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不知道這個丫環是什麼時候開始侍候韓王的,自己雖然輩份上比較大,但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
只是感嘆那奶嬤嬤關心則亂,被雪非一刺激就上當了,出口就罵雪非是‘小娼婦’,不說雪非是身家清白的奴婢,就算真的是一個娼婦被韓王弄進府做通房,這話也不能說出口。
單單被韓王妃的貼身嬤嬤罵‘小娼婦’這一條,就夠雪非在韓王面前給韓王妃上眼藥了。
看着跪在地上,眼眶中含着淚,淚珠在眼眶中轉啊轉,要墜不墜,我見猶憐的雪非,芳華不禁暗暗感嘆。
這就是個人精,臥榻之側睡着這樣心機深沉的女人,難怪每次見到韓王妃面上總是帶着輕愁。
肅王妃對於那個奶嬤嬤說芳華是韓王妃的堂姐還是很好奇,於是偷偷的湊到芳華耳邊問她,“你怎麼成韓王妃的姐姐了?”
芳華拍拍她,輕聲說,“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回去再說。”
肅王妃被她一說就更加的好奇了,但也知道不是閒聊的時候,道,“一定要告訴我啊。”
芳華點頭,見她不追問了,這才假裝剛剛看到雪非跪在地上,“你怎麼不起來?”
雪非跪在地上,低頭,“沒得到王妃的允許,奴婢不敢起來。”
芳華一愣,問,“誰叫你跪下的?”
雪非莫名其妙,拿不準面前端莊的王妃爲何要問這個問題,剛剛那位奶嬤嬤罵人的時候她分明在的呀。
白蓮花就是白蓮花,眼淚好似裝了個開關,一擰就開,一擰就關,只見那眼淚從雪非眼眶裡滾落下來,她哽咽道,
“方纔辛嬤嬤罵奴婢,奴婢嚇的就跪下了。”
芳華好似剛想起來一樣,隨口問道,“你是書房的丫頭,怎麼不在書房呆着,來你們王妃的房裡做什麼?”
“奴婢聽說夫人被徐側妃推落水,擔心院子裡的人照顧不過來,所以來幫忙熬藥搭把手……”雪非笑了笑,又慌忙的低下頭。
“幫忙?這一院子的人,還需要王爺的丫環過來幫忙?”芳華似笑非笑的看着雪非,搖頭,“阿蓮,你可要注意了,把丫頭調教的好點,不要你一倒下,身邊的人和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到時候讓肅王的通房來主持大局,嘖嘖……”
肅王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們王爺可沒什麼通房,侍妾……”
芳華的話一出,雪非嚇的面色發白,連忙說道,“娘娘誤會了,奴婢哪裡有那樣大的臉主持大局,奴婢……奴婢……只是想給娘娘端茶遞水,幫忙招呼……”
清希雖然是後面來到芳華身邊的,但卻很瞭解芳華,見芳華的眉頭微微一皺,還沒等雪非說完,就大聲的呵斥道,
“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們夫人是超一品親王妃,來往的都是高門貴婦,你一個貼身侍候的房裡人有什麼資格招呼我們王妃?誰給你的膽子?敢和超一品的親王妃平起平坐?”
雪非連忙膝行了兩步,靠近芳華,“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不敢,奴婢真的只是想幫忙……”越說越急,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反正已經參合了一腳,芳華也就放開了去了,她怒道,“你們王妃落水,太醫遲遲不來,也不見你們王爺的面,更不要說那個推你們王妃下水的側妃來請罪,這就是韓王府的好規矩……”
雪非知道自己闖了禍,癱軟在地,她聽說王妃被人推下水,就想着過來渾水摸魚一下,既能膈應王妃,又能在王爺面前討好,誰曾想碰到這個女煞星端王妃……
等了一會,太醫終於來了,診過脈之後,說,“幸好,大人和胎兒都沒事,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開過方子之後就匆匆的走了,對於這樣內宅的陰私,太醫們真的是看的太多了。
太醫走後,韓王妃也終於醒了過來,看到芳華和肅王妃,頓時眼淚掉了下來。
“謝謝你們來看我……”
芳華握着她的手,說到,“我也不瞭解你們府裡的事情,凡事都要自己立的起來纔是,你是堂堂的王妃,身邊的丫環婆子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能被人推下水?萬一孩子掉了,那該怎麼辦?
