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今日妾身隨衆姐妹侍奉夫人,夫人卻出言諷刺。”麗姨娘抹了把淚,“大小姐竟還讓丫鬟將妾身打成這樣,這讓妾身日後怎麼見人。”
麗姨娘廂房內,牀上的美人淚水溼手帕,一哭一泣的模樣惹人憐愛的緊。
然而納蘭將軍看着麗姨娘,卻是微微皺眉,“你道夫人和大小姐無緣無故羞辱於你?”
麗姨娘輕輕點頭,下一刻卻猛地搖頭說道:“不是,夫人和大小姐並非有意,是……是妾身無意將夫人惹怒,大小姐不顧妾身長輩的身份替夫人出頭,老爺,您可千萬別怪大小姐。”
明明開始還在傾訴,說納蘭夫人與納蘭初如何如何的,但後面卻改了口,同時還表現出些許懼怕與善良,如此,可襯托納蘭夫人與納蘭初的跋扈與狠毒。
麗姨娘覺得,自己這樣應該能騙過納蘭將軍,
卻不想納蘭將軍猛地一腳踢在她肩,驚愕之下,巨痛隨之而來。重重地摔在牀上,眼淚流得越來越多,不知自己爲何惹惱了納蘭將軍。
接着,就聽納蘭將軍不悅罵道:“蠢貨,本將最是厭惡自以爲能將人玩弄鼓掌之人。”
說罷,納蘭將軍毫不留戀地走了,留下麗姨娘痛哭之中想了好一會兒纔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她的算計已經被他看出,她以爲自己能騙過他,以爲自己能通過他給納蘭夫人與納蘭初一個教訓,卻不想連他的寵愛都失去了。
麗姨娘雙眼的淚流得更多,沒有處理肩膀上的傷口,直接趴在牀上大聲啼哭。
原本,那日在花園,納蘭初給庶的一個下馬威她並不在場,後來聽丫鬟們提起納蘭初口中的人彘,她有些畏懼,但今日見到納蘭初真人時,她便不怕了。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即便成了王妃也脫不了她身上的那股稚氣。所以,她覺得納蘭初不過是虛張聲勢。
她喜歡穿紅,然而這些東西她並沒有機會穿上。小時候是因爲家裡窮,後來被賣到納蘭將軍同僚府上做丫鬟,她私下裡存的銀錢能買,卻並不能穿。後來納蘭將軍無意中看上她,有幸讓她成功將軍府的半個主子。
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穿不得紅。只因爲穿紅的只能正室,妾不能穿。
所以,進將軍府的兩個月來,她一直因爲這件事情記恨着納蘭夫人。
她私下都打聽好了,早些年成婚之時,納蘭將軍與納蘭夫人有些情分,但後來漸漸地,納蘭將軍便不寵納蘭夫人,不但不寵,對夫人也愈發不好。據說當年,夫人和大小姐六少爺在府中連個奴僕都能冷眼相對,後來大小姐似乎犯了什麼錯被送至江南祖宅,本是流放,但江南祖宅住着一個納蘭老將軍,自此,大小姐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大小姐得老將軍喜愛,連帶着納蘭夫人和六少爺的日子也好過些。
在麗姨娘眼中,納蘭夫人的地位都是靠着納蘭初纔有的,而納蘭初除了老將軍的寵愛,其他的在麗姨娘的眼中屬於虛張聲勢。既然是虛張聲勢,自己自然不會放過刺激納蘭夫人的機會。
晨昏定省,府中的妾室都在,這個時候刺激,讓納蘭夫人多丟人不很好麼!不想納蘭初出乎了她的預料。
不得否認,經過今天的事情,她有些怕納蘭初了。
在納蘭夫人房中時,她親眼看見納蘭初眼中的殺氣。納蘭初真想殺了他。
原本或許納蘭將軍能護她,但現在納蘭將軍的寵愛也失去,失去了納蘭將軍寵愛的自己能活到幾時。想到這裡,麗姨娘只覺得一片絕望。
丫鬟碧雲進屋來,看見趴在牀上的痛苦的麗姨娘,小心翼翼喚了聲:“姨娘。”
麗姨娘慢慢擡眼,接過碧雲遞給她的一方手帕,佯撐起主子的威嚴,皺眉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老爺來時,讓你不要進屋麼?”爲何納蘭將軍來,便不讓婢女進屋,當然是怕婢女壞她們好事兒。
碧雲低聲,不說看見納蘭將軍已走的話惹麗姨娘不快,只道:“奴婢聽姨娘房中有哭聲,擔憂姨娘出事,便進來瞧瞧。姨娘,您沒事吧?”
