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初心下微沉,面上卻不顯,只留了些許不悅道:“爺爺,這宋公子好沒禮,我只是因事離開了會兒,再回來時便不見他身影,他身後代表齊王,不知齊王的意思?”
話之際,納蘭老將軍的臉更沉。
江南某處,有男子將宋青抱上牀,*一場。
藥性散去,宋青迷迷糊糊醒來,見牀上的一些不屬於她的東西,發生了何事宋青心裡已有底。
他去見納蘭小姐,後一時不防被襲擊,聽納蘭小姐說藥爲迷藥與春藥。
因迷藥他暈了過去,但這春藥……
他似乎因此亂了性,只是他醒來便不見了那人,不知那是何人?
宋青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但在下一刻下意識否認。
但除了他,還有誰會、誰能將他從納蘭祖宅帶出來?宋青想了想,想不出便也不想,接下來,思緒回到納蘭初選夫。
她無故不見,不用想,納蘭小姐定一番摸黑。
所以現在,她必須趕去納蘭祖宅。
納蘭祖宅。
今日前來選夫之人都相聚於大廳,納蘭老將軍坐於正中,納蘭初坐在他身側,廳中衆男子也是坐着的。
納蘭初一臉氣憤道:“爺爺,宋青好沒禮,且他與我相處時也甚爲無禮,他說不管我想不想做齊王妃,齊王都會娶我,還說就算我嫁去成齊王妃,齊王也不會管我。於我面前甚爲猖狂,連個尊卑都不分,明裡暗裡諷刺我二嫁不光彩。爺爺,初兒說句公道話,能重視宋青這種奴才,想必齊王這人,也定是不可取的。”
周圍多數人聽了這話,面上或多或少的同時露出憤慨,似乎替納蘭初不平。
只納蘭老將軍與胡霍風的臉上帶着沉重。
納蘭初也注意到這裡,她心裡一突,爺爺和孟玥都成這樣,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這時候,祖宅下人低聲在納蘭老將軍耳邊低聲說了句,遞給納蘭老將軍一封信。
納蘭老將軍微皺眉,拆開了瞧,面上卻沉得更深,眉頭皺得更緊,半晌,他淡淡對納蘭初說了句,“初兒,齊王的事情,容他日再議。”
納蘭初頗爲詫異,方纔經宋青失蹤不明以及她一番說辭,爺爺都快放棄齊王。不料這一封信來,竟讓爺爺改了主意。
關鍵應該就在於這封信。
納蘭初覺得,自己想不出什麼,孟玥那麼聰明肯定知道原因。待會找個機會問孟玥。
這時,又有僕人來報:“老將軍,宋青求見。”
“叫他請來。”納蘭老將軍沉聲說道。
宋青能來,想必那春藥迷藥的藥性都已經散去,那迷藥的藥性極強,中了它不可能還能離開,所以當時在房間時,宋青應當是別人帶走的。不知誰想帶走宋青,或是誰想上他。
納蘭初朝屋外方向看去,便見宋青漸行漸近的身影。
他步伐沉穩,雙眸深邃無一絲迷糊,眼睛似有若無的看向納蘭初,卻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兇光,中藥恥辱都能忍着,納蘭初覺得這男人,定是既有心機。
自己,或許惹上了一個危險的男人。
無光情愛,只關乎恩仇。
但納蘭初卻不怕,她有孟玥。
宋青走到納蘭初身邊,頓了下來,分別朝納蘭初與納蘭老將軍施了一禮,歉聲道:“府中有事,宋青多有抱歉,還望老將軍與納蘭小姐海涵。”
府中有事?納蘭初暗暗‘呸’一聲,還府中有事,是自己有事吧。
納蘭初觀察納蘭老將軍的表情,見納蘭老將軍輕輕一笑,說道:“貴府中事,宋青處理無可厚非。”
爺爺這就是……不追究了?
