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不是修道之人麼,這般欺瞞我等塵世中人,有何目的……”
納蘭初眉頭緊皺,眼裡滿是不解,但話說到這裡便停了嘴,留給其他人自行補腦。
是啊,納蘭初的話不無道理,這釵子可不是藥水,然而卻仍舊能夠引起這麼相似或者更劇烈的反應,不可謂不奇怪。
雖說不一定是納蘭初也中了一樣的毒,但也不排除莫邸的異常,或許,莫邸真說了謊話。
若莫邸說了謊話,那麼莫邸懷疑林嬤嬤或是謙貴妃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了。
林嬤嬤一怔,瞧着納蘭初的眼睛,微微變了變。
謙貴妃抿着脣,心上被觸動的同時,面色閃過了一絲疑慮。
皇后看着太子,兩人對視一眼,找不出答案。麗妃與五王爺爺面色有變。
腦洞最大的便是明帝,納蘭初的話,又成功地讓他想起昨晚的事兒。莫邸主動提出驗毒,又提醒他恪王蟄伏,還有今日驗毒的事兒……
莫邸,納蘭初,誰的話纔是真的?
明帝緊鎖着眉頭,似在思考兩人話中的真假。
卻不知,納蘭同學和莫同學都不是誠實的好孩子,都有各自的算計。
衆人埋在思索中,卻在這時,只聽得謙貴妃幾聲猛咳。
明帝朝她看去,謙貴妃朝他搖了搖頭,輕輕說道:“臣妾無事。”
話落之際,又是一陣猛咳,而這一次,謙貴妃兩眼一翻,暈於座上。
貴妃暈厥,頓時,御花園的氣溫猛降,原本的竊竊私語者皆停了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明帝大手一揮,沉着臉,下令宮人將謙貴妃送回寢殿。
接着,就是衆人轉移陣地,納蘭初看了莫邸一眼,眸光微閃,濾過一絲意味深長,繼而去謙貴妃宮中。
因皇帝下了命令,衆妃嬪各回各宮,莫邸與陸舒則被安排在宮中住下。於是,前來謙貴妃殿中的人,也只有帝后,賢王夫婦,納蘭初、五公主等謙貴妃親近或是淵源之人。
按說莫邸能驗毒,謙貴妃又中了毒,此番暈厥,讓莫邸瞧瞧也可。
然而明帝卻閉口不提莫邸,只招了太醫。
納蘭初仔細想了想,瞧出明帝似乎對莫邸有了某種顧忌。後宮妃嬪避嫌外男也是顧忌,然而她卻覺得,明帝顧忌之處或許有這點,卻不止這點。
對於謙貴妃暈厥,太醫仍說是毒,且說此毒藥性猛烈,解藥由多種藥材組成,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味玄血,宮中緊缺。
毒,莫邸不是說沒事了嗎。
怎的現在太醫又說得這麼危急。
正是殿中之人集體疑惑之時,太醫解釋道:“陛下皇后娘娘放心,那玄血恪王殿下已去尋了,相信今日,能在貴妃毒發之前,將玄血送來煉製解藥。”
明帝眼中閃過鋒芒,面色出現了讓殿中人不解的恍然,原來如此,老六驗毒時的缺席,只是因爲去尋解藥。
帝后象徵性的說了些話,便起駕離開。
爲打擾到謙貴妃休息,納蘭初和賢王夫婦、五公主出了殿,四人坐於亭中,聊了起來。
納蘭初問:“今日的事情,三哥早就料到了吧?”
其實,納蘭初也不確定賢王是不是早料到,許是孟玥料到也說不定,反正他們兄弟兩的計劃,安排得連納蘭初都覺得不錯。
“今日?哪件事?”賢王似乎不解。
裝吧,裝吧。
納蘭初癟嘴,問她哪件事兒,納蘭初更是癟嘴,看來,還不止一件事兒。
但見賢王妃不解的神情,納蘭初“喔”了一聲,驗毒的時候,經過她爲謙貴妃平反,不明事情真相的人,定然認爲謙貴妃的毒是別人下的。賢王既不寵賢王妃,那麼這些事情,應該不會讓賢王妃知道。賢王妃不明這倆兄弟貨的安排,又不懂現代化學的原理,自然就不知道真正的真相。
賢王妃不明真相,賢王又不像讓她明白,那麼,這時候賢王妃就在眼前……
納蘭初暗叫一聲笨,賢王不想讓賢王妃知道,自己問了他自然不會說,這豈不是白問了嗎。
漸漸死心讓賢王“招供”之際,卻不料賢王沉吟道:“五妹先回宮。”
納蘭初一愣,賢王此舉應當是說的前奏了,然而他卻只叫五公主離開,不叫賢王妃離開麼?
她本以爲賢王避賢王妃的嫌,卻不料他還讓賢王妃留下。
這對夫妻,到底是在搞哪樣?賢王對賢王妃是個怎樣的態度?
五公主輕哼一聲,“三哥,你們說事兒,我也要聽。”
“胡鬧,這事豈是你能參合的?趕快回宮。”
見賢王沉了臉,五公主心裡怯怯的,不敢多話,小聲說了句走了,便起身離開。
賢王妃看了看天,淡淡說道:“尚書學快放了吧,我去接沫兒。”
這話說得,怎像納蘭初和賢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賢王妃刻意爲他們提供相處空間呢?
好吧,納蘭初承認自己腦洞有些大,想歪了。
視線回到賢王身上,見賢王本就沉着的眸子皺得更緊了,他的臉上布着陰霾,沉聲道:“你去接?平時沒你接,難不成沫兒還不回來?”
“我倒是想接,奈何有人不讓我接。”賢王妃諷刺道。
說到孩子的事情,賢王一時語塞,竟覺自個兒理虧,轉了話道:“只本王與六弟妹難免讓人閒話,沫兒過會兒就回來,不用你去接。”
賢王的話有理,納蘭初與賢王獨處確實容易讓人閒話,雖說有丫鬟,但丫鬟擋不住事兒的。賢王妃想了想,便應聲坐下。
瞧着問話的火候到了,納蘭初便道:“三哥,若方便,今日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賢王不是問哪件事情嗎,她也確實哪件都想知道。
賢王笑道:“嗯,今日的事情,本王也都想知道,不若本王與你交換,你回我一問,我便回你一問。”
“三哥要問的是?”
“也是今日之事。”
聽賢王這語氣,定是瞧出些什麼來了。納蘭初緊了緊心,不知賢王瞧出了幾分,可千萬別將她認成什麼怪物。
畢竟,她不修道,卻知道用事實破解了莫邸的說法。
納蘭初故作輕鬆,“我能知道什麼,孟玥將我瞞得死死得,今日若不是見那老道污衊母妃,我也不會強出頭。”
“喔?”
賢王似乎從牙縫裡摳出這句,卻不說信與不信之話。
納蘭初沒底,暗罵這賢王也是一隻狐狸。
這不,本是她要問賢王,這會兒卻換賢王來“逼問”她了。
而狐狸笑眼的同時,卻將手伸進了賢王妃的衣服裡。
納蘭初瞳孔微不可見地長大了些,賢王雖是暗中動作,卻並不代表她看不出來,好幾年的看片經驗不是吃素的。
此刻之憂且讓她放放,古人公衆場合發情可不是想看便能看見的。
今日一遇,實乃她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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