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追趕近一盞茶的時間,雲中鶴突然覺得有些奇怪。追了這麼久,以他的輕功,不可能連對方的影子都看不清,更何況對方還只是個武功平平的小王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停下來,回頭一看,心裡頓時就是一凜。
“就剩你們四個了?”沉聲問道,雲中鶴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愈發明顯了起來。剛剛一直忙着追,現在就只剩那四個拿着斬馬刀的中年人還跟在他後面了。臉色陰沉的沉吟了好一會,他突然低喝了一聲“……往回走!”
“雲爺?”疑惑地看着他,四人之中,面帶刀疤的男人有些不甘心的嚷嚷道,卻被另一個黑臉大漢悄悄地扯了一把,隨即就聽到雲中鶴很是惱火地低聲悶喝。
“居然被兩個小輩騙的團團轉,被那兩個老不死的知道,肯定會笑死。”拳頭的關節被握得格格直響,雲中鶴大袖一揮,率先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其餘四人相互對望了一下,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說是不追了,可在這種複雜的地形之下,想要馬上從洞窟之中退出去,還真是要費上不少的功夫。每經過一個岔口都在石壁上留下記號,磨蹭了近一炷香的時間,雲中鶴他們幾人終於回到了剛開始與上官若言相遇的地方,焦躁的心情多少得到了一些緩解,雲中鶴坐在一塊岩石之上,陰沉的臉色略微轉晴。
“雲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恭敬地蹲坐在一旁的地上,四個男人中最瘦弱的那位小聲地問道,其餘幾人也都轉過頭來看着他們。微微地皺了皺眉,自從坐下之後就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雲中鶴緩緩地睜開眼,語氣冰冷地哼道:“韓家的人應該早就隨着小王爺逃了,不過我們在去往京師的
路上都設了暗哨,只要在他們進入京師之前除掉,就不會被上面的那位怪罪了。”
“關於那人的身份,不知幾位能否相告呢?”淡淡的笑聲突然傳了過來,邵景瑄一身黑色夜行衣,神色從容地倚在石壁上,嘴角掛着的笑意裡滿是嘲諷。
雙目微眯,雲中鶴的心中很是驚訝,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一直圍在他身邊的那四個人突然一齊動了起來,深知自己的這四位手下身手不錯,他也就沒有出言 ,只是換上了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見那四人撲過來,邵景瑄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微微地向後退了幾步,整個人站在拐角後的通道里頭,默默地拉開了架勢。
毫無顧忌地衝入了通道,四人手持長柄的斬馬刀,口中大喝着迎頭劈下。通體漆黑的斬馬刀質感厚重,只有刀刃部分的那道銀白閃着森冷的寒光,這四人常年在一起,配合上已經十分的默契了,此時突然暴起出手,四柄利刃立刻交織成了一張巨網,將邵景瑄立足之處盡數籠罩。臉色不變地看着呼嘯而來的寒光,邵景瑄嘴角微揚,身體只是再次向後退了一小步,只聽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突然傳了過來,斬馬刀在石壁之上帶起一連串的火星,通道之內十分狹窄,斬馬刀又極長,這四人急於邀功,一時不查,此刻發現長刀被卡在了通道之內,臉上無不大驚失色。本來這種斬馬刀是可以從中間分開的,只是他們的力氣都極大,一柄長刀竟生生的切入了洞頂的石壁之內,現在再想分開,卻已沒有那個空餘的空間,更何況,站在他們對面的年輕人也不打算給他們重新來過的機會。一腳踢在爲首的疤面男的胸口,邵景瑄的這一腳力量極大,骨骼碎裂的聲音立
刻傳來,疤面男口中鮮血狂噴,一口氣還沒喘上來,邵景瑄的第二腳就已飛快地招呼在了他的腦袋上,只覺得腦袋裡頭嗡地一聲,疤面男猛地撞在了一側的石壁之上,嘭地一聲悶響,疤面男無聲地栽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混着灰白的腦漿很快地留了一地。
嘴角微揚,邵景瑄出手毫不留情,仗着突然暴起之勢,幾息之間就以將那四人送去見了閻王。雲中鶴雙目微眯地坐在那裡,臉色卻是十分難看,本來那四個人剛一衝進隧道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妥,只是上官若言突然閃身出現在了另一處洞口,懷裡抱着長劍,表情淡然地看着他,因爲領教過她快的有些詭異的身手,他不敢輕易出手,也就是由於着一瞬間的遲疑,使他陷入了現在這種孤立無援的地步。
“看不出啊,小王爺還是爲身手了得的高手呢。”冷冷地笑着,雲中鶴緩緩地站起身,眼中雖然有着些許的驚訝之色,但卻並未把他放在眼裡,只是在看向上官若言的時候,眼中才會略微閃過一絲警惕之色。微微地笑了笑,緊身的夜行衣讓邵景瑄的身形顯得更加挺拔健碩,毫不在意地走進石洞之中,他身手在腰間一扯,一柄通體漆黑的軟劍無聲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雲中鶴眉梢一跳,居然有些不敢相信地驚呼了起來“墨蛟軟劍!?你是靳遠?”
“在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靳遠這個人存在。”
嘴角微微上揚着,邵景瑄以如同宣告般的語氣朗聲說道。看着他臉上的笑意和眼中的殺氣,馳騁江湖大半生的雲中鶴突然四下張望了一下,彷彿是要仔細地檢查一下這裡夠不夠資格作他的葬身之處,只不過,他的心裡很清楚,就算是不願意,他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