麗姨娘搖頭,但眼中的淚卻是抑制不住。
碧雲瞧出幾分意味,卻不急着問,只恭敬地站在一旁,體貼做着讓麗姨娘滿意的一切事情。
麗姨娘哭夠了,一個人蹲在牀上想了好多事情。如今的她也算失寵,而納蘭初可能不會放過她,這些不如意的事情一股腦的壓在她身上,顯然不是哭一頓就能解決的。麗姨娘想找個傾述的人,卻似乎沒一個人真心爲她好,顧慮糾結了半晌也不糾結不出個什麼。
這時候,極會察言觀色的碧雲說道:“姨娘,已過午時,奴婢估摸着姨娘餓肚子了,不若奴婢爲姨娘呈飯?”
這……是關心她?
麗姨娘眼底一亮,心裡頓時有了計較。忙拉着碧雲的手,將自己如何得罪納蘭初以及如何失寵的事情告知碧雲,並問能否想出法子幫她逃過納蘭初的算計。
碧雲想了想,雙眉並不輕鬆,說道:“這……姨娘,依着大小姐的性子,若要讓她原諒只怕是不能。”
“那怎麼辦?”麗姨娘急道。
碧雲想了想,眉頭鬆開又皺起,皺起又舒開,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雖不能從大小姐這裡下功夫,但奴婢有另外的法子幫助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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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姨娘追問,碧雲道:“復寵。”
*
第二天夜裡,納蘭初皺眉道:“我覺得將軍府後院有一股騷味。”
“喔?何出此言?”
“花園裡,有女人拿掃帚掃落葉;廚房裡,有女人搶着下廚;走廊上,不時會有女人撞到;打開窗戶,會看到有人悲春傷秋。”納蘭初氣憤道:“這他~媽的算什麼事!”
孟玥笑道:“將軍府上住着百來人,其中關係盤根錯雜,你住不久,這裡的事情,沒惹到你的,你也就省省心。若凡事操心,累着我女兒怎麼辦?”
納蘭初瞪他一眼,面無表情道:“如今你女兒吃喝拉撒都在我肚子裡,連走路都要我馱着,你說累誰?”
孟玥擺手道:“累娘子。”
納蘭初沒再胡扯,繼續剛纔的話題,“我他~媽的也不想管,可他~媽的這些礙了我眼睛。拿掃帚的那人,不專心掃她的地,卻老是朝經過花園的人看去,像是在找什麼人。搶着下廚的人,本以爲她搶着下廚便廚藝精湛,精湛個屁,滾燙的油水燙在她的皮膚,又是個不能受苦的,當下便流眼淚,讓人見證了一番我見猶憐。走廊上的人,撞到了人不說對不起,先將媚眼拋了再說,活生生的狐狸精現世。今天早起時,我一開窗戶,竟然見到有女人在我窗戶下面吟詩,吟詩也就算了,偏偏又不懂詩,字都讀錯了她還自我感覺良好。我靠我靠,受不了了,最讓我受不了的是,這幾件事情的主人公,竟然是同一個人。”
“誰?”
“麗姨娘。”
孟玥饒有趣味地笑了笑,輕聲道:“看來麗姨娘要復寵。”
“喔,這就是了,我還在奇怪她怎麼做些事情,原來要復寵,雖然復寵的做法有些奇怪,卻也很特別。倒不知納蘭將軍吃不吃她那一套。”
孟玥笑道:“放心,一定吃。相信今晚,納蘭將軍便會宿在麗姨娘房中。”
哇塞!這麼有奇效!納蘭初覺得這個方法肯定不是麗姨娘能想出來的,既然孟玥這麼篤定,不定他知道誰想的。
孟玥壓低了聲音道:“父皇已安插人在麗姨娘房中,復寵的計劃,定也是父皇的人提出。”
納蘭初心裡升起了個疑惑,明帝爲何要幫麗姨娘?
