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領神會,從此走鄰家妹妹路線,果然,鑽石王老五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這一幕簡直是藝術,美貌的男子抽着比黃金還名貴的煙支,性-感的讓人神魂顛倒,她喜歡這種清香的菸草味,絕不是庸俗男人手裡劣質嗆鼻的菸草所能比擬的,畫面無一不雕刻了成熟男人的極致魅力,女子輕扭腰肢,大着膽子來到方知墨身邊,素手輕輕捏着他的肩膀,“方總,要不要休息一下。”
音色嬌媚婉轉,透着濃濃情意,方知墨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微微眯起眼,輕擡下頜的打量眼前不安分的女人,黑色的長髮,白淨的臉龐,還算舒服,便邪笑着捏起她的臉蛋,“是不是喜歡最強的男人?”
女人嬌羞,卻討好的吐氣如蘭,“方總就是最強的,我喜歡。”
“那你爲什麼還要跟他!”方知墨的臉色陡然一變,盛怒的推倒她,在他眼裡這只是一個工具,解決他思念裴然不能自已時的物什。
這一次,他如往常一樣把眼睛閉上,開始幻想裴然躺在身-下,他溫柔的撫-摸她,她既期待又害羞,嬌滴滴的迎合他每一個動作,可惜今天的“裴然”有點迫不及待,老早就張-開-了-腿,猝不及防有張無奈卻努力微笑的臉再次閃現腦海,刺的方知墨心口一痛,頓時感覺很無力,無法再繼續幻想,失控的推開庸俗的女人,打翻一摞文件。
女人一個激靈,驚嚇的站到一旁,不敢多言,好在如願以償的拿到一筆數目不小的支票,萬萬想不到第二天自己就被調到一個距離方知墨最遠的部門。
整整一個星期方知墨都閉門不出,自從那天小然親口說“我是你最愛的女人,卻不是你的最愛”後,他就感覺煩躁不安,心慌意亂。
他想要她,只能找別的女人發泄,可是……誰也代替不了她。
昏暗的奢華室內,每一處都蘊含着低調的華麗,卻過於清冷。方知墨穿着皺巴巴的襯衫,滿嘴鬍鬚仰面躺在靠椅裡,一動不動。
抽屜的第一層放着小然的照片,大部分都像偷拍,不過角度選取的很不錯,自然而清新。
第無數次拿出來,出神的欣賞,只有惘然。
其中一張是他的最愛,小然穿着寬鬆的t恤,彎腰撿掉落地上的鑰匙,胸口一片春光,這個笨蛋,怎麼一點保護意識都沒有,嘴裡罵着,可他的眼睛卻恨不能望穿照片,死死的盯着那片春光,只覺得喉嚨乾澀,腦子發熱。
從前總以爲自己對小然瞭若指掌,從未想過有一天小然會捨得離開,她明明那麼乖巧,依賴他,纏着他,偶爾還會吃點小醋,讓他在心裡偷着樂,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當他發現那四十本日記時,難以敘說心中的激動,激動之餘居然感覺理所當然,是的,原本就理所當然,小然從來都是這麼的愛他。
他恨安辰羽,從字裡行間也讀出小然對安辰羽的排斥,她的感情那麼認真那麼純粹,用瘦弱的身體抵抗所有流言蜚語,把血淚嚥進腹中,她說除了他,誰也不要的,可是如今爲什麼要投入別人的懷抱?
