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驚,邵景瑄差一點就要叫了出來。目光瞬間就從雲中鶴的身上移了開來,他略微調整了一下心神,然後才壓低了聲音反問了道:“你說什麼?”
“你的易容很成功,應該是出自緋雪之手。只是你的一些動作習慣和行事作風暴露了你的身份。”輕聲的說着,上官若言收起了架勢,劍尖抵着地面,她的雙臂很自然地垂在身體的兩側,除了一雙眼睛依舊緊緊地盯着對面衆人的一舉一動外,她的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彷彿是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一樣。
心中微凜,邵景瑄面色微沉,手指再次不自覺地想要去敲擊自己的腰際,直至他猛然的察覺到了不妥,這纔有些懊惱滴微皺了一下眉頭,腦中的殺意一閃而過,他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無力地狡辯道:“什麼易容?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上次從雪狐宮回來,我發覺你的腰間有一硬物纏繞,想必就是那柄黑色的軟劍吧?而且,千機閣的家僕們,在對於靳遠的描述上,也跟我所見到的有很大出入,反倒跟你更貼合一些。對於這些,不知你想如何解釋?”有些自顧自的說着,上官若言趁機恢復着劇烈消耗的體力,一雙眼睛卻因爲被人圍困而微微的有些凝重。
身後的人一下沉默了,邵景瑄沒想到她居然是從那麼早的時候就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來。好看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幾次張開口,但是卻沒有在反駁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淡淡的反問道:“你是如何認定的?”
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上官若言心裡也清楚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而邵景瑄也沒有開口繼續追問,經她這麼一嚇,他的心神也恢復了清明,只是剛剛的那絲殺意卻讓他覺得心裡微涼,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變得爲了復仇而不擇手段了麼?捫心自問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打算暫時先把這個問題擱在一邊,等到脫困了之後再去好好思考。目光四下瞄了瞄,他剛開始琢磨起脫身的辦法,一直都沒有動的上官若言突然悄聲地嘟囔了一句,這讓他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想殺我也無妨,全當是還你的人情了。”
輕描淡寫地說着,她的臉上一副淡然之色,絲毫沒有去在意身後人的表情變化。臉上微微的有些怒色,邵景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反倒是立於對面的雲中鶴在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們有所動作之後,漸漸覺得有些無趣,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脖頸,他很是隨意地笑了笑,道:“兩位嘀咕了半天,可曾商議出了什麼結果?雲某年紀大了,熬不了夜的。”
“十四年前我都能活下來,今夜你就有把握能取我性命麼?”收斂心神,邵景瑄微微地笑了,一席話說得雲淡風輕,一點也不在意被人團團包圍着的處境。
“那就讓雲某來試試好了。”眉梢一挑,雲中鶴笑得很自信。夜風將他的衫尾拉得筆直,雙臂大張,他口中一聲長嘯,身後的衆人立刻無聲地動了起來,數道矯健的身影爆射而出,直奔書房的大門而去。目光微凝,上官若言反手一掌將邵
景瑄推至書房的門口,足尖輕點,身影宛如鬼魅般地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長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半月,當先幾人只覺得頸部一涼,緊接着就看到一篷血紅從自己的頸部噴射而出。瀟灑落地,上官若言容顏清冷,黑色的皮甲血跡斑斑,置身於月光之下,給人一種妖異之感,眼神冰冷,所到之處無不讓人心底發寒。
“一會兒,你先走。”低聲喝到,上官若言背對着邵景瑄,使他無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不行!”不假思索地回絕道,就連邵景瑄也很奇怪自己爲何會這麼幹脆,只是他現在已經無暇多想。
“一羣廢物!”尖聲怒喝,雲中鶴揉身上前,手中一支判官筆疾點而出,招招直奔她的要害。微微後退半步,上官若言長劍飛舞,金屬撞擊之聲絡繹不絕。站在門前阻止着殺手的前進,邵景瑄的目光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雲中鶴的身上,就在這時,書房之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悶響,緊接着聽見一聲尖銳的破風之聲,只見一隻響箭忽然衝破書房的屋頂,直射天際,隨即就爆發出一朵碩大的綠色焰火。
院中的人全都微微的一愣,直到焰火隨風消散,邵景瑄才突然回過神來,手起刀落地砍翻了幾個離得最近的殺手,他足下猛然發力,幾步衝到了上官若言的身邊,拉起她就往院外衝去。小院的院門虛掩着,兩人幾個呼吸之間就已來到了門口,一腳踹開院門,邵景瑄當先一步跨出了門檻,突見一道寒光閃過,心中登時一凜,再想收回身形,卻已然來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