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光走到外面的時候,對船那個護衛裝扮的正對着船伕怒罵,看到薛重光,滯了一下,剛要說話,從船艙出來一個人,正是那日芳華在廟裡見過的紫衣王爺,英王薛明睿。
薛明睿本是出來呵斥豆豆,卻沒想到又和薛重光見面了,他面上露出微微的訝異,朝薛重光頷首,兩人在朝堂上見過,他不可能再和在破廟裡一樣,對薛重光視而不見。
他拱手道,“皇叔。”
薛重光淡淡的‘嗯’了一聲,說,“本王帶你皇嬸出來遊船,船伕驚擾了你,本應受罰,只此刻良辰美景,無需爲這樣的小事掃興,放過他如何?”
薛明睿自然稱是。
叔侄兩都不是善於交談的人,說了幾句,就道別各自回艙。
薛重光擡頭看看,夜已深,吩咐船伕往回轉,他入了船艙,見芳華放下手中捏着的帷幕,笑着說,“是英王的船,他一直在北地,這次回來參加皇上四十五歲的壽誕。”
說完,他坐到芳華的身側,攬着她,溫聲的問道,“累了嗎?我們這就回去吧。”
芳華靠在他的肩頭,‘嗯’了一聲,又是北地,有沒有這麼湊巧?
薛明睿回到船艙,慢慢的坐了回去,眼前卻一直閃現着方纔看到的那半張臉。
他疑惑的問正悠閒搖着羽扇的中年文士方文輝,“先生有沒有覺得本王那皇嬸很面熟?”
方文輝搖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他說,“纔在廟裡見過不久,又同是宗親,王爺自然看着覺得面熟。”
薛明睿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他腦海裡閃過一絲念頭,一瞬就逝,卻怎麼抓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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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就是昭慶帝的千秋壽誕,金陵城中四品恭人之上的命婦,都要入宮朝拜賀壽,連外地的各藩王,郡王都回來給皇上賀壽。
一大早,薛重光就起身趕早朝,芳華在房裡按品大妝,打扮完畢,登上了準備好的馬車往宮中而去。
一路之上,但見華蓋輿車絡繹不絕。到了皇城外,從永定門入了皇城,下轎,被腳步匆忙的宮人引領着往皇后的長樂宮而去。
當初升的第一縷朝陽照射到長樂宮大殿前的兩根彩繪硃紅大柱前時,偌大的前殿和兩邊側殿中,已經齊聚數百命婦,各自照品級分立其位。前頭是皇族內眷、再往下,各國公府,侯府,伯爵府以及不可勝數的京官命婦。
個個無不盛裝彩服,耀麗奪目,面上喜氣洋洋。原本清冷的大殿空氣,都似因了這些大周朝頂級貴婦們的到來而被染上了濃烈的脂香粉氣。
芳華是端王妃,輩份與端寧大長公主,太后相同,加上城中的一些流言,註定了芳華今天要成爲除皇后外最吸引人目光的焦點。
她從進入這座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大殿開始,各種目光便輪番在她身上掃射不停,嗡嗡聲也不絕於耳,但還是有不少人來跟芳華見禮,這樣自然又是一番動靜。
芳華在宮女的安排下,坐在左首位置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就擱下了
太后,皇后的鳳駕還未駕臨正殿,芳華掃了一圈,她竟然發現了溫氏和杜清芳的身影,不禁笑了下,前幾日聽清歡說杜紹景又把溫氏給接了回去,果然是真愛無敵,這也確實是杜紹景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溫氏身上並無誥命,她是如何進來的?
“芳華,你來了。”一身華服的昌華郡主走到芳華的面前,面帶笑容的和她打招呼。
芳華輕笑了聲,與邊上的一位夫人說到,“我想各家都會請教養嬤嬤教貴女們規矩禮儀,這稱呼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項。”
邊上的夫人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這兩尊大佛打架,她可不敢參合,不過,她走也走不了,想了想,只好笑道,“貴女們的利益那都是從小一點一滴教好,練出來的。”
芳華拿帕子抿了抿嘴角,“那爲什麼昌華你的禮儀沒教好?榮王府是不是請不起教養嬤嬤,如果請不起我可以讓王爺幫着請。本王妃的名諱是你可以直呼的嗎?”
