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呼救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還十分的耳熟。
他很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立即拉上正在尋找下一個獵物的泡芙,循着聲音來到了集市之外的一條小徑上。
小徑上有兩名陰間的皁隸,口中謾罵不止,正拿着鞭子狠命的抽打一條白色的小狐狸,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躲着鞭子,靈活的動作因爲身上鎖鏈的束縛有些許的凝滯,不可避免的被抽了一兩下,疼的嗷嗷嗷直叫。
在小徑旁邊還有一名氣質儒雅的青年男子,身上居然也戴着鎖鏈,徒勞的勸阻着正對小狐狸施暴的陰差。
泡芙看到小狐狸,震驚的大喊:“老白?!”
小狐狸聽到她的聲音,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躲避的動作因此慢了一步,陰差揚起的鞭子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兇狠的刺向了小狐狸的眼睛。
但是,鞭子並沒有刺到小狐狸的眼睛。
兩根手指輕輕地夾住了它。
好險!只差一點點,小狐狸的眼睛恐怕就被鞭子給刺瞎了!
鞭子似乎在這兩根手指中生了根,執着鞭子的陰差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鞭子就是紋絲不動,這兩根手指的主人的表情卻輕鬆的如同拿着一朵花。
陰差大怒:“快給大爺我放開!”
花滿樓道:“你真的要我放開嗎?”
陰差憤怒的扯着鞭子:“放開!”
花滿樓嘆口氣:“這可是你說的。”他微微一笑,兩根手指輕輕打開,繃的緊緊的如同一根鋼筋的鞭子驟然一鬆,從他手中飛了出去,正使勁兒的拽着鞭子的陰差摔了個四腳朝天。“現在我放開了。”花滿樓望着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陰差,一團和氣的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請兩位也放了我這位朋友?”
摔跤的陰差腦袋似乎都要氣的冒煙了,根本沒見過這種膽敢對他們無禮的凡人,但看着花滿樓,又有些莫名的懼意,並不多,可足以讓他們顧慮不,他冷哼一聲,道:“生死輪迴豈是你一個凡人插得了手的,你最好快把這隻孽畜交出來,否則當心大禍臨頭!”
老白跳起來,身上的鎖鏈嘩啦啦的響,大聲道:“我族白狐少說也有上千年的壽數!而我也纔剛剛成年,無傷無痛怎麼會不明不白就死掉了!分明是你們鬼差奪我內丹現在又想殺人滅口!”老白委屈死了,抱着花滿樓的腿放聲大哭,“他們還想把我的七魂六魄練成兵器!要不是碰到公子和貓大人,我就完了!”
對面的兩名陰差神情變得無比陰鬱,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或者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做了某些事情,總之當他們兩個再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有肆無恐的得意神情。
花滿樓心裡微微沉了沉,知道老白說的恐怕大部分都是實情,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泡芙把老白從花滿樓腿上拿下,拎起來不滿的警告他:“土豪的腿只能給我抱!”想了想,又充滿了誠意的安慰一句,“委屈你了。”
老白熱淚盈眶,貓大人居然關心我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王鼎和秋月也往這邊來了,王鼎一看到那名儒雅的年輕人一臉的驚駭:“哥哥怎麼來了?”
王鼐看見他,神情激動起來,眼淚忽然流了下來,本想走過來,卻被陰差扯住了身上的鎖鏈,他只得站在原地,悲傷的望着弟弟:“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就被強行拘拿來了。”
一名陰差聽到王鼐這句話,冷嘲道:“不知道?人都已經到了陰間,還能是什麼事情?自然是你死期到了!”
王鼎如遭雷擊:“怎麼可能!”
陰差冷笑,瞥了眼花滿樓和他身邊的泡芙老白,似乎並不急着走,也不急着把老白給要回去。
王鼎見兄長被他們用鏈子拴着,就跟拴着牲口一樣,忍着心中的悲傷和憤怒,試圖與押送王鼐的陰差交流,道:“我哥哥是知禮君子,能不能請兩位解了他身上的鎖鏈,待他和善些?”
