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光好似感覺到什麼,掉轉馬頭,回身看去,但什麼都沒有看到,身後的隨從見他忽然停了下來,上前問道,“王爺,您怎麼了?郴州那邊還等着呢。”
薛重光閉了閉眼,搖頭,然後面無表情的馭馬前行,半個時辰前,他收到了郴州那邊暗衛傳來的消息,發現了清希做的標誌,因爲不清楚具體的情況,那邊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要快點趕過去,也許芳兒就在那裡。
終於,薛重光他們的身影遠去,慢慢的變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不見。
薛明睿的手終於放開,芳華淚流滿面,擡手就要打他,還沒靠近,被他攔住了,“別亂動,你現在可懷着孩子,你忘記了嗎?”
芳華下意識的把手覆在腹部,神色中流露出防備,薛明睿呼吸一滯,苦笑。
她害怕他,怕他傷害她的孩子,他,怎麼捨得?
爲了她,他願意把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他想要一個和她一樣的女孩,他會把她放在掌心裡,如珠如寶的疼愛着長大,視如己出。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絕不會。”薛明睿柔聲道。
芳華看了看他垂下眼皮,遮蓋住了眼裡的失望,悲慟,“薛明睿,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把我關一輩子,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何必如此?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好。”
“你的好與不好,是我說了算的,就算是皇叔,他的本質和我是一樣的,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們都不是好人。可你能夠喜歡皇叔,將來,也會喜歡上我的。”薛明睿淡淡的道。
芳華含着眼淚搖頭,重光不是好人,她一直知道,那又如何,她周圍又有幾個好人?她也不算好人,薛明睿更是手段用盡,他更不是好人。
薛明睿也沒有隱瞞他,“最近朝裡很多事情,太子病重,是有人動了手腳,這個上次和你說過,但動手腳背後的意義是什麼你知道嗎?有人覬覦那把寶座,而皇帝要面對的人有前朝餘孽,安陽王妃,還有皇位覬覦者,皇叔必然會被皇上牽扯進去,到時候,他的結局如何,還未可知。”
“皇叔如今看着花團錦簇,皇上很信任他,可是,只要我想,他就不可能繼續下去。”
薛明睿有北疆軍,還有錦衣衛,確實無人能敵,這也是韓王拉攏他最大的原因。
×
薛重光站在郴州青梅巷的大宅門前,搜尋的人出來了好幾撥。
清希做的標記還在,別的,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薛重光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前,看着那塊掛在門上的牌匾,暴起,然後把那牌匾摘下,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扶着門前的石獅子,大口的喘着氣,很久。
她不在這裡,那她在哪裡?
薛明睿把她帶到哪裡去了?散出去的暗衛,還有江湖中人不斷的傳回來消息,無論是南邊還是北邊,都沒有芳華的影子。
最開始發現蹤跡的那名暗衛跪在地上,“屬下該死,沒有發現裡面的人是如何的離開的,請爺責罰。”
薛重光擺擺手,這不怪他,這一切都有可能是薛明睿算計好的,清希做的標誌,無論是位置還是手法,都已經失了一個暗衛該有的警覺,說不定這些早就被薛明睿發現了。
也許,他看不懂清希做的標誌的意思,但是標誌做出來無非就是報信。
而暗衛雖然在暗處守着,可這棟宅子門道頗多。
最開始在巴縣,和鏢局馬車出發還有數輛馬車,它們分散開來,出行的道路四通八達,越跟下去,行跡越模糊,由此可以想象薛明睿謀劃了多久。
薛重光道,“繼續找,不能把王妃失蹤的消息漏出去,往北疆繼續去找找,那裡是薛明睿的老巢。”
他疲憊的翻身上馬,他還要回去給小太子看病,他還要從皇帝那裡把薛明睿手中的錦衣衛指揮權奪過來,他還有前朝餘孽要剿滅,他還有薛小呆要看顧。
那就看,到底鹿死誰手吧。
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從最開始的毫無頭緒,意志消沉,到如今沉穩的思考,薛重光越來越冷靜,他開始縝密的思考。
其實,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來加快這個進程,只是不會那麼的光明正義而已,可他怕變的芳華會不認識,只得隱忍。
從郴州回到金陵,薛重光洗漱一番,去宮裡見了昭慶帝,小太子的病救治及時,已經過了危險期,只剩下慢慢調理,他這樣小,就染上這樣的病,將來的身體會如何,未可知。
因着皇上最近都在長樂宮吃住,到了長樂宮,小太監將他引到西偏殿,皇上匆忙從皇后的寢宮趕過來。
在他對面坐下來,道,“皇叔,皇兒按照你的方子,正在調養,今日您進宮找朕何事?”
