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看來,孟玥跟着她一同進宮,倒是爲了幫她了。
謙貴妃不是蠢人,孟玥在此,她自是不會爲難她。孟玥來意明確,納蘭初很是感動。
只是凡事有利有弊,在這件事情上,納蘭初反而不希望孟玥待在這裡。
他雖孟阻止謙貴妃對她不善,但同時也是她反擊謙貴妃的一道障礙。
比起有人相護,她更希望能快意反擊。
孟玥抱起包子,擦了擦他的眼淚,安慰道:“昊兒放心,祖母沒事。”
小包子點點頭,兩肩仍是一抽一抽的,哭得甚是傷心。
納蘭初拍拍包子的背,柔聲道:“你是男孩子,哭什麼,你父王也說了祖母沒事,你就放心吧。”
剛纔包子喚孟玥,她反應那麼快,可不就是沒事。
恐怕一會兒孟玥一走,又會見識到她折騰人的本事。
不過瞧孟玥這架勢,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
納蘭初有些苦惱,還是讓他走吧,他走了,自己也好施展一番,讓謙貴妃嚐嚐招惹她的滋味。
三番兩次的找麻煩,她可不是軟柿子。
和孟玥向謙貴妃表示了一番關心後,納蘭初找了些理由將孟玥打發走了。
孟玥本不想離開,只是納蘭初幾次表示自己沒事,又將話說開了,他若不走,便會顯得母妃刻薄了。
於是,離去之前,又暗中令殿中的心腹好生照顧。
納蘭初不知孟玥走後還留了眼線,她坐在牀前,端起宮女呈上的藥,用勺子攪混了。
一股清香的味道散出來。
一同進宮的白水聞見此味,面色如常,她看向納蘭初移向她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藥是真的,納蘭初蹙眉。
不過轉念一想,站在權利富貴巔峰上的人,誰又比誰笨多少。她既然裝病,不喝真藥,恐怕這病也騙不了人。
雖然,對於某些人,她便是喝了真藥也騙不了。
比如孟玥,比如她。
納蘭初面帶關切,真誠至極的舀了一勺,喂到謙貴妃的嘴邊。嘴上
還輕聲道:“母妃,喝藥了。”
納蘭初的一舉一動林嬤嬤看看在眼裡。
自認看了那麼多年的人,卻不得不承認,對於納蘭初,她確實
看走眼了。
四年前六殿下向貴妃提出納納蘭初爲正妃時,她雖少了女子的賢惠,但心機好歹不深,能任由貴妃拿捏。
然而現在,納蘭初變了,她能看出貴妃的心思,所以她叫設法讓孟玥離開。
但林嬤嬤卻覺得有些看不透她,既然知道貴妃的心思,那又爲何讓六殿下離開。
接受了幾十年的封建思想,又見慣了納蘭初以前的性子。剛回到謙貴妃身邊的林嬤嬤,自是想不到納蘭初此時已經和謙貴妃槓上了。
“藥味太重了,還是讓貴妃先喝口蜜餞。”林嬤嬤突然提示道。
納蘭初自是清楚林嬤嬤的意思。
謙貴妃養尊處優慣了,她故意“忘了”喂她蜜餞,所以,這是林嬤嬤代替她嫌棄了。
不過,納蘭初眉頭一皺,“林嬤嬤,良藥苦口利於病,蜜餞什麼的還是省了吧。”
“這……”林嬤嬤回道:“恪王妃說得不錯,只是老奴恐貴妃受不了這味道。”
“喔。”納蘭初悟道:“這個林嬤嬤不必擔憂,母妃如今昏迷着,想這味道母妃是聞不到的,爲母妃病情着想,還是聽本妃的。”
林嬤嬤心中一滯。
納蘭初,可是在和貴妃叫板?
兩個小傢伙睜着淚水朦朧着的大眼睛,聽兩人一樣一來的對話,聽得不細緻,唯一明白了的卻是納蘭對謙貴妃的好。
特別是小包子,對納蘭初的好感度頓時上升了幾個層次。
一碗苦水盡數喂到謙貴妃的嘴裡,看她極力忍着的神色,納蘭初想笑。
於是前世的職業原因,穿成王妃至今,對付別人,納蘭初向來都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狠招。
因着孟玥的緣由,她對謙貴妃則是採取慢慢收拾的策略。凡事慢慢來,待將她整得失了兒子孫子的心,不怕她的下場不慘。
原本以爲這種慢節奏該是無聊,不過現在看來,感覺倒也不錯。
謙貴妃既然存了心思不讓她好過,那這一碗藥水喝下去,效果便是慢也會快起來。
果然,謙貴妃飲盡了藥,超常人速度的轉醒。
鳳眸微張,目光渙散得兩眼無神,倒有幾分大病初癒的樣子。裝得真像。
“昊兒,沫兒……”
虛弱的聲音響起,又讓納蘭初忍不住想笑。
兩個小傢伙連忙上前握住謙貴妃的手。
然後就是一段祖孫情深了。
納蘭初聽得忍俊不禁,半晌過去,待謙貴妃與兩傢伙秀夠了情分,就聽到了謙貴妃喚她的聲音。
“初兒。”
“母妃,我在。”納蘭初忙真切的看着她,聽她後話。
“你怨本宮,如今讓你伺候本宮,委屈你了。”
居心否側之人就是不一樣,瞧瞧,說句話都是這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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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誰來請納蘭初向謙貴妃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