當夜,納蘭將軍果然宿在麗姨娘房中。房中燈火已滅,但男子的喘息聲和女子的呻吟聲不住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動靜減小,漸漸地傳出了說話聲。
“老爺,妾身錯了,昨天不該與老爺使拙孽的小伎倆。”
“嗯,知錯就好,昨天的事情本將一清二楚,夫人與大小姐雖侮辱與你,但事情緣由卻是你先引起。”
“妾身曉得了。明天一早,妾身便給夫人與大小姐賠禮道歉去。”
“不用,昨天侮辱你,明天你若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左右夫人與大小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用把她們放在眼裡,不起衝突傷不着你便好。”
“是,妾身聽老爺的。”
第二天。
納蘭將軍走的很早,碧雲服侍麗姨娘起牀洗漱,麗姨娘讚道:“還是你的主意好,碧雲,此次多虧了你。”
碧雲不卑不亢,“奴婢的本分。”
這態度讓麗姨娘對她更滿意了,當下便賞賜了她一隻翡翠鐲子,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立了功,該賞你的東西不會少你。”
碧雲欣喜地接過。
梳妝中,麗姨娘又有問題了,“碧雲,昨夜我聽你的話向老爺提議今早是否向夫人賠禮,老爺駁了,那既然這樣,今日是否我便不用去夫人房中立規矩?”
麗姨娘實在不願去納蘭夫人房中立規矩。
碧雲卻立馬道:“姨娘萬不可如此,今日必須去夫人房中,且還要按照規矩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麗姨娘面有不喜,但想到碧雲比自己聰明,很多事情看得比自己明白,想着想着,也就應下來。
納蘭夫人房中。
這一次,麗姨娘行事乖乖,完全不像昨天一般猖狂。納蘭初也來了,見她如此,暗歎明帝的人還真不一般,不僅幫麗姨娘一天之內復寵,還讓她安安分分的。
不錯,不錯。
然而,這種不錯也只是暫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一會兒,麗姨娘便又出幺蛾子。
納蘭夫人今日穿了身素雅的裙子,然而納蘭初卻穿了件紅裙。紅色看在眼裡卻穿不了,麗姨娘心裡很不是滋味。胸腔上的怒火愈來愈大,但礙於那天在這裡受的罪,麗姨娘不敢說什麼不爽的話,眼中卻透着一絲恨。
納蘭初不知道這麗姨娘又抽什麼風,好好對她放怨恨的眼神,這怎麼了得。
納蘭初不能忍,也不需要忍,直接道:“本妃瞧麗姨娘的眼神,是否昨天的賠禮沒賠夠?”
麗姨娘一驚,渾身猛地哆嗦一下,忙道:“不是,恪王妃看錯了。”
“看錯?你的意思是本妃眼神不好?”納蘭初厲聲道。
麗姨娘忙低下頭,不敢與納蘭初直視。
納蘭初輕笑一聲,幽幽的聲音響在耳邊,如十八層的厲鬼找上門來拉麗姨娘下來,沒看麗姨娘何等驚慌的臉,納蘭初直接道:“那天你說夫人欺負你孃家勢力單薄,本妃記得這句話還沒賠禮,想必今日麗姨娘心裡不痛快便是由於這吧!無妨,沒賠完的禮,本妃現在賠就是了。白廂……”
不多時,麗姨娘臉上的傷口本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傷口又多了幾分。
頂着一臉的傷,看麗姨娘怎麼勾引男人。
納蘭初冷笑。
其實傷麗姨娘完全可以不傷臉而傷其他地方,但傷其他地方納蘭將軍也會知道,既如此,倒不如選擇對麗姨娘傷害性大的臉。一個狐狸精最寶貴什麼,可不就是臉麼?
