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侯府女兒親事風波

這幾日,因爲南宮蕊兒的事,侯府上下一片沉悶,每早大家去給老太太請安,她都藉口身子不適暫時不見,一個人在佛堂唸經。

南宮嫿坐在高大的連理樹下,淡笑的看着遠方,老太太恐怕不是身子不適,而是沒臉沒皮再見他人,連她都覺得這種行徑十分可恥,柳氏也是的,最近都不敢出門,有人上門問南宮蕊兒的事,她就把老太太扯上,說是老太太唆使南宮蕊兒去齊王府什麼的,就爲了撇清南宮蕊兒的行徑,最後在衆官家夫人眼裡,老太太成了主謀。

柳氏原想讓南宮蕊兒的名聲處於弱勢,弄成她是被迫的情景,可那些夫人們豈是吃醋的,一個個都對此事心知肚知,在背後暗罵柳氏和她女兒一樣,都是想攀高枝又下賤的人。

柳氏還算聰明,沒有提南宮嫿,不知道是受了別人的威脅不敢說,還是因爲忌憚南宮昊天的官威,總之,南宮嫿倒是相安無事,只是苦了南宮蕊兒,本來沒多少人知道的事,被柳氏這麼一宣傳,反而人人皆知,以後恐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趙氏正坐在屋裡看書,時不時溫柔的看一眼南宮嫿,正在這時,小機靈綰綰端着一盤紅豆糕走進鳳莛軒,一邊把紅豆糕放下,一邊拿眼斜睨了遠處藕香院,朝趙氏道:“夫人,老爺剛纔本來要來鳳莛軒的,卻在半路被周嬤嬤叫走了,她說蘇姨娘生病,要老爺去看,依我看,蘇姨娘好好的怎麼會生病?分明就是裝病!”

趙氏淡淡放下書本,伸手擡起桌上的碧螺春,淡淡撥了撥茶碗,眼眸裡射出一股冰冷的神色,“你讓何然繼續盯着藕香院,有什麼事回來稟報,對了,蘇氏近來有沒有和特別的人走得比較近?”

綰綰轉了轉眼珠,思索一下,道:“奴婢打聽到,蘇姨娘好像和了緣師太走得比較近,常去了緣大師的塵觀寺上香,看她的模樣,似乎是真的一片虔誠,但綰綰可不這麼想,她一定有什麼陰謀!”

常期跟着南宮嫿,綰綰已經鍛煉出來了,只要蘇姨娘一有風吹草動,都能被她解讀爲陰謀,聽得南宮嫿抿脣笑了起來,指着綰綰的額頭道:“不知不覺你竟變成包公了,斷案如此厲害,那你說說,那了緣師太究竟是什麼人?”

綰綰哪裡知道,害羞的躲了一下,忙道:“奴婢只知道她是高人,上次成姨娘懷的富貴孩子就是她一口咬定的,昨兒個奴婢打進淺裳她們內部,和她們一起浣衣的時候聽見有人說,好像認識什麼了緣師太的,不過奴婢沒聲張,裝沒聽見。”

“蘇姨娘認識了緣師太?”南宮嫿突然坐直身子,思緒回到成姨娘陷害那一次,上次那個了緣師太給老太太說孩子是富貴命的時候她就有些懷疑,如今蘇姨娘的人竟然與了緣師太有聯繫,且成姨娘的事是蘇氏一手主導,看來,這了緣師太有可能被蘇氏收買了。

趙氏也想到這一層,她五指緊緊捏着茶杯,冷聲道:“我記得上次是周嬤嬤帶了緣師太去見老太太的,當時我不以爲意,沒想到,光是這一件小小的事都透出如此龐大的問題,看來,這了緣大師不簡單。”

“但了緣師太根基深厚,許多京城貴婦都信任她,請她算命寫命,名聲鼎盛,而且連宮裡的妃嬪都常請她進宮做法,這名聲真快要有智覺大師高了。不過京中貴婦請不到智覺大師,只能請到了緣,其實在她們心中,越難請到的,才越是高人。智覺大師只給皇家批命,憑他道骨仙風的身姿,就比了緣強不少。”南宮嫿微微挑眉,智覺大師雖是她的師父,但她自從上守國寺比試拜師那一次,就沒再見過。

不過,她心中隱隱感覺,她和這大師有緣,以後還有更多的機會相見,她心中也十分尊敬他。

趙氏則冷冷碰了碰茶杯蓋,眼底浸出一陣森冷的神色,朝南宮嫿看去,“嫿兒,這次蘇姨娘無故病倒,定有什麼幺蛾子,咱們不能總是被動挨打,這樣遲早有一天會進她的圈套。她三番五次想陷害於你,咱們這一次要化被動爲主動,如果她要設陰謀,那咱們就用陽謀擊挎她,定讓她翻不了身!”

趙氏身上散發出濃濃的主母威嚴,南宮嫿看得直點頭,看來母親不像以前那麼軟弱了,知道主動出擊了,這樣也好,她倒要看看這次蘇氏究竟在耍什麼鬼把戲,還有那了緣師太,說不定是個可利用之人。

想到這裡,南宮嫿看向綰綰,把她叫過來,朝她耳語道:“你去塵觀寺打探一下了緣師太最近的日程安排,看她是不是和蘇氏來往密切。”

“是,大小姐。”綰綰說完,便迅速走了出去。

南宮嫿則也端起杯碧螺春,輕輕抿了兩口,嘴角蕩起一抹淺笑,看來,蘇氏這次裝病,定會與了緣師太沾上關係。

德高望重、受世人景仰的大師是嗎?如果她做出有損德行的事,她就讓她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在蒼祁活不下去!

“既然蘇姨娘裝病,嫿兒,那咱們作爲當家人,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順便和她商量一下珏兒的婚事。”趙氏眼裡閃過一陣寒光,敢暗害她的女兒,她定要將蘇氏打擊得體無完膚。

南宮嫿點頭,扶着趙氏,心裡暗自感到慶幸,看來,母親已經開始行動了,她們不能再被動,要趁爹爹冷落蘇氏的時機,一層層扒掉她的皮,她可不能讓蘇氏死得那麼容易。

來到藕香院時,裡面的丫鬟婆子已經忙進忙出的,周嬤嬤站在院子裡吩咐丫鬟們去拿熱水的拿熱水,煎藥的煎藥。

走到藕香院前,南宮嫿就聽到裡面南宮昊天的聲音,“大夫來看過了?究竟是什麼病,怎麼姨娘的面色還是那麼白?”