昌華郡主臉色黑如鍋底,冷笑了一聲,當真是山雞變了鳳凰了,連派頭都大了起來。
這時丹陽郡主過來給芳華請安,“舅母可算來了,母親和我一直都盼着呢,母親正在太后娘娘的宮裡,讓我請您過去呢。”
丹陽郡主的年紀都可以做芳華的母親,可她還是恭敬的給芳華請按,昌華郡主咬着脣,聲如蚊蠅,“給皇嬸請安。”
請完安之後,忽然理直氣壯的說起來,“雖然你輩份比我高,但是,總高不過你繼母吧。怎麼不見你去和她請安,就算你是你娘通姦生下的,可你名義上還是靖國公府的姑娘。”
芳華原本想着今日是皇上的壽誕,安安靜靜的賀完壽,吃完席就回府去,卻沒想到總有人要作死的來找茬。
難怪溫氏能進來賀壽,是跟着昌華郡主進來的嗎?這叫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嗎?
旁人見到昌華郡主的做派,心裡暗暗笑她愚蠢,按理芳華確實要稱呼溫氏一聲母親,可現在芳華是皇室中人,在皇家人面前,任你是誰,都要矮上三分,更不要說一個繼母,一個沒誥命品級,曾被休過的繼母。
更何況就算芳華真的是奸生女,可現在她已經是端王妃,私下裡可以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戳人心窩,這打的不僅僅是芳華的臉,端王妃,皇室,甚至連她自己的臉都打的啪啪響。
丹陽郡主雖然惱芳華讓薛重光從皇室直系變成了旁系分支,但是,在外面肯定是和芳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在外人面前無論如何是不願意讓別人踩芳華半分。
當下,她就笑着說,“昌華,你糊塗了不是?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舅母如今是我薛家端王府的主母,入了皇家,和孃家就有了君臣貴重之分,她算哪個牌面上的人物?要我舅母巴巴的去給她請安?這裡有幾人比得上我舅母的輩份?”
“還有,今日是皇上的壽誕,只有四品以上誥命夫人才能入宮賀壽,請問這位夫人她是何品級?哪家夫人?”丹陽郡主特意把‘夫人’二字說的重重的。
衆人見丹陽郡主出聲,無不看着昌華和溫氏的笑話,
溫氏經過程二爺那事,有點怵芳華,
所以,她纔會攛掇着昌華去和芳華鬥,可沒想到不用芳華出聲,昌華郡主就敗了下來。
丹陽郡主不再看旁人,只是催促芳華,“舅母,母親還在太后宮中等您,請隨丹陽一起過去吧。”
芳華本以爲昌華這次的幺蛾子也就這樣了,誰曾想她卻是越挫越勇了,在賀壽宴過後,宮中教坊司準備了很多的節目供各位貴婦們觀看。
助興的表演設在欣揚殿的千秋亭。芳華與端寧大長公主,太后坐在最前頭觀看,其他命婦們三五成羣落了座。
芳華坐了下來,選了個方位讓自己坐舒服了,眼睛看着臺上,欣賞起喜慶的舞蹈來。
卻見昌華郡主後面帶着一個小姑娘過來給太后請安,“太后娘娘,您看看,這丫頭生的好不好?”
只見那小姑娘忙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太后雖不喜昌華的飛揚跋扈,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擡手示意那小姑娘起身。
太后仔細看着那小姑娘,笑着點了點頭,“果然是生的極好。是哪家的?”
昌華郡主打蛇隨棍上,“是賢妃娘娘隔房堂妹,她啊,不光生得好,脾氣性格更好,人也溫婉柔順,我剛纔看到她,想起了件美滿姻緣來,太后您老人家聽聽合不合適?”