再次被納蘭初傷了臉的麗姨娘眼中的恨意更深,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待從納蘭夫人的房間裡虎口脫險後,麗姨娘才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無盡的恨盤旋於五官。
房間內,納蘭初道:“娘放心,只要不是特別超出底線,這些小事情,初兒只是泄憤,不會傷她性命。”
“這就好。”話雖如此,但納蘭夫人的眉頭仍舊不平順。她擔憂因爲初兒的這些小懲罰,納蘭將軍也會更不喜初兒。
麗姨娘房間。
碧雲輕輕爲麗姨娘擦藥膏,小小翼翼地動作仍舊讓她疼得要死,不多時,臉上的傷口塗抹完畢,碧雲舒了口氣,安慰道:“姨娘受苦了。”
“小賤蹄子,老賤人還沒說什麼,她一個小的卻對付我。我好歹是長輩,連個敬重都沒有。”麗姨娘怨恨道。
碧雲點頭道:“大小姐着實不像話。現在姨娘打算怎麼辦?”
麗姨娘咬牙道:“不出所料,老爺今晚必定會老我屋中,這件事情必須讓老爺知道。”
碧雲卻搖了搖頭,“姨娘不可。”
“怎麼不妥,上次我算計老爺惱我是由於我的告狀有算計,這一次我不算計什麼,直接告知老爺,想必老爺定不會惱我。”麗姨娘覺得告狀挺好的。她是老爺寵妾,不應該受這差遇。她不止告狀,還要添油加醋的告,將上次的欺辱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可碧雲不同意,麗姨娘想不出碧雲眼中是何玄機,便問解釋。
碧雲道:“其實姨娘大可不必必要告知老爺,夫人房中發生的事情,想必姨娘不說老爺也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左右老爺都會知道,可若姨娘忍着苦不說,想必老爺會更心疼姨娘。”
麗姨娘眼睛一亮,忙道:“就聽你的,今晚老爺來我絕口不提今日的委屈。”
碧雲卻又搖了搖頭,“姨娘,若爲長遠考慮,碧雲覺得,今日您最好不要見老爺。”
臉上有傷,容顏不好,妾又是個以色侍人的,不能讓納蘭將軍看到麗姨娘顏色不好的時候。昨天麗姨娘的哭訴是意外,過去了便過去了,但今日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
“有父皇的人親自指導果然不同,麗姨娘一個蠢人也做出了聰明事,你看看,今天晚上麗姨娘竟然拒絕納蘭將軍夜宿。”納蘭初嘆道。
孟玥點頭笑道:“她身邊有聰明人,相信等她臉上的傷好後,會更得納蘭將軍的寵愛。”
“寵就寵唄,我是無所謂,就是娘可能會傷心。不過這麼多年來,納蘭渣渣做的哪件事情娘不傷心,只希望娘能看清楚這渣男,活出自己來。”
孟玥笑了笑。納蘭初問:“對了,父皇派到麗姨娘身邊的人就是碧雲?”