納蘭初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胡霍風,見他微微搖頭。知他意思,納蘭初當下便收起了不依不饒的心思。
*
城北某客棧。
二樓窗戶大開,臨窗擺了張桌子,宋青與幾人對坐。而同桌上的三人,都是齊王府中人。
齊王府管家江陵,齊王表兄於阜,齊王幕僚宋青。
江陵看宋青沉着的臉,略帶了絲關切道:“今日納蘭祖宅一行,宋青似乎心裡不爽,可曾發生了事?”
“聽聞今日比試武功時,你曾遭陷害,後又被人口出污言,可是因爲這?”於阜說完,江陵也隨即看了過來。
宋青卻微微搖頭。
被人侮辱之事,她雖不爽,卻也不會鬱悶如此久。真正讓他記懷於心的是納蘭初下藥與那男子之事。
宋青否認,江陵於阜兩人對視一眼,江陵又道:“宋青,出發靖安時,爺便有交代靖安一切行事聽你意思,你若不爽,只管叫我們幫你出氣。”
臨行前確實有如此吩咐,宋青微點頭,卻還是沒說什麼。
江陵暗歎一聲,自進齊王府以來,宋青便最有分寸,最能揣摩齊王的心思,做的事情,或許會惹齊王不悅,但也不能否認他最得齊王的心。
不覺間,江陵想起上一次太子陷害齊王,宋青因揣摩齊王心思而立下大功。
那一次,齊王爲嘉獎宋青,便問宋青想要什麼。
宋青要了一把匕首,齊王問原因,宋青說:“匕首小巧精緻,又有玄鐵睿利,若知曉帶在身上,定能防身。”
而知曉,是宋青的女兒,在宋青進齊王府之前便有的女兒,小小年紀便聰明伶俐。
江陵又重新將目光移到宋青身上,以爲宋青因不想在靖安爲齊王惹麻煩而忍氣吞聲,輕嘆一聲,說道:“宋青,有什麼委屈只管言明,如今爺不在靖安,將權力交給你便是信任,想做什麼只管去做。”
不在靖安麼?宋青腦中涌現出那位與他共度*的男子。
他覺得,在與不在,還有兩說。
這時候,窗外可見一男子行於街上,幾個僕人跟隨身後,而見那名男子,赫然便是今日在宴會之上侮辱宋青的陳翰。
宋青勾脣一笑,“江總管、於爺,你們不是想要爲我報仇麼,機會來了。瞧,看見那人沒,給他一個教訓,也不用太慘,閹割了就行。”
江陵於阜對視一眼,看着街上那不知危險將至的男人,面上帶着殘忍的笑。
*
納蘭祖宅。
繼幾年前爬納蘭初房間的窗戶,這一次,孟玥重操舊業,再一次在同一個地方,走了同一個窗戶。
納蘭初坐在桌前,捧着腦袋看着孟玥,“爬窗賊,現在你怎麼不穿胡霍風的衣服?”
孟玥坐到納蘭初身邊,笑道:“那身行頭是要住進祖宅的,若我現在還穿着,一時不慎被老將軍發現,胡霍風的身份不就破了?是以,爲我們的大局着想,那身行頭,現在你夫君還是不要穿了。”
納蘭初點頭,“說的不錯,不過你明天便能再穿。第三局我隨意選了幾個人,你是在內,宋青我就算不選,爺爺定也是要圈在裡面的。而這幾人,明日爺爺重新相邀,估摸着是想用其他法子定下最後的夫婿人選。老奸巨猾的爺爺,竟然不提前告訴我他還要再選。”
孟玥沒有說話,只輕輕安撫她的頭。
“今日之事到底怎麼了,我給宋青下了迷藥與春藥,任他武功再牛逼,要自個兒逃出屋來也是不可能的,可他卻不見了,這……誰在幫他?”
納蘭初不解問道。
孟玥斜睨了她一眼,端了杯茶飲下,慢騰騰說道:“宋青是齊王的人,你說誰在幫他?”
“齊王?”
孟玥點頭。
納蘭初疑問了,“齊王不是沒來靖安麼?”