我終究是一個外人,今日恰好碰上,幫你一把,你還是要和王爺說清楚的。”
芳華想了想,問,“那個雪非是怎麼回事?”
韓王妃抹了抹淚,“那是大皇子送給我們王爺的。不是我不想管,實在是那個推我下水的側妃是王爺的表妹,慣會裝腔作勢,在我面前一套,在王爺面前一套,偏偏王爺被她給騙住……”
韓王的母妃出身不高,出身不高的人一旦上了高位,就會想着要提攜孃家的人,原本想把孃家侄女給韓王做王妃,卻奈何皇上先一步給韓王指婚,之後,表妹只能給韓王做側妃了。
老韓王妃就一直在韓王的耳邊嘀咕,我們家可虧欠你表妹了,原本要做正妃的,卻只能做側妃,讓韓王要對錶妹好點。
而韓王是個孝順的,老韓王妃說什麼聽什麼,一直到老韓王妃去世,這對錶妹好,就刻在了他的心上。
她和肅王妃快要走的時候,纔看到韓王匆匆的從外面回來,見到芳華,他連忙行禮,“皇嬸,讓你們看笑話了。”
韓王的心裡其實很是惱怒,關起門來如何的鬧都沒關係,可偏偏讓外人見到了,這讓他很沒面子。
他上前關切的看着韓王妃,“阿舒,你沒事吧?表妹她說她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水的。她膽子那麼小,連看到老鼠都害怕,怎麼可能敢故意推你下水……”
韓王妃閉了閉眼,他每次都是這樣,把自己當成一個傻子,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有意的,他的表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而自己說的話,他從來不信。
韓王妃睜開眼睛,揮手給韓王就是一巴掌,蒼涼的笑了一聲,“她膽小,她柔弱,都是我害的嗎?今日若不是皇嬸她們來的及時,我的孩子就沒有了。”
她悽然一笑,“我倒希望這個孩子就此沒了,也省得生下來後不得他爹的歡心。既然他沒有就此離去,你這做爹的爲女色所迷,你不追究,那好,我來追究。”
說完,她吩咐身邊的貼身丫鬟去徐側妃的院子把她請過來,又看着侍立在一邊的雪非,道,“這個丫鬟都比我這個正妃有臉面,竟然能夠代替主子來招待超一品的親王妃。
也怪我,平時壓制不了府裡的人,這丫鬟才如此大膽,敢在主院以主事自居……”
韓王想要保住徐側妃,那勢必就不能保住雪非,於是,他指着雪非怒道,“平時看你是個好的,才把你放在書房侍候,卻沒想到你這樣大膽,來人,將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芳華和肅王妃淡定的坐在一邊,看着韓王暴跳如雷的讓人把雪非拖出去掌嘴。
肅王妃撇了撇嘴,還好她家王爺不會這樣的多情。
芳華面不改色的聽着窗外噼噼啪啪的聲音,二十下沒打多久,外面響聲就停歇了,至於以後,韓王會如何待她,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大皇子開了花樓嗎?女人成批的送?
送了肅王,又送韓王,還有多少人收了大皇子送的女人?