南宮珏和南宮楓兒兩人都眼眶紅澀的守在牀前,南宮珏嘴脣哆嗦着,一臉委屈的道:“娘已經生病好幾天了,她一直盼着爹爹你來看她,可你一直沒來,請了大夫來看,說看不出什麼,只是氣血虛弱,珏兒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看孃的樣子,好像很痛苦一般。”

南宮楓也在邊上揉着眼淚,拉着南宮昊天的袖子道:“爹爹,你就不要怪娘了,她有時候不懂事,也是因爲太在乎你,你不在的時候,我們都好想你,我們一家四口好久沒在一起說話談笑了。”

一家四口?趙氏嘴角勾起抹冷笑,她們是幸福的一家四口,那她和嫿兒又是什麼?可別忘了,她纔是侯府的正妻,是南宮昊天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迎進門的人,而蘇姨娘,不過從後門背進來的一個妾,也敢在她面前顯恩愛,真當她這個主母好欺負,她這麼多年的氣可不是白受的!

南宮嫿則扶着趙氏進門,在看到牀上翻着白眼嘴脣無色的蘇姨娘的樣子時,便裝作一臉急切的上前,親自走到蘇姨娘面前,在她額頭撫了撫,熱心的道:“姨娘也是,生病這麼久也不派人來找嫿兒,嫿兒直到剛纔才知道,便和母親來看看。”

蘇姨娘看着瀟灑走進來的兩母女,眼底迸射出濃烈的寒光,要不是她們,她會落到這步田地?她現在就恨不得爬起來殺了趙氏。

蘇姨娘心裡恨意滔天,面上則作勢要起身,準備給趙氏行禮,南宮嫿見狀,忙將蘇姨娘的身子按了下去,笑眯眯的道:“姨娘身子不好,這些虛禮就別做了,保重好身子纔是最要緊的。”

佛口蛇心,口是心非!蘇姨娘在心底對南宮嫿狠狠暗罵,恐怕南宮嫿現下巴不得她死吧?她豈有那麼容易死的,要死也要拖上南宮嫿和趙氏。

“我本就是妾,向夫人行禮是應該的,咳咳……”蘇姨娘一臉的蒼白,眼神空洞,身子羸弱,神情懨懨的斜靠在雕花大迎枕上,那眼神卻是十分的凌厲。

趙氏淡淡掃了蘇姨娘一眼,便看向南宮嫿,溫潤的道:“老爺今天沐休,不是說好去近郊同皇上打獵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南宮昊天嘆了口氣,一臉正色的道:“別提了,皇上在打獵過程中差點被燕國的刺客刺殺,幸好袁逸升英勇護主,上前擋在皇上面前,才救了皇上一命。擋了那致命的一箭後,袁逸升硬是撐着力氣將皇帝護送到馬上,帶着皇上突出對方的包圍圈,我們這些品級低的官員都在後方,這消息是前方楚大將軍傳來的,傳來了便讓我們先回府。對了,這事你們誰都不許出去說,誰要說了,那便是殺頭的死罪,雖然京城已經風言風語,大家心知肚明,但你們一個個給我守住嘴巴,別出去亂嚼舌根,到時候害了全家,本侯一個都不放過你們!”

“是,侯爺。”南宮昊天將這驚天重磅的消息說出來,所有人都嚇得誠惶誠恐的點頭,近郊有許多老百姓,估計大家已經知道這件事,那麼多人都知道,南宮昊天也不隱瞞家人,直接說了,再囑咐家人不要亂說,這樣總比她們不知道去外面瞎問惹出亂子的好。

“袁逸升?爹爹,他怎麼可能救到皇上?”南宮嫿心裡咯噔一下,聽到這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前世,袁逸升就是因爲在打獵的時候救了皇帝而擢升爲輔國將軍,這一世,歷史竟重演,袁逸升又救了皇帝,難道,他已經靠楚宸燁接近皇帝,獲得了皇帝的信任?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扳倒他,就難了。

南宮昊天一提到袁逸升,就忍不住翻了記白眼,滿目厭惡的道:“也不知道他使的什麼手段,在侯府亂闖小姐後院的人,能有什麼好的品性?上次被咱們趕出去,沒想到他竟進了楚將的軍營,原本楚將讓他在軍營掃馬糞,他本沒有出頭之日。可惜老天瞎了眼,竟讓他在軍營遇到皇上,吟了兩句詩討得皇上歡心,便隨皇上進宮當了三品帶刀侍衛。今天他救了皇上,原本中箭就該死的,偏他命好,早早在衣裳裡穿了金屬背心,只受了點輕傷,人沒大礙。卻因爲此事,再次討得皇上信任,皇上已經擢升他爲正一品侍衛長,如今他竟然能夠自由入出宮營和皇宮,肩負起保護皇上的重任。哎,皇上真是……”

話到這裡,南宮昊天趕緊打住,不敢再說,心裡卻暗怒道:皇上真是昏庸,平時看着挺精明的,怎麼看人這麼不準,把擅長拍馬屁的小人當成英雄信任,把那些忠言逆耳的忠臣當成小人,果然,還是甜言蜜語最動聽,自古以來,一般會拍馬屁的,都能步步高昇。

如今他哪敢給皇上說袁逸升在伯府犯下的事,指不定還遭袁逸升反咬一口,想到這裡,南宮昊天便冷然挑眉,“以後嫿兒你進宮時,要特別防着袁逸升,他如今已是一品侍衛長,以後肯定會經常在宮門口檢查,之前咱們侯府將他趕出去,已經徹底把他得罪了。今天他一得封侍衛長,當即耀武揚威的朝我顯擺,那氣焰十分的囂張,看得我真想給他一巴掌,可他如今是皇上的寵臣,連我這個侯爺都不能奈他何。”

聽到父親的話,南宮嫿已經覺得事情的嚴重,袁逸升這個人,窮怕了,一旦小人得志,便會將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狠狠踩在腳下,只要他擁有權勢,便不再是那個翩翩公子,而是心腸歹毒的惡人,這種惡是真正的惡,這種小人根本得罪不得。

早知道這樣,當初她就該請人解決掉他,省得留下這個禍害,可如今,已經晚了!

