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一直在書房待到很晚, 管家好幾次想勸他去休息,都被趕了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好的盟友, 不就是急需庇護的豐臣家麼……”
很明顯, 從那次珠寶案子來看, 子木家是站在九漣家一邊的, 從前跡部家擴張威脅到了子木家, 子木家主纔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同樣受着威脅的幸村家,以求度過當時的那場大掃蕩。跡部家與子木家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了。那麼與子木家聯姻的幸村家,自然和跡部家是好不到哪裡去了。
雖然現在兩家由於子木愛子和幸村明磊的婚姻破裂而有些摩擦, 但是合作的關係總不會有所改變。更何況……幸村家主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依然精明。
十三歲的跡部景吾在書房裡翻閱了打量日本大家族的調查, 資料中甚至包括了一些小道傳聞和人們的推測。
“呵……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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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了。”
阿塵抱着玩偶向嬤嬤淺淺鞠了一躬。
“哪裡的話, 大小姐。”上了年紀的嬤嬤眼神有些不好, 所以縫補玩偶的破損處用了一些時間。不過針腳很密,縫完了看上去很美觀。
“這娃娃做工很好, 怎麼會出現掉線漏布的事呢……”
嬤嬤收拾好針線包,喃喃自語。
女生的腳步一頓。
夢市絕對不會這麼不小心。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個玩偶。嬤嬤也說了做工沒有問題。那麼這道破損……是人爲的?
腦袋裡有根線被提了一下。
——這個玩偶是九漣陽送的。
“這裡面……是不是藏了什麼秘密呢……”
*****
“侑士。”
忍足侑士回家時,父母都在。
“恩,我回來了。”
少年鬆開領口的幾個鈕釦,回答。
“和菊川小姐聊得如何?”
父親放下報紙, 不鹹不淡的樣子和兒子如出一轍。
“哦……很好啊。”
母親輕皺了下眉頭:“侑士, 菊川那孩子的身世……你知道麼?”
“哦?”忍足侑士感興趣地挑起眉頭。
“據說那孩子不是九漣宏親生的。”
忍足先生拿報紙的手頓了頓。
“怎麼說, 能夠和九漣家合作, 也是對我們家有利無害的。再說九漣少爺的病也拜託給我了, 他們家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深究了。明白麼, 侑士?”
深藍色頭髮的少年站在樓梯口回頭:
“明白,父親。”
我一直都很明白啊父親。
侑士的眼神暗了暗,往樓上走去。腳步聲很輕,一直到客廳裡恢復寂靜,忍足夫人才又開口。
“有必要這麼委屈我們家侑士麼,菊川柔那女人在日本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她的女兒能好到哪裡去?再說了現在她連個名分都沒得到就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菊川南芴根本就沒什麼價值了!侑士再怎麼說也是繼承人,怎麼能……”
“好了。”忍足先生打斷妻子的抱怨,“侑士不笨,他已經拒絕菊川南芴了。”
“誒?我……怎麼回事?”
“侑士這幾天不是一直忙着約會麼。還有手機電腦桌面不是都換成了一個女孩子的。”
“……原來是這樣。誒?你是說我們家兒子找了女朋友!!?”
*****
英國。格拉斯哥。
少年在門口站定,裡面時不時傳出一些吵鬧聲,帶着器皿摔破的聲音。
“少爺,菊川夫人正在接受治療,您……”
身邊的老管家微彎着腰說。
“不用了,我站在這裡就好。”
“這……是。”
九漣陽閉上眼睛,那些聲音全都竄進耳膜。
“走開!你們都給我滾!”
“我丈夫呢?我丈夫在哪裡?我要見他!”
“我沒瘋!我很好!我——”
“喀拉。”
一聲輕輕的撞擊聲。
門被瞬間撞開,裡面衝出一個白外套的醫生,帶着手套的手指上染着紅色。
“不好了!病人頭部受到撞擊!準備急救!”
少年透過門的間隙,看到裡面亂作一團。地上還有許多糾纏在一起的醫療器皿,以及一個被衆人拖回牀上,額角留着血的病弱女人。
……好像記憶裡,很久以前,母親也是,這樣吧?
他攥緊了手指,慢慢微笑起來。
“請問您是病人的家屬嗎?”
護士拿着病歷單問。
“不,我只是聽到動靜過來看看。”
少年淺淺一笑,轉身離去。
菊川柔,你這就叫做自作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