“應該是。”
聯想到以前的事情想了想,納蘭初道:“父皇想讓將軍府不太平,或許麗姨娘便是這個棋子。”
幾天後,麗姨娘房間。
“你受苦了。”
麗姨娘抹了幾把淚水,輕輕搖頭,“妾身不苦,能服侍老爺,不管受怎樣的苦,妾身都願意。”
說完,又是一陣痛哭。因爲傷幾天沒見納蘭將軍,今日一見,她勢必要哭出納蘭將軍的疼惜。
納蘭將軍擰着冷眉抱起麗姨娘,看着她淚流滿面的臉,心下一片柔軟,曾經也有人說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不管手怎樣的苦能願意。只是物是人非,舊人不再。
如今,納蘭將軍輕輕擦拭麗姨娘的眼淚,低聲安慰道:“別哭了,既然夫人和大小姐不喜,從今以後你便免了晨昏定省。不必去夫人房中見禮。”
這話一出,麗姨娘無比高興,但面上卻顧慮道:“這不合規矩,老爺,老將軍纔回來,若爲妾身開了先例,勢必引起老將軍不喜。”
納蘭將軍臉色微沉,“爹那邊你不用管,本將萬不能讓你受委屈。”
麗姨娘欣喜若狂,強忍着得意,感激說道:“老爺爲妾着想,妾感激不盡。”
兩人擁抱久久不分,又在牀上走了一遍。
麗姨娘兩次受苦,若說前一次是由於她對納蘭夫人不敬,咎由自取。但第二次,納蘭將軍不知道麗姨娘怨恨的眼神,他只覺得,這完全是應有納蘭初折騰她。
再加上他本就對納蘭初存有偏見,剛纔的想法一出,不用麗姨娘添油加醋,他也對納蘭初充滿厭惡。
他想,既然夫人與納蘭初看麗姨娘不爽,那麼麗姨娘的安危……
是以,納蘭將軍將自己的親隨派給麗姨娘身邊保護,明擺着不讓納蘭初動麗姨娘。
有了納蘭將軍的親隨在身邊,不管走哪裡都有跟着。原本懼怕納蘭初的心漸漸散去,迎接而來的是濃濃的怨恨。
這怨恨擺在冤家路窄的路上毫不掩飾。
走廊上,麗姨娘冷眼看着正往納蘭老將軍院裡去的納蘭初,輕蔑一笑,“大小姐不陪夫人用飯?”
這丫的有些不一樣了,納蘭初摸摸下巴。嗯,確實不一樣了,氣焰高了,下巴與地面平行,眼睛似乎衝到了天上。最不一樣的是,納蘭將軍的親隨竟然跟在麗姨娘後面。
這意思……
納蘭將軍不是不分輕重之人,但卻讓親隨聽妾使喚。這讓納蘭初不得不聯想麗姨娘對納蘭將軍的意義了。
“怎麼,大小姐身份尊貴,是看不起我們妾室?”麗姨娘冷聲道。
納蘭初點頭,“嗯,確實看不起。”
本以爲納蘭初會含槍夾棍地與她爭辯幾句,不想納蘭初竟直接說看不起,連個掩飾都沒有。麗姨娘被氣個半死,面上的兇狠更甚,“大小姐,你信不信你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會還給你。”
“不信。”還給她?笑話,將傷還給她也得看她的本事,以爲有父親相護便行了,笑話!不過要是將這些東西折成銀子還給她,她倒是很樂意。
麗姨娘雙手緊握,繼而鬆開。納蘭初現在不能動,她是恪王妃,但納蘭夫人便不一樣了。若自己對付了納蘭初,恪王定會出面,到時候老爺不一定能保得住她,但若對付夫人,即便納蘭初要和她計較,相信老爺絕對能護住他。
想到這裡,麗姨娘直接甩袖子從納蘭初身邊走過。
就這麼走了,況且看着路經,麗姨娘似乎要去找納蘭夫人。
自己不在,娘難免吃虧,納蘭初想了想,便吩咐白廂跟去相助。自己去陪陪納蘭老將軍。
幾天沒來了,納蘭初怪想念納蘭老將軍的。
“爺爺,您還在爲納蘭鋒的事情生初兒的氣麼?”
幾天沒來,但爺爺卻還是冷淡的臉,不是生氣是什麼。納蘭初小心翼翼道。
納蘭老將軍哼道:“納蘭鋒?你既不聽勸,我一個老頭子能說什麼。納蘭鋒的事情便由着你。”
不是因爲納蘭鋒,那是因爲什麼?納蘭初疑惑着眼睛。
納蘭老將軍冷哼道:“聽說你前些日子進宮見謙貴妃?”
納蘭點頭。這件事情怕爺爺不同意,便沒提前和爺爺說,後來事情過去了,特意告知難免讓爺爺不快,因此也一直沒說。
“見她作甚,老夫的孫女不能隨意伏低做小,不能任由他人欺辱。謙貴妃不喜歡,咱們幹嘛自討沒趣,初兒,你不能軟,否則謙貴妃欺負你像欺負什麼似得。”
額……
她纔不軟,最多也就是在爺爺和孟玥面前軟,至於謙貴妃,納蘭初覺得倒是謙貴妃被她言語刺激下的傷害不輕。
爺爺啊爺爺,你孫女哪裡是伏低做小的人!