薛重光肅着臉,看了看四周侍立的宮人,昭慶帝見狀,連忙揮揮手都讓人退了下去。
等到人都退的一乾二淨,王公公吩咐小太監關上殿門,守在門口,看看遠處灰暗的天空,又要變天了……
“皇上應該知道,臣的母妃是前朝餘孽所派來的探子,對吧?”薛重光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
昭慶帝神色莫名的看着薛重光,雖然這是叔侄倆共同的秘密,但一直都沒有攤開來說,如今薛重光掀開那層皮,就有點血淋淋的意味,但他不知道薛重光接下來要說什麼,只是頷首,示意薛重光繼續說。
“臣也知道當初如果不是因爲皇室中人丁凋零,臣肯定活不下來,臣這一生的憤恨,皇上看的一清二楚,但再如何的憤恨,臣受的是大周朝的恩,當初皇上把臣的封地改爲交州,目的無非就是讓臣去剿滅交州那些前朝餘孽。”
昭慶帝點頭,說來慚愧,畢竟端王生母的身份擺在那兒,雖然平常因爲高宗皇帝的原因對他多有信任,但內心還是存着一絲底線的。
讓端王去交州和那些前朝餘孽們周旋,何嘗不是爲了讓他自證清白呢。
“這次太子染病的事情,這麼多日來,想必皇上已經查明瞭真相是如何的,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何人,陛下想必也知道了。”
昭慶帝面色變的很不好,經過上次的叛亂,他以爲已經把宮裡前朝餘孽以及各路的釘子清除出去了,誰曾想到竟然還有暗釘,差點讓太子喪命。
薛重光倒是可以理解,昭慶帝只在納妃這一件事情上執拗,其他的政務方面還是很勤勉的,也能聽得進臣子的諫言。
這也是當初爲什麼他能快速的把權力從安陽王手中奪過來的原因。
可他唯獨有一點不太好,就是心太軟,在當初大皇子的事件上就可見一斑,因爲在自己的膝下養了二十年,沒有對他下殺手,還封了個閒王的王位給他,如果不是大皇子作死,他會安逸一生。
這如果在平常人家,是個優點,但在帝王身上,就是一個可利用的缺點了。
君臣二人在長樂宮偏殿說了將近一個時辰,薛重光纔出宮而去,站在皇宮門口,薛重光回身看着那個巍峨的宮門,冰冷的笑了笑。
如果沒有遇到芳兒,他會好好的做一個假和尚,等到時機成熟了,回到這座皇城,就算踏着薛家皇族的血,也要奪下那個位置,直到君臨天下。
他也是高宗之子,薛家的皇子,當一回皇帝又如何?
可上天讓他碰到了芳兒,大概是佛祖眷顧了他,不忍他內心空缺,所以派她來填滿,所以他認了,他只想好好的和妻兒一起平靜的度日。
可如今,芳兒不見了,那些人的死活又與他何干呢?
如果芳華此刻在他的身邊,會發現此刻他身上再無那寶相莊嚴,淡泊飄逸,而是充滿了野心。
從皇宮離開後,薛重光又去了肅王府,門房見到表情冷肅的薛重光不敢怠慢,把他引到了書房,剛進院子,就見肅王妃從書房出來。
肅王妃給薛重光行了一禮,道,“芳華還好嗎?她在那邊適應不適應?”
薛重光身上的氣息斂了斂,道,“還好,她很想你。”
肅王妃聽了,頓時眉開眼笑,道,“我也很想他,你要和王爺說話,那我不打擾你了。”
薛重光頷首,目送她遠走。
肅王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將薛重光迎了進去。
肅王忍不住將對面冷肅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還好吧?”
“你問的是哪方面?如果是傷,那早就好了,如果是其他的,不太好。”薛重光道。
肅王擰眉頭,“你知道我不是問你的傷,你當時忽然來信讓我關注英王的舉動,你沒說爲什麼,我也就沒問。”
薛重光笑了笑。
肅王嘆氣道,“叔公,我一直看不透你,我也沒多大的野心,我沒想過要害你。”
薛重光語氣溫和道,“我知道。”
“那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芳華被人劫走了。”薛重光神情和語氣都平平的,聽在肅王的耳朵裡如同炸雷般,愕然道,“你說誰?誰被劫走了?誰?”