陰差陰陽怪氣的笑,對他愛搭理不搭理的。
王鼎本來就是火氣旺盛的少年人,忍不住要上前和這兩名陰差爭執,王鼐怕弟弟吃虧,得罪
陰差更沒好處,慌忙攔住他,輕聲囑咐道:“這是官命,我們不能不遵守……只是我身無分文,他們一直索賄又得不到一點好處才這樣對我的,你回去之後,記得給我籌辦些錢來,我在陰間也能好過一些,切莫衝動……”
“哥……”王鼎拉着兄長的手臂,心中萬分悔恨不聽哥哥勸阻四處遊蕩,以至於兄弟再見,已是天人相隔。
陰差不耐,對花滿樓和老白的火氣轉嫁到了兄弟二人身上,猛地一拽王鼐脖子上的繩索,王鼐頓時被摔倒在地,作惡的陰差哈哈大笑。
王鼎見此情景,怒火中燒,再也忍耐不住,抽出佩刀,一刀把拽繩子的陰差腦袋給砍了下來,另一個嚇的面如土色,轉身欲逃,剛要喊叫,王鼎又跳過去一刀結果了他。
王鼎殺了兩名陰差,神情冷酷平靜,從他們身上摸了鑰匙,分別打開了兄長和老白身上的鎖鏈。
他冷靜道:“我殺了陰差,大禍臨頭了,七叔,這件事我會一力承擔,我們就此別過吧。”
花滿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脾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過。”他微笑道,“你說的不錯,大禍已經闖下了,我們的確該現在就分開,你們三個最好快點乘船南下,現在走還來得及。”
“那你們呢?”王鼎不放心的說道,“七叔,不如一起走吧!”
花滿樓搖了搖頭:“我還要等六……姑娘。”他溫和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保證還會寫信給你們的。”
王鼎王鼐兄弟以及秋月前腳剛走,陰差們後腳就到了,來的不止有普通的陰差,爲首的那人衣着打扮和他們見過的閻君李中之所差無幾,若是沒弄錯,應該就是此地的閻君。
那兩名陰差的屍首仍然在地上躺着,鎖鏈和鑰匙也在地上扔着,這名閻君的容貌和李中之相比猙獰醜陋,有些像他們在海市見過的羅剎國人,他看到當前的場景,也不問話,直接下令道:
“將人犯拿下!”
還沒等他們的手指碰到花滿樓的衣衫,他身後的泡芙已撕裂了衣服,變成了一隻肥肥的大貓,從他身後蹦了出來,直立起來的身體顯得更加高大凶猛,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把花滿樓和老白擋的嚴嚴實實的,沉重的身軀也震的地面晃動不止,氣勢洶洶的一擁而上的陰差驚駭的急剎車,前面堵着後面,後面撞到前面的,哎哎喲喲的擠作一團,疊羅漢似的一個壓着一個的摔倒在泡芙身前。
閻君驚駭畏懼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對她本能的畏服。
泡芙肅容盯着閻君,突然開口,像一個已經被逼到了陌路的孤膽英雄一般,以殘破之軀保護心愛之人不受惡勢力的摧殘,悲壯而決絕的說道:“想動土豪!就得先從我的肚子上踩過去!”
閻君:“……”
老白小聲提醒:“是屍體。”
泡芙:意思是一樣的。
土豪一定感動的熱淚盈眶了!
閻君皺了皺眉,不欲與泡芙爲敵,稍稍一遲疑,道:“看來只是一場誤會,還請大人莫要責怪。”
老白憤然道:“既然是誤會,那把我的內丹還回來啊!”
閻君一臉的爲難:“你的內丹已經被王蘭服用,王蘭既爲鬼仙,後又被天帝封爲清道史,本官倒是想幫你索要內丹,只是……”他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很明顯,這件事有天帝插手,服用你內丹的王蘭可是天帝親自認命的清道史,有本事你自己去索要啊。
“裝模作樣!不就是你想把我煉化成法器,送給什麼天庭哪個神仙做壽禮……”
閻君神情一冷,怒喝道:“休得胡言!”他反掌隔空朝着老白一劈,掌風如刀,化爲一道白光,白光夾帶着一股狠辣凌厲的氣勢,不留半分餘地,竟是要把老白當場擊斃!
老白沒了內丹,就等於失去了全部的法力,哪裡有能力躲過閻君的這一殺招,而他剛剛情緒又頗爲激動,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兩撥人的中間地帶,誰也沒防備閻君竟然說出手就出手,泡芙打架也許驚天動地看起來很厲害,但若論應變和反應能力……
哪怕貓大人就在自己身後,老白這時候的想法也是自己肯定必死無疑了。
不過它並沒有死,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忽然從天而降,正巧擋在了他身前,閻君全力必殺一擊打在這隻毛茸茸的爪子上,就像是一陣輕柔的微風吹過來一樣,只是讓這隻爪子上的毛毛動了一動,甚至連一丁點的響聲都沒有。
大貓的眼睛變成了冷酷的豎瞳,直勾勾的盯着閻君。
閻君看着近在咫尺的貓臉,一動也不敢動,冷汗已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你忽然變得很香。”大貓聲音低沉、冰冷,“簡直令我難以忍受。”
“你不能動我……”閻君的聲音已有些發顫,“我乃天帝親自任命的……”
大貓啊嗚一口,把他給吞了下去,舔了舔嘴巴,眼神慵懶的掃了眼陰差們,陰差們大叫着四處奔逃,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子。
“天帝任命了很多討厭的傢伙。”泡芙甩甩尾巴,想到了幾個月前上天告狀至今仍沒結果的四瀆牧龍君,現在又有了一個閻君和奪走了老白內丹的清道史王蘭,“他一定老糊塗了。”
花滿樓已無話可說了,華山一次、白雲城一次,還有這次,一共三次,不知道天帝知道他認命的閻君被八童吃掉後,會打算怎麼處置八童,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他對這位被百姓們崇敬供奉的玉皇大帝也很難再抱太大的希望。
也許他真的已經在那個位置上呆的太久了,若是神也和人一樣分三六九等,那麼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就是,神也會和人一樣,被至高無上的權利影響、改變。
禍闖下了,不過讓花滿樓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擔心,甚至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莫非是八童太過強大,而他對八童也足夠信任的緣故?
