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樑王府的人基本上都是處在一副極其忙碌的狀態之中,所有人都在以最快的速度來完成着上面交代下來的工作,不過,這僅限於樑王府內院中的那些僕人,而外院的那些人的生活則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依舊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生活。而作爲這裡主人的邵景瑄卻也因爲把所有的事情吩咐給了其他的那些手下來做反倒也閒了下來,整日地待在自己的那座園子內,曬曬太陽,品品茶,日子過得舒適而愜意,只不過,這只是表現在那些外人的眼中的假象罷了。
“我們必須馬上啓程。”入夜,上官若言坐在邵景瑄的牀邊,語氣堅決的說着,只不過,她現在的狀態卻多多少少的顯得有些氣勢不足。額上粘着被汗水打溼的碎髮,她的呼氣急促而粗重,蒼白的俏臉上更是堆滿了疲倦。
“我知道。剛剛辛苦你了。”伸出手來,邵景瑄動作輕柔地爲她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很是憐惜的看着她。不過,他自己的情況也不比上官若言好上多少,同樣是滿頭的大汗,就連穿在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水完全的浸溼了,一向都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髻也略微有些散亂了開來,但是,那張英俊的臉上卻是一副紅光滿面的模樣,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不和諧之感。
“不要說些敷衍我的話,好麼?”並沒有扭頭躲開邵景瑄的手,上官若言的語氣之中卻有些不高興的情緒混在裡面,這幾天她就一直在催促他儘快上路,可他卻遲遲的不願有所行動,只是一個勁兒地跟他說好好好的,以此來敷衍上官若言等人。
感覺到了她有些生氣了,邵景瑄也覺得自己這幾天有些不大對頭。他自己的心裡清楚,洛風的死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不少的陰影,使他下意識地將自己關在了府裡,生怕他一離開,就會再有人遭到邵崇光的毒手,只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反倒是給人帶來了麻煩,眼前的上官若言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爲了讓他可以有時間來休息和恢復因爲壓制火毒而消耗的內力,上官若言每天都會爲他輸入內力,剛開始的,還
只是每天傍晚的時候來輸入一次,可不過是過了三天的時間,她就必須要中午和晚上各來輸入一次,而且每次幾乎都是要將全部內力的六成左右輸給他,這也是她現在爲何會如此疲憊的原因了。
有些歉意的看着她,邵景瑄的心情很是複雜,一來是爲了她如此的辛苦而感到歉意,這第二點,卻是因爲她在爲自己的安危而緊張。一直以來,邵景瑄都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意的,他喜歡上官若言,不是出於利用或是其他的目的,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她,喜歡她那份清冷孤傲,同時也心疼她那的孤寂和無依,可以說,除了復仇之外,他與上官若言之間的感情就是他最大的那塊心病了,儘管他有着十足的自信,相信上官若言也是同樣的喜歡着自己,可是,這畢竟只是他的一種猜測罷了,再沒有聽到她親口對自己說出喜歡之前,他的心裡總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安存在,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離他而去。不過,現在在看到她接連幾次都爲了自己的安慰而如此的緊張之後,他心中的那份不安終於變得越來越淡了。
“這次絕不是敷衍,我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盧悅和蕭雲會與我們同行。”看着她的眼睛,邵景瑄認真的說道。對於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是在瞭解不過了,如果不盡早前去神農谷醫治,最多也就能再撐過五天的時間,上官若言就要將全部的內力都輸到他的體內來幫助他壓制那個火毒,他心裡很清楚,她一定會在他之前倒下的,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形,所以,他才趁着上官若言下午回房調息的空檔,將杜緋雪和慕雨等人叫到了他的房中,將出發的時間徹底的定了下來。不過,邵景瑄顯然還有些事情想要說,只見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之後,才輕輕地對上官若言說道“我以後都絕對不會再來敷衍你的,而你也不能瞞着我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好麼?”
心裡猜測着這次去神農谷的路上應該不會很太平,他擔心上官若言又會不顧自己安慰地來保護自己,這才先一步讓她跟自己做出承諾
,他知道她是個極其信守承諾的人,只要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即使是在困難的事情,她都會去盡全力的完成,所以,他要向上官若言要一個承諾,一個絕不會讓自己去以身犯險的承諾。靜靜地看着他,上官若言的目光清澈而明亮,沉默了半響之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道:“好。”
因爲身體狀況不佳,邵景瑄此次出行並沒有騎在馬上,而是與盧悅一起坐在了一輛小小的馬車裡。之所以說是小小的馬車,那是因爲他所坐的這輛馬車真的是十分的小巧,除了裝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露宿用具外,整個車廂之內,就只能容得下一個半的成年人,而且還是要以半躺半坐的姿勢纔可以。不過,在這輛馬車的前面,卻有四匹高壯的駿馬分作兩排地拉着車子,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縮短在路上的時間,好讓邵景瑄等人儘快的趕到位於蜀中的神農谷去。
“盧悅,一路上要照顧好爺,知道了麼?”站在樑王府的門口,前來送行的慕雨有些不放心的再三叮囑着。如果不是靳殤去了軍營,他就可以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去了,不過,爲了保證這座王府可以在邵景瑄離開的這段時間內不出什麼紕漏,他不得不和杜緋雪一同留在這裡坐鎮。
“慕雨哥,杜小姐,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爺和上官小姐的。”因爲馬車很小,而盧悅又不會趕馬車,所以,這好與上官若言一道騎馬護在馬車的兩側,而趕馬車的任務則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一向都面無表情的蕭雲身上。
即使在不放心,慕雨也只能是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道:“你也要多加小心一些。”
“知道了,等治好了爺的傷,我們還要一同帶洛風哥回家呢。”微笑着說道,盧悅的眼神在提到洛風的時候明顯的黯淡了一些,不過隨即就又恢復了正常,而她口中的家,則正是邵景瑄在封地的那座真正的樑王府。在邵景瑄決定開始復仇之前,他們四個人就是與他一同生活在那裡的,所以,對他們四個人來說,那裡就是他們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