太后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慢慢點了點頭,下邊的貴婦們看着熱鬧,有害怕昌華的不按常理出牌,把那小姑娘送到自家來。
昌華笑容滿面的說,“就是給端王叔做個側妃,不是正正合適?端王叔尊貴無比,理應多一些人貼身侍候纔是,就是王妃,王妃也曾在張家過了三年,卻無所出,也該有個這樣家世,長相,氣度的人侍候着纔好呢,以後孩子出生,王妃不至於膝下空虛。”
說完,她恭敬的看着太后和端寧大長公主。
昌華的話一出口,底下的人就暗暗興奮起來,她們也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是昌華搶了芳華的夫婿,卻還這樣視芳華如眼中釘,肉中刺,連長幼尊卑都忘記了,就是要給芳華添堵。
太后看了眼擰着眉頭的端寧大長公主,以及芳華,微笑着說,“你這個孩子,皇叔家的事情哪裡輪到你管,合不合適得王妃來說。”
芳華眯了眯眼,微笑着站了起來,走到盛家姑娘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說,
“這樣好氣度,好樣貌的姑娘,應該仔仔細細的挑戶好人家,三媒六聘,風風光光的嫁到別人家做正室,給我家王爺做側妃,那不是糟蹋了?
再說,這以後賢妃娘娘該如何自處?孃家妹子,給皇叔做妾,輩份怎麼算?雖然賢妃本身也是妾,妾的家人不算親戚,可到底不好聽不是嗎?”
盛家的姑娘都嫁不出去嗎?一個兩個都往上湊,不是要做妾麼?那就讓盛國公府變成產妾專業戶!
更何況上次因爲盛家二爺的事情,盛國公府已經和端王府結仇,這仇人想要把女兒送過來,做眼線?添堵?
他們不噁心,她可是噁心的很。
端寧大長公主眼底閃過笑意,盛家姑娘手指微微顫抖着,眼睛四下轉動着,想要找賢妃,半句話都不敢接。
昌華郡主上前,圍着芳華轉了一圈,誇張的叫到,“喲,怎麼皇嬸和盛姑娘看起來像親姐妹一樣。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說了不是親戚,那就沒有輩份之說了,盛家姑娘能跟了皇叔,那可是她此生難遇的緣分。”
這時,從邊上竄出一位中年夫人,朝芳華行了一禮,笑着說,“若能時候王爺,王妃,是我女兒的大福分!”
芳華笑吟吟的看着盛姑娘和突然冒出來的盛夫人,對端寧大長公主和太后說,“姐姐,嫂子,盛家姑娘這樣的好,我也是很喜歡的,雖然說是昌華這個小輩牽的線,名聲不好,但合着今日是陛下的千秋,這樣的好日子,又有這樣的好事,芳華還想請二位做個主。”
端寧大長公主點着她的額頭,說,“納個妾,有什麼好事不好事的,只要互相看中了,這事也就定了,可端王卻是個脾氣壞的,犟起來,可是我的話都不聽的,你還是回去和你家王爺商量吧。”
又對盛夫人說,“你且等一等吧,得王爺過目纔可以……”
盛夫人拉着盛姑娘的手,跪倒磕頭,喜氣洋洋的退了下去。
昌華郡主上前朝芳華行了一禮,“皇嬸,您可別怨怪我,我可真是爲了你們好,我就等着喝喜酒了。”
芳華壓下心底的惱怒,滿臉的笑意,眯着眼看着昌華郡主,認真的說,“侄女放心,喜酒肯定讓你喝到吐!”