“表面沒來,暗探顯示齊王正在大奉與太子一族鬥得火熱,但暗地裡齊王去了何處,還有待深究。”
“今日宋青不見,我回房間查看,剛到房間你和爺爺一行人便來了,當時你和爺爺面色都不輕鬆,這是爲何?”
孟玥道:“當時我和老將軍都各自接到暗歎來報齊王可能出現靖安,而後來,在大廳裡,老將軍接到了信後,便對宋青與齊王改了態度,若我猜的不錯,那封信,應當爲齊王親筆書函,意在解釋宋青爲何離去。”
“原來如此。”納蘭初又問:“那齊王來靖安了?”
孟玥微頓,“齊王行蹤極爲隱蔽,如今尚不能確定。其實,應當不只我們不知道,連宋青一干齊王府中人,應當也不知道齊王是否來靖安。”
國家高層人物的行蹤本就隱蔽,納蘭初點頭,又想到宋青和齊王,她喏喏道:“呵,府中有事,宋青一說府中有事爺爺便理解了,可想而知,齊王的信函裡定也是說府中有事。這齊王與宋青也真夠默契的。這麼有默契,也知道二人搞到牀上沒有。”
她碰了碰孟玥的肩,擠了擠眼睛說道:“你說他們……”
孟玥輕咳一聲,敲了下她的頭,“你這腦袋裝得什麼,整日胡思亂想得厲害,兩個大男人而已,應該不會如你想象。”
納蘭初卻嘟囔道:“哪裡,富貴人家養面首本就平常,不止大奉,我看靖安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家。玥,你不養不代表別人不養。”
也是,他有初兒,面首不比初兒有趣。
不過齊王和宋青的關係,孟玥說道:“至於齊王和宋青,或許真如你所說有這層關係,但宋青本人的實力也不可忽略,你大概還不知道,宋青只進齊王府三個月,而在這三個月內,成了齊王頭牌心腹。”
這點納蘭初有些驚訝,齊王能在大奉朝與太子分庭抗衡,就不止能說明齊王不是廢物,甚至可說齊王是政治天才。這樣的天才,一般不會讓私情左右自己,若非宋青有才,便不可能稱爲他的頭牌心腹。
且成爲心腹只用了三個月。
宋青,絕非常人。
齊王牛逼,他也牛逼。
納蘭初慢慢低下了頭,小聲說道:“那既然宋青這麼厲害,今日我算計於他,他定記在心裡,我……”她不怕報復,若報復,她必定反擊,但時候誰報復誰還不一定呢。
但她卻怕,因爲自己給孟玥惹麻煩。
孟玥輕輕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傻丫頭,我明白你的心思,不用害怕,你家夫君豈能讓人輕易算計?”
納蘭初微微點頭。
“對了,玥,陳翰是你的人?”
孟玥勾脣,“算不上人,不過是條狗。”
晚間無聊,又因江南晚間燈會聞名遠近,因此,納蘭初帶着孟天昊出去找孟玥,一家三口,兩大一小街上游蕩。
納蘭初歡天喜地的來,但到街上時,卻有些鬱悶。
望着夜市衆行人熙熙攘攘,納蘭初嘟嘴道:“我爲燈會而來,卻不想連個燈籠影子都沒有。”
“江南燈會確實出名,但這燈會卻是一年只有一次,平常夜晚與一般夜市無異。”孟玥說完,便低頭對懷中的孟天昊說道:“昊兒,與父王母妃來夜市,想要什麼?”
孟天昊想了想,搖了搖頭。
前方的夜市上擺了一個類似擂臺的東西,臺上一名商販拱起雙手,面朝臺下衆人慷慨激昂講着一席話。
納蘭初有點興趣,便拉着孟玥擠進人羣。
聽了一會兒,便聽說了商販話中之意。
商販的意思,便是:擂臺上一個船帆樣式的東西高高立起,上面擺放着幾樣東西,有二十兩銀子、或是失傳已久的茶譜、廚譜、經商之術等。只要有人能一鼓作氣順利從船帆底爬上船帆頂,順利取到上面的東西,那麼取到什麼,便能到什麼。
可這樣一來,不管衆人有沒有取到東西,商販都沒有利益。
沒有利益的行爲,商販會去做?