而一直躺在牀上的蘇姨娘聽到這話,心裡不知道是擔憂還是高興,畢竟以前她和袁逸升合作過,雖然沒有成功,卻有幾分交情,如果能再次聯合袁逸升對付南宮嫿,那便很容易成功了,尤其如今袁逸升在宮中行走,只要南宮嫿一進宮,便有機會對付她。

想到這裡,她已經心情激動起來,邊上曾經罵袁逸升爲窮酸破落貨的南宮珏則緊緊咬着下脣,她得罪過袁逸升,如今袁逸升飛黃騰達,會不會找藉口向她報仇?

南宮嫿則微微蹙眉,朝南宮昊天細細問道:“爹爹,如今袁逸升是在御前行走,還是宮中行走?”

“他自然無法在御前行走,隨便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就想在御前行走,這還得了,能在御前行走的人,人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內侍衛,全是世襲家族制,從小培養,個個都與世隔絕,承擔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不要命的保護皇上,這些人十分忠誠,是不與外界接觸的。他們個個是高手,只要有誰敢靠近皇上,他們便早準備好了武器,且誰要敢刺殺皇上或者將手放在兜裡,都會成爲他們懷疑的對象,一不小心就會斃命。而袁逸升只是巡邏後宮以及監察宮門口的關卡,防止有心人混進皇宮,他如果沒有特別大的貢獻和皇上的信任,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御前行走。但是,光是能把守皇宮,他權利已經很大了,幸好現在沒人和他聯合,要哪天他與那些奸臣聯合起來,就更加難對付了。”

南宮昊天的一席話聽得南宮嫿心中直驚異,還未到會試,袁逸升已經提前一步升官發財,憑他那張巧嘴,根本不用春天的春闈,要解決掉他,真是麻煩。

袁逸升不到御前行走,說明皇帝還不信任他,這樣還容易扳倒一些,只是,她沒機會進宮,又見不着他,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接着,陸醫正風風火火的趕來,當着衆人的面,又給蘇姨娘看了一次診,這一次,南宮嫿坐在邊上,一雙目光凌厲的看向陸醫正,發現他一雙眼睛生得十分的有神,身形高大,眉宇間卻隱隱有一股濁氣,看着就是不順眼。

陸醫正看了過後,便退到南宮昊天面前,眼裡閃過一抹寒光,朝南宮昊天拱手道:“侯爺,蘇姨娘這病,在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沒什麼地方不對,但姨娘又奄奄一息好幾天了,真是奇怪。”

“這麼奇怪?嫿兒,要不你給蘇姨娘看看,看結果是不是和醫正一樣。”南宮昊天心裡還是傾向於南宮嫿,便朝南宮嫿看去。

南宮嫿抿脣,微微一笑,擺手道:“陸醫正都看不出來,嫿兒更看不出來。”

言下之意,她不想給蘇姨娘看病,不過裝病而已,她就陪蘇姨娘演演戲,順便當一回觀衆。

蘇姨娘則幽幽嘆了口氣,故作不經意間的道:“我這病也不知道怎麼的,時好時壞,有時候我感覺面前的人都沒了,好像魔障了似的,會不會是府裡出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這樣了?我看楓兒最近晚上睡得不安穩,經常做惡夢大嚷大叫,估計是被髒東西嚇到了。陸醫正既然看不出什麼來,說明我們身體上沒事,心理上受了影響,侯爺,你看要不要請法師來府裡看看,驅驅妖邪,把妖邪驅走,說不定我這病能好。”

“法師?哪有這麼迷信,不過是你自身問題,府裡哪裡來的髒東西?”南宮昊天想起上次了緣師太說的那個富貴命,沒想到那野種卻是成姨娘與別人的,這個了緣師太怎麼沒算出來,還讓他們白高興一場,所以,他心裡面有些排斥這樣的法師,總覺得有問題。

這時,邊上的南宮楓也忙裝作難受的揉了揉眼睛,“爹爹,楓兒最近晚上常做惡夢,夢裡總有個小鬼來纏我,那小鬼是個小女娃,她張着血盆大口,要將楓兒一口吃了,楓兒好害怕。”

南宮昊天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聽到南宮楓哭訴,忙把他抱在懷裡安慰道:“你是不是聽人說鬼怪故事,或者看志怪小說了?別怕別怕,有爹爹在。”

這時,蘇姨娘突然有些難受的皺起面龐,她難受的捂住肚子,面色絞痛的道:“侯爺,我肚子好疼,好難受,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咬我,你快請了緣師太來給我看看,聽說她是得道高人,一定能看出問題來。”

“了緣師太?上次他批成氏的孩子是滔天富貴命,誰知竟是個野種,這種江湖術士也輕信得?”南宮昊天怒地拂袖,要繼續發火,卻看到蘇姨娘難受的樣子,終究還是心疼,便上前親自扶起她,畢竟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女人,又是生下楓兒的功臣,他再怎麼都捨不得看她難受,只是心裡的天平卻早已偏向了趙氏。

“咳……了緣師太可是京城貴婦們請都請不到的高人,她還爲貴妃批過命,聽說很準,成姨娘的孩子是誰生的,這她肯定批不出來,她要是這都能批出來,那不就成神仙了麼。她法力有限,但我這小病肯定看得出來的,最近我常去塵觀寺爲老爺祈福,總聽她講經,見她是個不打誑語的謹慎人,品性又高潔,這纔想請她來幫我看看,求老爺許了這事吧。”蘇姨娘字字不離了緣師太,爲的就是能將了緣師太成功請來。

南宮嫿嘴角始終淡淡帶着笑,趕緊請來吧,她要當着衆人的面揭開這神棍的真面目。

見蘇姨娘如此認真,南宮昊天只好點頭答應,這時,南宮嫿見蘇姨娘疼得難受,又蒼白着臉在咳嗽,忽然挑眉,沉聲道:“姨娘這生病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不小心,可能是傳染病,爹爹還是離她遠些,免得被過了病氣。爹爹是府裡的主心骨,可萬萬不能生病,弟弟還未出世,更不能被這些污濁之氣給沾染。尤其是整個侯府,更不能讓這病氣給沾染,恐怕姨娘在病未好之前,不能隨意外出,要和大家隔開一段時日了,珏兒、楓兒更不許隨便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隨便進來。”