這邊女眷們打着機鋒,那邊有太監去了欣揚殿前殿,找到了薛重光,低聲的說了幾句,薛重光聽了眉頭擰的死緊,朝皇上頷首歉意,跟着太監往外走。
等到助興表演,慶典結束之後,太后留了端寧大長公主和芳華說了會話,等到要打發太監用轎子送兩人去宮門口的時候,皇后來人傳話,請芳華去她的宮裡坐坐。
到了長樂宮的時候,皇后正坐在一張榻上,這張榻是用上好的花梨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飛鳳圖案栩栩如生,扶手處更是雕出一隻真凰,
這張榻是皇后入宮後,皇上從內庫中搬出來討好皇后的,皇后也很喜歡這張榻,如心愛之物半擺放在寢殿中。
見到芳華進來,皇后揮退了給她揉肩的宮人,“皇嬸,剛纔昌華的話你不必在意,皇叔必不會答應的。”
芳華沒想到皇后特意叫她過來,竟然是安慰她,當下,心中一暖,謝過皇后。
她又爲皇后可惜,與皇上這樣的恩愛,雖然說有個賢妃杵在中間,但有等於無,皇上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也是難能可貴。
她打量了一番皇后的寢宮,並不見奢華,殿內的陳設都是以低調實用爲宗旨,尤其是這張榻,更是別緻。
皇后看芳華在打量着榻幾,笑着說,“這是皇上從內庫淘出來的,我看着不錯,就放在這裡隨便用用。”
語氣是那樣的自然,卻帶着甜蜜,讓芳華跟着心情也好了起來。
薛重光能把她這個被太醫斷言沒多少日子好活的人調理好,必然也能治好皇后的不育症吧,婦人四五十生子的也不少。
不過,她卻是不敢和皇后說這話,實在是薛重光的脾氣又點古怪,萬一他不肯給皇后看病怎麼辦?
和皇后說了好一會話,直到賀壽的人都走盡了,纔打發太監用轎子送芳華到宮門口。
芳華剛掀開車簾,就見薛重光坐在裡面,見她進來,一把拉過她,然後攬住她。
“王爺,你聽到喜信了嗎?”
薛重光揉了揉她的頭,也不管她的滿頭珠翠,直揉的芳華手腳並用又是捶又是踢,才放開她。
“我怎麼不知道有喜信?只聽到有惱人的事,還有濃濃的酸味。“
芳華冷‘哼’了一聲,“你的侄女給你做了門好親,是賢妃家的堂妹,人我已經看到了,比那個功夫蓋世的盛語藍還要性格柔順,你有福了。”
薛重光大聲的笑了起來,“生氣了?答應了你後宅很清靜,就會很清靜的,你彆着急,爲夫幫你報仇。”
芳華斜斜的看着薛重光,慢吞吞的說,“我纔不生氣,我可是很賢惠的,是你自己說不要的,你要是願意,我給你一年擡一個,不對,月月擡一個,讓你月月做新郎也不是不可以。”
薛重光笑容滿面,慢慢的又收斂的笑意,怒氣騰騰的說,“好了,你受委屈了,我給你出氣。”
芳華仰起頭,看着薛重光,撫了撫他的眼角,掩蓋住他眼裡的騰騰怒意,“只要你不嫌棄我行事張狂,壞了端王府的名聲就可以了。”
“我說了會給你撐腰,就會的,除了皇宮裡的那三位,你不用讓着誰,也不必委屈自己。”薛重光笑着說。
“你手下能人多,能儘快買到一些色藝雙絕的清倌人嗎?”芳華低聲的附在薛重光的耳邊問道。
薛重光疑惑的看着她,問,“買那個幹什麼?”
