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的雪山之上,天界大軍正在默默行進着,在陽光照耀的刺眼的白雪地上,宛如一條長龍匍匐前進。
遠處的雪山,天上似乎觸手可得的雲彩,這般廣闊而純淨的美景讓不少人都是爲之驚歎。
“阿嚏——”王虎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雪山之上的確是不錯,只是……這鬼天氣也着實太冷了些。
西戎沙漠那邊只是夜裡寒涼,而吐蕃這裡,則是終年高寒。
阿九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白雪,無盡的白與無盡的藍組合在一起,使得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空靈起來。
“話說,你說這樂神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自從與魔界那一戰過後,就像失蹤了一般?”王虎忍不住發問。
其實只是單純地想表達自己心中得以疑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告訴他,阿九可能知道什麼。
這是一種無言的來自於骨子裡的信任,又或者,眼前的人總是那樣容易讓人信服。
阿九聽着他的問題,默默垂下了睫毛,沉默不語。
之前那一場戰鬥裡最後出現的旋渦,別人不知道,她卻很熟悉。
那是地府修爲達到一定境界之後的特有的,能夠短暫破開空間的法術。
柳絕音沒有死,而是被父王出手救了,但是,傷勢還未可知,但估計一戰之力是有的,若不是要顧全大局爲了整個戲能做的逼真一些,朱兒定然是要先宰了那個屠地的。
黑煞死在了自己手上,連靈魂都沒有留下。
而之前妖后最爲得意的三大男寵,最終雖說都被收入了波旬的麾下,但是終究不是值得注意的對象。
所有人的目光,只集中在三個人。
波旬,屠地,以及那位傳說中的魔王新寵——玉面狐狸,曾經在火焰山見過的,鐵扇的死對頭。
真正較量起來,他們才發現,其實玉面的管理能力與手腕,幾乎是不亞於孟姝,若不是修爲終究是差了些,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她仍然是相信孟姝的。
而剩下的,士氣正盛的魔界大軍,將要面臨的,恐怕則是……
阿九很快回神,淡淡道:“反正吉人自有天相。”
王虎於是不再說話,如今他的那套刀法已經練得還不錯了,七七八八,至少像那麼回樣子,但是如果想大成,還是需要長時間的日積月累的。
九幽火雷,其實是不能受潮不能碰水的,對於環境有很大的要求,因此在她一開始告訴風煙烈的時候,對方直接派遣火德星君一路跟隨,隨時將炮火周圍的環境維持在一個乾燥卻又不會引爆的狀態。
這種苦差可着實是難爲人了,好在火德星君一向脾氣直爽,他對風煙烈甘拜下風,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到達一處高地山坳的時候,朱兒下令就地休息紮營,引來了一大批的質問。
朱兒倒是沒有說什麼,冷哼了一聲,直接騰空而上,站在半空之中打了個響指。
十萬大軍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
然而,朱兒面對衆人質問懷疑甚至於不善的眼神,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隨即不出片刻,高地之上,一架架九幽火雷,散發着冰冷而駭人的氣息,靜靜地釋放着屬於它的鋒銳。
“此物有傷天和,殺傷過於重大,是如今天后娘娘發明的,但是通六界,在其他的地方可能會影響到人界,因此亂了天道,但是,如今卻是不得不用。”
而身後管理九幽火雷的人,卻是天界從來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這位是蓬萊島少島主,百里容光,這些日子,少島主一直在聯合四境,主張練兵,就是爲了最後的這一戰,我知道前些日子,大家或許有很多的憋屈,但是不論如何,這最後一戰,我們寧爲玉碎,也不能讓那些魔界的魔崽子在六界逞兇!”
朱兒說起話來有一種天生的高貴,這份高貴配合着如此接地氣的話,居然奇異的讓人信服。
本來已經有些失望非議的士兵,重新被朱兒的這一番話點燃了。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
整齊的呼聲響徹天際,這是一種難言的精神,一種衛道甚至於殉道者的精神,至死不休,永垂不朽。
在一片呼聲之中,阿九似乎看到了百里容光冷漠的眼神。
焰醉的死,百里容光到底是知道的,然而……她知道,她們兩個,或許很難回去到過去那樣了,那個心思純淨甚至有些無厘頭的丫頭,終究和她一樣,被這千斤的重擔與無盡的愛恨,折騰地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