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演出的日子。”
等身鏡中的女生穿着淺灰的西式制服,黑色的頭髮紮成馬尾,對着鏡子愁眉苦臉。
“爲了這該死的演出……我又瘦了……”
樓下負責早餐的女傭提醒阿塵時間,聲音柔柔地像極了昨天柳生媽媽的嗓音。
這個之前根本不認識的柳生夫人,自稱是母親的好友。時限是三天。
聽了之後她黑線了。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好。瞭解了大致地情況後,阿塵列了一張單子。
“天哪……居然有這麼多人……”
“塵小姐,您換好衣服了嗎?”
女傭在房門口輕輕敲着門板。
“啊,就來。”
她急匆匆地迴應,抓起椅子上的書包下樓。
“今天的早晨好豐盛啊……”
“塵小姐今天演出要加油哦,”年紀長一點的女傭站在餐桌邊上,“夫人昨晚電話叮囑的。”
“恩啊,謝謝。”
阿塵看看時間,再看看桌上的早餐,突然間沒了胃口。
……是因爲太緊張了?
總之最後只是喝了碗粥就出門了,司機同樣說了“要加油”之類的話。
真是,很受大家關注啊。
……
冰帝是貴族學校,施行西式教育。所以在校慶當天,姊妹學校的校長也來了東京,作爲一種鼓勵和變相的交流。到達學校的學生們都可以看見門口的迎接隊伍,非常專業。
“這也太誇張了……”
還不太習慣這樣的陣仗,捏緊了口袋裡的手機,阿塵深吸一口氣,朝冰帝大門走去。
“暮西涼大人!演出請加油!”
“祝你今天演出順利!”
“冰帝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一路上,只要是冰帝的學生,不管認不認識,是低年級還是高年級,看到她都會涌上來說一堆激勵鼓勵的話。弄得她措手不及。
“發生什麼事了……”
她迷茫地停下腳步。
“啊拉,這不是祝英臺小姐麼。”
某個輕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角瞥到一抹深藍色發,緊接着就是少女們的尖叫。
“忍足少爺!!”
“男二號出現了!”
看着忍足侑士搶過自己的書包,阿塵深感無力: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忍足狼帥氣地一撩藍髮,桃花眼內精光一閃而逝,他再次湊近阿塵,用僅僅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今天,好戲開場……”
“什麼?”
沒有理會阿塵的疑惑,忍足拎着她的書包朝教學樓走去。
“喂喂,把書包給我——”
……
“手冢?我是不二。”不二週助微笑着朝家人告別,出了家門。“我現在出門了,坐車差不多十五分鐘到你家。”
“好,我也剛吃完早餐。”
“恩,到時候見。”
“恩。”
掛了電話,不二笑得有些牽強——和手冢通電話果然很無趣啊。
車站離不二家不遠,轉個彎出巷子就到了。不二走得很及時,車子正好來。
“恩啊,今天很幸運吶。”
……
教室裡人來得不多,但一個銀灰色的腦袋已經夠明顯了。剛纔經過F組的時候看見慈郎他們到了,阿塵好不容易跟上忍足狼的腳步,卻被前面的人一跘。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有個女生急忙扶起她,走在前面的忍足侑士看到情況也皺起眉:
“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
委婉地拒絕了女生的攙扶,她拍着裙角起身。
“沒有摔到。”
緊接着指指膝蓋。那個女生鬆了口氣。
“走吧。”
“恩。”
跡部大爺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因爲自阿塵和忍足進門,到早自修的鈴聲打響,也沒有看到跡部說一句話。
坐在前面的忍足當然無所謂,只是苦了旁邊的阿塵,要忍受女王的怨氣。
……怨氣?
“喂,你怎麼了?”
阿塵推推旁邊撐着下頜的跡部,問。
“……哼。”
彼時還是初一的跡部還沒有學會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少年轉過頭去沒有理會身旁的女生。
搞什麼……
看見跡部不鳥她,她也懶得管這株自戀水仙了。沒想到過了會,這株水仙倒是主動和她說話了。
“……喂。”
沒反應。
“……喂。”
沒反應
“……喂!!”
跡部大爺爆發了,但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阿塵摘下耳機迷茫地看着跡部漂亮的臉,有些裂痕的樣子。
“……怎麼了?”
“你、你今天怎麼和忍足一起來的?”頓了頓,看着女生的表情,跡部連忙說,“我的意思是——”
“哦,那個啊。”阿塵打斷他的話。
“只是正好遇到了。”
“正好?”
“對啊。”
“那他湊近你耳朵說了什麼?”
女生沒有回答,坐在前面的忍足回過頭。
“跡部君,不要告訴我們,這也是你‘正好’看見的哦~”
“本大爺的洞察力還用得着‘正好’這種沒有實質性的詞語!?哼,忍足侑士,本大爺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哦~”
聽到跡部這麼說,忍足侑士饒有興致地用他性感的聲線兜兜轉轉。
“我想你還是先管好一下自己的崇拜者吧。”
“什麼意思。”
跡部壓下眉毛。
“剛纔在走廊裡,有人想襲擊阿塵喲。”
在忍足性感的聲音下,跡部把注意力轉向塞着耳機聽歌的女生。
“……”
“別看了,沒事。”
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阿塵再次摘下耳機,發現差不多全班都在看着他們。
“……又怎麼了?”