每次相見,不管她強裝冷漠還是強裝笑顏,比任何人都瞭解小然的他還是隱隱感覺她的心裡很在意那份愛。
他深信自己是小然今生最愛的男人,可她卻說最愛也許無法忘記,但可以放棄。
她說她要放棄。
她的笑很無奈,卻沒有痛楚了,只有看穿和一種歲月不斷洗刷後的寧靜。
文海這一病病的不輕,讓主治醫師頗費精力,明明是心力交瘁,可也不至於這麼嚴重。但他確實一天比一天虛弱,憂勞淤積,內臟衰竭。大約是病人自身受到嚴重的刺激,不想活了。
派人到處查裴如,才調出了幾份有限的資料。明明是高等學府的才子,卻流落民間成爲無身份無證件無來歷的三無人員。怪不得這些年總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父親當年沒有信守諾言,不但沒有支付小如精神損失費,還迫使她退學,一身才華就此浪費,辛苦幾年,卻連張證書都沒有。被家鄉格外推崇的才女孑然一身迴歸,丟盡了裴家的臉,最讓裴家不能接受的是她肚子裡還帶着一個父親不知是誰的野種。
小如被自己的媽媽打了一頓,卻死也不肯告訴媽媽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只是不停的哭,說裴家鬥不過他們的。一個月後,小如被趕出家鄉,漂泊在外,輾轉過無數個城市。
如果說心中沒有後悔一定是假的,仰慕文海是裴如最大的悲劇。她太天真,以爲這樣衣冠楚楚的禽獸是可望不可即的天神,小心翼翼靠近,卻打開了禽獸的胃口,被哄騙被奪走清白。
裴如爲了生活什麼工作都幹,最後一邊經營小買賣一邊賣身。整條街就屬她最能耐,就算被城管抓到,只需晚上往城管主任家裡睡一覺,第二天萬事大吉。那段時間很風光,同行都不敢招惹她。
中間結過兩次婚,最後都離了。後來嫁給方漢同。
有個老街坊說小如可兇了,潑辣的整條街沒有哪個女人能罵過她,第二個丈夫家境不錯,可心思下流呢,沒事就搶着幫她女兒洗澡,裴如可算個有心的女人,天天防着,最後乾脆離婚。這骨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帶着個拖油瓶還能找一個五官端正,家境又好的男人本身已經是奇蹟,可爲了女兒,她連這個安逸的生活也不要。
文海已經不敢再看下去,嘴角溢出了紅色的液體,衣食無憂的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只因年少的風流竟生生毀了一個滿身抱負的女人,小如的一生都完了,最後帶着微笑死去。
哪怕是下輩子,他都沒有資格再遇到她,小如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翌日,文家默默的取消了文妍的婚禮,並堵住媒體的口舌,沒有驚動外界。
裴然從未去醫院看過文海,文海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傑米。
儘管對於各自的身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去捅破那層脆弱的白紙,就算文海想捅破,也沒有機會了,裴然瞧不起他,替她的母親不值。
從此以後再也不奢望父親,她只有母親。
臥病期間,假仁假義的安嘯鶴前來探望過,從他眼底格外鮮明的輝光,不難分辨其內心正幸災樂禍,所謂“探望”也只不過是探望他何時才死。
文海已經厭倦了與安嘯鶴虛與委蛇,對他十分冷淡。
“你看上去快不行了,呵呵。”安嘯鶴揹着手,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就算我不行你也扳不倒知墨。”
“我幹嘛要板倒他,我跟秦老頭是朋友。”做生意是爲了賺錢,不是爲了板倒別人。有錢一起賺又不會死人。
“朋友,你這種人也會有朋友。”文海似乎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笑的不停咳嗽。
“你說的不錯,我這種人怎麼會有朋友呢。其實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朋友,相信朋友的結果就如同我的下場,老婆給人玩了,還生了野種。”安嘯鶴笑容可掬的彷彿在敘述別人的事,文海卻眼眸一怔。
“胡說,明明是你搶了木川的女人!”
“搶木川的女人?請問我如何搶的?我對朋友光明磊落,有什麼事大可以說出來,他從未跟我說過他喜歡曾柔,甚至還給我送來訂婚禮物。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陳年的傷疤一旦揭開,饒是安嘯鶴也陡然變了一個人,眸光淒厲,埋藏了多少怨恨,“有誰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他是你的兄弟,我就不是?我如願以償迎娶如花美眷,卻落得一頂不明不白的綠帽子,還替別人養野種,是男人都該明白‘朋友妻不可欺’這個起碼的做人道理!呵呵,當我知道方知墨是秦木川的兒子時我真是太高興的,風水輪流轉,父債子償啊,我們家辰羽真不錯,搶了他兒子的女朋友,讓裴然給我們安家生孫子,這就是報應,懂不懂!”
安嘯鶴這一生從未這麼爽快。
真的是報應啊!可是木川,還是讓你佔了便宜,你玩我的老婆,而我兒子才玩了你兒子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