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光看她紅脣微張,懵懂無知的樣子,喉頭滾了滾,不自然的說,“五日後過來拿藥丸。”
然後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
芳華不由得牽了牽嘴角,好好的,爲什麼大師好像有點生氣?
不過,今天得到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她小心的對薛重光再行了一禮,悄然的退了出去,還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姑娘。”清歡上前,關切的叫了一聲,如果求神拜佛能趕走忠毅侯這個惡狼,她願意日日禱告。
芳華朝她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風,袁琨所帶來的鬱色一掃而空。
清歡立在那裡呆怔了片刻,姑娘是想到解決的法子了麼?
那她可真的要早晚三柱香,感謝佛祖保佑了。
她家姑娘終於不用夜夜難眠,強顏歡笑了。
薛重光站在窗前,看着芳華走遠的身影,直到最後芳華纖細的腰肢,粉紫綺羅長裙搖擺出的弧度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盤膝坐到榻上,敲了敲小几,一個穿着灰色僧袍的中年人推門進來。
“貪狼,你派人輪流去盯着錦衣衛指揮使袁琨,他每日做些什麼,見了什麼人,回來稟報我知道。”
“爺,此人可是哪裡得罪你了?”貪狼小心的問到。
“無,只是此人人品低劣,我只不過替人打抱不平。”薛重光輕描淡寫的說到,反正主意也出了,病也看了,也不差這點了!
貪狼聞言,越發的好奇,但他卻不敢問,
“爺,真要得罪您了,屬下派人去套了他麻袋,痛打一頓解解氣?”貪狼雖然面上看起來是和尚,實則是個爽快無比的糙漢子。
薛重光捻了捻手指,面沉如水,靜默良久,“打人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你們要做的是無人察覺!一勞永逸!你們先跟着,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貪狼領命,退下去佈置。
芳華自那日從薛重光處討得辦法,回去就到了青光觀找玉真師太。
玉真師太憐憫她脫了虎口,又被狼盯上,自然是同意收她爲弟子。
只是還沒到度牒的那日,芳華倒是先迎來了袁琨`上門。
“沒想到你倒聰明,還以爲你會隨便找個人嫁了,卻是出家做道士去了。”袁琨的聲音透着深寒,透着絲絲殺氣,分明如刀鋒般冷,卻又彷彿帶着點清冷哀怨。
“我嫁人也好,出家也好,干卿何事?”芳華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他,真是甩不脫的狗,竟然追到青光觀來了。
袁琨眯了眯眼,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半響,忽然粲然一笑,“干卿何事?”
他欺身上前,逼近芳華,“你我姻緣多舛,以前男婚女嫁也就算了,現在,將來,你只能做我袁琨的女人。”
“呸,袁琨,當日是你親手撕毀婚書,你我自然不再相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我發誓,我杜芳華,這一輩子,絕不會嫁與你爲妻,否則,讓我從此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受地獄輪迴之苦!”
只要能遠離這個自大的男人,無論要她發什麼樣的毒誓都願意。
袁琨靜靜的望着她,忽然溫柔一笑,“芳華,我說過,你只能嫁給我。”他湊近她耳側,低聲說道,“你我的婚書還在我的呢。”
他的靠近,太過霸道放肆,說的話讓芳華臉上瞬時失去了血色,不由自主渾身打起冷顫。
“袁琨,你休想騙我,當年你分明撕掉了婚書,你哪裡來的婚書?”芳華咬着嘴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可能有婚書,而且,如果真的有,那麼兩人各自婚嫁過一次,簡直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拿出來,毀掉的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名聲。
她冷冷的說到,“當年你爲了權勢另娶,你現在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如今,你想毀掉自己嗎?我們還是不要走到同歸於盡這樣慘烈的地步爲好。”
袁琨深深的看了芳華一眼,“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倒學會反過來威脅我了,很好,你以後肯定會是我的賢內助的。”
芳華只覺得袁琨已經瘋了,可是她不會跟他一起瘋。
“我再給你三日時間,不要令我失望……”他低下頭,湊近她的額頭,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
芳華拼命閃躲,袁琨也不強求,放開她,甩袖而去。
卻沒想到,沒走幾步的他摔了個狗吃屎,高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音,然後面朝地。
芳華和清歡,清實三人正驚懼難當,沒想到有這樣一個大轉變,雖然不知道他如何會摔倒,着實讓主僕三人覺得很解氣,尤其是清歡,‘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袁琨狼狽的爬了起來,捂着屁股,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斷的說:“哪裡來的小人?竟然偷襲?”
芳華惶惶惑惑的過了兩天,想着無論如何,先把度牒拿到手,之後再說其他的事情,自是不知道,有人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