當然不會。
果然,在衆人羣情緒激昂的時候,商販含着商人的奸詐表示:若前來取東西的人沒有順利爬到船帆最上面,便要罰錢。
罰多少?一人十兩銀子。
茶譜菜譜之類衆人多不會喜歡,但因爲船帆上面有二十兩銀子的誘惑,因此很多普通人家會經不起誘惑而冒險一試。
商販纔將懲罰規則說完,人羣只靜了一秒,接着便雀躍欲試。
然而,船帆頂上的誘惑就在眼前,眼看就能握在手心,但隨即,卻看越來越多的人滑下來,而身子一滑,便是違背了規矩中的順利爬上,而這,意味着冒險失敗。
失敗自然罰款,有多數人失敗以前便幻想自己能夠成功,不想這一失敗,自己不僅沒得到錢財,還欠了負債。
失敗求饒,卻對上商販奸笑的臉,“你既然加入這場冒險,便清楚此舉無異於賭,而堵徒賭輸的後果……按照道上的規矩,砍手,還是我們私下談談,喝杯茶?”
失敗者蒙了,他們冒險時根本沒聽過這個所謂的道上規矩。
商販臉上的笑越來越燦爛,彷彿眼前衆人失敗者如同即將到手的金銀,雙眼閃着金黃色的光。
失敗者想逃,卻在沒逃出兩步時,被商販同夥抓住按在地上。
人羣靜了,似乎正在迎接即將開始的血腥,鴉雀無聲。
只聽得商販輕笑着指着其中一個失敗者,笑道:“先砍了他的手。”他的目的並不在於砍手,而是在於私了。怎麼個私了法,商販笑了,在他這裡,只有一個私了的法子,便是將家中有些姿色的女子押來抵債,屆時他們在轉手於人賣出去,從中謀取暴利。所有現在,他要震懾衆人,先砍掉其中一人的手,還怕其餘人不從?
納蘭初冷冷的看着這一舉動,低聲對孟玥道:“動手麼?”
孟玥點頭,正要給暗衛施令之時,卻見人羣之外有人使輕功飛來,飛向高臺,一腳踢飛商販拿斧頭砍手的屬下,斧頭拋向空中,引起了大片恐慌,孟玥護着納蘭初與孟天昊,一時間無暇注意。
再回頭時,拿把斧頭已經落在宋青手中。
宋青拿着斧頭打量了幾秒,輕輕一笑,“靖安斧頭的做功倒是與我們哪兒一樣。”
這個人是來砸場子的吧,商販黑着臉看向宋青,嘴角抽搐幾下,咬牙吩咐道:“往死裡打,我要屍體。”
一羣黑衣屬下往宋青衝去,宋青嘴角一笑,右手非常酷地打一響指,接着,人羣之外又有兩名男子使輕功飛上高臺。
宋青看着正向她衝來的幾人,勾脣道:“江總管,於爺,一起施展伸手吧。”
兩人點頭,三人迅速加入一場廝殺。
下手幹淨利落,招招精準能傷人卻不傷及要害,不一會兒,便將商販屬下制服。
納蘭初一眼不眨地看向宋青,說實話,她覺得方纔的宋青真帥。若不是齊王想娶她,不定自己和宋青還能做朋友。而剛纔斧頭從空中掉下來的時候,孟玥下意識護着她和包子的舉動讓她心中一暖。
孟玥柔聲問道:“初兒,方纔無事?”