“爺爺放心,這一次謙貴妃沒有欺負我。”
“你有她兒子的孩子,她當然不會欺負你。”納蘭老將軍語重心長地道:“初兒,聽爺爺的話,以後別再見謙貴妃,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這下連孟玥都給罵進去了。納蘭初低聲說道:“爺爺,孟玥很好。”
“你的魂都被他勾引去了,能說他不好?”納蘭老將軍一點都不給她面子。
納蘭初摸摸頭,不想與納蘭老將軍爭辯,默默低頭吃飯。
納蘭夫人院外。
前幾次見納蘭夫人都沒帶碧雲,但後來漸漸發現碧雲的聰明智慧之處,麗姨娘便將她攜帶身邊。麗姨娘望着納蘭夫人的院子門口,低聲問道:“老爺讓我給夫人請安,若我這樣直接進去到底不好,依你之見,我當如何尋夫人不是?”
碧雲道:“奴婢之見,爲防止姨娘害夫人,恪王妃應當已經派了丫鬟來。”
“什麼?”麗姨娘驚叫一聲,納蘭初竟然派了幫手!
麗姨娘想起兩次打她的婢女白廂,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那一聲驚呼惹了讓碧雲皺了皺眉,“姨娘,小聲點。”
麗姨娘忙捂住嘴巴,她怎麼忘了,身邊還有納蘭將軍的親隨,這親隨能幫她,卻也能監視她。她的性命無憂,但她的行蹤卻一點不漏的在納蘭將軍眼中。
她面帶擔憂,憂慮道:“那……”
碧雲搖了搖頭,低聲道:“無事,姨娘沒做什麼,他也不能亂說不是。”
麗姨娘安下心,又問:“納蘭初拍了丫鬟,那丫鬟武功不若,若現在去尋不是,是否不妥?”
“確有不妥,依奴婢之見,這一次便繞過夫人,奴婢有更好的辦法對付夫人。”
麗姨娘笑了,點頭應下。
白廂跟着麗姨娘來,卻見麗姨娘在納蘭夫人院子停了一會兒,卻不進去。心下不明所以,疑惑地緊。
麗姨娘帶着衆婢女回去,找了藉口讓其餘婢女都出去,只留下碧雲。兩人商量了好一會兒,麗姨娘臉上的笑越來越濃。
晚上,麗姨娘嬌滴滴地道:“老爺爲府中之事操勞一天,辛苦了。”
“嗯,你一向懂事。”納蘭老將軍欣慰說道,想起麗姨娘今天的事情,皺眉道:“今日你去了夫人院子?”
麗姨娘搖頭,“妾身沒去。老爺心疼妾身,特許妾身不用侍奉夫人,然而這幾天,妾身愈來愈覺得那天的事情是妾身的過錯,心有歉疚,便想着給夫人陪個禮。又考慮到夫人不喜妾身,若夫人有傷了妾身,那倒是妾身浪費老爺苦心。於是妾身便忍着沒去,走到院外才退回來。”
這一番話說得,納蘭將軍覺得麗姨娘懂事兒不少,而同時,愈來愈對納蘭夫人與納蘭初不滿。
麗姨娘看納蘭將軍神色,知曉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般,便照着碧雲的吩咐慢慢說道:“老爺,妾身想和夫人和睦相處,可夫人卻……不知能否有法子化解和夫人的不快。”
“那天的事情雖起因是你,但後來納蘭初不也出氣了?怎麼,夫人現在與你不對付?”納蘭將軍皺眉道。
納蘭初?麗姨娘聽到納蘭將軍對納蘭初的稱呼,心情不覺間好了很多。老爺喚三小姐吟兒,大小姐卻喚全名。
現在夫人生她的氣與否她不知道,但即便不生氣她也要說成生氣。她抹了把淚,帶着委屈低聲道:“夫人對我不快也能理解,畢竟,我搶了老爺的寵愛。”
納蘭將軍似乎想起了什麼,也不多想麗姨娘這話的真假,直接寒聲道:“本將寵愛誰與她何干,那妒婦你不用管,她若要刁難,你只管告訴本將,本將爲你做主。”
麗姨娘心裡喜色洋溢,面上感動得眼淚橫流。她明顯的感覺,納蘭將軍似乎對她的保護更強了,雖不知爲何,但不僅有他的親隨隨身保護,更還有他的承諾。
他說若納蘭夫人刁難她,她便可告知他讓他來做主。那也就說,只要他認爲夫人刁難,便會收拾夫人!