大皇子如今幽禁在皇子府裡,下一步怎麼處理,昭慶帝還得找到真正的安陽王妃才能下達。
這時,院子中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卻是徐側妃被韓王妃陪嫁的丫鬟婆子連拖帶拽的拖了進來。
認真來說,徐側妃並沒有長的多麼好看,五官也沒有讓人很驚豔。
但那通身柔弱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升起一股保護的慾望,此刻更是看起來分外的楚楚可憐,白皙的臉上掛着兩行淚,看向韓王的眼睛水光盈盈,想要撲到韓王身上去,
徐側妃身後的一個婆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說,“側妃娘娘,您這是上哪?這裡都是主子,怎麼這樣無禮,主子平時太寬容,倒縱的你一點規矩都沒了。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好聽是皇家側妃,可在外面也還是個立着的妾!主子坐着,你得站着,主子不讓你動,你就乖乖站着……”
這個婆子也着實被壓抑的厲害了,平時韓王妃爲了內宅平和,都壓制着自己的陪房不要輕舉妄動,結果,韓王妃越是退讓,徐側妃就越是得寸進尺,最後是個不知來路的通房都能壓到王妃的上頭了。
韓王見婆子的動作太粗魯,心疼的喊道,“你給我輕點,小心傷到側妃,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韓王妃靠在牀頭,“是你把我推下水的吧?”
徐側妃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沒想到韓王妃會如此的咄咄逼人,聲音哽咽,“王妃,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故意還是不故意,總是你推我下水的吧?你可千萬別哭,你難道不應該是很囂張,很跋扈的說,就是我推的怎麼樣?表哥會護着我……你這樣一套一套的,就不累嗎?”
“是……是妾身推的,可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妾身也讓您推下水去……一次不行,兩次……”徐側妃垂着頭,一副忍氣吞聲,含冤受屈,任你責罰的模樣。
“王妃,你要有氣出在我身上就好了,別嚇着表妹,她不經嚇,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好不好?”
韓王看着韓王妃,小心翼翼的說到。
韓王妃笑了一聲,“她對我下手的時候,怎麼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是以前佛面看多了,才總是吃暗虧。這次我不想吃虧了。”
“你!嚴曼舒,你別仗着皇嬸他們在這裡就爲所欲爲……你得想想以後……”
韓王妃猛的一下擡眼看着韓王,冷笑,“我們成婚多年,這是你第二次稱呼我全名,第一次,是洞房花燭那日,我告訴你,我不想以後了,過不去我和離總可以吧。”
一聽到這,韓王又軟了下來,眼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阿舒……”
“好,我讓表妹以後就老實的呆在院子裡,如果越雷池一步,我立即把她送走,可以嗎?你好好的養身體,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韓王疲憊的說到。
韓王妃偏過頭去,沒說話,老實呆着,能老實多久?沒過多久,就會放出來,一次比一次囂張。
可她,能如何?
韓王走後,芳華上前握着韓王妃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利用孩子了,一個母親,若是被逼到利用孩子才能贏,那就太失敗了。你不是沒有孃家依靠的人,我想,慶遠侯府不會不管你的……”
韓王妃一怔,吶吶的說,“你……你都看出來了……”
芳華當然看出來了,哪裡就有那麼湊巧,她們一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肅王妃邀自己過來探望,事先肯定是通知過韓王妃的。
這才被韓王妃利用了,韓王妃知道她不會袖手旁觀,纔敢這樣豁出去。
可她雖然是長輩,可畢竟是外人,又能如何?清官還難斷家務案。
“你是主母,有什麼不規矩的,打發不了,你也可以管教,你背後有慶遠侯府和皇家給你做靠山,你還怕什麼?
你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如果就此沒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芳華確實是想不通韓王妃想什麼,竟然利用肚子裡的孩子去賭,孩子在薛家多金貴啊。
等到兩人安撫了韓王妃,離開韓王府之後,芳華問肅王妃,“你家那個大皇子送的女人怎麼樣了?”
肅王妃迷茫了一下,隨意的‘哦’了一下,然後說,“王爺說處理了,反正我沒在府裡看到她了。”
大皇子除了給這些王爺送女人,是不是還給那些權貴們也送了?究竟是什麼用意?如果要拉攏人,他想靠這些女人滲透到大臣們的後院去?
想了半天,芳華也想不明白,此刻,她特別的想念薛重光。
如果是薛重光在,肯定可以給她解惑。
今日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出乎人的意料,芳華直到坐上馬車,心情依舊還不能平靜。
哀莫大於心死,韓王妃可能是真的傷心了,那雙眼裡一點生氣也無。
肅王妃在邊上憤憤不平的說,“你說怎麼就有這麼無恥卑鄙的人,她就不會良心不安麼?”