花滿樓不甚在意的笑了一笑,輕輕的摸了摸泡芙的大肚子:“我們去找六哥吧,該回去了。”
大貓縮小,在花滿樓腳邊滾來滾去又滾來滾去:“不要走!抱”
老白看着地面上那隻圓滾滾肚皮貼着地面三條小短腿懸空的袖珍貓大人,下巴掉在了地上:嗷嗷嗷嗷他看到了什麼!貓大人變成了小毛球在向公子撒嬌!
但是!老白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小毛球給擊中了,真的好想過去滾一滾戳一戳!oo
花滿樓心裡一軟,把毛球小貓捧在手心裡,看着圓滾滾三條小短腿在空氣裡歡快的划動的泡芙,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好想咬一口!
大概感覺到了危險,毛球小貓身體一僵,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聲音軟軟細細的衝花滿樓喊:“土豪土豪!快讓我呆在你溫暖的懷抱裡!”
花滿樓失笑,並沒有真的咬她,只是用手指在她腦袋上、肚子上都戳了一戳,然後雙手捧着她放在胸膛的位置上,笑問:“這樣嗎?”
“不是不是!”變成毛球小貓的泡芙似乎特別喜歡一句話開頭的一個詞說兩遍,她着急的甩着尾巴,撲騰着三隻腳,剛剛那種讓她菊花一緊的危險感覺儘管已經變淡了不少,可仍然沒有消失,被花滿樓捧着她也安全感匱乏,費力的仰着和身體連成一體完全看不到脖子的腦袋,“打開你的衣服,讓我鑽進去!”生怕花滿樓不知道打開衣服的哪裡似的,她用爪子點了點花滿樓的胸口,純潔的說道,“這裡。”
花滿樓:“……”
老白用爪子捂着臉,完全不能想象花滿樓胸前的衣服鼓囊囊的兜着一隻圓嘟嘟小貓的畫面!
——公子這樣神仙似的人物,貓大人你就是這麼糟蹋的嗎?!
公子你千萬別答應她啊啊啊啊!
花滿樓在遲疑,顯然他自己意識到,就算是現在的毛球小貓,玲瓏可愛,可若是裝在那樣的地方……六哥看自己的眼神一定會很奇怪。
毛球小貓眨了眨她圓溜溜的小眼睛,用小腦袋蹭了蹭花滿樓的胸口,仰着純真可愛的小臉,陰險狡猾暗藏,可憐兮兮的盯着花滿樓的眼睛,無恥的動用了所向披靡的貓貓萌功。
可惜眼睛變小,威力大打折扣。
泡芙想了想,神秘兮兮的說道:“土豪土豪,你把我捧的高一點,我有話跟你講。”
花滿樓也想看一看她到底還有什麼花樣,會用什麼辦法來讓自己妥協,笑着把她舉高了一些。
泡芙只做了兩個動作,花滿樓就真的妥協了。
——把她袖珍可愛的小腦袋靠在花滿樓臉頰上,溫柔的蹭了一下,配上一聲軟軟糯糯的:“喵”
——然後用她同樣變的小巧可愛的舌頭,在花滿樓的下嘴脣上輕輕的舔了一下,仰着小臉,專注深情的凝視着花滿樓的眼睛。
花滿樓的臉紅了。
他並沒有親自動手,可那隻無恥的毛球小貓從他的衣領裡鑽進去的時候……他,沒有反抗!而是,默默地讓臉頰上的紅暈擴大了一些。
泡芙鑽進去後,動了動,掉轉首尾,腦袋朝上露出來,尾巴則呆在花滿樓的衣服裡。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老白以頭搶地:太無恥了!
