會兒才悲傷地對花滿樓說:“那是我第一條尾巴。”
花滿樓撓了撓她的下巴以示安慰。
泡芙仰着腦袋,舒服的眯着眼睛,神態懶洋洋的:“我還是有點傷心,除非每天除了小魚乾外,我還能吃到熱騰騰的驢肉包子。”
花滿樓笑了笑,好脾氣的說道:“好,我相信狐族會很開心多了你這麼一位大客戶的。”
“只有這樣是不夠的!”泡芙翻了個身,腦袋靠在花滿樓胸口,仰着可愛無辜的小貓臉,睜着黑的純粹的圓眼睛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得寸進尺的要求,“我要每天睜開眼睛之後、閉上眼睛之前……”她忽然伸出舌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舔了一下,看着一臉愕然的花滿樓,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肩膀上,臉上卻是壞貓特有的奸詐虛僞的笑容,爪子撓了撓花滿樓的胸口,聲音裡充滿了誠摯感人的真情,“我愛你,八童!我也愛你,土豪!”
她擡起頭,一臉嚴肅的看着花滿樓,“就是這樣,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
花滿樓身體緊繃,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平靜的微笑着:“我記得我說過喜歡你。”
“你喜歡很多人!”泡芙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你喜歡貓過敏!你喜歡說實話的人!你喜歡賣武大郎煎餅的小哥!……你甚至連老白都喜歡!”她伸爪子一撈,拎起了小青花,眼睛裡充滿了專注和認真的神情,指着小青花,沉聲說道,“如果你以爲貓和其它動物一樣,只靠吃和玩兒就能養活它們就錯了。”她注視着小青花,目光悠遠,彷彿透過小青花看到了別的什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需要很多很多的關注,摸摸它,抱抱它,還有,愛它。”
“就像這樣。”這隻哲理貓一瞬間表情變成了二蠢貓,一口吞掉了被她摸的露出了“很舒服”的享受表情的小青花。
接二連三的硬物撞擊地板的“咣噹”聲響起,近視眼的小灰鼠、還有讓自己變成麻花的小青硬邦邦的躺在地上不動了,原身比碗口還粗的二青也丟臉的倒下了,唯一堅持下來的,竟然是石灰色的小老鼠。
泡芙:“咕咚。”
老鼠勇士“咕咚”一聲,也陣亡了。
花滿樓色變:“八童,小青花呢?”
泡芙:“我的肚子很舒服,無論是外面還是裡面。”
花滿樓怔住了,似乎根本無法相信:“你真的把小青花嚥下去了?”
泡芙答非所問:“你知道嗎?其實貓也可以下蛋的。”
泡芙說:“土豪,你閉上眼睛。”
花滿樓只能閉上眼睛,即使泡芙再舔他也認了,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小青花的下落,真的在泡芙肚子裡嗎?他不信,卻又不能不信。
他感覺泡芙擺弄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心裡是觸碰到泡芙皮毛的感覺,可他不能確定自己碰到的是泡芙的哪個部分,然後,忽然有個東西掉在了他的手掌心裡。
沉甸甸,熱乎乎,沒有棱角,似乎是圓的。
花滿樓吃驚的睜開眼睛,剛好看到泡芙的屁股從某個位置挪開,儘管他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可他還是能夠猜得出那個位置應該是自己的手掌沒錯。
而現在,他的手掌心裡正安安靜靜的擺放着一隻橢圓形的、線條流暢柔和、上面有青花圖案的蛋。
花滿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吃驚過:“這是小青花?”
泡芙點點頭:“嚴格來說,這是小青花的房子。我叫它青花蛋。”
“小青花在裡面?”花滿樓不可思議的問道。
泡芙繼續點頭:“沒錯。”
花滿樓胸腔裡涌出一股難以抑制的笑意,但那又不是純粹的笑意,那更接近於被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在衣領裡塞了一個冰涼冰涼的雪糰子後,看到小孩子在遠處拍着手大笑時的感覺。
花滿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嘆了口氣,道:“還是原來的小青花嗎?”
“當然是!”泡芙嘻嘻笑,“它只是睡着了而已,只要弄破蛋殼小青花就能出來了,或者你可以等它自己孵化出來。”泡芙耳朵貼着青花蛋聽了聽,假裝聽到了聲音,一臉“這是真的”的表情,道,“小青花喜歡呆在裡面!”
花滿樓原本想打破蛋殼的,聽到泡芙的話,他的臉上忽然也露出了和自家胖貓使壞是極爲神似的溫柔笑容——若是陸小鳳看到蛋殼裡孵出了小貓,會有怎樣的表情?
他改變了主意,贊同的說道:“我好像也聽到了。”
主寵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花滿樓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小青花會變成青花蛋的?”
“呃……是這樣的。”泡芙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故事,“有一次,我看到了一隻很漂亮的小鳥落在了陽臺上。”
“它太可愛了,所以我忍不住上前和它打招呼:嗨,你好,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於是我吃了它。”
花滿樓: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泡芙強調,“它同意了。”
“可惜它是一隻好鳥,我的肚子消化不了它。”泡芙一臉惋惜,“於是它變成了一隻蛋,我把它拉了出來。”
花滿樓臉色忽然間變得十分古怪:“你說什麼?”
泡芙故作平淡的重複:“我把蛋拉了出來。”她豎起右爪,只亮出一根閃亮亮的貓爪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用‘拉蛋’這個詞,我可以用‘下蛋’,或者‘我把蛋吐出來了’這個句子。”
花滿樓面色越來越僵硬,手掌心裡的青花蛋似乎也變得滾燙起來,他簡直要拿不住了。
“你再說下去,我真的要吐出來了。”花滿樓的笑容根本掛不住,僵硬的問道,“你真的是……把它給……”
“拉屎一樣拉出來嗎?”泡芙一臉天真的看着他。
花滿樓:“……”
“雖然很費解。”泡芙慢吞吞的說着,表情正經的像個正要宣判的法官,她盯着花滿樓的臉,停頓了一下,忽然露齒一笑,語氣和表情一樣充滿欠抽欠拍賤兮兮的惡劣氣息,“吃的最高境界是,吃進去的全部消化掉,高貴無敵的貓大人從來不拉屎——也許我真的是一隻外星貓——所以青花蛋被我‘吐’出來的方式一定和你腦子裡想象的不一樣!”
花滿樓覺得自己好像又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內心深處有關這隻貓變成人後給他留下的東西正在坍塌,花滿樓道:“你真的是一隻貓。”
一隻真正的貓。
連妖怪都不算。
無論精怪神仙,必然都是近人的。
那樣的論調,那樣的話語,除了這隻貓,還有誰能說出來?
花滿樓艱難的說道:“作爲一隻貓,我不該對你做太多要求,不該要求你像人一樣學會什麼叫內斂含蓄,可你好歹是一隻……可愛的小母貓,你真要把所有公的都嚇走才甘心嗎?”
泡芙甩甩尾巴:“你也被嚇走了嗎?”
花滿樓苦笑:“我覺得自己會習慣的。”
“那就好。”泡芙壞笑,“如果你也想變成一隻蛋,可以來找我。”
花滿樓敬謝不敏,故作鎮定的微笑:“這個問題不如留給陸小鳳吧。”
作爲好友,只有他一個人“眼界大開”對好奇心不比貓弱的陸小鳳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
泡芙竟然開始認真的考慮起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也許能治好貓過敏的貓過敏症也說不定呢!”
花滿樓忍不住笑起來,他好奇的問道:“那些蛋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