她良心肯定不會不安,因爲根本沒有這東西。
女人狠起來是真狠,她們甚至能比男人還能成大事,她們可以拋開一切,只爲達到目的。
就比如安陽王妃,能夠使出障眼法,放出一個個假的‘安陽王妃’讓御林軍與錦衣衛焦頭爛額。
從韓王府出來,芳華因爲心情不太好,不想回空蕩蕩的家,又去了一趟靖邊侯府看了田氏,回家的時候,田氏和阮昊源一直把她送到馬車上,
阮昊源還低聲的問了幾句薛重光的近況,聽芳華說六月底就能回,鬆了口氣,點頭道,
“那就好,也不用我們一直記掛着了……”
芳華寬慰了他幾句,讓他們回去,就上了馬車回王府去了。
仲夏的夜,坐在馬車裡,並沒有多麼的沉悶,窗簾的一角掛起,涼風習習。
馬車剛從側門駛出靖邊侯府,就見大門石獅子前站着一個人。
那人微微仰頭看着夜空,聽到有車輪的聲音響動,偏頭過來,然後露出一個微笑。
大門檐下燈籠散出的暈光,照出了男子英俊的臉龐,那張臉龐上彷彿還帶着些行路沾染上的風塵與倦色。
但看向馬車的時候,那雙桃花眼是那樣的明亮,就像此刻天邊剛升上來的那顆最亮的星星。
車伕也看到了那個人,停下了馬車,車還未停穩,芳華就撩開簾子跳了下去,奔向那個男人。
後面是清希的叫喚聲,“王妃,小心啊。”
又有人喊,“王爺……”
芳華拎着裙子跑到那個男人面前,仰着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重光……”
“我來接你。”
薛重光低頭凝視了片刻,低低的說了一句,然後穩穩的握住面前已經呆住的媳婦兒的手。
馬車行出了靖邊侯府所在長幹裡。
芳華和薛重光並肩坐在馬車上。
兩人從上車之後就一直這樣呆呆的看着,脣角含着笑,目不轉睛。
好似經年未見一樣。
確實,已經過去兩個月,說長,不長,但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卻是真的漫長。
如同牛郎與織女,跨過那常常的銀河,才能相見。
芳華忍不住調皮的戳了戳他的臉頰,“傻了嗎?”
薛重光的心瞬間柔軟的一塌糊塗,終是沒忍住,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
她被他禁錮在臂彎裡,熟悉的氣息,久違的溫暖,真真切切的縈繞着她。
薛重光緊緊的摟着她,下一刻,帶着強烈思念和見面涌起的狂喜的吻落在她的脣上,輾轉。
他想她,想了這麼久,終於又再次把她抱在懷裡,熟悉的芬芳,熟悉的味道,真真切切。
脣齒相交,呼吸相纏,壓制在心底太久的相思,還有情,欲瞬間迸發,如火如荼。
他把她整個人都抱坐在自己的懷裡,手帶着些急迫探了進去,摸到那團軟肉。
那種熟悉的觸感,像火一樣的引燃了他。
他現在就想要她!