“我的王妃,你妻子的好閨蜜,我兒子的母親,被人劫走了,生死不明。”薛重光一字一頓,說的極慢。
肅王臉上的神情由愕然,到震驚,到不敢置信,最後到若有所悟,道,
“和英王有關?英王劫持她幹什麼……”
肅王覺得自己不多的腦容量更加的不夠用了。
×
英王府書房裡,薛明睿走到書架前,輕輕抽動一本書,書架朝兩邊推開,一扇門在空隙裡打開。
他進了門之後,書架再次合在一起,這條暗道,他準備了兩年,當初會做這條暗道是爲了事敗後逃生用,可如今……
他走在點着昏暗燈光的通道里,腳步聲響起,昭顯着主人此刻內心的愉悅與急迫。
走了一會,終於到了目的地,推開門之後,他迫不及待的從屋舍內出去,守在門口的丫環見他過來,連忙行禮請安,把這幾日發生的事無鉅細都一一向他稟告。
自從上次在郴州做的標誌被薛明睿看穿之後,清希不再輕舉妄動,同時對薛明睿的警惕提升到最高級別的檔次。
只要他出現在芳華的身邊,她都亦步亦趨的跟在芳華的身後。
芳華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就迷上了做小衣,成套成套的,從嬰兒出生一直做到嬰兒四,五歲的還在做。
彷彿不知疲倦。
薛明睿進了院子,撩開門簾,靠在門邊看着穿針引線的芳華。
芳華聽到動靜,但是沒有擡頭,而是繼續手中的活,“我缺一件裡衣,你幫我做吧。”薛明睿溫聲道。
“我不是繡娘。”芳華道。
薛明睿倒也沒繼續,拿起她放在一邊的梅枝帕子,上面薰着香,梅枝蒼勁,偏生被繡在一方女子用的帕子上。
“你知道這梅枝是誰畫的嗎?”芳華道。
薛明睿一滯,放下手中的帕子。
“這是重光給我畫的,你們肯定不知道,重光琴棋書畫俱精,尤其畫的一筆好山水,我說找不到好的繡樣,他就耐下性子照我說的,一副副幫我描畫出來,不要說這些帕子花樣,就是石榴裙的花樣他也會花功夫去幫我描……”
芳華懷念的看着那方帕子,陷入到懷念的情緒裡。
薛明睿笑容不變,靜靜的聽着芳華的敘述,彷彿被什麼驚醒一般,芳華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既然回到了金陵,我想吃望月樓的糕點,要第一籠的,這一籠是最好吃的,和後面的都不一樣。”
薛明睿還以爲芳華會繼續懷念下,不想,她忽然來這樣一句,回神,愣愣的回了一句,“好。”
從那以後,薛明睿吩咐從郴州跟回來的總管,芳華要吃什麼就買什麼。
而芳華也變着花樣,今天要吃望江樓的糕點,明日要吃得月樓的小吃,總管得了薛明睿的吩咐,自是每次都打發人去各處採買。
×
肅王妃自從芳華走後,少了個手帕交可以走動,於是就窩在肅王府裡帶帶孩子,打打肅王。
這日,新陽郡主上門,拉着肅王妃,“走,你都窩在家裡多久了,端王妃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你朋友了嗎?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陪我去外面走走。”
肅王妃坐在馬車裡,和新陽郡主埋怨,“不想出門,你說芳華現在如何了?到了嗎?哎,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啊?”
新陽郡主斜睨了她一眼,“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情郎丟了,滿臉的哀怨,至於嗎?”
肅王妃嘆了口氣,道,
“你是不知道,我雖然和芳華不是親姐妹,可兩人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有段時間,她在溫氏的手裡過的並不好,她的性子,那個時候又立不起來,都是我幫她的,到了後來,她慢慢的立起來了,彷彿變了個人一樣,都是她照看着我,她這樣,偏讓我心疼的不行。”
新陽郡主嘆了口氣,如果可以,誰不願意躲在閨房裡享受安逸的生活。
兩人說着話,路過一家桃花蒸糕店,肅王妃連忙讓馬車停了下來,連丫環都沒吩咐,直接下了馬車,走到蒸糕店,問到,“第一籠糕出來了沒有?都給我。”
新陽郡主戴着幃帽在丫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到肅王妃身邊,“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肅王妃指着店牌道,“以前芳華最喜歡吃這裡的糕,還說只有第一籠的糕是不一樣的。”
那賣糕點的娘子笑了起來,“沒想到兩位也是懂的人,不過,今日不巧,這第一籠糕已經被人買了,正等着呢,出鍋就拿走。”
肅王妃一聽,急了,“什麼?他一籠都要嗎?勻點給我不行嗎?”
賣糕娘子歉意到,“這位爺這幾日天天都來我這裡買第一籠糕,沒有勻給別人過,要不這位夫人,您看,我們這裡的糕都是一樣的,您能不能等下一鍋?”