*
納蘭初道:“玥,我想着吧,麗姨娘對納蘭渣渣肯定意味些東西,否則依着我對納蘭渣渣的瞭解,一個妾,他定不會對她這麼好。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你肯定知道些什麼。”
麗姨娘對納蘭將軍的意義,孟玥自是知道。
麗姨娘婢女出生,能被納蘭將軍看上並帶入府中,容貌是最重要的原因。倒不是有多美,而是長得像一個人。
當年納蘭將軍與納蘭夫人初成婚時,兩人感情如一般夫妻,有新婚燕爾的喜悅與羞澀,但這種的情景不長,新婚不到兩個月,將軍府裡一位性格獨特的丫鬟,做出各種奇怪舉動成功的吸引了納蘭將軍的注意。
納蘭夫人知曉後,一時氣急處置將這丫鬟處置了。
隨後,便有了現在的局面。納蘭將軍厭惡納蘭夫人,也同時厭惡納蘭夫人的孩子。若丫鬟沒死,納蘭將軍打算收房給名分,但結果卻死了,所以納蘭將軍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進納蘭夫人的房,其他時候全部歇在妾的屋中。
丫鬟的事情發生時,納蘭夫人已懷了納蘭初。正室失寵,加之丫鬟的事情給納蘭將軍的影響,讓當時同爲丫鬟的雲姨娘鑽了空子。
經孟玥一席話,納蘭初道:“也就是說,麗姨娘就因爲長得像當年勾引納蘭渣渣的丫鬟,所以才被納蘭渣渣當成替身寵?”
“正是。不過最初,納蘭將軍應該沒太寵她,犯了錯時該打則打該罵則罵,但經碧雲的手筆,恐怕如今納蘭將軍已經將麗姨娘當成影子。”
納蘭初嘆息一聲,“唉,原以爲娘那麼對男女夫妻之事看的這麼透,便不會犯打死婢女這種低級錯誤,但現在看來,她也被情愛迷昏了頭。”
“喔?你覺得岳母迷昏了頭,那若當時是你,你將如何做?”孟玥對這件事情起了興致。
納蘭初邊想邊道:“當時娘喜歡納蘭渣渣,納蘭渣渣顯然不喜歡娘,這個時候有小三勾引,看小三那些計策,顯然不是勾引技術特別高級的小三。若我是娘,嗯,先遂了納蘭渣渣的意,他要收房便收房,要上牀我還可以給他們鋪牀,一切先就着納蘭渣渣的感受,讓他爽了再說。男人對女人的新鮮勁兒都有保質期的,我敢保證,納蘭渣渣喜歡那丫鬟的期限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月,待那股新鮮勁兒過去了,不管丫鬟怎樣遭遇,只要不太明目張膽的過分,納蘭渣渣就絕對不會怪罪。這個時候,我會讓那丫鬟嚐嚐什麼是地獄。”
孟玥有些驚愕,“你這麼想?”
“是啊,就是這麼想的。還有,順便在納蘭渣渣寵愛那丫鬟的時候,通過一件件的事情讓納蘭渣渣覺得對不起我,再有,一定要奠定好賢惠的妻子形象,爲以後的天長地久打基礎嘛!”
“這……”孟玥微微皺眉,“你既如此想,那我們府中的妾室,李夫人爲何落水?林夫人爲何從側妃降位?顧側妃的事情暫且不說,那時她咎由自取,還是,自個兒脫衣服的雪眉爲何被賣?”