芳華氣息不穩的搖頭,“在車裡……”
自己好像,確實太急了……薛重光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睜開眼後,朝她點頭,低聲說,“聽你的,回去了再……”
之後就靜靜的摟着她,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仲夏夜的淺淡夜色中,馬車的軲轆壓過青石板的路面,發出輕微的聲音,緩緩的朝端王府駛去。
回到了王府,因爲男主人的歸來,原本沉靜的王府頓時鮮活起來。
張嬤嬤在外面指揮人燒熱水的燒熱水,又吩咐小廚房做點可口的吃食。
正房寢室內,薛重光坐在榻上,芳華則在準備他洗漱後要穿的衣服。
兩人的目光時不時的撞在一起,然後微微一笑,空氣裡滿是甜膩的味道。
沒一會,清希在外面說水已經備好了。
芳華推推薛重光,“洗漱好了飯食應該也好了。”
薛重光順勢抓住她的手,聲音暗啞的說,“你進來幫我洗。”
芳華瞪了他一眼,還是跟着他一起去了淨房,不過一進淨房,就被他給抱了起來,丟到浴桶裡,惹來芳華一陣尖叫。
他太想念,太急切,讓他好似變成了一個莽撞的少年,將她撐開,如同一個攻佔城池的大王,急切的進攻,佔有,衝撞。
如同暴雨點點,打在她的心頭,讓她心絃發顫,入到骨髓的酥,麻,癢,齊齊的糾纏着她。
偶爾,也會被他弄的些微的疼,卻讓她感覺真實。
回來了,想念了這麼久的他,回來了。
完好無損,歸期提前,回來了。
她聲聲的喘息,口申口今淹沒在了相貼的脣齒間。
“芳兒。”
“嗯。”
他一聲聲喚着她的名字,脣在她的臉頰上游走,“想你了,想的心都痛了。”
“我也是,特別,特別想你。”
一路親吻,一路留下一朵朵紅梅,侵襲的頻率慢了下來。
她抽着氣,不自覺的用力,指甲掐入他的肌膚。
他重新覆上她的脣,輾轉,“芳兒,我們生一個女兒吧。和你一樣的女兒,你答應麼?”
“答應……答應。”她語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只是,無論是男孩,女孩,都不是彼此能做主的呀。
很快她就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攻城略地的大王又開始發動了進攻,她被撩撥的腦海一片空白。
而他,把這些日夜的相思,盡數的揮灑出來。
最後,桶裡滿着的水,一半溢出到地上,看着淨房裡的狼藉,芳華掩面,也沒力氣去管,任他抱着回了房。
她靠在外室的榻上,看着薛重光坐在桌邊吃着雞湯麪。
他慢條斯理的吃着麪條,在江湖飄泊的日子並沒有讓他變的粗魯,彷彿那貴氣天生刻在他的骨子裡。
吃飽喝足之後,薛重光將芳華拉到了她的懷裡,抓了她的手看,
那蔥削似的手指根根嫩白纖細,柔若無骨一般,手掌心軟軟嫩嫩的,抓在手裡,彷彿他微微一用力,就能捏碎這些手骨頭。
又瞧了下她的指甲,指甲蓋透着健康的粉色,修剪得十分圓潤,不過指甲倒是有些長了,該修剪了。
捏了捏這小指頭,指甲薄得透明,剛剛撓他可真是用力。
“芳兒,你的指甲該修剪修剪了。”薛重光帶着笑意輕聲的說到。
芳華心虛的看了看他的後背,激動的時候,她就會把他的被給撓傷。
自從成親後,每次指甲一長,就被這人給剪了,免得兩人一起的時候撓傷他。
薛重光不在家的時候,芳華雖然看着閒適,但神經是緊繃着的,現在心頭念着的那個人回來了,又經過那樣一場漫長的杏事,所以,沒一回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薛重光把她抱到內室的牀上,親了親沉睡中的人兒,從寢室退到了外間。
他坐在榻上,清希上前行禮,“王爺。”
“這些日子,王妃都怎麼樣?有人給她委屈受嗎?”
清希緩緩的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聽到說大皇子也送了女人給韓王,並且很受寵愛,他眯了眯眼。
“你下去吧。”薛重光擺擺手。
次日,天光大亮,芳華才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薛重光還在沉睡,不過,她一動,他就醒了過來。
兩人在牀上又廝磨了一會,端王殿下這才心滿意足的爬了起來,匆匆洗漱過後,往宮中而去。
這次他出門雖然主要是辦私事,但出門的目的卻是幫昭慶帝辦事,所以,他要去宮中把事情的進展告訴皇上。
等到他出宮的時候,他帶回來了一個震驚下巴的消息,大皇子竟然也不是陸二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