蘇姨娘一聽,當即滯在原地,她雙眸陰毒的睨向南宮嫿,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南宮嫿明着暗着想軟禁她,不讓她見人,這可不行。

蘇姨娘迅速朝邊上的陸醫正使了個眼色,陸醫正忙沉吟片刻,朝南宮嫿道:“大小姐多慮了,蘇夫人這病目前爲止還看不出是什麼,但在下敢肯定這不是傳染病,大家不必驚慌,只和平常一樣就行了。”

“哦?作爲有名望的醫正,陸醫正你連這病都看不出來,是不是愧對你的醫正名號呢?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浪得虛名,沒半點真本事?”南宮嫿毫不留情的看向陸醫正,目不轉晴的盯着他,盯得陸醫正心虛的垂下眼睛。

“在下的確醫術有限,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小姐見諒。”陸醫正擺出一副謙虛謹慎的態度,看得南宮嫿一臉的諷刺,現在還不是拆穿他的時候,否則,蘇姨娘接下來的戲要怎麼演?

在看完蘇姨娘後,趙氏去了清墨軒,手中拿着幾張畫像和冊子,南宮昊天正在寫摺子,一看到趙氏進來,便微笑着起身,親自去扶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趙氏眼底則是一陣冷笑,他之所以這麼關心她,還不是因爲她肚裡的孩子,要是她不爭氣生個兒子出來,恐怕又會遭受和以前一樣的待遇。

“夫人,這些是什麼?”南宮昊天看了眼桌上的幾張男子畫像,有些疑惑。

趙氏神清骨秀的坐到鋪着繡花墊的花梨木杌子上,溫柔的笑道:“孩子們年紀漸漸大了,是該到說親的時候了,近時我參加夫人們的宴會時,有夫人將她們親戚或兒子的畫像給我,有的求娶嫿兒,有的求娶珏兒、雪兒,所以我來和你商議一下,看給她們選個怎樣的夫婿。”

南宮昊天也摸着下巴坐下,點頭道:“的確,她們都十二、有三,嫿兒就快到十四了,再不定親,以後好的男子都被人家挑走了。”

“的確,你看那陳夫人一生下孩子就爲子女打算,如今她的孩子個個都有婚配,只要到了年齡出嫁便可。哪像我們這些猴兒,還得你我操心。”趙氏說完,便捂脣輕笑起來。

南宮昊天拿起桌上的畫像,上面的男子有剛強、有柔弱、有白面書生,也有黝黑的武將,總之各種各樣的都有,那冊子上,其中託畫像給趙氏求娶嫿兒的最多,但沒一個他能瞧上眼的,便道:“嫿兒的婚事不是咱們能決定的,有可能由聖上裁決,而且這裡沒一個配得上她的,就暫時不給她說。不過,倒是可以給珏兒、雪兒挑門好親事,兩個孩子都大了,雪兒雖然有個那樣的母親,但她本性純良,你也爲她好好斟酌,最重要的是珏兒,她生性單純,又精通琴棋書畫,才藝出衆,是我南宮家的驕傲,你定不能輕慢了她,得給她挑一個絕佳的好夫婿。”

南宮昊天口裡全是對南宮珏的稱讚,他估計早已忘了南宮珏之前落水陷害嫡姐一事,趙氏心裡只覺諷刺,蘇氏害了她這麼多年,屢次想害死她和嫿兒,這南宮珏也心狠歹毒,上次在伯府想弄壞嫿兒的名譽,前幾日蕊兒出事,南宮珏以爲是嫿兒,瞧她得意的,這對母女都是豺狼虎豹、蛇蠍心腸,要是給她們再挑個富貴人家,指不定要怎麼害嫿兒。

這府里人人都有私心,蘇氏和南宮珏則是野心,她趙氏雖然生性善良,但爲了保全女兒,也不可能永遠讓步,所以,她定不會給南宮珏擇好人家,只有南宮珏將來痛苦,才能狠狠打擊蘇姨娘。

想到這裡,趙氏悠悠的拿起幾個公子哥的畫像,朝南宮昊天笑道:“自己的閨女,我自是不能薄待她們,你是知道我的爲人。珏兒、雪兒嫁得好,我們侯府也沾光,將來侯府才能更加鞏固。只是我看了這裡面的人,大多數是些有錢的公子哥,也大部分是庶子,咱們倒是可以細細分析斟酌,兒女的婚事有你這個做父親的操心,這纔是爲人父母的樂趣。”

言下之意,婚事要她和南宮昊天共同作主,免得將來珏兒雪兒嫁差了,要想怨,也怨不着她,是老爺作的主,她們若敢質疑,那就是在怨老爺,一向愛面子的老爺怎會容忍別人質疑?

南宮昊天十分放心的點了點頭,拿着一張畫像,畫像上的男人生得一派風流,一看,竟是忠勤伯府嫡次子陸少卿,他當即搖了搖頭,將畫像放到一邊,“如此輕狂的好色公子,咱們嫿兒萬不能許配給他,他就算了。”

“這是自然,你別看,陸夫人眼界還挺高的,當時就拉着我遊說,想求娶咱們嫿兒,我當時明裡暗裡拒絕了她。又說珏兒、雪兒挺優秀的,不過人家陸夫人根本看不上,也是,人家好歹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要配怎麼都要配嫡女,所以老爺,如果有條件好又優秀的庶子,咱們也要好好考慮,畢竟珏兒、雪兒再優秀,在外人看來也是庶女。”

趙氏何嘗不知道南宮昊天的心思,南宮昊天巴不得把南宮珏配個高門大戶的嫡子,在他沒開口之前,她這就委婉的表明,珏兒是庶女,沒人瞧得上,勸他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聽趙氏這麼一說,南宮昊天仔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目光澄澈,嘴角帶笑,一臉溫柔的看着那些畫像,心頭的不悅這才慢慢壓了下去,繼續聽着趙氏說話。

趙氏又拿起一張畫像,道:“這是城西王員外家的嫡子,王員外雖然只是個侯補官,卻家底殷實,有個虎頭虎腦的嫡長子,名王桂林,這孩子雖資質平庸,但是去年卻中舉了,今天的春闈沒中進士,準備明年再戰,足以可見這孩子是有遠大志向的。一個家底殷實的員外郎,應該配得上咱們雪兒。”