這些事情……納蘭初輕咳一聲,“我的情況和娘不一樣,既然情況不同,那我對付王府裡的妖精和將軍府的妖精自然也不一樣。”
“喔?有何不一樣?”
“你愛我,可納蘭渣渣不愛娘。”納蘭初脫口就說。
孟玥點了下她的鼻子,寵溺道:“你呀,你剛纔說的話還有一個前提,岳母愛納蘭將軍,而你將自個兒換進去,是以不愛納蘭將軍的心的考慮問題的。”
也是,若真愛一個人,便不能忍受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滾牀單。
就如,剛穿越時覺得自己不愛孟玥,林側妃讓丫鬟來請人,她還勸孟玥去來着。但後來看到別的女人想孟玥拋媚眼都覺得憤怒。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
“玥,那這件事情怎麼辦,納蘭渣渣最喜歡的丫鬟去了,鑑於得不到才神聖,這顆神聖一直印刻在納蘭渣渣心頭,日漸加深,然後這已經很深的情被轉移到麗姨娘身上,通過麗姨娘這幾天做的事情,也不知碧雲想幹什麼,或者說父皇想幹什麼。”
孟玥雙眸微沉,且看看吧!不管她們想幹什麼,化解便是。
*
第二天,麗姨娘出了幺蛾子。
麗姨娘的早膳出了問題,拿起筷子便感身體不適,大夫來瞧,說是有孕,然問爲何身子會有不適時,才知道是早膳中有對胎兒不利的藥。
瞬間,麗姨娘成了一座淚海,只等納蘭將軍填平。
納蘭夫人來探望時,麗姨娘直指她罵道:“夫人,你早知我有孕,卻在我早膳中下藥,我雖得罪過你,但你連狠毒得連孩子都不放過。”
納蘭將軍直接一巴掌扇心向納蘭夫人,武將的力氣毫不掩飾,竟瞬間將納蘭夫人扇倒在地。納蘭夫人悽悽的眼神盯着納蘭將軍,她沒有解釋,只問道:“你不信我?”
“毒婦,只怕你早起了傷她的心,本將瞎了眼纔會娶你。”納蘭將軍罵道。惡狠狠的眼神彷彿要吃了納蘭夫人,若此刻的他手上有把長矛,納蘭夫人必定血濺當場。
他不信她,自從那個女人死後,他就再也沒信過她。納蘭夫人自嘲一笑,“既不信我,便殺了我。”
“你以爲本將不敢殺你?”納蘭將軍的怒火更盛,厲喝屬下拿劍來。
麗姨娘眼底下滿是冷笑,她相信即便殺了夫人,老爺也有辦法保全自己。
而這個時候,將軍府上發生的一切納蘭初並不知道。
京郊外的軍營裡,各隊士兵都在加緊練習,汗水沾滿了衣襟,一點一點沉澱努力拼湊出來的結果。
納蘭初嘆道:“不愧是軍營,上次我來看到的情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三軍將士保家衛國真他媽的辛苦啊!”
“其實辛苦也不止保家衛國,有時候,吃過的苦能作爲日後肆意妄爲的底氣。”孟玥道。
“那倒是,想當年我……”納蘭初突然停了聲,在孟玥疑惑的眼神望過來時,頓了頓,說道:“若不是當年你以爲我不愛你,爲我承受了幾年的痛苦,哪還有我們現在的幸福生活,否則,你又哪能在我身上肆意妄爲還不惹我生氣。”
“……”
孟玥淡淡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記住你身份,現在你是隨從蘭那。剛纔的話不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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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一天,最有錢的女人碰到了最有命的男人:
“秦蔻兒,本太子第一次睡女人就睡了你,你是不是特有面?”男人酥胸半露,抖腳窮嘚瑟。
“太子爺,本閣主第一次花銀子睡男人,就嫖了你,你是不是覺得無比自豪?”女人蘭花手青花瓷的媚笑。
最有錢的嫖了最有權的,許你一個不一樣的惡男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