納蘭初搖搖頭,衣袖下面牽着孟玥的一隻手,十指交叉暖意交融。
商販看自己屬下被對方輕易制服,心中不由有些怕了,面前的三人,似乎有些得罪不得。
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弱肉強食,打不過就得低頭,商販看向宋青,忍了忍,說道:“在下不知何處得罪了幾位爺,爲何幾位爺竟要砸在下場子。”
宋青沒有說話,江陵嘲道:“你這背地的勾當爺還能不知?淨他~媽的欺負小老百姓,可還有良知?”
於阜歪着身子,視線掠過宋青,不屑眼神斜睨商販。
商販低了態度,笑道:“不知幾位爺,可是同行?”在商販的眼裡,只有同行才能無比清楚背地裡的運行。
宋青笑了笑,“你說同行便是同行,將這些人都放了,小爺便饒你一命,否則按照道上的規矩,你將會怎樣不用小爺多說吧。”
“這位爺指的是這些人?”商販指着衆失敗者,“這些人不能放,你既然同行,便也知道不能搶同行的撈來的資源。”
“不放?”宋青聲音很輕,輕得清風濾過,颯颯作響,卻帶着一絲不寒而慄。
宋青的威脅,商販漸漸冷了眼睛,既然同行,幹一樣兒的話,那麼他也不怕了,商販漸漸挺起腰桿,厲聲道:“我不放你又能怎樣?”
宋青擺擺手,“不怎樣,或許交由官府處置。”
商販面露兇光,“管府?放他~媽的狗屁,老子來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官府來抓,你有本事,便將官府請來,沒本事就滾。”
“請不請?”宋青向江陵歪了身子,低聲問道。於阜也湊過來聽。
江陵皺眉道:“別國之事,我們不便干涉。”
於阜卻笑道:“宋青慈悲,又有能耐,雖是別國之事,但經她出馬也不難擺平,只是若這樣,少不了給爺惹麻煩。”
宋青皺了眉頭,正掂量着要不要繼續出頭。
一邊是齊王,另一邊是這些可憐的底層百姓,雖是他國人士,卻也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正是兩難之間,便見高臺之下一男子抱着一名三歲小孩,另一隻手牽着以爲絕世美女走來。宋青心裡一鬆,面向那男子和女子拱手道:“殿下。”
江陵於阜曾在齊王府從畫像上看見過兩人,此時見宋青見禮,更是確定心中兩人身份,也跟着宋青一同行禮。
行禮只喚一聲‘殿下’,孟玥雙眸微動,向宋青幾人頷首。
納蘭初暗歎宋青智商,真不愧能在三個月內成爲齊王心腹,這反應快得、腦瓜轉得還不是般般的快。
他認出自己與孟玥的身份,按照一般情況,他與自己與孟玥見禮,應稱呼“恪王殿下,恪王妃”。但如此一稱呼,周圍的衆人便都能知道納蘭初與恪王夜間私會,這話傳出去,對齊王求娶自己不妥。
是以,宋青便只喚聲‘殿下’。
殿下?哪個殿下?
如此,既全了禮,又能不着痕跡的隱瞞她納蘭初與孟玥私會的事情,這對齊王沒有傷害。
殿下?商販老闆雖不知這是那位殿下,但至少也意味着這幾人使官府的人。官府來人,商販有些懼怕,於是乎,態度又從方纔的兇惡轉爲恭敬,“幾位爺,饒了小人。”
孟玥微沉了眼,看向宋青,宋青擺手一笑,表示自己不干涉靖安內務,只希望恪王能救下您的子民。
孟玥緩和了臉,“這是自然,宋公子放心。”轉頭看向商販,吩咐暗衛道:“將他帶走。”
暗衛領命,商販很快就被帶走,失敗者得以解救,都紛紛看向孟玥與宋青幾人,紛紛磕頭喊救命恩人。
宋青走到那名差點被砍手的失敗者身前,指着船帆問道:“知道你們爲何爬不上去麼?”