肅王妃跺腳,她就想吃口第一籠的桃花糕,怎麼就不行了?她就是想芳華了嘛,這些人,太過分了,糕都不給她吃一口。
她拎起裙子,走到邊上等着長身男子邊上,道,“這位小兄弟,能不能這糕勻一半給我?我給你銀子,十兩,二十兩?三十兩也行。”
那位男子迴轉身,道,“我家夫人很喜歡這第一籠的糕,很抱歉,我不能勻給你。要不,你明日再來,明日我家夫人要吃別的,不吃這糕了。”
大概是看肅王妃那失望的臉,很不忍,那位男子話就多了點。
肅王妃心裡存着一股氣,眼珠轉了轉,道,“明日你家夫人要吃什麼了?”
那位男子撓撓頭,道,“這還不太清楚。”
肅王妃又轉了轉,“你家夫人以前還喜歡吃什麼糕?”
那位男子警覺的看着肅王妃,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轉身提起賣糕娘子遞給他的食盒,走到邊上栓着的馬匹邊上,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肅王妃氣極了,新陽郡主撫了撫額頭,“你問人家那麼多做什麼?”
果然是被寵愛的,都是孩子娘了,還這樣莽撞。
肅王妃怒氣衝衝的道,“這人太可惡了,我想吃着糕想想芳華,竟然不分我點,我就想着他家夫人派頭這樣大,問出明日她想吃的,我去搶過來先,讓她吃不到。”
新陽郡主搖搖頭,拉着她,“好了,下次要再買東西,讓丫環來就行了,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肅王妃縮了縮脖子,和新陽郡主登上馬車,進馬車前的那一刻,她看到那個拿糕的男子,一手拿糕,一手拿着繮繩,把馬兒操控的很好,騎馬的速度也很快,你以爲他就要撞到人,其實他已經操縱着繮繩輕鬆而過。
肅王妃呆呆的看着那御馬狂奔的男子,心裡感嘆,這人的技術真好,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護衛。
這家夫人真會吃,竟然也知道第一籠糕和後面的不同,要可以認識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晚上回到府裡。
肅王見她怏怏的,逗她,“和新陽逛了一天,還不開心嗎?”
肅王妃靠在榻上,道,“不開心,王爺,我們要不也去封地吧,最好能有一個離端王封地近的地方。”
肅王失笑,道,“金陵多好啊。多少人削尖腦袋想在金陵城安頓下來。”
“不覺得多好,可能是我在金陵呆的多了,只覺得沉悶,不自由。”肅王妃苦着臉道。
肅王安慰了小妻子一會,就聽她說,“好奇怪,今日碰到一個人,也和芳華一樣愛吃第一籠的桃花糕,我去晚了,沒搶到。以前,可從來沒人搶過。”
肅王頓了一下,道,“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是一個侍衛去買的,那個侍衛騎馬的功夫可厲害了。”
“你說說……”
肅王妃把白日裡碰到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肅王聽的面色漸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和肅王妃一起把孩子們都哄好之後,回到內室對肅王妃道,“我還有點事情,出去一趟。”
從肅王府出來後,肅王吩咐車伕朝長幹裡駛去。
×
端王府裡,薛重光把剛收到的消息揉成一團,用力的擲到地上,幾個月過去了,派出去的人幾乎找遍了北疆的每一個角落,根本就沒有蹤影,最精銳的安慰全天十二個時辰蹲守在英王府前,半點消息都沒有。
薛明睿每日除了上衙,下衙,就是呆在府裡不出門,連休沐日都窩在王府裡。
他開始疑惑,薛明睿把芳兒擄去,安置好後,難道就不想去見她?那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開始他以爲北疆是薛明睿的老巢,他肯定會把人安置在哪裡,可現在,一點蹤跡都尋不到,也許,根本就不在北疆……
那是哪裡?英王府嗎?
薛重光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揚聲道,“來人。”
進來的是一直隱在暗處的破軍,“爺。”
“你傳消息給貪狼,讓他護着小呆還有王妃回京,皇上暫時不會讓我出京,明日早朝後,我會與皇上提及。讓他注意小呆的安全。”
破軍應是,退了出去。
既然,薛明睿按兵不動,那就讓他來動好了。
英王府裡,薛明睿剛從書房出來,就聽到小黑來報,道,“肅王來了。”
薛明睿疑惑,“肅王?這麼晚來做什麼?”
倦舞 說:
頂着鍋蓋,頂着如雨的刀片,我來了。
明天夫妻倆會見面的,好像真的不擅長陰謀詭計,如果寫的不好,那肯定是作者的智商不在線,請諒解,謝謝。
薛明睿這不算黑化哦,沒愛過的人,不會懂得愛,他會明白的,當然,他也會爲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
謝謝所有投鑽和投票的小夥伴,愛你們。明天那章會有紅包,恭賀夫妻重逢,大家記得來喲。
回覆(6)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