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遭受的重擊讓她產生了短暫的眩暈,用力地晃了晃腦袋,被靳遠抱着的上官若言在大聲地咳嗽了幾聲之後,總算是感覺到可以正常的呼吸了。“沒事吧?”低下頭來輕聲地詢問着,靳遠的臉陰沉的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
輕輕地哼了一聲,一手按着不住傳來痛楚的腹部,上官若言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待得靳遠放開手臂之後,她才搖晃着,慢慢地站直了身體,不願意與他產生過多的接觸,因爲他的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與邵景瑄相似的感覺,讓她的心裡隱約地有些不安。低聲對他道了謝後,她先是冷冷地望了一眼那邊剛被一羣人扶起來的侯延,然後就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茶棚之內。
目送着她進去,靳遠重新回過頭來,目光有些輕蔑地瞟了一眼侯延那有些發青的臉色,突然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冷笑道:“難怪侯長老總是找不到人比試切磋呢,哼。恕不遠送。”
他的語義很簡單,你愛去哪裡去哪裡,就是不許進他們呆的這間茶棚。邊城一向都被雪鷹教當成是自家的地盤,作威作福慣了,如今被人在自家的地盤裡像趕乞丐一樣趕走,跟着侯延來的那些人自然有些受不了了,紛紛地把目光投向臉色同樣不好看的侯延,可是後者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那股子神氣勁兒。
“長老,您不說肯定是他們乾的麼,爲什麼不把他們拿下啊?”一個實在是忍不住了的小個子年輕人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心,湊到侯延的旁邊,小聲地問道。豈料卻被對方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屁股上。
“你有證據麼?沒有證據跟我在這裡叫喚個屁!人家是什麼人?就算是有證據你都不一定動的了人家,更何況手裡頭什麼都沒有了。”惱怒地訓斥着那個小子,侯延的心裡多少舒服了一些,這才領着他們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只要是知道十幾年前那檔子事兒的人就都能聯想到這次雪鷹教教主被殺何人嫌疑最大,可這件事又不能被拿來大肆宣揚,那可是王爺被殺了啊。王爺是什麼人?是皇親國戚,殺死了皇親國戚,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天底下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和這事兒有關係。就算是衙役捕快抓不住他們這些江湖人,可是不代表那些爲朝廷效命的高手們找不到,所以此
事是萬萬提不得的。再說了,這教主一死,無論是輩分還是武功修爲,這教主一職都非他莫屬,他何苦爲了一個已死之人而損害自己的利益呢。
這邊侯延剛走,靳遠就立刻返回了茶棚,只見上官若言已經調息完畢,整個人彷彿沒事兒人一樣正坐在那裡喝茶呢。就功力來說,這個侯長老比那個雪鷹教的教主還要差上一大截,連他都死在了她的劍下,這麼一個長老又能把她怎麼樣呢。剛剛那一下,她是吃虧在了經驗不如對方豐富,再加上不敢用劍,所以才吃了虧。不過所幸她內力深厚,侯延的那一腳纔沒能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我們明日就離開吧。”看到她沒事兒,靳遠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後,纔對一旁輕搖摺扇的靳殤說道。後者先是有些驚異地看了看他,然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以免夜長夢多。”
第二日剛用過早飯,他們一行六人就找了個馬隊一起往回走,雖然在出城的時候有看到雪鷹教設在城門處的檢察人員,但是對方卻並沒有出手攔截他們。就算是攔了你也惹不起人家,何苦給自己找麻煩呢。基於對方的這種心理,他們六個很順利的就離開了邊城,再向前走了三日的路程之後,靳遠就獨自離開回千機閣去了,剩下他們五個人,在六日之後終於回到了位於京城的樑王府。
“這一趟還真是挺順利的呢。”傍晚,在樑王府的內院裡,邵景瑄他們一羣人正坐在一處水榭之內飲酒聊天。在仔細地聽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之後,邵景瑄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特別好,一邊拉着靳殤他們幾個男的不停的喝着酒,一邊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爽朗的大笑。與他們那邊相比,水榭另一旁的三位女性則要顯得淡然許多,就連往日裡總是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盧悅此刻也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靜靜地坐在一旁,嘴角含笑地看着那邊熱熱鬧鬧的一羣人。
“說實話,我跟了爺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麼開心。”端起滿滿的一杯酒,盧悅滿懷感激地對坐在一旁發呆的上官若言說道“我敬你,上官小姐。謝謝你能讓爺這麼開心。”語畢,盧悅也不待她的回答,就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略微的猶豫了一下,雖然覺
得她的話有些不妥的地方,但是上官若言還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明顯地感覺到一股辛辣的液體順着喉嚨一直向下滑去,然後宛如一團烈火在她的胃部灼燒了起來,她的臉上立刻就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趕忙夾了菜到她的碗裡,杜緋雪這邊的筷子還未放下,那邊的邵景瑄就已經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先爲兩人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他雙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舉到了胸前。然後才輕聲地說道:“都說大恩不言謝,但是本王,不,是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上官。”說罷就仰頭把杯中的酒喝乾了,然後杯口朝下,整個人也對着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看着他彎腰站在那裡,上官若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酒杯。先是對着他敬了一下,然後就一仰脖子,很乾脆的喝了個一滴不剩。
“各位不必這麼客氣。”把酒杯放回了桌上,上官若言對着已經直起了身體的邵景瑄淡淡地說了一句,同時出乎衆人意料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全部都愣住了,誰也不會想到,平日裡冷若冰霜的她會露出如此嬌豔動人的柔美笑容。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就在邵景瑄重新找回了思維能力的時候,站在他對面的上官若言突然晃了一下,緊接着整個人就向前撲倒了下來。
“小心!”低呼了一聲,邵景瑄慌忙把手中的酒杯丟給了一旁的洛風,同時搶步上前,一伸手就把她給攬入了懷中,先是檢查了一下她的脈搏,然後才擡起頭對着一臉無奈地杜緋雪問道“怎麼回事?”
一手託着腮,滿臉無奈的杜緋雪先是輕嘆了一聲,然後才帶着些許笑意地說道:“……她醉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邵景瑄實在是沒想到上官若言的酒量會這麼差勁。跪坐在地上,他低頭看了一眼臉頰緋紅,嘴角還含着一抹淡淡笑意的上官若言,突然就無奈地輕搖着腦袋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有些怪,說不清是覺得好笑才笑,還是因爲些其他的原因才笑。
立於人羣之外,靳殤輕搖着摺扇,目光卻已悄悄地移到了杜緋雪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他們兩個的笑容微微地有些狡黠,只是他們表現得很小心,並沒有讓其他的人注意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