芳華慢悠悠的說,“人家一片好意,那我們總要感謝感謝不是?禮尚往來才行啊。”
薛重光失笑,也不問她要怎麼做,對她又是一通揉,揉的芳華直抗議,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這樣的動作無疑是羊入虎口,當下就被薛重光抱了好一通親。
車子在王府二門處停下來,薛重光直接抱着遮着頭的芳華去了內院。
掌燈時分的時候,端寧大長公主府派人來和芳華說,讓她別管那些,她已經在太后那裡幫着回絕了。
芳華打發走了公主府的來人,歪在榻上喝着茶,然後,叫了王管家進來,仔細的吩咐了一番。
第二日一大早,七殺就忙碌壞了,昨天夜裡,王妃忽然讓他連夜去買十幾個調,教好的清倌人,他還嚇了一跳,以爲王妃是給王爺買的。
結果,今天一大早,就見二門處停着十幾頂扎着紅綢,佈置的喜慶無比的喜轎,邊上侯着的轎伕,後面的嗩吶手一個個精神抖擻,紅服披身,都卯足了勁等着看熱鬧和製造熱鬧。
貪狼站在那裡看七殺忙忙碌碌,嘆了口氣,王爺是個任性的性子,娶的王妃更任性,偏生王爺還不約束着。
等到清倌人都打扮好了,上了各自的喜轎,王管家派了積年老成的嬤嬤吹吹打打的出了端王府。
十幾頂轎子分了幾路,一路去了長樂侯府,一路去了榮王府,一路去了盛國公府。
榮王府的門房還在打着呵欠,就聽外面嗩吶震天響,他打開房門一看,那喜慶的隊伍衝着王府而來,嚇的飛快的往裡面報信。
只見那老成的嬤嬤敲門,笑容滿面,大聲的說到,“我們王爺,王妃來給府裡的王爺,世子,爺們送謝禮來了。”
裡面的榮王爺,世子,還有各位爺們已經得了信,飛奔而出,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齣。
嬤嬤看到榮王爺出來,連忙上前,“給王爺見禮,奴婢奉我家王妃令,給王府各位爺們送謝禮來了。”
說完,吩咐轎伕停下轎子,掀開轎簾,只見一溜喜慶洋洋的清倌人下了轎子。
“我們王妃說了,侄女如此的關心叔叔家的後院生活,她也不能落於人後,給各位爺們送來這幾個清倌人,感謝王爺的教女有方,無論是做暖牀丫頭,貼身侍候,還是給昌華郡主再添幾個弟弟妹妹,侄兒侄女都是使得的。也不枉費昌華郡主對端王府的一片心意。”
“哦,還有,如果不夠分,我們家王妃說了,上王府說一聲,一定會調,教好了送過來。”
老嬤嬤直說的口乾舌燥,然後不等榮王爺說什麼,就招呼轎伕擡着空轎退了出去。
榮王爺臉色鐵青,怨怪榮王妃教出了個好女兒。
榮王世子和其他的幾位爺眼角瞟着面色鐵青的榮王爺,又瞟了瞟那些絕色清倌人,嚥了咽口水。
正當榮王爺想發作的時候,那位老嬤嬤又迴轉了身,笑眯眯的說,“我們王妃說,是連夜採買的,也不知道管事的辦事牢靠不牢靠,過幾天,我們王妃再遣人到府上,看看有沒有落紅,沒有落紅,就要追究管事辦事不力,還有要去打了那家青樓子。”
說完,福了福身,走了。
等到端王府的人徹底的走了,榮王府二爺摸到世子身邊,“大哥,你可得讓讓弟弟,讓我先挑,你知道你弟妹管的緊,難得有這樣好的理由……”
榮王爺聽了上前對着二爺就是一腳,瞬間滿王府雞飛狗跳。
這樣的樂事一家出了一家,盛國公府卻是更加的惱恨端王府,可偏生人輩份在那裡,只能責罰自家的人,那位被相看的盛姑娘被尋了突發惡疾的由頭扔到了廟裡,都已經這樣了,也不能嫁給別家,只能是自生自滅了。
皇宮裡,皇上正和皇后繪聲繪色的講述這場熱鬧,聽的皇后笑個不停,然後感嘆的說,“就知道皇嬸不是那樣軟弱的人。”
說完又斜睨了一眼皇上,“你的好賢妃,和你的好兒子可就要惱了皇叔他們了。”
皇上探過身,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你寬心吧,我已經把我們的脈案都給皇叔看過了,難得他肯伸手,不管我們誰出問題,都可以治好我們的。”
皇后暗暗舒了口氣,滿眼信賴的看着皇上,點了點頭。
端王府裡,薛重光含笑,寵溺的看着芳華,“這些出氣了吧?”
芳華‘哼’了一聲,這還是給他們面子了,不然她可以做的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