失敗者遲疑道:“許是技不過關。”
“若說一人技不過關還能理解,但你們一幫人都如此,這便奇怪了。”
失敗者疑惑地看向宋青,只見宋青輕輕一笑,說道:“那船帆的竹竿子上撒了油,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
失敗者不解道:“可我爬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油的痕跡。”
宋青笑道:“藏得隱秘罷了,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看似沒有,實則卻有,坑人貨處處存在。記得,日後莫要貪圖小便宜了,天上不會掉餡餅,否則傷殘了自己,即便你自己不疼,你家人也會心疼你。”
失敗者羞紅了臉,點頭稱事。
“今日的事情只是個意外,祝你日後平平安安,闔家幸福。回去吧。”宋青淡笑道。
失敗者卻頓了半晌,才道:“恩公名字?”
宋青搖頭,“你想報答我麼?這便不必了。我不是靖安人,在這裡待幾天也就回去,名字,留了也是無用。”
失敗者面上有些失望,他點點頭,與其餘失敗者一同回去。
沒熱鬧可看了,人羣漸漸散去。
孟玥勾脣道:“宋公子很親近百姓?”
宋青笑笑,表示了對孟玥的禮貌,卻不做回答。他將頭望向船帆頂上,輕輕一笑,立刻飛身上去,借帆布輕功飛上船帆頂,取下頂上的東西。
江陵走到宋青身邊,看着宋青拿出一本書,放在袖中,他皺眉道:“茶譜,原來你強出頭竟還有這目的。”
宋青點頭,“我女兒喜歡茶,上個月不僅我自己給她講,甚至還請了專門的茶師傅講,可那丫頭學得快,這不,前幾天還跟我吵茶茶茶。失傳已久的茶譜,希望那商販不會騙我,我將他帶給女兒,她定喜歡。”
於阜摸摸下巴,“宋青,女孩子不能慣着,你將你家女兒當男兒養,這……”
宋青瞥了於阜一眼,不贊同的搖頭。
這時候,卻聽江陵低聲道:“我記得,爺也喜歡茶。不若你回齊王府後將這茶譜抄成兩份,送爺一份,爺定也喜歡。”
這話一出,宋青面上略有不自在,卻仍是點了點頭。
納蘭初將宋青的反應看在眼底,與孟玥對視一眼。兩人心裡同時嘀咕,齊王和宋青多半有姦情。
次日,孟玥以胡霍風的身份重新進納蘭祖宅,同來有宋青以及第三次納蘭初隨意選的晉級人選。幾人人應納蘭老將軍相邀而來。
納蘭初帶着孟天昊走來,斜眼看了下宋青,見宋青正在同納蘭老將軍低聲說些什麼,惹得老將軍低聲發笑。
納蘭初憋了癟嘴,不過一天的時間,宋青不僅在選夫宴上惹得喝彩,一場*不久,便又能討爺爺歡心。
這個人,的確不簡單。
納蘭初剛入座,便聽得納蘭老將軍毫不掩飾讚道:“齊王慧眼識珠,得宋青,如虎添翼。”
“哪裡哪裡,青不才,是王爺不計青出身鄙陋,委以重任,青無以爲報,只能肝腦塗地爲王爺着想。”宋青謙虛道。
在爺爺面前,竟然自稱青?
爺爺不是自然熟之人,看似慈祥,實則卻很難真正走近他心裡。而宋青竟用一天的時間與爺爺這般熟識,納蘭初又一次見着了宋青的功力。
她不着痕跡地看了看胡霍風,他正淡淡飲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納蘭老將軍略帶欣賞得看着宋青,點頭道:“年輕人不焦不燥,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宋青如此,想必齊王定也如此,後生可畏啊!”
“老將軍謬讚。”宋青不卑不亢道。
納蘭初卻在心中嘟囔着,宋青哪裡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了,他要是如此,怎的昨天還中了她的藥?雖然納蘭初明白那是宋青一時不防。
納蘭老將軍與宋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時而低笑,時而面色沉重,時而誇讚,時而謙虛。總之,兩人可謂相談甚歡,視廳中衆人爲無物。這廳中衆人,自然也包括納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