“只是個員外郎?”南宮昊天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畫像上的男子,見這男子生得十分高大,看上去生龍活虎,雖然不是什麼美男子,好在健康陽光,便沒有一口否決。

趙氏嘆了口氣,一臉憐惜的道:“雪兒除了我這個主母,沒什麼後臺,只有侯府的一個身份,能與王桂林聯姻是夠了的。雖然憑咱們的府邸,配個五、六品官的正妻可以,但我已經打探過了,人家那些五、六品官,只要是嫡子,要聯姻都要尋同樣品級的嫡女,有些聘不到嫡女的轉而求庶女,也是庶女娘家後臺很硬的,珏兒有個貴妃的姨娘,又有個家底富足的外祖家,那些五、六品官自然是求之不得。可雪兒和她不一樣,她雖出身侯府,但成氏只是個賤妾的身份,別看王桂林沒什麼功名,但他家家境富裕,王員外就是看中老爺你將來有提攜這孩子進仕途,纔來求咱們家的雪兒。若是明年開春闈,王桂林一舉奪得進士,那便是青雲直上,到時候隨便都是個州、縣的官,厲害點的就是狀元、榜眼。到時候他自己做了官,定看不上雪兒了,所以,咱們得趁開春闈之前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南宮昊天聽趙氏這麼細細一分析,這才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如果對方家底的確殷實,而且孩子又上進努力,配雪兒倒是可以,到時候由我在朝中幫那孩子疏通,這樣也能給雪兒加點底氣,你有沒有仔細打聽過這王桂林的人品?”

趙氏嘴角微微帶笑,點頭道:“我已經找人細細查探過,這王桂林性格活潑爽朗,十分的陽光踏實,他知道自家不是正經的官家,便努力考取了舉人,說明是個有志向的人,而且他十七歲了府中竟然沒有通房姨娘,想必也是個潔身自好的,你看其他的公子哥,哪個不是有點錢就整天窩在溫柔鄉的浪蕩子?王家看中咱們侯府的爵位和官聲,咱們就看中王桂林這孩子實誠,如果老爺同意,就將雪兒許配給他吧,有時候挑得太多,反而挑花了眼,最後好的都讓別人挑去了。”

“你說得也是,雪兒孃家的確上不了檯面,不過如今養在你膝下,身份自然比庶女高了一等,到時候多給雪兒陪嫁一份,好讓她在王家站穩腳跟,不至於受人欺負。”南宮昊天雖然貪新鮮愛寵妾室,不過對自己的兒女卻是十分關心的。

“那是自然的,我不疼雪兒,誰疼?”趙氏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酸牙,索性不說了,另拿起一張畫像,笑眯眯的道:“老爺,你看這個蘇州的從五品知州石進榮如何?”

“石進榮?不行,他這人刻薄囂張,才個小小的知州,便不把人放在眼裡,這人我下江南時見過,不好相處,又慣會踩高捧低,咱們珏兒可不能去受這份苦,換個人。”南宮昊天將石進榮一口否決,眼裡全是對南宮珏的心疼和關切。

趙氏翻了翻桌上的其他士族公子哥,有些無奈的道:“老爺,這裡倒是有許多伯、侯家的庶子,但是好的都早有了親事或讓人挑完了,只剩下這些浪蕩輕浮之人,有幾個不輕浮的,孃家又沒什麼後臺,不是婢生子就是賤妾所出。這裡有個稍微拿得出手的李進,他倒是不輕浮,又上進,但常年生病,是個半吊子,恐怕不出三年就會斃命,咱們珏兒哪能去受這個苦?老爺挑女婿,既要家世好,人品好,又要有家底,還不能花心,妾身真是不好挑,尤其是現在的適婚青年裡,男少女多,稍微品性好的男子,都有好幾家優秀的女兒爭,要不你看看?”

說完,趙氏將小冊子遞給南宮昊天,南宮昊天疑惑的接過來,仔細一看冊子上寫的,這冊子上把所有男兒的家世、人品、才貌都寫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大半都早早有了通房妾室,還有的更甚,喜歡沾花惹草,逛青樓,鬥蛐蛐,有的還不孝順,是實打實的紈絝子弟。

有幾個特別孝順的,又比較懂事上進的,不是有之樣的毛病,就是那樣的毛病,有的矮了,有的胖了,有的黑了,有的瘦了,這一本有家底的男兒裡,真找不出幾個好的。

好不容易有幾個好的,後邊已經註明:陳家嫡女有意、李家庶女有意等字樣,意思是這些備註的都是對這些男子有意的女子,他突然覺得渾身冒出冷汗,不由得扶了扶額,忍不住從額頭揩了把冷汗下來,“沒想到,這相夫婿的競爭,比得上考科學了。”

說到這裡,南宮昊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手中的冊子扔到一邊,一把奪過趙氏手中的另一份冊子,趙氏則有些爲難的道:“老爺,這份冊子上的人珏兒定瞧不上,全是家境一般,但博學上進的好青年,這些孩子大多出身寒門,但個個上進好學,爲了改變他們的命運,一個個都拼了命的考科學。都說寒門易出貴子,雖然他們現下日子清苦些,但只要有老爺的提攜和自身的努力,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樑。老爺當初雖是侯府世子,卻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考的官,這考的官可比那些花錢捐的或者家族蔭封的官來得正規,這些孩子如今就像老爺當年那樣上進,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殷實的家底。但老爺你不妨又想,又有家底又有才情的男兒,又怎會挑庶女?”