至於花滿樓……他現在後悔了。
“八童。”他語氣略弱,似乎有些難爲情,“尾巴能不能別動?”
請求的結果就是那條搗亂的尾巴甩來甩去更加歡快了。
泡芙:我寧願永遠是三腳貓!只要可以每天呆在這個位置上!
泡芙歡快的唱起了歌:“土豪土豪我愛你,撓你癢癢更愛你喵喵喵喵喵”她對這樣句自編的歌詞似乎極爲滿意,反反覆覆的唱,花滿樓不肯返回鬼市,只能拜託老白去找花六哥。
他幾次想勸泡芙從自己的……衣領裡出來,但這就和請神容易送神難是一個道理,進去簡單,想讓她再出來比登天還難。
花滿樓不是沒常識過直接把她拎出來,可這隻毛球小貓就好像能感覺到他的心意似的,他剛剛產生這種想法,甚至還沒動手,毛球小貓就一溜煙的鑽到了大里面去,花滿樓不想像個瘋子一樣一邊大笑一邊在這裡跳古里古怪的“舞”,所以他只能求饒。
其實只要仔細的想一想,花滿樓應該感到幸運的,因爲現在不是夏季,他並沒有穿那件寬鬆的長衫,他也沒有忘記繫腰帶,否則這隻毛球小貓不小心鑽到尷尬的地方那可就好玩了。
被老白帶回來的花六哥看到弟弟的造型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花滿樓臉頰嫣紅,清潤的眼睛裡含着淡淡的水汽,神情帶着一絲奇異的羞澀,簡直就像被……剛剛蹂躪過一樣。
花六哥極力板着臉不讓自己笑出來,以免傷了寶貝弟弟男子漢的自尊心,同時他也要極力忍着不讓自己衝着那顆從衣領裡鑽出個腦袋的壞貓咆哮——能不能別老欺負我家七童!
回去怎麼跟爹孃兄長們交代,花六哥哀傷扶額,七童你也好歹爭點氣行不行,你媳婦兒這麼可愛你岳父岳母知道嗎?
——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貓一護理就出發上京了。
昨天來的晚,等到第二日走在路上的時候花滿樓才發現,和他們一樣進京的人似乎並不少,而且聽起來都是江湖中人。
兄弟二人騎馬不緊不慢的走着,前後無人,花滿樓才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六哥,你覺得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花六哥笑道:“你耳朵比六哥靈,已經知道答案了,爲什麼還要問我?”
花滿樓沉默半晌,慢慢的說道:“我只是想不通,是誰把這件事泄露出去了。”
西門吹雪約戰葉孤城,最開始知道的人只有他們幾個而已,無論是司空摘星還是陸小鳳都是絕對可靠的人,尤其是陸小鳳,他恨不得這兩個人的決戰永遠不要發生,又怎麼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人盡皆知?而西門吹雪更加不會了。
花六哥瞥了眼花滿樓,笑容有些玩味,他這個弟弟,心思縝密,總能發覺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而且直覺也準的驚人,只是有一點,和陸小鳳呆的久了,也難免染上他的毛病,說話喜歡繞彎子,比如現在,他心裡明明已經有了猜測,卻偏偏不說出來,逐條的分析,非要讓你猜結果。
花六哥望着沉思中的弟弟,眼中帶着笑意,慢慢的收回視線,配合的說道:“不是還有葉孤城嗎?莫非你懷疑是他做的?”
花滿樓發現不了花六哥的促狹,神情認真,搖搖頭,遲疑道:“我只是想不通。”
花六哥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有什麼想不通的?”
花滿樓慢慢的說道:“司空摘星的態度、葉城主爺爺的態度轉變、還有決戰的地點。”
“司空摘星在躲避葉孤城,因爲他發現了一件了不得事情,而且和葉孤城有關。這件事你已經告訴過我了。至於決戰的地點,紫禁之巔……我也覺得奇怪。”花六哥納悶兒道,“葉孤城還有爺爺?”
花滿樓一愣,解釋道:“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龍。”
泡芙:“是蠢狗!喵——!”
她原本倒是有乖乖的呆着不動,花滿樓習慣了自然也不覺得什麼,可這會兒她情緒一激動,蹬小腿甩尾巴,敏感的地方被掃到的花滿樓又忍不住的臉紅了。
花六哥似笑非笑的瞧着弟弟:“七童,若你也男扮女裝,六哥倒是有個好的提議。”
花滿樓並不看他,淡淡笑着,神態平靜柔和,若不是臉上桃花般的粉色,倒真能把他六哥給騙住了。
花六哥難得起了捉弄自家弟弟的心思,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盯着他鼓囊囊的衣服,薄脣輕啓,吐出兩個字來:”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