跡部有些躲閃的自己的眼神,忍足在旁邊笑得沒心沒肺。
“你怎麼穿着制服。”
憋到最後,跡部說了句讓衆人絕倒的話。
“不穿制服穿什麼。”阿塵有些不解,才注意到,除了她,其他人都是便裝。
“真是服了你了。不知道校慶時可以不穿制服嘛。真是個好學生啊。”
忍足痛心疾首。
“把你那不華麗的表情給本大爺/我收起來。”
跡部和阿塵同時說,接着一愣。忍足憋笑。
“算了,總之先跟我走。”
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往外拖,在門口遇到了小亞美晴。
“呀,跡部大人……阿塵?你們去哪?”
……
“你要帶我去哪?”
坐在加長版的勞斯萊斯里,阿塵皺着眉頭看着跡部。
“去給你換件華麗的衣服。”
“……你真是無聊。”
“什麼!?”這話成功讓努力淡定的跡部大人如炸毛貓一樣竄起來,可惜身高原因,竄到一半不得不坐下。
“喂,你不知道現在你是本大爺的人,要是你丟人,不就是給本大爺臉上抹黑麼!”
“那你就不要讓我是‘你的人’不就好了。”
淡淡地回擊,跡部沒想到自己也有詞窮的一天。
“總之……少羅嗦!”
“嗨,嗨。”
實際上有早自修,只是爲了讓班主任提醒學生注意安全等無關緊要的事而已,所以等到老師囉嗦完畢,學生們也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忍足的桌子邊上圍了一圈人,都是預祝他演出順利的。
“放心吧各位,今天的演出——一定會異常精彩。”
*****
不二到達手冢家時,他微微驚訝地睜開眼。同時連忙問候。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好。我是手冢君的同學不二週助。”
“你好,不二君。”手冢媽媽和善地拍拍兒子的肩膀,“我們家國光麻煩你照顧了。”
“怎麼會……”
一番客套後,大家坐上手冢爸爸的車子出發了。本來阿塵的演出是下午,但是大家都想去冰帝看校慶表演,於是和神奈川那邊 “不謀而合”,早晨出發。
……
“唔,本來還想睡個懶覺的。”
文太揉揉睡眼朦朧的眼睛,真田的經典名言立刻出現。
“太鬆懈了!”
不過這次解圍的不是幸村,而是真田家的長男葉一郎。
“都是我的錯。文太我向你道歉。”
衆人被他的這番話弄得摸不着頭腦,真田弦一郎的臉突然紅了。
“弦一郎肯定是因爲小時候被我和阿塵欺慣了,壓抑太久所以……”
文太因爲這段“往事”而睜大眼睛,幸村笑得有些勉強,夢市則是不解得看着這幾個哥哥。
“哥哥!”真田急忙阻止哥哥,免得自己以後沒面子。
“Ma,Ma,開玩笑開玩笑~”
一路開到東京,順利通暢。
……
冰帝的學生們爲了準備今天的校慶,都花了很大的心思。因爲是開放制,所以陸續有外校的學生、家長進入這所學校。當遠道而來的幾人下車,打電話給阿塵時,對方卻告知本人不在學校,會找個同學來接他們。
“好,是叫‘小亞美晴’是吧。恩,記住了。”
葉一郎收起電話,告訴一干人等要在校門口等會。於是一羣美少年吸引了大衆的目光。
“啊拉,柳生!”
眼尖的文太看見正在停車的柳生一家人,很有同學情誼地招手。聽到這個姓氏,幸村和真田立馬想起了仁王一直想要挖牆腳的柳生比呂士。
深紫色的短髮,橢圓眼鏡,高瘦的身材。怎麼看都很符合“紳士”這個外號。
“柳生……嗎。”
夢市看到哥哥若有所思的眼神。
柳生家兩個孩子都在立海大讀書,幸村是見過幾次的。妹妹裡奈很喜歡繪畫,所以是比較熟悉的了。
“幸村君,”首先過來打招呼的柳生裡奈很大方地先問候幸村精市,對方也淡淡地點頭。“好久沒看到你來畫室了,網球社很忙?”
剛要回答的幸村感覺到妹妹抓緊他的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他和裡奈之間看着,似乎是有些害怕。
“小夢,這是裡奈前輩,是哥哥的同學。”
摸摸妹妹的頭,不着痕跡地把她往身後藏,幸村精市笑得優雅。
裡奈不是糾纏不清的人,她對於幸村,是很敬佩的。要說仰慕也不是沒有,家裡良好的教育告訴她,不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所以遇見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現在看來,這位幸村妹妹似乎不是很喜歡自己呢。
“柳生叔叔,柳生阿姨。”
大家向長輩打了招呼,就在校門口一起等那位“小亞美晴”。
小亞美晴受好友所託,拉着同班的六條青和小川一起跑到校門口找人。好友給自己的信息只有一條,那就是——閃亮生物。
跑到校門口,在樹下看到了現實中的“閃亮生物”。小亞美血壓飆升,臉紅了。扭扭捏捏地走過去,問:“請問哪位是真田葉一郎?”
正在和柳生夫婦聊天的葉一郎轉過臉來,纖細的眉目落盡小亞美的眼裡,像陽光一樣燦爛。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