趙氏不緊不慢的說完,南宮昊天心底也在仔細思量此事,的確,要想挑家底好的,珏兒一個庶女要配優秀的男兒很難,換成嫿兒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趙氏沉吟半晌,又明裡暗裡的道:“再說……我和夫人們賞玩的時候,有幾個家境好,孩子又優秀的人家,看了珏兒的畫像原本很喜歡她。可一聽到上次中威伯府傳出的事,人家立即搖頭拒絕,還有的更過分,直接說我家珏兒不守婦道,公然與男子在別人家偷情,不管是陷害的或者自身原因也好,總之她現在名聲是毀了,許多好人家都不願意挑她,剛纔給你看那冊子上的人,還是因爲咱們侯府的名聲和珏兒的美貌才情,才勉強來說項的。”

“什麼?我竟不知道,珏兒在外頭的名聲已經差成這樣?”南宮昊天只覺得有把刀在他心裡一直割,將他的心一片片切下來,疼得要命。

這時,早在外頭聽了大半天的南宮嫿與玉萼對視一眼,忍不住微微蹙眉,這就是做主母的好處,主母哪怕不受寵,對子女的婚事都有作主的權利,所以別的家裡,庶女庶子都沒來由的討好主母。

結果南宮珏把孃親得罪,處處想着殘害自己,如今這親事,恐怕是很難說到好的了,雪兒雖然心直口快了些,但本性純良,母親便給她真正尋了戶好人家,有時候你付出真心,別人也會以真心回報。

有時候自己存了狠毒的心思,就別怪人家了。

幸好母親是侯府主母,她的婚事能夠自己作點主,將來她要嫁,也誓不爲妾,哪怕是清苦之家,也要做主母,正室和妾的地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趙氏見南宮昊天一臉的不敢相信,慌忙給他倒了杯茶,一臉擔憂且焦急的道:“老爺你公務繁忙,不知道外頭的風言風語很正常,可珏兒上次和袁逸升偷情一事,好多夫人都知道了,雖然人家沒親眼所見,可這事一傳出去,便一傳十,十傳百,珏兒名聲早就壞了。要不是府裡有咱們嫿兒撐着,恐怕我們侯府的女兒都很難尋人家了。如今有權有勢的好人家瞧不上珏兒,稍微有點權勢的又全是些下三濫,實在不行,咱們只有從這些貧寒子弟裡,給珏兒尋一個有潛力的好青年,指不定將來這青年飛黃騰達,珏兒就苦盡甘來了。再者,對男人來說,和他同甘共苦的結髮妻,那種情誼是此生不變的,等人家功成名就了再來說親,這不是顯得咱們侯府勢利?再說不還有老爺你和蘇姨娘的後臺,還怕那青年出不了頭?”

南宮昊天這下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剛纔那冊子上的青年,一個個全是紈絝子弟,原來是珏兒自己把名聲壞了,沒好人家願意來求親,怪不得他總覺得趙氏遮遮掩掩的,要是他,這樣丟人的事他也說不出口。

“好個孽障,自己做出那起子丟人的事,還妄想我們給她配好人家。她要有嫿兒一半懂事乖巧,也不用咱們這麼操心了!怪不得那段時間我上朝的時候,總有官員明裡暗裡的諷刺我,當時我不知覺,認爲不是什麼大事,直到現在說親,才知道女兒家的名聲有多麼的重要。”南宮昊天直嘆氣,兩根眉毛擰在一起。

趙氏也不好受,忙擡手替他撫平額頭的皺紋,也一臉擔憂的道:“最重要的是,珏兒眼界心氣兒高,一般的公子她都看不上,整天嚷嚷非侯爺、世子不嫁,這婚事就更難辦了。”

“憑她那樣的名聲?也想嫁世子侯爺?她要是名聲沒壞,想嫁個三、四品大官沒問題,畢竟有蘇貴妃這個後臺,但如今名聲壞了,她也休想進入高門大戶。嫁那些吊兒郎當的輕浮子弟,還不如給她挑個有潛力的寒門子弟。”南宮昊天氣呼呼的說完,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拿起那本寒門子弟的冊子,開始細細尋了起來。

趙氏則淡淡勾了勾嘴角,眼裡露出一抹輕諷,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南宮珏自己把名聲弄壞了,找不到好人家,可別怪她。

就算是那些嫡女,只要婚前失貞,名聲一壞,就休想再嫁了,何況只是個庶女,像南宮蕊兒,這輩子恐怕都無人求娶了,要麼孤獨老死,要麼將來等謠言平息,找個差點的夫婿隱居他國,要想在京城生存,這樣的壞名聲會伴隨她們一生,甩都甩不掉。

“咦,這個陶志堅不錯,家裡開了個米鋪,做點小生意,他自己則勤奮好學,今年中了舉人,排第二名,就差袁逸升一分,而且孝順懂禮,一邊讀書一邊還幫家裡打點生意,很有人生閱歷。鄉試竟然只差袁逸升一分,甩掉第三名一大截,看來這陶志堅真是個人才,只要好好培養,明年的春闈,定能進前三甲,前三甲乃狀元、榜眼、探花,袁逸升肚子裡有真材實料我知道,這個陶志堅的才學竟然能與袁逸升比肩,寫得一手好文章,人品又好。這可是一個有大潛力的好青年,如果他明年中進士,隨便一甲、二甲都是平步青雲,要是皇上高興,直接賞六、七品官做,他再奮鬥幾年,很容易就能爬上三、四品大員的位置,更甚者,還能封侯拜相,不錯不錯!”

南宮昊天說到激動之處,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笑道:“如果咱們珏兒能許配給他,不出明年就是進士夫人,陶志堅只要再厲害些,就能中狀元,我南宮家族從來沒出過狀元,讓珏兒去做狀元夫人,這得是多大的榮耀。而且這孩子人品又好,十七、八歲還沒有沾過女人,我看,就他吧!”

趙氏則只覺得額頭溢出三條黑線,她很無奈且尷尬的張開嘴,小聲道:“要是真像老爺說的樣樣都好,那人家定不會選珏兒了,也不會那麼早定親,肯定會中了狀元再擇對象,到時候由他隨便挑。”

“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宮昊天不解,拿起冊子仔細一看,只見在備註那一欄裡,有三個小字:矮胖圓。

“矮胖圓是什麼意思?只要長相不是太差,過得去就行了,歷來有才有學的人,大多是相貌一般的,那些相貌好的只知道沾花惹草,哪還會用心學習?”南宮昊天認爲問題不大,朗聲道。

趙氏則差點哭了似的皺着臉,小聲的道:“可這陶志堅有個外號,人稱矮冬瓜,他真是長得太矮了,就比珏兒高一小點……”

“什麼?他竟這麼矮?可惜了,可惜了!”南宮昊天是文人,遇到有識之士就會激動,可一聽這個有才學的人是個矮冬瓜,心中的熱情立即被一盆水澆滅。

在外頭聽到這話的南宮嫿,差點就笑了出來,南宮珏本來就生得嬌小,這陶志堅竟只比她高一點點,定是十分的矮。

她忙招呼玉萼,在她耳邊耳語一句,說完之後,玉萼心神領會的朝藕香院方向跑去。

藕香院裡,南中珏早早的打聽到夫人和爹爹在給三姐妹挑人家,人坐在蘇姨娘牀前,目光卻一直往外看,想看打探消息的淺裳回來沒有。

大概等了半盞茶的時間,淺裳便滿頭大汗,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一跑進藕香院,就對南宮珏嚷道:“不好了三小姐,夫人和老爺要將你許配給一個窮酸貨,那窮酸貨還是個矮冬瓜,生得又黑又胖又圓又醜,還沒小姐你高,這下可怎麼辦?”

“什麼?”正臥牀裝病的蘇姨娘和南宮珏一聽到這話,兩人都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憤怒的盯着淺裳。

“你再說一遍,爹爹要把我許配給誰?”南宮珏氣得咬碎一口銀牙,雙手插腰,眉頭冷挑,身子氣得止不住的顫抖。

淺裳有些害怕南宮珏,忙抖着身子,擡了擡眼皮,小聲道:“我在清墨軒院子外面聽到的,聽夫人說三小姐的名聲因爲上次在伯府的事已經毀了,沒好人家能看得上,有意結親的除了有錢的紈絝子弟看中三小姐的美貌想玩玩之後,便是一些連飯都吃不上的窮酸人家,其中有個臭窮酸,自以爲中了舉人,就腆着臉來求娶三小姐,這臭窮酸家裡窮得揭不開鍋,而且他長得很醜,很矮,都說七尺男兒,他恐怕只有四尺……連二小姐那樣的都配了戶家底殷實的好人家,可咱們三小姐卻要嫁四尺男兒……”

“賤婦!”聽完淺裳的話,南宮珏還沒罵出聲,坐在牀上的蘇姨娘已經恨得一巴掌拍在桌沿,恨聲道:“趙慧清你個賤婦,竟使絆子給我女兒尋個這樣的人家,我要進宮,我要去找姐姐,我定要治她一治,替珏兒報仇!這個殺千刀的爛東西,氣死我了!”

此時,蘇姨娘氣得氣血攻心,猛地咳嗽幾下,沒病都給氣出病來了,她顫抖的抓住牀畔,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趙氏吃了。

南宮珏也氣得抓心撓肺,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扭頭朝蘇姨娘道:“娘,我絕不讓那個賤人左右我的婚事,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我絕不會嫁那個矮冬瓜,要嫁讓他女兒嫁去!”

“珏兒……”蘇姨娘本想跟着南宮珏一起去,可她現在生了病下不得牀,如果貿然下牀,肯定會惹南宮昊天懷疑,這樣她的下一步計劃就無法進行了。

想到這裡,她硬是將一口怨氣咽在腹中,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門外,又發泄的破口大罵,“趙慧清你個賤人,你和你女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暗整我的珏兒,我和你沒完,你給我走着瞧!”

南宮珏心急火燎的跑出藕香院,一出去就開始罵,一臉氣憤的跑到清墨軒,跑到清墨軒的時候,她看見南宮嫿正微笑着站在門口,且朝她親切的道:“珏妹妹你來了?我也纔來呢,咱們一起進去見母親吧!”

“呸!你要見自己去見,我沒時間理你。”南宮珏恨恨的剜了南宮嫿一眼,沒心情想南宮嫿爲什麼在這裡,一個箭步踏了進去,發現只有趙氏一人坐在書桌前,爹爹不知道哪去了。

爹爹不在正好,她可以放開的大罵趙氏一頓,仔細看了眼四周,發現爹爹都不在,南宮珏便憤怒的衝進去,朝趙氏怒吼道:“夫人,聽說你給珏兒說了門好親事,是城西的窮酸破落戶,而且還是個身高沒我高的矮冬瓜,你好狠的心思,巴不得把我低嫁,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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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南宮嫿也跟了進來,只是淡淡的站在邊上,並未阻止南宮珏罵人。

趙氏正在看冊子,冷不防的看到南宮珏衝進來,一衝進來就插着腰對她指責起來,她當即冷冰冰的挑眉,厲色看向她,沉聲道:“怎麼這麼沒規矩?清墨軒也是你能隨便闖的?來人,拉出去!”

邊上的笙媽媽一見,當即豎着眼睛就要去拉南宮珏,趙氏眼裡已經迸射出陣陣寒光,渾身罩着主母的威嚴,看得邊上的婢女們膽寒!

笙媽媽要去拉南宮珏,南宮珏則一把推開她,憤怒的盯着趙氏,厲聲道:“怎麼?主母你心虛了?你瞞着父親給我找了這樣一個人家,還不能讓我說了?我姨是貴妃,她定不會讓我低嫁的,你這個侯府主母可真偏心,憑什麼有個偷情孃的南宮雪能配王員外家?我比她優秀出色,我姨是貴妃,我外婆家家底富裕,憑什麼連南宮雪都比不過?你這是公報私仇!”

“大膽!我堂堂一個主母也是你能指責的?你看看你的身份,再看看你的言行舉止,哪裡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不顧尊卑衝進來吵吵鬧鬧,你自己把名聲毀了怪得着何人?再敢胡言亂語,給我拉出去狠狠的打!”趙氏一發威,便猶如沉睡的獅子甦醒,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是侯府主母,是侯府數一數二的掌權人,一個庶女也敢在她面前囂張,不想活了?

“你敢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打了看爹爹偏向誰,別以爲爹爹不在你就可以動用私刑,我還要告訴爹爹,你因爲嫉妒我竟給我尋個這樣的男人。我纔不嫁窮酸破落貨,你休想害我!”南宮珏說完,冷冰冰的剜了眼趙氏,又恨恨的盯在邊上的南宮嫿一眼。

南宮嫿不出聲,嘴角已經溢起抹譏笑,南宮珏以爲爹爹不在房裡,這才如此囂張,如果讓她知道真相,她恐怕會後悔自己剛纔過激的言行。

“你!你實在太不懂事,未經通報,庶女哪有資格進老爺的書房?笙媽媽,給我掌嘴,今天我非要給她點教訓,否則她真是越來越野,將來要禍害咱們整個侯府!”侯府的名聲已經讓南宮珏毀掉大半,她如今再不懲罰,怕是這姑娘要爬到她頭上去!

笙媽媽一聽,快步上前,掄起膀子,眼裡迸射出濃濃的恨意,夾雜着曾經南宮珏和蘇姨娘對趙氏的欺凌,以及心中溢出蘇氏和南宮珏以前打趙氏的一幕幕,登時恨意上涌,揚起巴掌“啪啪”兩聲打在南宮珏臉上,打完後還不解氣,滔天恨意像涌水般涌來,她掄起手又是兩巴掌,打得南宮珏登時懵了。

笙媽媽咬着牙,還想打,這麼多年夫人都被這對母女欺負,如今她終於有機會報仇,怎麼會放過,連她和沐瑤都被這對母女甩過巴掌,想起以前的恥辱,她怎能不恨!

南宮珏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尤其是一個下人竟敢打她,她當即氣得上前,挽起袖子,搶起胳臂,將頭往前一伸,朝趙氏怒吼道:“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撞死你和你那賤種!”

說完,南宮珏就像頭一般往趙氏撞去,南宮嫿見狀,早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想擋在她前邊,就在這時,從書架後走出來的南宮昊天已經一把將南宮珏抓住,然後用力一蹬,一腳將南宮珏蹬在地上,憤怒的瞪大眼睛,“孽障!你以爲本侯不在這裡,就可以囂張妄爲?幸好本侯一直在後邊,否則真看不清你的本性!”

平時南宮珏裝得十分溫順,這才討了南宮昊天的歡心,如今她本性暴露,衝進來大叫大罵,還想撞傷趙氏的胎兒,這讓南宮昊天十分氣憤,也十分痛心!

趙氏則迅速抱住肚子,一臉柔弱的往後退一步,南宮昊天見狀,忙過去將她抱在懷裡,目光如野豹般剜向南宮珏,“什麼賤人,什麼野種?這也是女兒家能說出的話?你還想害你弟弟,本侯真想一掌拍死你!”

南宮珏不知道父親是怎麼冒出來的,她以爲他不在,纔想趁機撞掉趙氏的孩子,沒想到父親竟然藏在書架後頭不說話,看着父親陰鷙的目光,南宮珏嚇得身子發抖,忙往的退了兩步,難受的抱着被踢中的肚子道:“爹爹,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打我,珏兒好難受……”

南宮嫿見南宮珏要裝肚子疼,便迅速走上前替她按了按肚子,然後冷冰冰的道:“爹爹這一腳並沒用力,妹妹你身子健康得好,就別裝病了,如果你出了事,我負責。”

自己的計策被南宮嫿當場揭穿,南宮珏氣得臉色慘白,額頭直冒冷汗,哭着道:“爹,你也不問問女兒爲什麼要鬧,你看夫人給女兒挑的親事,一個又醜又窮的矮冬瓜,你當真以爲女兒嫁不出去,或者咱們侯府的女兒竟只能配這種人?爹爹,你也太厚此薄彼了,爲什麼大姐姐能嫁那麼好,女兒卻是連狗都不如,女兒不服!”

趙氏一聽,當即冷豎眉頭,卻不再說話,邊上的南宮昊天聽過後,氣得直咬牙,冷聲道:“誰給你說要把你配矮冬瓜了?我和你母親不過還在商量,我們處處爲你着想,都想爲你挑門好親事,你倒好,自己毀了名聲,挑不到好人家,還如此言行無狀,想殺你弟弟,你這樣的女兒,有好的人家本侯都不會給你挑,你愛嫁誰嫁誰去!”

趙氏溫柔的捏着南宮昊天的手,一臉苦口婆心的看向南宮珏,“你真是太不知事了,幸好老爺在這裡可以爲我作證,否則真不知道要被你編排成什麼樣。從一開始,老爺就直說要爲你尋最好的人家,他這麼疼你,你竟然忤逆他,當真是不孝女。那陶志豎也不是矮冬瓜,剛纔被笙媽媽弄錯了,把他和另一個叫陶志毅的人弄反了。咱們好不容易查了畫像找了資料,又找笙媽媽來問,才弄清楚,是名字太相似,冊子和畫像都弄錯了。”

“就算不是矮冬瓜,他也是個窮酸破落貨,我不嫁!”南宮珏纔不聽趙氏的話,在她看來,趙氏就是別有用心。

“隨便你!反正陶志堅十分優秀,你不要,我就給怡兒,怡兒快到十一,也不小了,到時候再把她記到嫡母名下,當成正經的嫡女出嫁。你既然誰都看不上,你的婚事本侯和夫人也不想作主,你自己找蘇姨娘去,讓她給你挑!滾出去!”南宮昊天見南宮珏仍舊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得冷臉直趕她走。

南宮珏則覺得,夫人挑的能有好的?有好的夫人會給她,便斬釘截鐵的道:“我就不要這陶志堅,爹爹可是說了讓姨娘自己挑,那以後女兒的婚事就不需要主母掛心了,這姓陶的就配給怡兒吧,女兒今天是太沖動了,這就自罰出去跪院子!”

南宮珏轉不過彎來,心裡很不相信趙氏,認爲她挑的人定有大問題,又想給南宮昊天表忠心,便氣惱的跑到院子裡跪下,任烈日曬到身上,只是狠狠咬着牙,不哭也不鬧,惹得南宮昊天差點跺腳了。

南宮嫿也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也聽娘說了,這陶志堅明年就可能中榜眼、探花,既然珏妹妹嫌人家窮瞧不上,那就給怡兒吧,怡兒也不小了,而且怡兒性子溫和,不像珏妹妹那般刁蠻,很好相處,說不定能與陶志堅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到時候我的嫁妝分怡兒一份,讓她風風光光的嫁過去,還有,這陶志堅家有間米鋪,想必小日子過得也不差,珏妹妹真是丟了西瓜去撿芝麻,她將來定會後悔的。”

南宮昊天則氣得直捶胸,厲聲道:“本侯不管,如果將來怡兒做了狀元夫人,夫妻和睦,希望珏兒不要後悔眼紅就成,她要跪就讓她跪,你們都別管她!夫人,我跟你去鳳莛軒用膳!”

南宮昊天說完,扶起趙氏就往外走,走到外面時,跪着的南宮珏見狀,氣得眼淚都蹦出來了,她原以爲在這裡跪着能討父親歡心,沒想到父親竟跟那賤婦走了,氣死她了。

一擡眸,她就看到正滿臉帶笑,眼神卻無比冰冷的南宮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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